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屍·4
“謝謝你的配合，我們一定將真兇逮捕歸案，節哀。”廖淵站了起來向杜青致意。
三人離開杜青家中，廖淵立刻給李科去了電話，“可以直接確定蘇二白的嫌疑了。”
“你有找到關鍵性的證據?”李科很興奮，但這並不會讓他強行降智，“這很重要，如果沒有那你很難說服我。”
廖淵停頓片刻，“沒有。”
“原因呢？太武斷了。”這話聽得李科直皺眉。
“杜青的回答很正，我沒有發現漏洞，所以只能從蘇二白下手，但他遲遲不出現，沒辦法拿到關鍵證據。可以找到后慢慢盤問，從這個角度下手更容易。”
“之前就有安排，這邊會儘力。”
且不論杜青是否說謊，蘇二白的消失十分可疑。死亡地點是在蘇二白曾經住過的村子裏，若杜青沒有說謊，一切順理成章，蘇二白畏罪潛逃。反之就只能看到蘇二白的人才能判斷，無論是不是蘇二白，他的證詞太重要了。
葉柳宿還是有問題，“所以杜青有戀母情節嗎？”
“你是因為沒看出來所以問我的么？”廖淵笑了，他覺得葉柳宿真的太可以了，“我並沒有感覺到，也可以說他對死者並沒有那種感情的轉移。”
“小孩你記住一點，有時大膽的想法很好，但也沒有那麼重要。無關案件的細節是可以被忽略的，有戀母又怎麼樣呢？”
廖淵岔開話題，“劉瑾，那老包子鋪到了叫我，我先眯一會。”
“成。”
廖淵最近不知道怎麼，頭特別暈，時不時脹痛。
“阿淵！你怎麼還在睡啊？今天不是約好了我們要去水族館玩嗎！”
“廖淵！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心不在焉啊？每天疑神疑鬼的，你究竟在幹些什麼！”
“不要忘了我！記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
廖淵被叫醒了，夢中聽到了好多話，他看到一個女孩。看不清她的臉，她的聲音熟悉的令他心酸。抬手一摸臉，全是汗。
“他怎麼出這麼多汗?”葉柳宿有些疑問。
廖淵沒說話，到是劉瑾替他答了，“肯定是最近沒休息好虛了唄！”
廖淵緩過神，笑着給了劉瑾一拳，“你個好小子，說什麼呢！信不信我追你跑個三條街？”劉瑾這小子，孬得很。
劉瑾倒也沒躲，跟葉柳宿眨眨眼示意：這是急了，“行了，到地了。小葉你吃嗎？”
“嗯。”
老闆看着來人，笑着點了點頭。
“老闆，三個包子一碗小米粥，包子有什麼餡的來什麼就行。我旁邊這個是六個肉包子一個茶葉蛋，肉的沒了就換成豆角的。小葉你要什麼來着？”廖淵發現自己好像忘了問。
“一個長清素的就好，我去賣豆腐腦的那再買個胡辣湯。”葉柳宿低着頭，聲音很悶。
葉柳宿離開后，廖淵拍了下劉瑾，“那小孩今天怎麼了？”咋跟昨天會議室裏頭似的那麼沒精神呢？
劉瑾咬了一口茶葉蛋，不在意地說了句“誰知道”。等他咽下去又說：“剛來不適應唄！要麼就青春期叛逆？你早上禿嚕那一堆可能打擊着人了”
“我用詞太嚴重了？”廖淵不太信，包子鋪的小米粥就是香，“就算是叛逆期也早過了吧？”
“你直接問他唄……”
廖淵的電話響了，“蘇二白抓住了，趕緊過來。”
廖淵掛斷電話，立刻對劉瑾說：“拿上包子，走了！”
他匆忙地將錢掏出來壓在桌上，
緊接着給葉柳宿去了電話，“你趕緊到局子裏找李科，人逮回來了！”
匆忙腳步聲中，三人見到了李科。
“怎麼樣？”廖淵開口，向李科詢問進展。
李科先是嘆了氣，端起杯子猛灌了好些水，“糟透了你知道嗎！你猜猜從哪抓住他的？燈下黑了！他娘的藏在附近小區的一個地下室里！”
廖淵沒說話，總覺得李科反應太大。
“你知道那地下室里有什嗎？盆栽，盆栽下面是什麼？屍塊！如果不是一位母親報案，我們現在都找不到！他分屍了一個小孩。”
一開始，李科情緒很激動，最後反應趨於平靜，“廖淵，你去跟他談談吧，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李科的內心有很濃的無力感，他放下水杯，轉身去看窗外的人來人往，垂在身邊的手緊握着，像是想起了什麼。
一旦牽扯到小孩子，總是會這樣。
劉瑾默默拉着葉柳宿去做記錄。
“你認罪嗎？”廖淵收起了平日裏所有的弔兒郎當。
聽到聲音，對面的人抬起了頭，臉上的淤青是抓捕時挨的，臉頰的胡碴因為沒有修剪也冒了頭。
“認罪？”聲音很沙啞，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當時我只是想帶她回家，她不聽，還要喊。”
廖淵神色很平靜地接了句話，“然後你把她分屍了？”
“是她自己不聽話！”蘇二白突然激動，卻又平緩下來，“她以前不這樣，她很聽話，會在我和她娘出去打工時安靜的在家裏……會自己看故事。”
蘇二白記混了，廖淵清楚，但沒有打斷。氣氛凝滯……
“我跟她娘學習都不好，但我姑娘不一樣，她考上了重點高中。她老師說，她來能考個好大學，能吃穿不愁。後來他娘跟人跑了，我姑娘不知道怎麼了，學習變得特別差。”
“我跟她談了，可我嘴笨，沒說好，她一聲不吭……”
廖淵皺眉，又再開口：“這跟你殺王娟有什麼關係？”
“她不是王娟！”蘇二白突然站起來，瞪着廖淵的那雙眼紅的嚇人，“她該死！她是那個學生！是她！”
回應他的只有“哐當”的關門聲，“你回來！是她該死！是她！”蘇二白在裏面瘋了似的吼。
廖淵找到監聽的兩人，“很明顯，他瘋了。”
葉柳宿好像在發獃，直到廖淵輕輕拍了他一下，“怎麼了廖隊？”
“走了，去跟李科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