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陸見微在心裏跟小客商議。
“客棧公賬現在是一千多萬,主院綁定的道具還在,無需購買,其餘居所暫時不需要,但功能性建築必須綁定道具。”
客棧道具有範圍限制,八千畝地實在太大,道具無法籠罩,只能分開綁定建築。
“你要綁定什麼?”
“練武場、醫廬、擂場、靜舍、武器庫,這五個先購置攻擊道具,全都升到八級。道具是從公賬扣除沒錯吧?”
“……”
“怎麼了?”
“升到八級需要一百一十多萬,五個加一起需要五百多萬,我銀子還沒捂熱呢。”
陸見微:“不想賺錢了?”
“可是,之前用道具,罰來的錢都歸公賬的,這次你要跟我六四分。”小客委屈巴巴。
“這次賺錢的機制不一樣,”陸見微解釋,“罰款不是長久之道。”
“哼。”
“而且,建設客棧的錢都是我出的哦。”
“也就七萬兩,比我少得多。”
“我的錢最後不都是要花在商城嗎?單一個小霧,就在你那裏花了幾百兩。”
“……”
小客沒再跟她爭辯,買了五個道具,綁定后一口氣升到八級。
五百多萬瞬間飛走。
陸見微笑道:“這下好了,我的‘師門’又多出五個八級巔峰武王。”
“哼。”
“別擔心,花出去的錢都是可以賺回來的。”
“五百萬,還不知道要賺多久。”
輪椅滑過地面,溫著之停在廳堂外,微寒的風吹得他臉色蒼白。
眼看都要入春了,他還穿着厚實的冬衣。
陸見微抬頭,後者目光迷茫一瞬,又恢復清明,密長的睫毛隨着微揚的眼尾綻開,像極了精巧的扇面。
“微微,他們都有事情做。”
“你也想找點事情做?”陸見微托腮應道,“我讓阿岳有不懂的問題向你請教,你等着便是。”
溫著之:“他的奇門之術已經學得很好,尋常的陣法難不住他。”
陸見微起身:“那便陪我逛一逛莊子。”
“好。”溫著之欣然隨行。
“那什麼,我去看看薛關河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阿耐丟下一句話,迅速跑得沒影。
客棧內圍的道路是用青石板鋪設而成的,有些幽僻的曲徑用碎石點綴,不同顏色的石子拼湊成五花八門的圖案,頗有意趣。
陸見微腳步放緩,享受難得的閑適。
“溫公子,提提意見?”
“都很好。”
陸見微揶揄:“既然很好,怎麼繼續住在簡陋的通鋪?以溫公子的財富,還能住不起小院?”
“微微,莫要打趣我了。”
“誰說是打趣?”陸見微唇角翹起,“想當初,首富公子大方得很。”
溫著之一直仰首望她,自然知曉她在開玩笑,不知是被她的笑容感染,還是早春的風有些溫柔,他情不自禁開口:
“我若住了小院,五百兩不過是左手騰右手,不如留着小院去賺外人的錢。”
陸見微:“……”
好傢夥,以前羞澀的溫首富成長了?
她難得噎了一下,便聽到身旁傳來低笑。
陸見微勝負心被激起,轉身攔住輪椅,笑問:“這麼說,你是內人?”
“你說是就是。”溫著之眸光深凝,眼瞳里倒映的滿滿都是她的身影。
“我若說不是呢?”
“我繼續努力。”
陸見微:“你可真是……”
“真是什麼?”
“討人喜歡。”
三月末的梅花已經落敗,少數倔強的花瓣綴在枝頭,風一吹就散了。
清冽的暗香隨風浮動,一枚花瓣落在溫著之發冠上,陸見微伸手去拂,後者睫毛顫動了下,而後低垂。
像是等待什麼人來採擷。
他以為她要親他。
陸見微被他的反應逗笑,取下花瓣遞到他眼前,輕聲說:“是它在覬覦你。”
後者面色倏地發紅,只低低“嗯”了一聲,撇過頭去。
一隻手抬起他的臉。
手指與臉頰相觸,一個瑩白似玉,一個蒼白如霜,涇渭分明,卻又相得益彰。
陸見微俯首:“我只是效仿它罷了。”
溫著之閉上眼。
不,是他在覬覦她。
風卷着花瓣奔赴遠方,攜一絲清甜與甘美,縈繞每一個角落。
陸見微回豐州主店開業的消息,江湖上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得益於話本,尋常百姓都有所耳聞。
離開業還有大半個月,客棧的夥計們忙得腳不沾地。
招收夥計是不得不謹慎的大事。
消息最先傳入附近城鎮,再往外不斷擴散。
望月城附近的居民大多以種地為生,也不識多少字,幾乎無人前來應聘。
待消息傳遠了,前來應聘的人漸漸變多,既有尋常百姓,也有武者。
客棧外專門設了臨時招聘點,張伯負責招收管事和夥計,薛關河負責招收廚子。
要求都明確寫在牌子上。
一個高瘦的少年走近,嗓音乾澀問:“貴店還收不收夥計?”
張伯頷首:“收。認字吧?”
“認的。”
“哪裏人?”
“樟州人士。”
“叫什麼名?”
“齊川。”
恰好岳殊布完陣法經過,腳步倏地一停。
這名字好耳熟啊,在哪聽過呢?
他仔細打量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卻拾掇得乾淨齊整。
相貌周正,雙眼明亮,看起來也頗為眼熟。
肯定是見過的!
齊川朝他笑了笑,又對張伯說:“我在樟州聽說陸掌柜要回豐州重新開張,便帶着我娘從樟州過來了。”
“為何?”張伯訝異。
齊川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打聽的,我就是想知道關於陸掌柜的消息,聽說開張那天會有不少武者過來,客棧的夥計又不多,說不定會招人做工,我就過來了。”
“聽到這個就能想到招工?”張伯心中讚賞,面上卻不露,皺眉問,“倘若客棧只就近招收短工,你跑這一趟不是虧了?”
“不虧的,我一直都想報答陸掌柜,能幫到忙我就很開心了。”齊川憨笑了下,“而且陸掌柜這麼厲害,以後來這兒的客人肯定越來越多,說不定就缺人幹活。”
張伯面色不改,抽出一份契約。
“看清楚后,簽字捺印。”
齊川毫不猶豫就寫了自己的名字,還按了手印,看都沒看契約。
“給陸掌柜賣一輩子命我也樂意。”
張伯:“……”
“我想起來了。”岳殊忽然道,“去年你帶你娘去江州找掌柜的治過病。”
齊川笑出一口白牙,躬身一拜:“張前輩,岳少俠,以後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
“都是為掌柜的做事。”岳殊擺擺手,“我先帶你去居所,居所里貼了客棧的規矩還有夥計的守則,你要看仔細,最好全都背下來。”
“多謝岳少俠,我記住了。”
開業典禮定在四月十五,招工結束已經是四月初三,統一服裝、崗前培訓花了十天,所有人各司其職,只等客人就位。
這些事陸見微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底下人就全都辦得妥妥帖帖。
管事、夥計熟悉事務后,客棧原本的夥計們便有更多的時間習武練功。
陸見微坐在三樓,親眼看着小霧幹掉最後一隻八級蠱王,晉陞為九級蠱王,身上暗金色的紋路越發明亮耀眼。
她伸出手,小霧乖巧飛落掌心,親昵蹭了蹭。
陸見微餵了一滴血獎勵它,隨後將之收入琉璃珠。
要想從九級蠱王蛻變為蠱皇,必須要獵殺一位修為至少八級的武者。
這一點太難了。
“小客,打開系統地圖。”
地圖在眼前呈現,她拖拽浮標,看到離客棧不遠處的城鎮,漸漸多出不少綠點。
綠點代表人頭,多出的綠點都是前來送賀的江湖客。
他們提前在附近城鎮落腳,就是為了開業當天能準時抵達客棧。
豐州偏遠,與望月城相鄰的城鎮並不富裕。
這兩日突然來了許多江湖客,小城變得熱鬧起來,城內的客棧幾乎都被外來的武者包圓了。
一輛馬車停在最大的客棧外,旁邊騎馬的青年立刻跳下馬背,伸手掀開帘子,溫柔有禮道:“雪兒,咱們到客棧了。”
女子頭戴帷帽,俯身出了車廂,眾目睽睽下,挺直腰身,踏入客棧。
侍女緊隨其後。
“方才那位不是武林盟紫微堂卞少俠嗎?”
“確實是他,他怎麼沒跟武林盟弟子一起來?”
“同門哪有美人重要?”
“美人?”
“你眼瞎啊,看不出適才那位就是江湖第一美人?”
“她戴着帷帽,我哪看得出?”
“唉,我還沒見過第一美人的真容呢,真有那麼美?”
“有她的畫像,不過畫像價格貴得很,畫得也遠不及真人。”
“什麼第一美人,我看就是吹出來的!”有人尖利開口,“跟西南邪.教勾結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她長什麼樣,跟她做了什麼沒有關係,兄台,事情都過去了,莫生氣。”
綠蘿隨赫連雪進了房間,低聲氣憤道:“小姐,那些人可真是粗魯無禮,頗愛搬弄是非!”
“無關人等,無需在意。”赫連雪摘下帷帽,露出一張清冷芙蓉面,神色極淡道,“我未與蠱神教勾結,清者自清,問心無愧。”
“可是……”綠蘿極為心疼,“在雍州,那些人還圍攻你,若非卞公子恰好路過,咱們豈不叫那些不辨黑白的人殺了?”
赫連雪抬眸看她:“圍攻我的是不是江湖客還不好說,況且,你口中的卞公子也不信我。”
“也是。”綠蘿失落地垂下腦袋。
“雪兒,我給你送茶水來了。”卞行舟在屋外說道,“你開一下門。”
綠蘿見小姐點頭,便去開了房門。
卞行舟親自端着茶水進來,見到沒戴帷帽的赫連雪,神思又是一番恍惚,目光透着痴迷。
“雪兒,外頭那些言論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逍遙宗宗主之女,沒人敢招惹你。”
赫連雪冷目瞧他:“倘若我不是逍遙宗宗主之女,是不是早就該死了?”
“千萬不要賭氣說這樣的話,”卞行舟急道,“雪兒,我知道你不高興,可咱們也不能把那些人全都殺了對不對?”
“卞行舟,你為何不信我?”
赫連雪不明白,這些男人明明一副愛得要死要活的模樣,為什麼連這樣一點信任都不願給她?
在他們心中,她到底是什麼?
他們真的喜歡她嗎?
初入江湖時,她還天真地因為受人喜歡和追捧而高興自得,後來各方青年才俊為爭搶她互相廝殺搏鬥,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些人太過瘋狂,瘋狂到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什麼稀世靈寶。
再後來戴上帷帽,這樣的事情少了許多,她因此清靜了些。
可曾經見過她容貌的人,皆對她痴纏不已,時而也會造成一些困擾。
只是這些人從不傷害她,也聽她的話不傷害別人,她就沒有往深處想。
然“故白頭”一事後,江湖上的攻訐、卞行舟等人的不信任,宛如一瓢冷水兜頭澆下,讓她徹底認清一個事實。
他們所謂的“喜愛”,並非真正的喜愛,更像是狼群看到獵物,武者看到至寶,是某種“**”驅動下的產物。
她不知道驅動從何而來,但她不再相信這些人。
“雪兒!雪兒!”趙瑞的聲音突然從客棧外傳來,“卞行舟,你憑什麼攔我?”
“憑雪兒是我帶來的!”
“你就讓雪兒住這種破爛地方?寒磣誰呢!”趙瑞扯着嗓子大喊,“雪兒,我在城裏購置了一方小院,清幽雅靜,都按你的喜好來的,你隨我一同去住好不好?”
赫連雪:“……”
她喜歡的?
她說過喜歡清幽雅靜的嗎?
其餘人都在看熱鬧。
也有不少門派的年輕弟子傾慕赫連雪,可懾於擎天殿和武林盟的威風,只敢躲在暗處窺探,一點聲音都沒出。
“趙瑞,你別用那些俗物污了雪兒的耳。”卞行舟冷哼,“誰不知道擎天殿趙家財大氣粗,你何必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炫耀?”
趙瑞:“姓卞的,你已經自卑到這個地步了嗎?連我購置宅院的話都聽不得了?也不知道雪兒在你身邊受了多少苦。雪兒,跟我走吧,此處魚龍混雜,小心不長眼的衝撞了你。”
眾人皆感無語,可說話的是擎天殿的弟子,怨氣只能吞到肚子裏。
“你現在心疼雪兒,之前雪兒在雍州被人圍攻時你在哪?不會是在哪個花樓逍遙快活……”
“你別信口雌黃!”
“趙瑞,敢做不敢當?”卞行舟搖着扇子嗤笑,“你敢說你沒去過花樓?”
趙瑞氣急敗壞:“我那是辦差!雪兒你別信他的!”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風而來。
“好久沒見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了,一個是武林盟紫微堂弟子,一個是擎天殿長老之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談論花樓之事,真是有負佳人呀。”
身着紅紗的女子落於屋頂,容貌艷麗,肌膚雪白,眼波流轉間彷彿能攝人心魂。
“是千里樓藍鈴。”
“百聞不如一見。”
趙瑞狠狠瞪她一眼:“藍鈴,你不要在這搬弄是非。”
“藍姑娘,我沒有辜負雪兒,話可不能亂說。”卞行舟冷臉道。
藍鈴嗤笑一聲,妖妖嬈嬈地說道:“屋裏那位美人,這兩個男人都不是好貨色,我勸你莫要被他們的花言巧語騙了。”
“多謝忠告。”房間傳出玉石之聲,甫一入耳,便讓人心醉神迷。
江湖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藍鈴怔了一怔,眸中劃過几絲異色,復嬌聲笑道:“那兩個狗男人配不上你,美人,不如跟了我罷,每日光是聽你說說話,都能叫人怡性養神。”
“多謝厚愛。”赫連雪回道,“明日便是八方客棧開業之期,諸位不妨回屋休息,養精蓄銳。”
清冷的嗓音輕易讓人迷失,眾人不自覺轉身回房。
藍鈴幽怨道:“美人為何不應了人家?”
“藍鈴,莫要生事。”一道渾厚的聲音裹挾內勁傳來,八級武王的氣息籠罩在客棧上空。
藍鈴神色一凜,恭敬回道:“是,主上。”
她足尖輕點,紅紗飄然,身影很快消失。
八級武王的氣勢也隨之消散。
眾人這才得以喘息。
“方才那位是不是千里樓樓主?”
“肯定是。”
“沒想到庄樓主竟會親自送賀。”
“這有什麼?陸掌柜也是八級,庄樓主送個賀怎麼了?”
“沒錯,陸掌柜還醫術高明,多的是人想搭上關係。不僅千里樓庄樓主,瀘州書院上官院長,武林盟應堂主,逍遙宗謝長老,擎天殿趙長老都來了。”
“武林盟怎麼只派個堂主來?”
“只?你難道不清楚應堂主已經七級巔峰了嗎?”
“七級巔峰怎麼了?也不是八級啊。”
“應堂主一手劍術出神入化,威力無比,即便是七級巔峰,也可與八級武王一戰。”
“嚯,陸掌柜面子可真夠大的,這麼多八級武王一起送賀。”
“往年武林盟大比,各個宗門派出的高手更多,這次只是送賀,各家也只出了一個高手。”
“雖如此,各宗也算給足了面子。”
四月十五,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八方客棧紅綢高掛,夥計在客棧內穿梭不息,手上或端着茶水,或捧着點心,行至客棧前院。
前院的馬廄早就拆了,騰出一大塊空地,如今已擺滿了桌椅。
齊川也是夥計之一,人長得精神,腦子也靈活,被張伯帶着在院外迎客。
送賀也是講究規矩的,各個門派和江湖散客都心照不宣。
等級低的先來,等級高的後到。
最先進門的是說不上話的小門小派,只是前來湊個熱鬧,順便跟八方客棧攀點交情。
唱了禮便被安排在末席。
“青雲峰峰主羅萬淳到!”齊川早就背下江湖各大門派的服飾和宗主長老的畫像,如果還是不能確定,也可以通過請柬上的名字唱禮。
羅萬淳身形高瘦,長髯飄飄,穿着一襲青色長袍,腰間佩劍,身後跟着葛長老以及羅勝、羅連環等峰中弟子。
甫一踏入前院,他就看到廊下瀟洒而立的女子。
俊眉秀目,氣度不凡。
“陸掌柜,恭喜恭喜。”他先笑着抱拳,“預祝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陸見微也笑着拱了拱手:“羅峰主撥冗前來,陸某感激不盡,諸位請入座。”
立刻有夥計引他們入席,羅萬淳與葛長老被安排在前座,其餘弟子另有席位。
羅連環左顧右盼,沒看到想見的人,落座后不由叫住夥計。
“燕非藏在不在?”
夥計:“燕大俠在練刀。”
“在哪練刀?你帶我去。”
“羅姑娘見諒,我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失陪了。”夥計拱拱手,轉身混入人群。
羅連環起身:“我自己去找。”
“師妹,”羅勝伸手攔住她,無奈勸道,“左右燕兄就在客棧里,總能見到的,何必急於一時?”
“我都一年沒見過他了。”羅連環聽勸坐下來,倍感失望,“也不知道他要練到什麼時候。”
一陣鈴聲隨風飄來。
“陸掌柜,好久不見,奴家可想你了。”藍鈴瞥一眼正要唱名的齊川,“比起之前,你這店裏的夥計又多了不少,一個個清秀俊俏,都要迷花眼了。”
齊川:“……”
自陸掌柜救了他娘后,他就打聽了八方客棧所有的事迹,知道千里樓搶藏寶圖一事,也知道千里樓給陸掌柜潑過髒水。
他心裏是不喜千里樓的,面對藍鈴的調笑只覺不悅,沒有半點羞赧。
“千里樓庄文卿到——”
庄文卿,八級中期武王,現任千里樓樓主。
人如其名,文質彬彬,廣袖長衫,不像個武者,反倒像是在朝為官的士大夫。
他身上沒有佩戴武器,只腰間墜玉,文雅清逸。藍鈴站在他身後,儼然是兩個不同的畫風,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陸見微見過有文氣的武者,武林盟文昌堂褚玉台就是一個,但褚玉台最多算是外形文秀。
眼前的庄樓主,相貌儒雅,氣度不俗,若是換上官服,妥妥就是一個文臣雅士。
“陸掌柜,幸會。”庄文卿神態隨和,禮節周到,“預祝陸掌柜生意興隆,金玉滿堂。”
陸見微笑眯眯道:“借庄樓主吉言,請入座。”
緊接着,金刀商行、黑風堡、瀘州燕氏、瀘州書院、神醫谷、武林盟、擎天殿、逍遙宗的武者陸續前來,賀儀一箱又一箱抬入客棧。
送賀的隊伍中還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金破霄、黑家兄弟、馬廄六子、上官淮、神醫谷醫師、趙瑞、赫連雪等等,盡皆齊聚庭院。
除各大門派,還有不少江湖散客。
眼見各方勢力都已到齊,眾人都等着陸見微發話。
又一支隊伍行至院前。
齊川高聲唱道:“玄鏡司副指揮使齊晏到——”
他接過禮單,掃了一眼,又看向玄鏡使身後八輛車的賀儀,差點失言。
齊晏領韓嘯風等玄鏡使,於眾目睽睽下踏入前院,同陸見微見禮。
“陸掌柜,齊某奉指揮使之命,特來恭賀客棧開業大吉。”
陸見微:“……”
八輛車的賀儀,這得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