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寧堔沒想到的是,沈默帶他到了郊外的一個私人賽車場。賽場挺大,光賽道長度就超過六七公里,並且明文規定只服務於那些本身買得起跑車有一定資產家底的土豪們,不會隨意對外人開放,非常高貴冷艷。
不說別的,一年的會員費,就是普通工薪家庭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完完全全屬於有錢人的私人狂歡聖地。雖然來這的土豪也不僅僅執着於跑車,更多是為了擴大人脈圈子,這也是為什麼現如今有錢的越來越有錢。
他們手握的資源人脈,足夠套現出半座城的財富。
只一瞬,寧堔再次感受到了和沈默之間的差距,以前他也經常會有和沈默不是一個世界的清晰認知,但從未像今天這樣直觀。
賽場兩旁停放着數不清各式各樣的超級跑車,什麼顏色型號都有,且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除此之外,遠處停機坪上竟然還停了架四人座的中型直升飛機,實在霸氣側漏炫酷到沒朋友。
寧堔沒忍住朝停機坪那邊多看了兩眼,心裏想着像沈默家那種程度的有錢,不知道是不是也有私人飛機。
跑車引擎的巨大轟鳴中,穿梭在賽道的除了跑車,剩下全是身材火辣的大長腿和看不出身份的觀眾,自人群中爆發出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領着他們的是個身形修長,看起來跟雜誌里男模似的接待員,戴着金絲框眼鏡手裏還拿了個平板電腦,全程沒什麼多餘的廢話,顯得素養非常高。
沈默選了輛黑色法拉利,接待員馬上登記好,然後對沈默說,一會讓工作人員把車開到東區賽道,他可以先去準備一下。
寧堔全程沒怎麼吭聲只安靜看着,直到接待員沖向他:“請隨我到這邊來。”
“嗯?哦好。”寧堔反應過來點點頭,準備跟着接待員往東區的主觀看台走。
卻聽到沈默說:“不用了,他跟我一塊兒。”
“一塊的意思是?”接待員微微一頓,似乎沒理解。
沈默指着寧堔:“我今天過來就是隨便跑跑,不和人比,他等會坐副駕駛和我一塊上跑道。”
也就是在這一會,接待員才認真打量着一身毫不起眼穿着的寧堔,最後目光停在寧堔正抬頭朝沈默看過去的臉,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笑着說:“我以為像之前一樣,你不會帶人上跑道,好的,那十分鐘后賽場見,祝玩得愉快。”
去往賽道的途中,寧堔問:“他剛才說你不會帶人上跑道,從沒帶過嗎?”
沈默看了眼寧堔,低聲說:“沒,太麻煩。”
總的來說,在賽道上肆意飆車的感覺非常刺激且暢快,即使寧堔只是坐在副駕駛,全程由車技炸裂的沈默駕駛着跑車將車速提到最高,寧堔感覺心臟似乎快要隨着車速凌空飛出去,煩心事都跟着扔到了腦後。
以至於晚上回到家,寧堔精神上那種澎湃興奮的勁頭都沒散,躺床上瞪着雙眼睛怎麼也睡不着,產生了想親自體驗手握方向盤駕駛一輛車的衝動。最後被困得不行的沈默摁在懷裏不讓動彈,又摸着寧堔的頭髮耐心哄了快半個小時才慢慢睡着。
耳邊安靜了很久,半睡半醒間寧堔突然說:“謝謝,今天很開心。”
原本要進入深度睡眠的沈默慢慢睜開眼,手往寧堔臉上摸了摸:“早點睡,晚安。”
“晚安……”寧堔迷糊中回應着,額頭順着沈默脖子貼過去。
沈默不知道的是,他跑完幾圈帶着寧堔離開后,當天去過賽車場的某個熱衷散播亦真亦假謠言的二世祖,很快將事情在他所在圈子裏傳開。
“你說沈默他帶了個人?還是個男的?騙鬼呢你,玩車以來就沒見沈默副駕駛坐過人。”
市中心商務會所的私人包廂里,沙發上坐着的幾位,都是經常在各種跑車俱樂部混臉熟的,中央的高檔實木長桌上,擺着一排價格昂貴的紅酒和各類精緻點心。旁邊坐着陪酒的還有兩三個打扮精緻的女藝術家,始終笑盈盈聽男人們談話,偶爾插幾句活躍氣氛。
“真的,不是我瞎吹啊,那臉長得簡直了,跟網上那些整容過頭的高科技人妖臉完全不一樣。”男人背靠着沙發,很有些洋洋得意。
“光聽你扯淡,有照片嗎?”另外腕上戴名表的男人嘴角微妙地提了一下,顯得不是很相信。
“沒照片,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種賽場不讓隨便拍照的。”
“所以光憑你一張嘴唄。”戴錶的男人嘲諷意味鮮明,眼睛彎出笑來。
其他的人也跟着笑。
不怪他們有這種反應,市內跑車圈的大多都認識沈默,他們這幫人天生虛榮心旺盛,不光比車技,更是會以誰的副駕駛上坐着的美人更勝一籌為炫耀資本。而且回回坐着的還不是同一個人,深刻貫徹女人如衣服這一荒唐真理,膩了就果斷砸錢甩了換下一個。
唯獨沈默例外,不光副駕駛上從沒坐過人,即便有那種主動倒貼靠近的,沈默也像對女人過敏似的禮貌回絕。
久而久之,圈子裏的人都習慣了,覺得這應該是沈默年齡還不大的原因,等再過幾年,結束了年少純情這個階段,保不準沈默玩得比他們花樣還多。畢竟從條件上來說,沈默的優勢實在太大了,從身高到臉再加上家世背景,一般人很難比得上。
被嘲諷的男人面子薄,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拿過桌上的高級紅酒對吹了兩口,掏出手機:“等着,爺有辦法弄到照片。”
結果這一等,就是二十分鐘過去,在場的幾位很快分心思到別的地方,開始轉移話題,和陪酒的女藝術家碰杯調笑。
“來了!”唯獨還在等消息的男人手機終於傳來提示音,激動地喊出聲,將所有人注意力重新拉回來。
手機里收到的僅有兩張照片,一看就知道是無人機拍的,所幸還算清晰能分辨出人的五官樣貌。
有人看過後忍不住問:“這才兩張,沒別的了嗎?”
“沒了,就這兩張還廢了我老大功夫。”男人說。
一圈人都看過照片后,手機最後落在了剛才和男人們玩笑的女人手中,女人將目光垂落在屏幕上,接着一臉疑惑:“還真……你們說的是誰?我怎麼分辨不出來,照片上的兩個都挺讓人眼前一亮,特別右邊這個。”
“左邊的。”
“原來如此,真是不錯,和外面那些新出道的少年偶像差不多。”女人業務水平非常高,很會察言觀色,輕輕一聲驚呼,馬上改口,說完笑着將手機放回桌上。
“娛樂圈的小偶像比不上照片里的,不是一個檔次。”剛才還一臉嘲諷戴着名表的男人說,又點了根煙叼嘴裏,指着手機上的照片,“你把照片發我一份,改天我找人查查這小孩到底什麼來頭,怎麼就攀上了沈默。”
“那不成。”手機的主人神色一綳,果斷起身將手機收回,“人家說了,讓我看完二十四小時內必須刪掉,你別給我搞事情啊,媽的萬一得罪人我還混不混了。”
腕上戴名表的男人眯着眼嗤笑一聲,沒再堅持。
兩張照片中,一張是沈默和沒戴眼鏡的寧堔坐在高速駕駛的跑車裏,透過車窗拍下。因為鏡頭衝著沈默這邊,所以將沈默手握方向盤的整張臉都拍了下來,而寧堔只抓拍到一個側臉鏡頭。
拍攝時間是在傍晚,夕陽還沒完全沉入地平線,意外地給照片渲染了一種很有氛圍的色調。即便只有側臉,坐在沈默副駕駛的寧堔,還是讓人看過就忘不了。
另一張則是跑完賽道后,沈默下車走在前面,筆直的兩條長腿很抓人視線,寧堔雙手插兜目光稍稍衝著腳下,周圍是車模小姐和在場觀眾前呼後擁地歡送揮手。兩個人同樣白皙乾淨的臉上,表情如出一轍,帶着少年人特有的冷淡矜持,外人根本融入不了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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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過了沒兩天,期中成績很快公佈出來,寧堔稍微鬆了口氣,比他預想中要好,雖然還是沒能高過沈默,沈默依舊穩坐年級第一。
但這也沒辦法,他已經盡最大努力去考了,語文考完出考場那天,寧堔就知道自己這回成績會有點懸。
自習課上,宋羽揚如同屁股長釘子各種坐不住,和同桌的邢舟扯了幾句什麼,又連忙轉過頭,對着後排嘆了口氣:“說實話寧堔,你那天讓我往大了猜你這次考得咋樣,我還真一頓猛猜,尋思你是不是又得超過沈默拿第一,可把我嚇的。”
寧堔先是一怔,然後收起情緒,看了看宋羽揚只是笑,沒說話,他確實想過拿第一來着。
“那還真是抱歉,嚇着你了。”沈默眼也不抬說道。
宋羽揚擺擺手:“嗐,應該的應該的,對我來說,爺爺您的成績絕對比我自己的成績都重要。”
下午語文課剛打鈴,語文老師春光滿面胳膊夾着這次期中考的試捲走進來,又春光滿面點了寧堔的名,當著全班學生說:“這次咱班的寧堔同學進步很大啊,拿了僅次於沈默的年級第二,確實不錯。”
“老師,您應該說特別不錯。”宋羽揚打岔道。
語文老師脾氣很好地點頭:“是是是,特別不錯。”
課代表按順序在各組過道里轉悠着一個個發試卷,所有人收到試卷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試卷從頭到尾認真看着,似乎都想知道自己的扣分點在哪。
一時間教室里只剩下嘩嘩翻試卷的聲音,沈默拿到卷子后往課桌上一放連分數都懶得看。
“年級第一,考得怎麼樣?”邢舟檢查完自己的試卷后,趁老師沒注意他們這邊,扭頭問。
沈默指了指桌子:“自己看。”
寧堔餘光瞟過去,試卷首頁沒一個扣分的,得分的位置老師用紅筆批了個很大的143。滿分150的語文試卷沈默考得算不錯,失分點應該是後面的作文和閱讀理解。
這次卷面難度還行,比上次月考提高了一點,考題都是按課本學過的知識來出,沒有額外增加超綱的附加題。
看了試卷上的分數,邢舟似乎早猜到沈默會考出這個成績,笑笑又問寧堔:“你呢,年級第二。”
聽了邢舟的話,沈默這才側頭往寧堔桌面上的試卷看了一眼,接着臉上浮現疑問的表情。
而邢舟似乎也對寧堔的分數感到有些意外,和沈默表情如出一轍。
勉強考了個班級平均分的宋羽揚感受到氣氛變了,回頭問:“咋啦,寧堔你語文考了多少分兒?卧槽……才117?”
當然,宋羽揚吃驚的不光是寧堔語文分兒有點低,而是憑這種分數竟然還能排到理科年級第二,可見寧堔其他單科應該考得非常不錯。
在寧堔一臉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回應的無奈下,沈默伸手拿過寧堔的語文試卷看起來。
試卷終於全部發完,語文老師喝了口保溫杯里的茶,輕咳一聲將全班注意力重新拉回講台。
寧堔想了想對沈默說:“這次真不是故意考低。”
沈默看着寧堔沒說話,只點點頭繼續低頭看寧堔那張試卷,似乎是想找找有沒有老師扣錯分的地方。
終於,沈默將試卷還給寧堔,用筆點了點後面扣了一半分值的作文:“你這個地方,偏題了。”
“我知道。”寧堔說。
語文老師恰好提到了作文這塊,順着前排將視線投向寧堔,短暫停留後說:“我們再來看看這次作文,子曰: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大家都知道這是論語裏的一段話,非常好理解,很顯然題目是要讓我們抓住父親這個信息寫一篇有關孝道的文章……”
經過一番洋洋洒洒的長篇大論后,語文老師在結束前說:“作文方面我們班大多數同學都完成得很好,但還是有極個別的,不知道是不是考試的時候走神了,脫離了主題。讓我們寫父親,他卻通篇圍繞孔子的終生成就來展開,孔老先生若還在世,可能都要感動得給這位同學點個贊了。”
教室里傳出陣陣笑聲,宋羽揚邊鵝鵝鵝地笑邊說:“到底是誰啊,這麼牛逼。”
“好了,作文先大致講到這裏,具體是哪位同學我就不點名了,希望以後的考試中能認真審題,作文丟一半的分確實可惜。”語文老師說完微微一笑,打開了投影儀開始正式上課。
一堂課四十多分鐘結束得很快,下課期間班裏的學生們的話題全繞着這次期中考,有人隔着走道沖寧堔喊話,說他短時間內就能輕鬆提高了一百來名直接竄上第二,實在強到沒朋友。
見班裏不少人因為男生的話朝他望過來,寧堔朝男生擺擺手,示意對方說得有點過了。
然後發現沈默也在目不轉睛將自己看着,寧堔問:“有沒有什麼想誇我的?”
沈默笑得無動於衷:“沒有。”
寧堔盯着沈默那張臉看了能有十秒,快要憋不住想湊上去前才慢慢移開:“行吧。”
這會還在教室,要注意點影響,寧堔對自己說。
過了一會,在快打上課鈴前,沈默偏過頭:“只能說我眼光太好,挑中了你。”
寧堔馬上說:“鬧了半天這是在誇你自己?”
“可以這麼理解。”沈默撐着頭邊笑邊伸手勾了下寧堔垂在一旁的手指,挺而窄的鼻尖一直延伸到唇角下頜,都像是有什麼東西躍然其上,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忽略。
如往常一般的課間十分鐘,無論教室內還是走廊過道,充斥着各類吵鬧或不吵鬧的動靜,晃動的人影都是穿校服的學生。
沈默又想起什麼,腿伸到寧堔桌子下,側過身將雙方距離拉近。
這時上課鈴慢慢敲響,從外面回來的宋羽揚見着後排倆人就說:“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
“聊……”寧堔慢慢開口。
宋羽揚像是預感到什麼,連忙伸出手阻止:“等等我知道了,你不用告訴我,並不想吃狗糧。”
沈默看了眼前排:“下回我錄下來發給你循環播放。”
“哎喲,我謝謝您了,但真的不需要,請務必放過我。”宋羽揚一臉牙疼的表情。
直到邢舟也進教室,宋羽揚才像找到組織,涕泗橫流控訴後排倆人公共場所隨意虐狗的殘暴行為。
沈默趴在課桌上伸長胳膊拽宋羽揚腦袋上的帽子,開玩笑威脅要是敢再胡說八道就不認他這個孫子,宋羽揚馬上做出哭哭啼啼的表情靠在邢舟肩上求安慰,被邢舟一臉嫌棄給扒拉開。
寧堔看着他們鬧,眼神有些放空,沒發現沈默從打鈴開始就注意了他很久。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因為天氣預報過要下雨,老師只讓三班學生繞着操場跑了幾圈,接着宣佈暫時解散進行自由活動。
宋羽揚和邢舟被班裏幾個女生叫去室內籃球場打羽毛球,寧堔想去宿舍拿點東西,沈默也陪着一塊兒。
他們從穿過操場到宿舍,頭頂不斷有沉悶的雷聲,看來是真要下雨了。
上課時間宿舍樓里沒什麼學生,倆人準備先干點不要臉的事。
過程中寧堔拽開沈默衣服拉鏈,又將手從沈默身上的T恤伸進去撩起衣角,掠過沈默腰那塊位置,感受彼此不斷上升的體溫和耳邊的氣息。
“……你現在。”沈默被寧堔的手冰得輕微一激靈,但也沒躲。
“什麼?”寧堔嗓子帶着含混,眼眶發紅垂着睫毛問。
沈默壓低聲音:“越來越囂張了。”
“服不服?”寧堔說著抽空看了沈默一眼,因為沒戴眼鏡,神色看着比平時狠了不止一倍。
沈默臉上帶着縱容的笑:“特別服。”
發泄般,寧堔一隻手拽着沈默,低下頭慢慢親吻沈默鎖骨位置,沿着脖子一路往上,兩個人呼吸越來越重。
顧及到隨時可能會有人經過宿舍,他們並沒弄得很過火,匆匆便結束了。接着寧堔打開宿舍門去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洗臉,想將全身的燥熱感散一散。
冷水澆在臉上,寧堔堵在心裏的那股氣才勉強按下去,又抹了把臉低頭撐着洗手台。這個動作使得寧堔脖子到肩膀折出一道彎,能看到他背後清晰的肩胛骨。
為什麼會這樣,寧堔暫時弄不明白,從停止吃藥開始,他心理上的問題就應該好得差不多。誰知這次偏偏靜不下來,讓他挺煩躁的,上課也沒怎麼集中精神。
或者說一整天下來,除了剛才和沈默抱着親的時候稍微專心點,其他時間他都在不自覺發獃。
可能是因為語文課上想到了那個人。
一聲雷鳴響徹整個附中上空,伴隨着閃電,寧堔皺了皺眉,暫停胡思亂想,正準備離開洗漱台回宿舍,轉頭就看到杵在門口的身影。
沈默嘴裏咬了根煙,站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見寧堔終於發現他的存在,才說:“先前上課就覺得你不太對勁,聊聊?”
“聊什麼?”寧堔故作輕鬆笑起來,臉上的陰沉卻絲毫不收斂,“突然這麼嚴肅。”
沈默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說:“聊下考試的事,對你來說,那種難度的……”
“我那會腦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什麼可以寫的內容,只是這樣。”寧堔開口匆忙打斷,瞳孔內染上了厚重的陰影,說完走到沈默面前,盯着他嘴裏的煙,“能給我一根嗎?”
沈默回頭瞟了瞟宿舍走廊的攝像頭,指着安全出口方向:“去那,不容易被拍到。”
在附中學生抽煙一旦被抓,雖然不至於受處分這麼嚴重,也會被記一次過罰寫檢討。沈默藐視校規習慣了,對這些無所謂,但他知道寧堔很在乎自己好學生的形象。
兩人走到過道找了個角落靠牆站着。
用冷水洗過臉,寧堔額前還帶着水汽,臉色微微發白近乎透明,回想着一些很遙遠的事。
“除了照片,我沒見過他本人,連具體長什麼樣都不清楚,我出生后他就離開了我和我媽再也沒回來,到現在我對他的印象還是很模糊。”寧堔看着手裏沒點的煙,第一次主動和人談起寧景洪。
寧堔用詞非常委婉,嘴裏說的是離開而非拋棄。
原本低頭彈煙灰的沈默愣了愣,反應過來這個“他”不是別人,而是寧堔的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