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告誡
一夜無話，
直至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病房角落。
半夢半醒間，林修被病房外護士的呼喊聲所吵醒。
他懶洋洋伸了個懶腰，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迷迷糊糊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已經來到九點多一刻的時間。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今天這一覺他睡得異常安穩，甚至還做了一個好夢。
像平常的話，他早上五點鐘不到就得被死兆眼發動的某個死亡噩夢給驚出一身冷汗嚇醒，在病床上輾轉反側的無法入睡，最後選擇起來晨練運動，開始新一天的找死日子。
“那個修女到底長什麼樣子來着，為什麼我就是記不清楚的樣子。”林修回憶着剛剛的夢境。
在夢裏，一個有着金黃色長發，穿着一身天主教修道服的少女，在教堂的鐘聲下，用清麗純潔的嗓音唱着聖歌，而自己則躺在她的膝蓋上，安靜的聽着她歌唱，臉上掛着幸福安定的笑容。
就在林修眯着眼，回味着剛剛的美妙夢境時，一張乾癟的老臉橫向插進林修的視野。
嘴裏吃着油條，手上揣着碗豆漿的孫老頭，砸吧着嘴好奇盯着他看。
“臭小子，做什麼春夢呢？”
“啊，卧槽！”
毫無防備的林修，被突然出現的孫老頭嚇了個激靈，一個翻身從床沿滾到了地上。
摔下床吃痛爬起的林修，此刻總算是清醒過來。
他扶着床角，望向正挖着鼻孔吃早餐的孫老頭，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師父，你怎麼跑我病房來了？”
“我不來行嗎，我到食堂看你沒在，還以為你昨晚咋地了在醫院四處去找你。”
“這不聽查房的護士說，你還在病房裏睡大覺，我就給你送早餐來了。”
“喏。”孫老頭指了指放床頭柜上的膠袋，裏面滿滿塞着麻園雞蛋蛋糕之類的食物，旁邊還擺着兩袋牛奶豆漿。
看孫老頭擔心自己四處搜找，還給自己帶來了早餐，林修感到一陣心暖，爬起身充滿活力地說道：“謝謝師父，是因為昨天發生點突發情況，所以今天早上起晚了些。”
隨後林修便交代了自己昨天回病房路上碰見小女孩怪物的事情，孫老頭聽完林修的話，沉思片刻后，便點頭說道。
“嗯，我來醫院這麼多年，醫院裏沒壓根那種東西，估計是外面誰帶進來的吧，小子你乾的不錯，對付怪物只能用另外一個怪物來對付，正面硬碰硬人類基本沒戲。”
林修見孫老頭誇獎自己，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鼻子，隨後想起睡覺沒做噩夢的事情，疑惑地問道孫老頭。
孫老頭則毫不意外，理所應當的解釋道：“沒做噩夢是正常的，你昨天多死在森魔手裏一次，還被那個新來怪物弄死十幾次，死兆眼估計被壓在了比較低的活躍程度，所以晚上死兆眼沒有擅自發動，讓你去體驗他人的死亡。”
林修興奮的說道：“這麼說，只要我每天都壓制死兆眼在這個水平上，那麼每天晚上都能睡好覺不做噩夢了？”
“我勸你小子省省吧。”
孫老頭潑冷水說道：“你昨天只是運氣好，所以在死兆眼完全失效之前找到生機活了下來，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你把死兆眼維持到這麼低水平，怎麼可能有足夠的次數來尋找活下來的生機？”
聽到孫老頭的話，林修活躍的心思也冷靜下來。
確實是這麼回事，如果每天都把死兆眼壓制在這麼低水平去作死，
如果像昨天一樣發生突發情況，自己想活下去的可能性，那就變得極其低微了。
他雖然討厭死兆眼所帶來的死亡體驗，但真正死在那些怪物手上更是他無法接受的，因為孫老頭說過，被人亂刀砍死也就是被砍死了，可被那些東西殺死，死亡不過只是一開始而已。
但林修還是有些心有不甘，不死心的問道孫老頭：“師父，您一直要求我別把死兆眼壓制過低，可究竟要目睹多少次超自然死亡，死兆眼才會完全失效，我一次都沒嘗試過，您能不能告訴我一個數字。”
孫老頭聽到他的話，瞬間就明白了意思，敲了一下林修的腦袋：“你以為打遊戲啊，還有遊戲面板給你看，究竟能預見多少次死亡只有憑你自己經驗來感覺。
你能做的只有在死兆眼帶來的死亡將你壓垮之前，盡量適應這個能力，我說過，一味的躲避，只會給你帶來更加悲慘的未來。”
林修聽到孫老頭的告誡，認真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師父。”
“嗯。”
孫老頭滿意地點點頭，催促林修趕緊洗漱吃早餐，而他則在林修病房裏看起了電視。
“就在今天凌晨五點時分，一名環衛工在天宇區的東霞路邊發生一具不知名身份女屍，警方已經初步偵查確定女屍身份為某集團公司員工，本台記者正在火速跟蹤報道......”
電視機熒幕上一名晨光日報記者，不知怎麼突破了警方的封鎖線，進入到犯罪現場裏面，一邊的攝影師對着屍體一頓亂拍。
“呃，一大清早就報謀殺案，要不要這麼重的口味。”
林修嘴裏叼着根油條，一邊嚼一邊和正聚精會神看電視的孫老頭搭起話，孫老頭也嚼着根甘蔗，津津有味的看着電視屏幕上。
而林修看見滿是刀痕槍孔，被破壞到血肉模糊的屍體，則覺得有一些反胃。
“畢竟晨光日報是這幾年新出的新聞媒體，他們記者為了博熱度眼球，當然是什麼勁爆什麼往上搬了，在Y聯邦這麼自由的國度，拍幾張照片又不犯法。”
孫老頭也順着林修的話題，狠狠吐槽了一下晨光日報的記者：“老頭子我到現場還沒十分鐘屁股還沒坐熱，這幫孫子就像蒼蠅一樣圍上來了，怎麼趕都趕不走。”
林修聽完直接驚了：“啊，您早上還跑去了犯罪現場？”
“對啊，天元區又不遠，我坐車去一個來回才二十分鐘。”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林修瞪大眼睛問道，“我說師父您好端端跑去犯罪現場幹什麼？”
孫老頭見林修如此大驚小怪，打了個哈欠，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別人請我去的了，你以為我跑去那裏遛彎啊？”
“辦案？”
“是啊，一個白痴傻蛋硬說這可能是超自然案件，大清早的就打電話求我到現場去看看。”
孫老頭說完就趴到林修床上，蓋上被子準備睡覺：“幫忙關一下燈，謝謝。”
“啊不是，師父你等等再睡啊。”林修好奇心被孫老頭勾了上來，“師父你和警察局的人有關係？”
“不然呢。”孫老頭悶着被子，悶聲悶氣說道：“這幾十年裏超自然事件頻發，政府的人也所有察覺，十幾年前搞了個什麼異常災害對策局，讓那個王八蛋牽頭我和另外幾個人去那裏給別人上課，當時我欠了那一個學生不少錢，所以留了個聯繫方式給他，沒想到他今天就找上門來催債了。”
“異常災害對策局，王八蛋？”
林修眼裏閃爍着好奇，想不到平常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孫老頭，今天居然願意告訴他這些事情，更想不到早在十幾年政府就已經發現異常，並且在暗中積蓄着自己的力量。
“那師父您為什麼退出了？”
......
林修問到孫老頭這個問題，可對方卻打起了呼嚕裝睡，看來是不想回答。林修對此也表示理解，畢竟像孫老頭這麼厲害的人都被逼到住進精神病院，沒有一段傷心悲慘往事顯然是不可能的。
就在林修思索着關於異常災害對策局的事情之際，孫老頭把蒙住頭的被子掀開，目光渙散的看着天花板說道：“小子，知道為什麼平常我什麼都不和你說，今天卻和你說那麼多事情嗎？”
林修不解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太蠢，我怕你出了醫院沒一個月就被人做成人體切片標本，掛在牆上供別人參觀了！”
孫老頭語氣認真的說道：“記住，關於你有死兆眼這件事，在你擁有足夠的權勢和實力之前，絕對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有的人會將其當做一把將來能拯救人類於水火之中的鑰匙，別有用心的傢伙會當成毀滅世界的大門，不管是哪一種人發現，你都將永無安寧之日。
我對於拯救世界毀滅世界這種狗屁事情不感興趣，所以我會教導你如何控制它，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林修嚇得縮了下腦袋：“這麼危險，那我乾脆晚點再出去算了，等我星體投影術控制死兆眼再熟練些再說。”
“傻小子，人生總有一些事情是要面對的，躲永遠都躲不掉。”
孫老頭突然眼神溫柔，拍了拍林修的腦袋：“去吧，你家人還在外面等着你。”
就在孫老頭話音剛落，一個穿着黑色絲襪連衣裙的高挑美女，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看着突然闖進來的女子，林修詫異間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雪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