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不是處？
“少爺說讓您下樓吃飯。”
“哦，知道了，”宋芷青木訥地點點頭，見張媽打量着自己，她將手插進了衣兜內。
宋芷青跟着張媽走出房間，一陣雜亂的琴聲灌入耳中，走下盤梯，見殷黎森站在鋼琴前頭，單指在黑白鍵上彈動，男人抬頭同她對視，方才的怒意還未消退，琴聲停頓，“想彈琴嗎？”
宋芷青猛然搖頭，她的手心裏還緊緊攥着那枚子彈不知該往哪裏放。
“你不是很喜歡彈鋼琴嗎？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
“我，我餓了。”
答非所問，殷黎森抿着薄唇，一語不發，簡直就是沒有共同語言。
“吃飯吧。”
宋芷青看也不看殷黎森一眼，自顧地吃得飛快，男人手執着筷子，旁邊的人如此狼吞虎咽，原本就沒什麼好心情，現在更是弄得他沒一點食慾，“你餓死鬼投胎？難不成宋家的人不給你吃飯的？”
說到餓，她的確是餓了，婚禮前幾天基本沒吃什麼東西，早上也被那盅補湯搞得沒一點胃口，中午壓根就沒吃，她扒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筷子，“你慢慢吃，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先上樓了。”
宋芷青捂着肚子逃出了殷黎森的視線，留着男人一個人坐在餐桌上乾瞪眼。
她走進衣帽間，那個絨面禮盒還擺在那裏，從兜里掏出那枚子彈，與盒子內的凹處剛好吻合，一絲不差。
殷黎森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會在他結婚當天送來這枚子彈，那接下來呢？……會不會……要了他的命？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躥到體內。
趙霆口中的洛小姐到底是什麼人物？宋芷青原本以為是殷黎森早年欠下的風流債，現在看來，不止這麼簡單。
宋芷青將禮盒放回原處，子彈被藏在了主卧床墊底下，她匆忙地躲進了浴室里，天色已經灰暗，趁着殷黎森還在樓下吃飯，早點洗澡，早點睡覺。
宋芷青自我催眠，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宋芷青打開花灑，使勁用沐浴露沖洗，雖然她依然是完整的，但身上紅斑依然還在她眼前耀武揚威，處處昭示着她的屈辱。
洗了大半個小時，擦乾了身子宋芷青才發現犯了嚴重的錯誤，進得匆忙，竟然沒有帶睡衣進來。
用浴巾包好了身子，宋芷青耳貼着門板，外面一點聲響都沒有，她試着按了下門把，外面依然沒有聲音，她踮着腳剛踏出浴室門口，門外便傳來殷黎森的呵斥聲，“我說過多少遍了，我衣服里的所有東西，不管有用沒用，全都要給我放在這個閣子上，你，立馬走人。”
“殷少，我真的沒看見還有什麼東西，您原諒我這一次吧，殷少……”
急促地腳步聲越來越近，宋芷青根本來不及穿衣服，“啪”一聲，門被打開了。
殷黎森走在前頭，目光不停在地上打轉，後面跟着肖管家，走到床沿，她便不再上前，“殷少，您再仔細找找吧，我先出去了。”
“我給你工資幹什麼用的？真是廢物，”殷黎森自顧地翻着沙發上的抱枕，茶几底下都不放過，肖管家站在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殷黎森急躁地一轉身，愣了神，見宋芷青裹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腦袋盯着他，床下還散落着浴巾，“你先出去吧。”
肖管家立馬退了出去，殷黎森接着四處摸索，宋芷青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翻箱倒櫃，她知道他一定在找那枚子彈，按照他這樣的找法，有把整個房間翻過來的架勢。
殷黎森轉過身，兩手插腰，他向大床靠近，“起來。”
宋芷青搖頭，下意識捂住周邊的被子，“不行，我，我還沒穿好衣服。”
男人挑眉，似是覺得好笑，“你，幾個意思啊？想勾引我就直接點，別跟我玩欲擒故縱那一套。”
“絕對不是，”宋芷青立馬否認，“給我一分鐘，我立馬能穿好。”
“一分鐘？沒看見我找東西嗎？”他等不了一分鐘，伸手就去掀被子，“啊，”宋芷青死死抱住被子，她慌了，“我知道你找什麼，是子彈，一顆子彈。”
殷黎森瞬間頓住了動作，雙眼微微眯起，“是你撿到了？”
“對，”宋芷青硬聲，“子彈在我手裏，想要就給我一分鐘。”
男人點點頭，一語不發地進了浴室，宋芷青立馬穿起了睡衣，男人再出來時，她已經穿戴完整。
“拿來吧。”
“私藏子彈是犯法的。”
哼，呵呵……殷黎森嗤笑，他伸手想拍拍宋芷青的臉蛋，卻被她躲開，“你以為那是真子彈啊？我殷黎森是個正經商人，不絕沾黑的，那只是我買給小侄子的生日禮物，歐文家的小傑布特別喜歡收藏玩具槍彈，我託人找了一些精仿子彈送他，結果少了一顆，小傢伙哭了整一下午，……”
宋芷青將床墊下的子彈放在床頭，她懶得聽殷黎森的長篇小說，那枚子彈明明就是婚禮那天趙霆拿來的，反正殷黎森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殷黎森將子彈故作隨意地扔進了床頭櫃裏，起身向浴室走去，“我去洗澡。”
嘩嘩地水聲衝擊着宋芷青的心臟，身體從頭涼到了腳，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衣領，鑽進了大床的床邊。
裝死才是王道。
殷黎森繫上睡袍走出浴室，細碎的短髮吹得半干，肆意地鋪散在額前，他站在遠處盯着宋芷青，五分鐘，她一動不動，這麼快就睡著了？
這才幾點，現在讓他閉眼，絕對不可能，男人邪魅地揚起嘴角，朝着大床邁去。
背後傳來窸窣聲，接着是被子被拉動，宋芷青緊繃著身體，死死咬着唇角，她不能自亂了陣腳，突然，她的纖腰被一雙大手按住，將她整個身體託了過去，她的額頭觸及到男人濕潤的發梢。
連裝死都逃脫不了魔爪，她煩躁地翻過身，雙手抵在男人的胸前，想推開，“走開，別碰我。”
被子被拉開距離，床頭的桔色燈光照耀着眼前這個男人精緻的側臉，更顯妖嬈，宋芷青雙手觸及到的是男人溫熱的胸膛，垂眼看去，“啊……”她立馬縮回手，白皙的小臉迅速竄紅，殷黎森竟然沒穿衣服。
男人手臂一個用勁，將她按進了懷裏，食指挑起她的發梢在她臉頰摩擦着，“啊什麼啊？再啊一聲我聽聽。”
“你……”任她怎麼掙扎都逃脫不過他的雙臂，男人一雙銳利的眸子盯着她，“你，是不是處/女啊？早上那什麼生子大補湯都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