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神秘來信
出了彤德萊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街道行人不多,隨風搖曳的路燈把我的影子拉的忽長忽短。
我搓了搓滾燙的臉,心說與四眼這頓飯吃的可以說是不歡而散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以後的合作。
我朝街邊的一個易拉罐狠狠的踢了一腳,“去踏馬的,愛咋地咋地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吹着迎面而來的晚風,本就被酒精攻陷大腦顯得更昏沉了,腦子裏也是思緒萬千,不願回憶的往事,壓制不住的在腦海中湧現。
我記得那是我十多歲的某一天,我依稀記得有人給我家送來一封信,我父母看完信後面色都很陰沉,他們甚至還為此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父母就收拾好行囊,說是要出門幾天,讓我在家等他們回來。
幾天後,我等到的只有滿身傷痕的父親,我問我媽去哪了,我父親並沒有說,而是滿臉淚痕的抱着我,讓我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憋寶。沒過幾天我父親也去世了,死相極其凄慘,渾身黑紫色,像是中了某種劇毒。
最後還是鄉親們幫忙,我才把父親的後事料理完畢。每次想到這件事我始終難以釋懷,實在想不通我的父母究竟經歷了怎樣可怕的事。
至此我也徹底成了一個孤兒,其中的心酸也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家門口,拿出鑰匙正打算開門,只見原本鎖着門的鐵鏈又多了一把鎖。
我心想一定是刻薄的房東又把門給我鎖上了,也記不清到底有多久沒交房租了。
“靠,真是喝水都塞牙。”我暗罵了一句。
掏出煙猛的吸了幾口,平復了一下情緒,隨後便朝樓上的房東家走去。
輕輕敲了敲房東的門,開門的是房東的小孫女,小姑娘看到是我,轉身又跑了回去,一邊跑一邊朝屋內喊,“奶奶,奶奶,欠賬鬼來了。”
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沒一會,年過半百的房東太太出來開口就罵:“房子租給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本來就低價租給你,你還給我欠房租。我不想再跟你扯什麼拉鋸戰了,就一句話,要嗎給錢要嗎滾蛋。”
沒辦法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趕忙給房東賠着不是,尷尬的擠出一絲笑臉:“這段時間生意確實不好做,不然也不至於連房租都交不起。”
我又把兜里所有票子掏出來遞了過去:“暫時只有這些了,您數數夠不夠。”
房東反覆數了幾遍,皺着眉頭瞪着我:“這還差300呢。”
我只得哀求道:“您再容我幾天,一定把錢給您。”
“不行,我這不是收容要飯的地方,沒錢趕緊給我捲鋪蓋走人。”
看着房東那滿臉橫肉,似乎是一點餘地都不會給我,於是我把今天收的三個銀元拿了一個出來:“我把這東西壓您這,您好歹把門先給我打開,我也好給您湊錢不是……”
最後好說歹說,房東才答應給我三天時間,湊不到錢直接就可以滾蛋了。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想到房東老太那副嘴臉就頭疼,這下我可真是身無分文了,想着找誰先借點應應急,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四眼,可是經過今天的事,讓我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不知不覺,我就睡了過去。
早晨醒來,太陽已經爬的很高了,我感覺頭昏腦漲,渾身沒有力氣。我心說傳說中的悶倒驢果真是名不虛傳,驢喝了都得倒,何況是人。
很想就這樣躺一天,可生活的壓力不允許我這麼做。
在床上緩了一會,起身把剩餘的兩個銀元清洗了一下,就出門了。
我打算把銀元賣了,估計也能對付一個月,然後再去找個別的什麼工作,看來以我的水平是真的不適合踏足古玩這個行業。
因為昨天的事,我並不打算找四眼,於是我另外找了一家古董店。
來到一家偶爾有生意來往的店裏,夥計跟我打了個招呼,“稀客呀,您有好一陣沒照顧我們生意了。”
“沒辦法,最近不太景氣,收不着啥好東西。”我把兩枚銀元拿了出來,“你給看看,這東西以現在的市價能值多少。”
掌柜把銀元接了過去,反覆看了一陣,又把兩枚銀元碰在一起聽了聽聲音。
“您這兩件東西不開門啊。”夥計把銀元遞給我,“真幣的聲音應該是清脆悅耳,您這銀元短促且嘶啞,而且包漿也不太對,您這次恐怕是栽了。”
我接過銀元也聽了聽,果然跟掌柜說的一樣,假貨無疑。
我皺着眉頭心想,不對呀,收貨的時候我驗過,絕對是真的,難道是包裝的時候被掉了包了。
我頓時怒從心頭起,那廝絕對是看我年紀輕輕,把我當成剛入行的青頭了。
“他奶奶的。”
我罵了一聲,向掌柜表達了歉意,表示我真不知道這是假貨,隨後就要去魯園古玩城找那廝算賬。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個黑衣年輕人,我以為是店裏來客人了,也沒在意,誰知那人竟擋在我的面前。
“你是李昂先生吧。”年輕人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楞在原地打量了一下那人,腦海搜索了一下確實不認識他,點了點頭道,“你是?”
那年輕人也沒回答我的話,而是從兜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我,“有人讓我轉交給你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現在的年代還用信件傳遞信息的除了信用卡就是郵寄什麼證件,我一時蒙了,也沒想起拉住那人問個究竟,等我反應過來,那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我打量了一下信封,普通的牛皮紙材料沒什麼特別,沒有署名,也沒有郵寄地址,打開信封裏面有一張信紙,上面只寫着兩排字:若知門中事,需入此門中。
“若知門中事,需入此門中……”我皺着眉頭,反覆念叨着這句話。
因為父母的緣故,我本身就對信件這個東西比較敏感,現在又整這麼一出,什麼人寫的信,內容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難道是四眼捨不得那二十萬,在跟我故弄玄虛?
想到這,我也顧不上銀元的事了,出門就朝四眼那裏趕去。
我隔着玻璃門掃了一眼,店裏並沒有什麼客人,這也算是常態,畢竟古董行有句古話,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此時的四眼正趴在櫃枱上揉着太陽穴,他的酒量不太好,估計是昨天喝高了。
我推門徑直朝四眼走了過去。
四眼沒抬頭,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您來了,您可好一陣沒照顧我們生意了。”
我冷笑了一下,感情你們當掌柜的開場白都一個鳥樣啊。
我冷着臉走到四眼面前,把手中的信丟到了桌子上。
四眼這才抬頭,看到是我,面露差異之色,隨即笑了笑說道,“是你小子啊,昨天說好我請客,你怎麼把賬結了?”
我沒理他的問話,緊盯着四眼的眼睛,指着桌上的信道,“你在跟我玩什麼把戲?”
四眼皺了下眉頭,“什麼、什麼把戲?”
見我沒說話,他又把信拿了出來看了看,“你收的?這也不是古信啊,有什麼價值嗎?”
看他那一臉懵逼的模樣,不像是裝的,難道不是他搞的鬼?
“為了讓我去憋寶,你真是煞費苦心,居然拿我父母的事來消遣我,你也太不是東西了。”我不甘心的試探道。
“啊?”四眼一臉差異,“我說哥們,你是沒醒酒還是怎麼著,怎麼竟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這不是你叫人給我的信?”我有些動搖了,語氣稍微緩和了點。
四眼聽完我的問話,突然大笑了起來,“大哥,你以為是上學時寫情書呢,還給你寫信,我沒事閑的我。”
這時,我突然想了起來,我並沒有跟四眼提過,我父母出事的起因正是因為一封信,那麼他也就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那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