第67章 67

第67章 67

車子行駛在環島大道,夜色下,海面浮着一片黑沉,相比中山步行街的熱鬧,這邊寂靜得彷彿與世隔絕。

季煙偶爾望望窗外,有時看看正在專心開車的王雋。

最後,她摸着懷裏的綠玫瑰花瓣,思索一會,想到什麼,她打開手機,搜索怎麼做乾花。

搜索了一會,她把幾個實用性比較強的乾花指南放進收藏夾,抬頭,發現車子開進了一條靜謐的大道,一側是可以望海,一側是臨山而建的獨棟別墅。

她充滿不解,不是說好去酒店的嗎?

夜色深濃,路面上的車輛少,她不好打擾他開車,也就把疑惑存在心裏。

不多時,車子開進一處莊嚴的大門,繞了一會,拐過兩個路口,最後在一棟別墅院子門前停下。

三層別墅燈火通明,光亮透過窗戶,灑在院子的地上,一片的平和與溫暖。

王雋轉過臉,看着她,說:“到了。”

季煙有些狀況外。

見她毫無反應,他笑了笑,解開安全帶,下車,繞過車頭過來開她的車門。

季煙還是有些懵,晚風吹進來,涼得她一個發顫。

王雋附身靠近她,在離她臉頰只有一點點距離時,他停住。盯着她看了一會,他用鼻尖蹭了下她的,說:“我們到家了。”

家?

她瞬間睜大眼。

下一秒,耳邊傳來“扣噠”的一聲,沒一會,貼在胸前的安全帶鬆開,王雋拿着它,直到收回去了,他才放開手。

季煙還是一頭霧水。

王雋右手拿起小禮袋、花束,左手穿過她的後背抱起她。

一個突然升高,季煙如夢初醒,注意到她在他懷中,她說:“我自己下來走。”

王雋說:“沒幾步路,我抱你進去。”

穿過前院,就到了大門,王雋放她下來,從兜里拿出一串鑰匙放到她手中,說:“你來開門。”

冰涼的觸感貼着她的掌心,季煙的意識慢慢回籠。

她轉過臉,看他,問:“不是定了酒店?”

他笑而不語,就那麼默默地看着她。

他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哪裏不對勁,盯着他看了會,走上石階,站在大門前,她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咔噠一聲,門開了。

裏面的光落在她的臉上,她抬手擋住,轉身看他。

王雋望着她看了數秒,片刻過去,他抬腳,步上石階,來到她身旁,和她並肩而立。

季煙低頭覷了眼手裏的鑰匙,抬頭看他,找到自己的聲音,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王雋抬起手,手掌心向下,握住她拿着鑰匙的手,一點一點握緊,說:“叔叔說得沒錯,臨城的環境確實不錯,以後我們可以把這邊作為度假的固定住所,你喜歡嗎?”

固定住所。

原來剛才沒聽錯,是她猜的那個意思。

心思兜轉了好半天,到了嘴邊只有一句:“你什麼時候買的?”

王雋模稜兩可地說:“最近。”

看來不願說具體的時間。

季煙靜了數秒,說:“不經常過來住,買了也浪費。”

他倒是不在乎,牽着她的手往裏走,說:“把它當作是一次投資,這樣想是不是不會覺得浪費了。”

她不由搖頭笑:“就你會說。”

房屋裝修是簡約原木風格,燈光落下,一屋子的溫馨,和外邊的寒冷孤寂形成鮮明的對比。

季煙走到正中間,四處環顧了下,說:“這房子很好看。”

王雋把花和小禮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過來,說:“喜歡嗎?”

這麼漂亮的屋子,又是靠海,她能不喜歡嗎?

她沒回答,轉而問:“我們今晚睡哪間?”

王雋說:“二樓。”

他牽着她的手上樓。

是一間可以看到大海的房間,一整牆面的落地窗,季煙走進去,看了一圈,轉回他身邊,抱着他的腰,仰頭說:“說實話,這房子到底怎麼回事?”

王雋抬手,環住她的腰,低頭,和她額間相抵,不緊不慢地說:“有個朋友資金出了問題,手上幾套房產急着出手,我看這房子是全新的,裝修風格是你喜歡的類型,加上這邊離深城近,我們過來方便,綜合考慮過後,我把這套拿過來了。”

她說:“你還真想以後經常來這邊住啊?”

“我們沒時間過來,叔叔阿姨有時間可以過來住。”

都考慮這麼遠了。

季煙笑着:“我媽可不好對付,別覺得一套房子可以說服她,她不缺房子。”

他親了親她的唇瓣,低着聲問:“那她缺什麼?”

氣息一下一下撲在她的臉上,她心裏直泛癢,躲開他:“你就不是問這個,你別有所謀。”

他嗯了聲,說:“是,我一直有所圖謀。”

話落,他把她打橫抱起。

季煙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同時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圈着。

王雋的目的很直接,走到床邊,把她放下,然後開始脫西裝。

???

季煙看着有些懵:“不是應該先洗澡嗎?”

他停住解領帶的手,頗有深意地看着她,季煙被看得不解,說:“不是嗎?”

他往下腰,湊到她跟前,說:“一起?”

虧他說得出來。

季煙思索了好一會,緩緩抬起手,說:“行吧,誰讓我說今晚聽你的呢。”

王雋笑着抱她去盥洗室。

進了盥洗室,他抬腳順帶把身後的門合上,扯過一旁架子上的大毛巾放在水洗台上,然後讓季煙坐在上面。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說:“你買的衣服,你來解。”

???

還能這麼玩?

這跟她一開始想的可有點不一樣。

季煙商量着說:“要不,這澡還是分開洗?”

王雋抓着她的手,領着她一邊解自己的西裝紐扣,一邊說:“都進這個門了,你還能走?”

“……”

鬧到最後,他的西裝和襯衫是她解開的,剩下的,季煙可就說什麼也不肯了。

王雋連說帶哄也沒用。

他放棄了,把袖扣擱到柜子的抽屜放好,然後轉過身看她:“你呢?要我動手嗎?”

季煙搖搖頭:“我不像你,我有手。”

“如果我願意幫你代勞?”

“不需要。”

季煙回得很是果斷。

她臉實在紅,耳朵也是,可見她的緊張和羞怯。

王雋輕聲作笑。

她眼一瞪:“笑什麼,還洗不洗了?”

他忍着笑,說:“你慢慢來,我去調水溫。”

說完,他沒再遲疑,轉身去調水溫。

季煙見着他走到沐浴區了,背對他,開始解自己的衣服,可到底是很久沒有坦誠相見了,她還是留了一件襯衫,這件扯衫是寬大款,放下來剛好掩蓋過大腿根部。

季煙走到沐浴區,靠在玻璃窗,盯着他的背影看。

安靜的盥洗室,只有水聲嘩嘩的清澈聲,一下一下的,季煙聽久了,越發覺得喉嚨乾渴。

浴缸的水還要一會再蓄滿,她轉身就要去外邊,剛走出一步,王雋不知何時過來,從身後抱住她,低沉的聲音附在她耳旁:“要去哪?”

她慌亂着:“去找水喝。”

“渴了?”

“嗯。”

他一問,她覺得似乎比剛才更渴了。

王雋把她轉過來,撫着她的臉龐,說:“確定不是在躲我?”

季煙別開臉,不去看他,下一秒,又被他捏着下巴轉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他的目光幽深,像股深不可測的漩渦,將她往裏邊吸引。

季煙覺得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她正要出聲說他,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挑起下巴,吻住。

是有點熱的一個吻,也是有點急切的一個吻,一點也沒有之前在街上的那種淺嘗輒止,更是沒有他以往的循序漸進。

她閉上眼。

當呼吸真正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季煙想到了剛才拿鑰匙開門的那一瞬間。

某些時候,某些事,其實是共通的。

呼吸越來越不平穩,她本來是抓住他的上衣邊角的,可因為手隔着布料和他的皮膚相貼,他的溫度不斷傳過來,着實清晰,她心神一晃,人怎麼都站不穩,只得收回手,扶着身後的一個櫃枱。

他察覺了,發出一聲輕輕的笑聲。

在她聽來,有些刺耳,更是有些揶揄在裏面的。

她用腳踩了他一下。

他又是輕輕一笑。

她推他,照舊沒用。

他覆在她耳旁,還是笑着。

她掐了下他。

這下他倒是有點反應了。

低沉的嗯了聲,這一聲就像是一個很溫柔的提醒。

季煙瞬間鬆懈。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王雋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等這晚等得足夠的久。

他有足夠的耐心,做事很有他自己的一個規則和步驟,任季煙怎麼費力遊說,他就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

無法,她只能跟着他的節奏走。

不得不說,他的技巧是多種多樣的,很早以前,她就親自體驗過,如今,只能是更上一層樓。

時間一點點流逝,她雖是疲憊至極,卻也沉迷其中。

回到床上是一個多小時后。

許是剛從溫暖的盥洗室出來,她手臂上的皮膚格外紅潤。

沾到床,她往被窩裏一鑽,拉起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王雋出來,見狀,不由笑着:“不怕把自己悶着了?”

季煙悶悶的聲音從裏邊傳來:“你……我不想和你說話。”

王雋給她到了杯水,坐到床邊,說:“先喝點水,你剛才……”

話還沒說完,她掀開被子,瞪着他。

他彷彿看不見,說:“你嗓子啞得厲害……”

這次又是話沒說完,因為季煙拿手把他嘴給遮了。

不能說,那就笑。

看他笑,季煙就覺得他又有什麼小九九要算計了,把水喝了,把杯子塞給他,說:“累了睡覺。”

又是再次拉被子蓋住自己。

王雋看着床鋪中間鼓起的白白的一團,他看了一會,笑着起身去放杯子,沒一會他回來。

季煙並不困,也不累。

只是覺得要是按照剛才王雋在浴室的架勢,過完這個夜晚,恐怕她明天都不用起來了。

待會無論他怎麼花言巧語,她都不能再掉進他的陷阱。

正想着,她覺得旁邊的床鋪陷下了一塊。

這會兒,能上床的除了王雋也沒其他人了,果不其然,王雋掀開她的被子,抱住她的腰,說:“休息夠了?”

她說:“不夠。明天再來。”

話音剛落,他的手就在腰上這邊摸一下,那邊摁一下。

腰是她敏感的地方,旁人一碰,她就像被抓到了命脈一樣,她往旁邊挪,說:“別碰那邊。”

他不聽,只說:“我幫你按摩按摩。”

“你那是按摩嗎?”

確實不是。

王雋自然不會承認。他聲音低緩地在她耳旁說:“我看你在餐廳很喜歡喝那款白葡萄,要不要我下去拿一支上來。”

這時候竟然還想用酒來誘惑她,只能說目的不簡單,季煙按住他的,擺着明白裝糊塗:“你想做什麼?”

他臉上笑意不變:“你覺得呢?”

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還是不說話。

他便試探性地說:“剛才是我不對,這次聽你的?”

他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嗓音沉沉的,充滿了誘惑,加之他飽含深情地望着她。

不知為何,季煙下意識地點點頭。

他像是得逞了,嘴角彎起,無不得意。

後半夜,屋內窗帘起伏波動。

季煙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海平面,儘管沿路有路燈,可那裏還是黑沉沉的。

就像剛才某個時刻,她閉上眼時眼前的那一片漆黑。

王雋貼在她的頸窩處,說:“看什麼?”

她說:“騙子。”

他就笑了,牽起她的手親了親,說:“我說了聽你的,後面是你把主動權讓給我,這不怪我。”

她就不該答應今晚來這邊,純屬就是個錯誤。

可實在是累,身體累,頭也跟着沉,再沒力氣和心思去辯駁。

她說:“睡覺睡覺。”

王雋把她抱去浴室,快速沖洗了一下,裹着大毛巾把她抱回床上。

剛一放下,季煙閉着眼睛,扯了扯被子蓋住自己,實在是累極了,再沒有多餘的精力和他說話。

兩人做了有幾次,換了好幾個地方。王雋知道她這會大概除了好好睡覺再不想其它,他看了她一會,直覺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刻。

想罷,他起身關掉燈,回到床上,擁着她入睡。

-

這個夜晚,季煙睡得實在沉,中間一個夢也沒有做,再次睜開眼,已是早上十一點。

她放下手機,趴在枕頭上,磨蹭了一會,這才想起。

王雋人呢?

卧室靜悄悄的,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戶旁,呲啦一聲拉開窗帘,刺眼的陽光映入眼裏,她抬手遮住。

新年第一天的天氣倒是好,燦爛的大太陽,暖乎乎地照在身上,格外舒適。適應了一會光亮,她放開手,站在窗戶前照了會陽光,她先去盥洗室梳洗。

昨晚鬧得實在過火,盥洗室、床、沙發、落地窗,無一倖免,王雋一次來得比一次狠,鬧到後面,季煙已經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人又在哪裏,只想趕緊睡覺。

她一邊刷牙,一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衣服是新的,褲子也是新的,都是他幫忙換的。

可昨晚也沒看見他購買這些東西,恐怕就和那些套套一樣,一早就準備好了,專門等着昨晚。

一想到他準備這些東西的情形,季煙就想笑。

洗漱完畢,她下樓。

王雋這會在一樓,正在後邊的院子裏晒衣服。陽光照在他身上,異常的亮眼。

旁邊是個衣服收納筐,洗乾淨的衣服都放在裏面,季煙靠着門框看了一會,走過去。最上面一件是大毛巾,昨晚用來墊在下面的。

她微不自在地拿起,遞過去,說:“這麼勤勞?”

王雋看到她,一點兒也不意外,接過她手裏的大毛巾,一邊用一架撐開,一邊問:“睡好了?”

“嗯,”她彆扭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精神特別好,便說,“你呢,我看你挺春風得意的。”

他晾好大毛巾,附身再去拿剩下的,正好是她的襯衫。

看到這件襯衫,她就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臉一紅,從他手裏奪過來,說:“你曬你的,我曬我的。”

王雋笑着,走到她旁邊,拿走她手裏的襯衫,說:“我春風得意還得謝謝你。你辛苦了。”

“……”

季煙把手裏的衣架丟給他,走到邊上,看着他做事。

過了兩分鐘,衣服都晾好了,王雋拿着收納筐走到她面前,問:“可以吃早餐了?”

季煙拿出手機看了下,十一點十五分了,她說:“你確定現在是吃早餐?”

“先吃點墊着,過會再吃中午的。”

回到屋內,他把準備好的早餐搬出來。

有中餐,有西餐,樣品豐富,她說:“準備這麼多,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他拉開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入座,自己才走到對面落座,說:“我睡夠了才起來。”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擔心他睡眠不足。

她舀了勺粥,正要送到嘴邊,見他看着他,她把湯匙遞過去:“吃嗎?”

他吃了。

屋外是燦爛的陽光,屋內,是兩人面對面坐着,安靜地用餐。

用完餐,是王雋收拾餐桌,季煙在家就沒怎麼做過這事,他願意做,她也不跟他搶。她在屋裏轉了會,路過窗檯的時候,看見花瓶里的花,不由停住腳步。

他送的那束綠玫瑰,這會已經被放在花瓶里養着。

季煙看了眼廚房,裏邊傳來輕輕的聲響,她把花瓶抱下來,看了會,朝廚房那邊說:“這束花我能拿去做乾花嗎?”

王雋從廚房出來:“你會?”

她揚了揚手機:“不會,昨晚找了不少攻略。”

他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說:“想留着?”

“嗯,”她看着,越看越是喜歡,說,“留着吧。”

“那我帶回去處理,到時再拿給你。”

輪到她問他了:“你會?”

“不會可以學,再不然,你可以把你收藏的攻略發我,我回去研究研究。”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季煙沒異議。

在屋裏待了會,說了不少悄悄話,時間悠悠而過,轉眼就到了一點半。

王雋問:“午餐去外面吃?”

季煙嗯了聲:“可以。”

兩人換上衣服出門。

王雋就近找了一家西餐廳,入口處就有人在談鋼琴,餐廳內琴聲悠揚,外邊海浪潮湧潮退,沙灘上不少人在走着。

真是冬日裏最溫暖的一副畫面。

季煙抿了口紅酒,說:“待會我們也去海邊走走?”

王雋往身後看了眼,回頭看她,挑了挑眉:“那你別喝太多的酒。”

她放下酒杯,切了快牛肉,說:“這酒不會醉,酒精度低。”

他給她倒了飲料,說:“還是喝點橙汁。”

她才不在這種小事上和他爭,照做。

這頓飯,陸陸續續吃了將近一個小時。

三點左右,他們從餐廳出來,在木頭棧道走了一會,季煙說:“我們下去吧。”

午後的太陽還很大,赤腳走在沙灘上,倒也不是很冷。

兩人脫了鞋,放在一邊,然後踩着沙子,沿着海水線往前走。

午後,陽光慵懶,沙灘上不少家長帶着小孩子出來玩沙堆的,也有情侶牽着手漫步。

季煙看着旁邊玩沙堆玩得哈哈大笑的小女孩,再看看身旁的王雋,她突然問:“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聞言,王雋看着她,目光有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

她問的時候沒想太多,這會見他這麼看着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話已說出口,好像再逃避,或者不當回事也沒什麼意義了。

她推推他:“怎麼不說話了?”

他握住她的手,摸了一會,說:“女孩。”

“為什麼?”

他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想着帶她去滑雪。”

“……”

還記着這事呢。

季煙佯裝板起臉,說:“就為了這個?”

他說:“要真的討論這個,我確實比較喜歡女孩。”

“為什麼?”

王雋想了一會,說:“女孩更柔軟更堅韌些。”

季煙揚了揚眉,有些意外他這個回答。

一邊說一邊走着,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長的一段路,回頭看,身後全是他們一路踩過來的腳印,而距離起點,已是很遠很遠。

就像回頭再看他們初識的那會,仔細算起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季煙正想着,突然手上滑過一陣冰涼的觸感。

她低頭,王雋手裏拿着兩枚對戒,是昨晚在金飾店買的。

她看他。

他說:“早上起來時,我本想趁着你還在熟睡中給你戴進去,後來想了想,這種事你應該親眼看見,而不該是不知不覺地被動接受。”

她靜靜地看着他。

王雋又說:“今天不算是正式的求婚,就像你昨天說的,這種一輩子才有一次的事應該是有所準備的,但你剛才說到了孩子,季煙,我可以先把這個送給你嗎?”

可以嗎?

海風徐徐掠過,幾步遠外,潮水湧來又退去,沙灘上則是各類歡聲笑語,而更遠的地方,是輪船作業聲嗚嗚傳來。

本是很平常的一個午後,卻因為手中的兩枚對戒,她喉嚨泛酸,眼眶潮濕。

他說:“不算是正式的,正式的等見完家長再說,今天你能先收下它嗎?”

季煙抿了抿唇,說:“你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說這些。”

他嗯了聲,聲音緩緩的:“是我的不對。”

她覷了眼他:“你哪裏不對?”

他說:“你認為的所有不對。”

眼底更潮濕了。

鼻子也跟着發酸。

她說:“你確定要我收下?”

“嗯,再確定不過的事。”

她拿起小的那一枚,說:“那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至於要不要一直留在我這裏,”她頓了下,“看你表現。”

說完,她合上掌心,揣進大衣口袋,丟下他往前走。

她迎着光走去,影子落在身後,有一部分和王雋投在沙灘上的影子重合了。

他看了一會,在她的影子離開他的時,他朝她走去。

不多時,他追上她,和她並肩同步地往前走。

兩人的肩膀有時挨着,有時留了空隙,沒過多久,王雋主動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糾纏,季煙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握緊了他的。

午後陽光下,他們握緊彼此的手一直朝着前方走。

身後,是被陽光拖得長長的身影。

忽然間,季煙回頭看了眼身後,然後又轉過頭,看着不遠處。

新年初始,她和他就在一起。

她想,她和他的生活一定會是她期待的那樣——

永遠平靜,永遠燦爛,永遠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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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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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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