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的福爾摩斯
25
工藤新一群馬縣鄉野旅行第七天,通緝沒有撤銷,房東太太還沒回去並且遇到了新的案件,他本人已經從群馬縣徒步走回了長野縣。
為了防止被認出來,他找了一副平光眼鏡戴上,根據某種無法說明原理的定律,自從他戴上眼鏡之後就像是隱身了一樣,根本沒有人能把他自己和工藤新一對上號。
有點熟悉。
以前的他是不是也用過這招,看來戴眼鏡真的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留給其他人的印象。
現在他身處兩縣交界,剛剛從附近的一家民宿出來。開民宿的兩位老人是退休的演員,曾經還出演過工藤有希子很喜歡的昭和劇,他們說最近這一帶的山林里有野獸出沒,讓工藤新一小心點。
不就是野獸嘛,按照他的經驗……
這種事的背後一般都是有人在深山老林里生活然後被當成野獸了,而這個人的照片拿去警察局說不定還能領到獎金。
“放心吧,我對付野獸很有經驗。”工藤新一自信地說。
半個小時后。
工藤新一坐在樹上,下面的黑熊正在憤怒地攻擊樹榦,名偵探估算着這棵樹還能撐一段時間,所以他正在緊急查閱附近哪家動物園弄丟了熊。
一查就不得了:幾十年前一位蘇聯軍官帶了兩隻熊來度假,但他意外得病死了,熊進了山裡,自此再也沒有人見過。
“……”
“為什麼真的是熊啊!”
按照一貫的經驗這裏不應該是潛逃的罪犯或者因為某些原因在山裏修鍊絕技的隱士嗎?再不濟也是有着必要原因在山裏活動的巫女或者被誤當作野獸的可愛貓咪,而且他明明是走在大路上的為什麼這裏會出現一隻熊向他撲過來啊!
轟隆一聲,大樹倒塌。
工藤新一緊急抓着樹枝跳到了隔壁的灌木叢里,趁剛才那隻熊還沒反應過來玩命地往山下跑。
至少他記得前面有一座繩索連結的橋,只要過橋之後把繩索砍斷就可以安……
誰已經把橋砍斷了啊!!!
太缺德了吧!!!
好吧,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跳河,還好他曾經在夏威夷學過如何在湍急的水流里游泳。話說他為什麼要在夏威夷學這個?
26
正在下游尋找另一個手提箱的A先生打撈上來了一個落水的少年。
少年是從上游直接衝下來的,水流比較湍急,但看起來他並不像是普通的落水者那樣白白消耗體力,而是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落水者正在調整自身的姿勢找機會上岸。
不過為什麼會有經驗豐富的落水者這種詞組?
“得救了……真的太感謝了。”
工藤新一抬頭一看,覺得這位A先生有點眼熟。他略加思考,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見過,但是這並不是問題。
他在附近的小屋裏換了好心的A先生提供的衣服——反正現在的衣服也是臨時買的,手機沒有進水就可以。
本着感謝救命恩人的原則他告訴正要上山的A先生上面有一隻會襲擊人的熊,正是因為被熊襲擊他才會不得已落水,並且山上應該還有其他人,因為他來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橋現在被人破壞了。
工藤新一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了熊襲擊路人的內容,並向當地的警視廳報告了這件事。雖然警察也很難相信這件事,但是工藤新一真的有照片,就是他在樹上的時候查資料順便拍的。
“警察那邊說,今年春天開始有偷獵者進山……我只看到了一頭熊,說不定他們驚擾了本來生活在這裏的動物。”
“偷獵?”這裏還會有偷獵啊,明明山裡沒什麼特別的東西。
“好像是慣犯,最近來到這一帶了。”
工藤新一把手機關掉,原本衣服的水還沒有干,他抬起頭來看陌生的男人,這個男人身上帶着一股讓他熟悉的氣質,簡而言之就是說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警察或者黑衣組織的人。
具體是哪邊的他分不清,畢竟黑衣組織的卧底太多了,不是骨幹成員的話有時候會混淆視聽。
他問:“你是要上山嗎,風見先生?”
A先生當然是要上山,如果他沒有弄錯的話,自己的接頭人就在山上等他。
他剛剛跟這個叫做夏洛克的落水英裔少年說自己弄丟了上司的文件,幸好之後從朋友那裏找回了自己的手提箱,雖然文件是找回來了但是好像丟了一頁,不知道會不會被罵。
聽着這說法挺耳熟的工藤新一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他的路線,發現他是半路上到群馬縣的,很有可能就坐的跟工藤新一同一班的電車。
工藤新一:……
也就是說這位先生無意中跟那位女士換了手提箱,然後又以為被踢飛出去的那個是他的東西,還在警察之前找到了它,最後又從警視廳那裏認領回了自己的手提箱。
可是這時候裏面已經有一頁紙被工藤新一拿走了,而這張紙不知道落到了誰手裏——按照當時的情況來說可能是長野縣的兩個警察那裏。
“那你拿錯的手提箱呢?”他不抱希望地問。
A先生回答:“那不是炸彈嗎,我當然是直接處理掉了,我剛好在……”
“在夏威夷學過?”
“對,我在夏威夷學過類似的技能。”風見先生用力點點頭,好像對自己的技術非常有信心,這件事甚至沒有驚動群馬縣的警察,畢竟要是解釋的話肯定會多生事端,至少也要等他把文件交出去之後。
工藤新一:“……”
導致他現在都還在被通緝的罪魁禍首,找到了。
27
為了保證安全,他們決定第二天天亮之後再上山。A先生解釋說在山上有一座別墅,有些偵探正在別墅里聚會。
聚會的具體內容他不知道,但來的都是偵探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了。
工藤新一緩慢地從社交網絡查詢江戶川柯南的位置,發現這群人已經回到米花町了,至少現在應該是小學生上學的時候,他終於放下心來。至少不會上山的時候忽然發高燒然後被熊砸成一張餅。
“偵探的聚會?”
“好像也有一些警察、推理小說愛好者或者相關的影視劇演員,準備了推理秀什麼的。”A先生一邊回憶一邊說。
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並不是每次都有,但這種事件每次發生的時候基本上都會有人死亡,而50%的概率死亡的人或兇手裏有一個就是舉辦人。
他說:“我跟你一起去吧,風見先生,山上有熊,單獨行動並不安全。”
工藤新一頓了頓,又補充說:“下山太遠了,我剛好也是個偵探,他們應該不會直接拒絕我。”
推理聚會,就算沒有收到邀請,自身的推理能力就是一張永恆的邀請函。無論什麼樣的推理聚會都可以這麼進入。
第二天白天,工藤新一和A先生往山上走,果不其然看到了那頭熊。
還聽到了槍聲。
“為什麼會有人跑到這座山上來獵熊,這真的沒什麼問題嗎?”
“我也不知道。”
雖然制服不了那頭熊,但工藤新一覺得對付那邊兩個拿着□□的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只是他還沒有動手,這位剛見面一天的A先生就一臉嚴肅地拉住了他,說小孩子不要輕易涉險。
那一瞬間工藤新一想了很多,包括他混亂的高中時期,當警察的幾年,跟毛利大叔一樣辭職當偵探的時候,和滿世界逃亡的時候,總之他自忖人生經歷比公務員的風見先生要豐富很多。這位公務員滿打滿算也只跟他回來之前差不多大。
但面對像是長輩一樣的關心,他還是沒法拒絕。
“我知道了。”他說。
28
A先生衝出去跟其中一個嫌疑人扭打在一起,身手矯健非常靈活,十幾秒里雖然打暈了一個但是發現另一個人攜帶了獵刀並且草叢裏還有第三個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快要栽了。
但是緊接着他看到一塊磚頭大的石塊砸下來,把正準備按倒他捅兩刀的人砸暈了。
再轉頭一看,偵探少年把石頭一扔,他手裏還有之前幾個嫌疑人拿着的□□。
“你是怎麼辦到的?”
“是這樣,我說完可以幫他們打熊,他就把槍給我了。然後我趁他不注意直接把他打暈了。”工藤新一簡潔地回答。
A先生總覺得哪裏不對:“他就信了?”
工藤新一點頭:“對,信了。我有經驗,不會失手把人打死的。這是我去年在夏威夷學到的。”
——夏威夷教這個嗎?
——你剛才還說處理炸彈的技術是夏威夷學的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略過了這個話題,找兩根繩子把這幾個人捆在樹上並報警之後,工藤新一和A先生繼續往山上走。
哦,忘了說那頭熊。
看見工藤新一身上的水了嗎?熊舔的,她還差點把工藤新一當熊崽叼回去。
29
山上的別墅曾經屬於姓烏丸的富豪。
等一下,這個姓氏為什麼有點耳熟,非常像是在某個階段得到的黑衣組織BOSS的姓氏。
烏丸蓮耶在這個國家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他擁有的財富拿出百分之一來都足夠讓上萬人自發地來演一出豪門恩怨狗血大戲,他的財富支撐黑衣組織這樣的燒錢東西都毫無問題,足以表現出這位富豪是多麼有錢。
工藤新一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座黃金做的黃昏公館,從解密的角度上來說非常浪漫和壯觀,從實用性的角度上——
不愧是有錢人。
他們到山頂的時候剛好有人在門口,好像是因為遇到了熊所以變得膽戰心驚最後遲到了。
原本沒有邀請函的工藤新一確實被人稍微看輕了一點——具體的情況是推理聚會的主辦人看他們被襲擊了遂準備收留他們並等警察來的時候把他們送下山。
工藤新一清了清嗓子,對主辦人說:“你是推理會的主辦人,但你並不是偵探,而是推理小說家。你偶爾抽煙,但不喝酒,有熬夜的習慣,最近得到了改善;你剛剛跟妻子吵了架,但你們過去非常恩愛,比起鍵盤你更喜歡用鋼筆來完成稿件,但你最近陷入了創作的瓶頸,並且經濟上忽然有了很大的改善。有件事正在困擾着你,你不知道是否應該把它說出來,這跟你剛剛繼承了包括這座別墅在內的遺產有關。你曾經做過教師,但……”
“已經夠了。”別墅的新主人、剛剛繼承了一大筆遺產的推理聚會主辦人熱淚盈眶地握住了工藤新一的手,他說:
“不用分析了大哥,我這就把你介紹給參加推理會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