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十七歲的生日會

第73章 十七歲的生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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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游輪上另一個自己的消息的工藤新一其實很高興。他忍不住咳了兩聲,直到赤井秀一把他拎起來就往車裏塞。

“我都說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不適合出來。”赤井秀一說。

“我也說了這不是感冒,吹風是不會讓病情加重的。”工藤新一終於演完了久違的江戶川柯南的戲碼,熟練程度讓灰原哀都覺得嘆為觀止,她開始真的思考這個人是不是江戶川柯南假扮的,不然為什麼他扮演江戶川柯南會這麼熟練。

赤井秀一還是不太贊同:“就算你是二十七歲,你現在的身體也只有七歲。”

“赤井先生管的太多了……”

“你現在說這句話沒有一點說服力。”赤井秀一點了一根煙,覺得不管是七歲的小孩還是二十七歲的偵探都一樣,他從上個月開始就想說偵探到底是怎麼一個人生活下去的,住在那種地方真的沒問題嗎?

工藤新一覺得赤井秀一又想多了,但是他沒有證據。

總之他們在跟高木警官交代完,順便聽完了在游輪上發生的事情,終於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走完了所有的流程,幫在游輪上的大偵探遮掩過去,然後回到了工藤家。

灰原哀打開門,灰原哀關上門。

“怎麼了?”工藤新一問她。

赤井秀一已經知道她為什麼是這個反應了,他打開門,看到波本和工藤有希子正在有說有笑地把晚餐端上來,而且很明顯波本才是今晚的大廚。

他拍了拍雪莉的肩膀,用你遲早會習慣的語氣說:“啊,他不是經常在做飯嗎。”

灰原哀:“……”問題難道在這裏嗎?

赤井秀一:“上次吃飯的時候琴酒還來蹭飯了,你習慣就好,而且不是說了他是卧底嗎?”

灰原哀:“……”

總之,當她坐在工藤家吃晚飯,或者說這頓飯已經是夜宵的時候,她久違地感到了在黑衣組織里聚會的那種氛圍。畢竟她旁邊就有波本和萊伊,姐姐也坐在她身邊,除開少了幾個熟人之外,只要再把琴酒找來就是黑衣組織的聚會了。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旁邊的波本說:“上次這麼一起吃飯的時候,餐桌上還有琴酒伏特加貝爾摩德和朗姆……”

赤井秀一也接話說:“畢竟是夏洛克請吃飯,而且琴酒還不知道那是我。”

夏洛克·平井說話的語氣就更輕鬆了:“其實黑澤先生還送了我禮物,這條圍巾就是他送給我的。”

這句話剛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降谷零說:“夏洛克,要不然把圍巾給我,我們拿去檢查一下……”

“有必要嗎?”

“沒必要嗎?!”

另一邊的宮野明美已經盯着赤井秀一看很久了,她想赤井秀一不是失蹤了嗎,赤井秀一不是失蹤了嗎,赤井秀一不是失蹤了嗎?所以到底誰失蹤了,她來長野到底是幹什麼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事發生啊!

琴酒剛剛還發消息問她去哪了,她覺得自己再不回應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所以她乾脆地說正在跟表哥一起吃飯。

琴酒:哪個表哥?

菲諾:波本。

琴酒:他真是你表哥?

菲諾:我覺得是就可以了,就跟Gin你也有個表弟一樣。

琴酒:你最好知道你在幹什麼。

扔下狠話之後琴酒就沒有再問她了,不過估計還是會找波本確認。知道波本是公安警察了的宮野明美覺得心情真的很好,現在她跟妹妹見面了,還知道組織里的一位重要人物是卧底,反正今晚她不回去的問題就交給波本解釋了,以波本的負責程度一定會把這件事圓過去的。

收到琴酒消息的降谷零:“……”雖然事情是沒什麼問題但是他總覺得自己最近正在跑着收拾爛攤子,是錯覺嗎?

晚餐桌子上最開心的人無疑是工藤有希子,其他人都各有各的心思。

工藤優作跟工藤新一對了個眼神,而降谷零還在想他應不應該把電視台的事情說出去,雖然事實已經非常明顯但畢竟也只是意外事故,更重要的是反正並不會影響結果,他決定晚點再告訴赤井秀一這件事。

赤井秀一正在考慮的是怎麼勸說偵探搬家,或者直接把人綁走吧,到時候把鍋推到CIA頭上就好,住在琴酒旁邊也實在是太危險了。桌子另一邊的宮野明美心思完全在妹妹身上,她在想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應該把妹妹託付給誰……

而灰原在想,姐姐真的不打算找了嗎,那個失蹤的叫做沖矢的人去哪了?

赤井秀一:……

他發現雪莉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怎麼了,難道明美跟她說了什麼?應該不至於吧,他們該說清楚的事情已經說清了,除了他們兩家之間的親戚關係。

灰原哀: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其實沖矢昴就是赤井秀一,姐姐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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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工藤家的書房裏,父子兩個人跟多年前一樣在交談。

窗外的月色就像是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工藤新一還記得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在書房裏談了整整一晚,等他走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他的父親是首屈一指的推理小說家,也是高明的偵探,就算他不說工藤優作也已經發現了很多事,只是找到一個他願意自己開口的機會。

所以工藤新一坐在書桌上的時候想,如果那時候大家都能活下來,如果他沒有在遊樂園目睹那場交易,他的人生是否會不一樣——

他還會成為那個曾經耀眼奪目的偵探,直到在生活的現實面前意識到不是所有的案件都能被破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名為真相的禮物,又或者是從年少時期的熱血走向另一條道路,成為跟父親一樣成熟可靠的人,有着幸福的家庭和諸多朋友,過着平靜卻不安逸的生活。

他的朋友們也不會被牽扯進這件事裏來,他們都有着各種各樣足夠燦爛的人生,他們的名字本應被記住,而他們自己也是這個時代最鮮活的一抹顏色。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會相遇,也不知道彼此的存在,真正見面的時候說出陌生的話語,但他相信只要他們能夠再見到,就還會成為朋友。

降谷前輩說的沒錯,其實所有的事情一開始就沒法改變了,從他服下卻還活着開始,他就沒有辦法再從組織的這個漩渦里脫身,他活得越久,就只能造成更大的隱患。

“我本來沒想這麼快回來……”他低聲說。

工藤優作把手裏的書放下,他也沒想到已經長大的兒子能這麼早就回來。沉重的霧靄總是圍繞在那個孩子的周圍,即使他看過來的時候總是在笑,可那樣的笑容里還是有隱藏不了的悲傷。

那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無論是他還是工藤有希子,在這個新一的世界裏都已經不在。

他們沒能陪他到最後,但他依舊長成了他們期待的大人。

工藤優作說:“一切的意外都是事件合理髮展的結果,就像推理小說的脈絡總是寫在事件發生之前。”

年輕的偵探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的父親,他說:“你在那本書里寫了這句話。”

“那本嗎?”

“嗯,就是那本書,每一句話我都能背出來。”工藤新一想起那本叫做《致新一》的推理小說,裏面沒有精巧複雜的詭計,也沒有令人驚嘆的大場面,但任誰都知道那是無法破解而且永遠解不開的謎題。

能夠解開所有懸案的偵探,最終敗在了人與人之間最真實的感情之下,而敘述父與子的推理小說,也成為了經久不衰的佳作,直到最後,人們都會嘆息——

推理小說家寫出了父與子的讚美詩,可誰讓他的兒子是殺了無數人的罪犯呢。

那些罪名一條條列得清清楚楚,誰又在乎偵探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在少年時代有怎樣的風采……還有,他究竟有沒有做過那些事?

“新一,你長大了。”

“我不可能一直是小孩子,我會長大,他也會長大。”終有一天需要自己面對所有事,成為別人的後盾,成為大家信賴着依靠着的人。

“那就回頭看看吧。”工藤優作說,他站起來,把一摞手稿放到了工藤新一的手裏,又把寬厚的手掌按在變小的兒子的腦袋上。

你的家人還在這裏。

無論何時,他們都會看着你堅定地前行。

“這是什麼?”

“還沒有名字,不過一定要說的話,應該是《致夏洛克》吧?”

“哎?”

“或者你來給它起一個名字?”工藤優作指了指那摞手稿,笑着說,“生日快樂,新一。”

寂靜的長夜已經過去,太陽正從東方升起。穿靴子的貓從屋頂上輕巧地經過,風吹動樹葉傳來沙沙的聲響,十二點鐘的魔法早已悄然解除,但舞會的記憶依然留在每個人的心裏。

陽光慢慢轉過時間的夾角,照亮了父與子的側臉。

工藤新一低着頭看那些手稿,過了很久,他小聲說:“我很久沒過生日了。”

黎明與黑夜的分界線緩慢地爬過了放在桌子上的文稿、墨水和鋼筆,還有一直放着的舊相框,幾本書,以及倒扣在桌子上的手機。在父親的手機上,有另一個兒子發來的消息。

【不要告訴他。】

【這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游輪已經漸漸靠近岸邊,年輕的高中生偵探看到了正在升起的朝陽,他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把裝有臨時解藥的瓶子扔進了大海。

當然沒什麼緊急的案件,事情早就被名偵探解決,他之所以打算維持現在“工藤新一”的狀態,是有別的原因。

服部平次打着哈欠來到甲板上:“你這樣沒事嗎?”

明明還一直在發燒,竟然跑到甲板上吹風,真是看不懂他。難道說偵探都應該有點怪癖才行?那他服部平次豈不是一開始就輸了。

“他當時都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工藤新一枕着胳膊吹着海風,只覺得心情比來的時候還要好。

“他?”

“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還真多啊,工藤。”服部平次抱怨着,把人往回拉,他可是因為別人在找工藤才找到這裏來的,萬一這傢伙真掉海里怎麼辦?

不過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腳步,回頭說:“對了,生日快樂,作為禮物我有個大案子要送給你……”

“這算什麼禮物啊!”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而且接到你的電話我馬上就來東京了哪有時間準備禮物啊!快點跟我回去,小蘭都找你半天了……”

“真是的……你先把案件的情況說一下。”

“哦,其實是我在法國的朋友最近聯繫我……”

“你的朋友這不是也很多嗎?”

“還聽不聽啊!”

“好好,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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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緝的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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