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許家怎麼樣了
許悅然晚上又熬了一個通宵,完工後看着桌面上的那一摞宣紙有些愣神,自苦笑着,她不讓枝規和春回在燈下看書,輪到自己的時候卻是熬到了大半夜。
幸虧旅遊山莊要正式開始動土還要好長的一段時間呢,沒安置好那些村戶,夏行舟不敢冒然動工,不然引發民怨,告到他上峰那裏去,他這幾年兢兢業業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所以許悅然承諾給的方案慢慢籌謀規劃后再動筆,也是不遲的。
第二日許悅然下去桑樹林養殖場視察,枝規近段時間幾乎都在府城張羅綢緞的生意,但只要能擠出一點時間,還是會回蠶房看一眼。
蠶房最開始招進來的那些簽了長契的難民早就掌握了養蠶繅絲的技術,許悅然勸枝規萬事不用過於操勞,蠶房這邊的生產可以放心交給別人了。
枝規只搖頭說她是放心交給他們的,只是看着蠶蟲啃食桑葉的樣子讓她莫名地心安,看着它們,外頭那些壓在她心頭的事,就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她調笑道:“再者說了,回來也能看看你和姑媽,表姐別不是吃慣了四方院食堂的飯菜,不想再吃我做的才讓我別回來的吧。”
許悅然覷了她一眼,“我和秦阿婆一貫覺得食堂的飯菜更美味,你難得回來一趟就別瞎忙活兒了。”
枝規還在微笑,手裏的活計不停,只是鼻頭微酸。
她真想多為姑媽和表姐多做一些事情,要是能再多做一些就好了。
嘴上卻是說道:“那可不行,我在府城向那些富戶夫人們新學了幾個菜,你們想吃食堂我可不依的。”
今日枝規不在,許悅然先去蠶房巡視一圈,問了現在統管蠶房的管事幾個日常的問題,提點了幾句后就去了養豬場。
一進到養豬場就看見花生娘春風得意的樣子。
她最近在縣城置辦了一處大院子,她和春回爹娘的選擇不同,春回爹娘是推翻久屋重建新房,她對這個決定認同度不高。
雖然都是住大院子裏,但在縣城買,以後就是縣城人了,在村裡建,以後子孫後輩不還是泥腿子。
她還暗示過春來娘,只是春來娘是個沒主見的,春來爹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再說,春回如今那麼能賺錢,以後肯定也能賺更多的錢,在縣城買房子還不是遲早的事?
在府城買都是有可能的!
村裏的房子就是根,在別的地方住再大的院子和村裏的房子相比,意義還是不一樣的。
花生娘恨鐵不成鋼,悄悄在人後啐了春來娘一口,暗指她好心當做驢肝肺。仟仟尛哾
好在她們一個管豬場一個管馬廄,交集也不多。
馬廄算什麼,桑樹林又不做馬匹生意,給桑樹林日進斗金的還是她的豬場。
花生娘心裏是得意的,不只是和春來娘相比,和十里八鄉眾多婦人相比,論能耐她可是頭一份!
看見許悅然進來,她斥責員工的話收了一收,走到許悅然跟前,“九姑來了。”
九姑這個稱呼她是隨花生叫的,現在花生的哥哥弟弟們都被她送去書院讀書了,花生也被她帶在身邊學管豬場。
說到這點花生娘又想起了春回的姐姐恩恩,恩恩比花生大兩歲,今年十四,春來爹娘已經開始為恩恩張羅婚事了。
她嗤之以鼻,嘲諷春來爹娘眼界不高,那麼早嫁女兒幹嘛,把女兒多留在身邊幾年,要麼跟春回一起打理兔舍,要麼跟春來娘學養馬。
怎麼不是一門營生。
哪怕以後年紀大點,但嫁出去時是帶着一身本事出去的,以後賺的可都是錢,婆家誰敢說一句不是,恭維還來不及呢。
“來了。”許悅然知道花生娘在村裏的人緣頗好,今日過來其實是特意找她的。
許悅然也不着急把來意說清楚,而是像問蠶房的管事一樣問了花生娘幾個豬場的日常問題,花生娘都一一答了。
可以說,對於豬場,花生娘比許悅然本人還要上心,她的答案條理清晰,突出要害。
也不忌諱許悅然是東家,有處理不了的緊要問題不怕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告知許悅然,問許悅然應該如何處理。
許悅然就着她的問題給了解決方案后,提了一嘴,“最近許家那邊怎麼樣了。”
下花村姓許的人家不少,但花生娘一聽就知道許悅然在問許十八家,她有些好奇,畢竟許悅然對許十八家沒有什麼感情。
轉念想想,難道是許十八家的又到許悅然跟前鬧了什麼么蛾子了?
她平時若無事時喜歡各家串門聊天,對村裡大事小事還是知曉得比較清楚的,“沒聽到說有什麼動靜,不過許大那媳婦自從她大哥來了后不就被她大哥帶走了嗎。
前段時間才回來的,和你從府城回來就是前後腳的事情,她回來沒幾天你就回來的。”
她把聲音壓低,“聽說回來的時候一身傷呢,路都走不穩了,還是她身邊那丫頭一路攙扶過來的。
也不知道許大給她下了什麼迷魂湯,好好的富家小姐不做,偏來我們的山疙瘩里吃苦。許大不就是長得好看一點嗎,我前些日子去縣城看戲,比許大好看的戲子也有那麼一兩個,她怎麼不嫁戲子去。”
許悅然笑了笑,“說起來,當初出來的時候,我說我哥每個月能給我娘多少錢,我每個月也給多少,但那時我哥也沒個營生,我也不能真不孝敬我娘,每個月還是給了六百文。
好長時間沒聽許家那邊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我哥找到營生了沒有,若是找到了,我每個月給我娘的銀子就要改了,還給六百文錢也說不過去。”
“嗐!”花生娘手往下揮了一下,“你還操心這個啊,就許十八家那脾性,要是許大找到營生了,第二天就找上你了,你還能不知道?”
許悅然微微驚訝,“還沒有找到營生嗎,我哥不是娶妻許久了嗎,沒有找到營生的話,每個月六百文錢怎麼夠養四張吃飯的嘴啊。”
許悅然思考了一下,握着花生娘的手背,“嫂子,你說我要不要多給我娘一些錢。”
花生娘瞪了一眼許悅然,“你可別這樣,你還不知道你娘嗎,欺軟怕硬她稱第二誰敢稱第一,你要是心軟一次,就得做好她像狗皮膏藥纏上你的準備。”
她繼續說:“六百文錢怎麼不能養四個人了,村裡誰不是從苦日子走過來的,若是省着點花沒準還能存下點錢養孫子呢,總之你別管她,省得最後還落下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