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092

第92章 092

暖熱親昵的吻落在唇邊,年姒玉迷迷糊糊的回應着。

稍解相思之情,年姒玉伸手撈過榻上的被褥蓋在胤禛的身上,然後就去取了乾淨清爽的帕子來,要給胤禛擦一擦頭髮。

屋內溫暖,外頭的雪進屋就化了。

胤禛的頭髮都濕了,年姒玉要給他擦乾。

“皇上悄悄回來的么?”瞧他這樣,大約也是沒帶幾個人,就跟那年她生福綬時似的。

“嗯。”胤禛應了一聲,“朕到了河南,見了田文鏡一面。和他說了。就預備着回來瞧你。不瞧你安然無恙,朕也不放心。”

“瞧過你,朕再回河南去,照例巡視河道,而後辦完了事,再用大駕回來。”

胤禛知曉小姑娘膽子大,可這樣的事,到底是在驚險里走了一遭,他還是有些擔心的。

哪怕提前做了些安排,胤禛也還是要回來看一眼,看到他們都好好的,他才能安心。

胤禛回來沒驚動人,帶了幾個人,日夜兼程趕回來,而後再悄悄回河南去。

年姒玉卻覺得不放心了,問他:“那妥當么?”

胤禛輕輕笑了笑,說:“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先前事情突來,倒是沒顧得上想那些事,現下靜下來,年姒玉就想到了關鍵所在。

她問胤禛:“所以,允禩就是那個人嗎?”

那個害了年姒玉,設計武昌府馬車失控,讓年姒玉受傷;給皇貴妃下毒,致使皇貴妃病弱,甚至對弘盼還有福惠下手的人?

允禩對付年家,傷害弘盼和福惠,都是針對胤禛。

胤禛緩緩點了點頭:“朕去南京,尚未見到甘鳳池,就先遇到了殺手。後來才見到了甘鳳池,親審他后,順堂摸瓜,才查出了這些事。”

胤禛去南京時,尚不知這些事與允禩有關。但也在京中做好了安排與準備。

他更知道,自己往南京一趟,要真是有人搗鬼,他的勢力必然會查到自己的行蹤。路途之上,胤禛也做了周全的準備,殺手沒有得手。

親審甘鳳池,得到了很多的信息,胤禛命人去查,結果直指允禩。

在南京的時候,胤禛就接到了允禟的密奏。將他所知道的允禩所為都寫在了奏摺里。

“老九被他所脅迫,就為了這些事,老八想着叫老九助他成事。朕正想着拿不到允禩的實證,就和老九密議一番,叫老九與年羹堯一起,假意和允禩做了一場戲。”

弘盼出事的時候,弘暉還好好的活着。皇貴妃出事,也是他尚未登基的時候。

小姑娘在武昌府受傷,那會兒是胤禛剛剛登基。

這都是允禟去西北,也就是他還沒顧得上發落允禟的時候。

那會兒允禟還是八爺黨的人。自然是同允禩一個心思,想着怎麼翻盤的。

他們兄弟一塊琢磨這事,允禩叫允禟不告訴允禵,因此允禵不知道這事,用的都是允禟允禩的人。

年姒玉覺得不可思議:“那允禟還瞞着皇上?瞞了這麼好幾年?一個字都不說?”

“他不敢說。”胤禛道,“朕拿捏了他,為宜太妃和老五着想,他不敢再擰着來。遠離了允禩,卻又盼着朕不追究不知道從前的事,沒想到朕在私底下還在調查那些事,也沒想到允禩無恥到會用那些事要挾他。”

“大約也是允禩數次尋他,他都不理會。允禩就想豁出去了,才用這些事要挾他的。”

允禟和胤禛在密折中坦白了一切,是不想再繼續錯下去了。

年姒玉說:“臣妾瞧見,允禟是被怡親王綁着走的。”

胤禛嗯了一聲:“他做過的事,終究是他做過的。朕從前不知,現在知道了,就不能再用他了。可他

是贖罪,也是贖罪有功,朕不能恕他,卻也不能和允禩一概而論。”

“朕會革爵,叫他去景陵守陵讀書。先冷一些年看看再說。他的過錯也不能藏着掖着,不袒露出來,對年家不公正。朕要給你們一個交代的。朕這裏,日後再起複也難了。宜太妃就住到老五府上去吧。”

胤禛這話,就是在他這兒,是要冷置允禟了。

年姒玉給胤禛說起那片帶血的衣褂。

胤禛說:“那是朕離開南京后。還有人追殺朕,朕那時已與老十三允禟議定,自然要留一個假象讓允禩認定朕沒了。他才會放心的在京中出手。”

“你哥哥那邊也是一樣的。朕也必得讓允禩知道,他的人沿途辦妥了關防,真的讓老九帶着五千人從西北到了京中。這事做起來不易,不能太順利,又要讓允禩覺得可行,前後多少人,都費了很多的心思,才做成了這件事。實拿住了允禩。”

允禟在西北還有些差事未完。這些事允禟到了景陵後會寫出章程來呈遞胤禛,胤禛再派些妥當人,慢慢去西北將這些差事接起來。

胤禛也是在接到允禟的奏摺后,才確切知道他要引出來的那個人是允禩。

這麼些日子,也足夠他們暗中計議,而後拿到允禩的實證了。

胤禛從貼身裏衣中拿出允祥的密奏。

他遞給年姒玉看:“這是今兒在路上接到的。老十三寫的,今日在園子裏他的所見所聞。”

年姒玉一瞧,才知道允祥的手腳極快,竟然將今日園子裏的事情實打實的寫了一遍,誰說了些什麼,誰又做了些什麼,尤其是將她駁斥允禩的那段話給寫上去了。特特的叫胤禛看。

胤禛眸中含着綿綿情意:“玉兒,朕很高興。”

他的小牡丹是最懂得他的。她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

那一份熨帖在心口的情意,胤禛覺得自己妥妥噹噹的接住了。

說的時候大義凜然,只恨允禩執迷不悟,又輕蔑允禩和胤禛不是一個格局的人。

可在本主兒跟前,年姒玉忽然就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的那些話會被胤禛瞧見。

她有點臉紅,但也不知怎的也很高興,就抱住他的胳膊,輕聲說:“臣妾也,很高興。”

允祥是後來的,沒瞧見也不知道先頭皇后說的那些話。

年姒玉就抓着胤禛的胳膊,慢慢把那些話都給胤禛說了。

皇后的狀,那肯定是得告的。

胤禛聽了,便沉吟道:“皇后的心思,也不難猜到。無非便是藉著中宮皇后的位分,壓着你這個貴妃。”

“這回事起,朕知道她了。原本也沒有指望她能為著大清為著朕。如今瞧見了,說是為公,實際上也是她自個兒的私心。”

胤禛目光落在年姒玉臉上,聲音也柔和了些,“朕從河南回京后。即下旨,冊封你為皇貴妃,領後宮事,皇后所領一切事務,都交到你的手上。皇貴妃與皇后不過差了半級,但她有錯在先,已不適合再總領宮務的。既然病了,那就好好養病吧。”

胤禛還決定,從河南回京后,就明發旨意,冊福綬為皇太子。也不必再等到七阿哥長到四歲了。

胤禛只陪了年姒玉一夜,翌日天光尚未亮時,他就冒着風雪匆匆走了。

月余時光,河南事了,開春柳條都發了枝芽,胤禛聖駕回京了。

甘鳳池沒有直接參与允禩的任何事,就是拿了錢,替人家訓了一幫死士。替允禩出面的是他在外頭找來的人,拐了好幾道彎才找到和允禩的關係。

這還是李衛查出來的。甘鳳池自己拿了銀子,別的一概不知。

甘鳳池慢一步羈押入京,李衛倒是防的很嚴密,可就是巧了,半路上甘鳳池叫人劫走了。別的人證犯人都是

順利到京的,就是甘鳳池被劫走了。

胤禛下令嚴審嚴查一干人等。

李衛在南京着急上火的,又開始派人滿世界抓甘鳳池。

皇后這次病重,數日不能起身,胤禛回京后,她還在纏綿病榻,胤禛順勢冊立年姒玉為皇貴妃,將皇後身上的宮務剝了個乾淨,直接將皇后給架空了。

除了四宜書屋,哪兒都不由皇后做主了。

胤禛明旨昭發天下,皇貴妃之子,七阿哥福綬,冊立為皇太子。

因先帝爺的二阿哥也是差不多這個年歲冊立為皇太子的。福綬比二阿哥那會兒還是要大一些的。

但皇太子冊立典儀,着禮部參合外,其餘都循例與那回的典禮是一個規格的。

明發旨意那天起,胤禛和先帝爺一樣,將七阿哥福綬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導。

允禩就圈禁在他自己的府上,弘旺也圈禁在府里。父子倆各是各的地方。

胤禛早已剝奪他們的爵位,罪狀一一公之於眾,下旨令他們改名,稱他們都是豬狗之輩,不配□□新覺羅家的子孫。

隆科多的庶女也跟着弘旺圈禁,並未有特旨赦免。隆科多也不敢求情,畢竟弘旺這門親事,也是他首肯了點了頭的。

就是家裏的李四兒鬧的很厲害。他的夫人也被李四兒鬧病了,如今也病得很重,似是命不久矣。

李四兒手狠,他回去還會上手打他,隆科多在外頭,連皇上都喊一聲舅舅的人,回府後李四兒絲毫不尊重他,有一回臉上都帶了指甲弄的血印子。

隆科多實在是發愁的厲害。也是被逼的不行了。

胤禛去見了允禩一面。

暮色四合的沉沉黃昏,天氣晴和,他去了允禩府上。

允禩身邊不許家人伺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允禩只能自己照護自己。

他生着病,胤禛來的時候,他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等瞧見的時候,胤禛已經逆着那餘光慢慢走進來坐下了。

允禩笑了一笑:“沒想到皇上會來。”

他是個最講規矩體面的‘賢王’,見了人都是光風霽月,叫人挑不出半點理兒來。

如今在這樣的絕地,也逕自放開了,並不給胤禛行禮,態度也很隨意。

如今這日子自然是很苦很難的,看他這樣落魄,胤禛也只覺得他是活該。

如今時日還淺,等日子久了,這圈禁就會慢慢的開始折磨允禩,總有一日,他會承受更多更重的折磨。

“甘鳳池,被誰劫走了?”胤禛開門見山就問。

允禩又笑:“我怎麼會知道呢?天下義士那麼多,總有人是要保他的性命的。”

為什麼不殺允禩呢?

胤禛想留着允禩。允禩知道太多事情了。誰能保證,他就把所知的事情都說出來了呢?

不殺他,留着他,比利索弄死了他強得多。

允禩說:“罪臣聽到外頭有動靜,還挺熱鬧的。只是也沒有人和罪臣說,外頭如今是什麼時節了。”

胤禛道:“朕冊封七阿哥為皇太子了。”

允禩哦了一聲。

他面上的笑真切了許多:“皇上這是要和先帝爺一樣了?皇上大概以為,離散了我們兄弟,圈禁了我們這許多的人,你所謂的黨附,就一定沒有了?”

“什麼‘八爺黨’‘四爺黨’其實早就沒有了。或者說,早就變了。皇上跟前已有幾位阿哥了。二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是皇太子,這裏頭就全都認了么?”

“往後,說不準還會有‘二爺黨’‘四爺黨’的。皇上也有兒子,兒子們也會爭的。黨爭永遠不會消失,它會一直存在的。”

他們兄弟談話倒還平靜,但字字句句翻雲覆雨,風起

雲涌。

胤禛不接這話,只平靜道:“你最在意這個皇位。可你沒有得到過。你處心積慮,也只葬送了你自己。朕會好好做這個皇帝。你可以慢慢看看,朕的大清是如何越來越好的。”

允禩被圈禁后,身子骨並不是很好,已經病了許久了。

瞧見胤禛來了,不過是要在胤禛跟前逞強罷了。就是不肯讓昔日的政敵看出他的虛弱來。

胤禛說對了,他這一生最最在意的就是這個皇位,偏偏怎麼籌謀都得不到。

他有想要治理大清的心,偏偏事不從人願。

胤禛才是最後的贏家。

他這些日子本就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知道落花飄零春去也,他已經徹底的落敗了,再被胤禛的這些話一刺激,看着大清在胤禛手裏一點一點的變好,就跟剜他的心似的。

看見胤禛頭也不回的背影,允禩到底還是沒忍住,喉頭一甜,頓時吐出一口鮮血來。

烏拉那拉氏在四宜書屋得到年姒玉封皇貴妃,副搜封皇太子的消息,心口痛疼,也是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的鮮血。

冊封皇貴妃的典禮,以及冊封皇太子的典禮,胤禛都以皇后病重為由,沒有讓烏拉那拉氏出席,直接都是皇上坐在上首,直接完成了。

烏拉那拉氏原本病就不見好,如今這麼一刺激,這病就更重了。

她天天心口疼,吃藥也不頂用。

瞧着皇后勢弱,那些嬪妃們連每月初一十五的請安都不來了。

問起來就是牡丹亭雲傳話過來,皇后病重,是該當好好休息的。嬪妃們不該請安來打擾。

皇貴妃請皇后好好養病,一概庶務皆有皇貴妃料理,皇后寬心便是。

這話說的,烏拉那拉氏又如何能夠安心養病呢?自然是又氣又恨。

除了四宜書屋裏伺候的奴才們和來診治的太醫,她這兒連一個人都見不到了。

就連劉氏也不再來了。

田嬤嬤瞧的心疼,還勸皇后:“主子暫且忍耐。如今太后也不在了,皇貴妃一人獨大,七阿哥又冊封了皇太子,自是囂張威風些。主子先安心養病,待病好了,再拿出中宮皇后的氣度來跟皇貴妃斗一斗。”

皇后聽了只是苦笑,含淚道:“嬤嬤,本宮的身子本宮自己知道,怕是不大成了。這病長久的在身上,這回這樣深重,怕是,怕是難好了。”

“本宮只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罷了。若弘暉還活着,皇長子便是嫡出的皇子,他又那麼聰慧,又豈會輪得到七阿哥做皇太子?本宮的弘暉就那樣去了,一場急病就沒了,竟至今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皇上有心的很,連弘盼的事都查了,偏偏不在意弘暉。他從前那麼疼愛弘暉的啊。”

“可你看看皇上如今,是厭棄本宮了。他直接冊封年氏母子為皇貴妃皇太子,可有想過本宮的處境么?他這樣榮寵他們母子。將本宮丟在四宜書屋這裏不聞不問,惱的是什麼?”

是她在允禩起事當日她所做的事情嗎?

烏拉那拉氏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哪怕再來一次,她仍舊還是會這樣做的。

可她心中又恨又怕,她抓着田嬤嬤的手,淚眼模糊:“嬤嬤想,皇上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廢后了?是不是要本宮這個皇后,給她騰位置了?”

“他那樣寵愛年氏,恐怕巴不得想要他心愛的女人來做這個皇后了吧?”

田嬤嬤也哭,還安慰烏拉那拉氏:“主子,不會的。主子是先帝爺賜婚給皇上的,是皇上的結髮妻子。主子又不曾犯錯,皇上沒有理由廢后的。”

烏拉那拉氏冷笑一聲,呢喃道:“沒有犯錯么……嬤嬤,本宮可是有大錯的人哪。”

但她不後悔的。

屋裏只有她們主僕

二人,春日溫暖,屋子裏卻冷凝的如同數九寒天,烏拉那拉氏拖着浸透了寒意的身子,抓着田嬤嬤的手,眸中閃過異樣的光芒:“嬤嬤,你說,若七阿哥也急病亡了,六阿哥也急病亡了,那是不是就是二阿哥四阿哥做皇太子即位了?”

田嬤嬤臉色慘白:“主子,皇上與皇貴妃將六阿哥七阿哥護的極好。六阿哥七阿哥的身子也很好,只怕,難以急病而亡。”

“而且,皇貴妃正值盛年,皇貴妃還能有孕的。”

只要有孕,就能誕育子嗣。皇上若認準了皇貴妃的兒子做皇太子,對六阿哥七阿哥下手也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如今這也是很難的事了。

皇后卻似乎陷入了瘋狂的境地中:“她姐姐可不是這樣的。”

“福宜去后,她雖拚命生下了福惠和純恪,可她的身子骨早已不成了。年氏雖沒有她姐姐那樣孱弱,可她如今越是風光,將來受到的打擊便越是重。難說日後還能不能孕育子嗣再有身孕了。”

“況且,皇上若失了福綬,那打擊自然是更大了的。先帝爺那會兒,不是為了二阿哥的事傷透了心的么?後來身子骨不好,也是從這事兒上來的。”

皇后越說越興奮,憔悴的面容上甚至熏染了病態的嫣紅。

田嬤嬤有點怕,但又心疼,又捨不得再勸,主子若沒有這些瘋狂的想頭,那活着該有多痛啊。她甚至在想,如果主子叫她去做些什麼,她一定竭盡所能的去做。

皇后卻覺得心中前所未有的暢快,她呵呵的笑,唇角溢出血絲來,卻狀若瘋狂的道:“嬤嬤想,若是他們都死了,那本宮不就是永遠的皇后了么?再也不會有人要廢本宮了。本宮再也不會害怕了。”

說了一會兒,皇后伏在床褥上喘氣,而後又是哭。

模模糊糊的話語從哭聲中漏出來。皇后在怨恨她的娘家。怨恨娘家父兄沒了后,侄子們沒用,次兄也不成了。

以至於她在這裏舉步維艱,娘家甚至沒法幫襯一把,還得不時的來逼迫她,想要從她這裏撈點什麼好處。

雍正八年,太后服期滿,又過兩三月,夏日暑熱消解殆盡時,太醫給皇貴妃請平安脈。

診出皇貴妃已有孕兩月,皇上大喜,厚賞了圓明園和暢春園所有的主子奴才們。

年姒玉撥弄小牡丹上兩顆裏頭稍大一些的已經有了溫熱搏動的小花苞。

這兩年,太后薨逝,胤禛始終不大展顏,日子流水似的過,他就跟憋着一口氣似的,只將心放在朝務上,若非她盯着,若非他惦念他們母子幾個,這人怕是天天都在睡在摺子裏頭了。

也就是這會兒她有了身孕,胤禛才高興些。

孩子們也都高興。

弘曆弘晝大婚,正遇上太后的事,他們兩府上還不曾有喜。

淑慎也嫁出去了。如今園子就剩下和惠端柔兩個小姑娘了。

年姒玉做主,乾脆也把她們送去和純恪一塊兒,在上書房讀書習字,跟着師傅們學些經世濟民的道理,開拓眼界。

這嫁出去后,可都是有用的。

公主們的騎射功夫有了顯著的增長。胤禛如今也不必藏着自己的本事了,也會帶着孩子們玩一玩,孩子們都還是很崇拜他的。

他們這邊日子歡悅些了,四宜書屋那頭卻有了消息傳來。

烏拉那拉氏不大好了。

年姒玉就問懋嬪:“太醫是個什麼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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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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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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