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實之惡 三
房門關上，良宿文面不改色的坐在了單獨的沙發上，把手上的手提箱放到了一旁看着對面慢吞吞坐下着艾羅波開口，“好了，現在沒有外人了，所以你到底想要怎麼談攏這次的交易呢。”
艾羅波則是呵呵一笑，“唉，史考文，來都來了每次都這麼嚴肅，來來來，先和我聊會天，最近悶死我了，要不是手頭上的育嬰之血正好不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呢。”
良宿文推推眼鏡，“看來你在這裏的‘市場’並不怎麼樣啊，是你們的運用策略有問題還是手下都是吃白飯的？”
“還不是協會的那些傢伙不知道從哪聽到了走漏的風聲，最近已經盯上我們了，當然要小心的些了，哪像你們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些喪盡天良的事。”
“你還沒資格這麼說我們，再者，我們的貨也並不多了，你真當日輪會的人都是瞎子嗎，已經搗毀了我們不少據點了。”
“是嗎，看來你們那也不好過啊，嘖嘖嘖，也對這種事那什麼狗屁協會可是嚴查的誰都有苦，所以呢，你們打算賣多少。”
良宿文盯着面前的肌肉兄貴，沒有漏出什麼破綻，伸出三根手指，“三成分的伊麗莎白寶石，藍色的，怎麼樣。”
艾羅波一聽眉頭也是不悅的皺了皺，伊麗莎白寶石，這是結界師世界裏通過煉製產生的一種特殊寶石需要消耗的是自然界中同色調的珍貴寶石還有驚人的結界力，甚至是結界師的心臟作為蓄能，煉製過程極為繁瑣，雖然成功率高但也經不住結界師們的使用。
它基本的作用便是進行結界力儲存，隨後會根據顏色的不同，從而進行不同的使用，像良宿文口中的藍色，是用來封存界術的珍貴色調，將一個珍貴的界術本源封印其中，留給後輩或者是願意付高價收購的人，只要將寶石用自己的結界力同化就可以了。
一門獨特的界術，是結界師保命和實力的最大保證，當然之前也出現過一些混蛋靠着對方不知道封印的是什麼界術這一缺點，將一些沒用的垃圾能力封印其中再高價出售賺個盆滿鍋滿，當然，並不是金錢交易，而是對於結界師有大用處界術材料，寶石和金錢對很多人來說都沒什麼意義，當然，像那種連飯都吃不起的人除外。
艾羅波聽到這個價格很是不悅，他的手上是有伊麗莎白藍寶石不錯，但拿東西實在太珍貴了，儘管血脈肢改的研究已經到了後期但是那成功率也不值這麼一個價格，靠着前幾次的交易他本以為對方的要價不會太高，但沒想到這次竟然獅子大開口了。
“三成分···史考文，那你們現在帶來了有多少育嬰之血呢？如果是交易商所說的五十份的話，很可惜，我不能接受。”
“當然不止五十份，加上克魯的那一箱一共有七十份的育嬰之血，這些差不多了吧。”
“七十份，呵呵，看來你們對我手上的東西是做足了功課啊，”對良宿文笑道，“這麼有備而來？”
良宿文冷哼一聲，“那當然，以你的胃口，這些應該足夠了吧。”
“哈哈哈，那你可就太小瞧我的胃了，來多少都是不夠的啊！”哈哈的笑道，沒有立刻回答良宿文的問題，而是轉頭問道。
“你們既然知道我有三個藍寶石，那麼裏面的界術是什麼也自然知曉了吧。”
“【殉烈】，【意外之喜】，【無矢之界】。”
“呵呵，就光是最後一個的價格就頂的上那七十分育嬰之血了，
史考文，你們未免也太貪心呢吧。”搖頭嘆氣着，似乎是在嘲笑對方的無知。
“據我們調查所致，這三份藍寶石在你手中可是積埋已久了，一直沒有買家找你，或者說是不敢，畢竟這是你們不知道從哪撿來的，說不準是那個大勢力的東西呢，這塊燙手的山芋有誰敢隨便接收？留在你的手裏不過是將它的光彩埋沒了罷了。”
“······”臉色陰沉，良宿文句句說到了他的痛處，沒錯三塊藍寶石的確已經在他手中很久無人問津了，開始的時候還為自己撿漏而沾沾自喜，在自己的圈子中不斷搜羅買家，但無一例外全都拒絕了，這也是他一直頭疼的一件事。
可就算這樣，也不能就這麼做這種血虧的買賣吧，可想了想自己似乎留着他們也沒用！自己使用？他的界限數量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級別的界術，怕不是使用之後自己先死了，又賣不出去，當擺設嗎？
皺着眉頭好一陣糾結，良宿文也不急在那坐着擦拭眼鏡，這次的任務其實除開吧血蛭搗毀之外，也是探探艾羅波的風口，看那三塊伊麗莎白藍寶石是不是真的，如果有的話·····呵呵反正最後都會是他們的。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艾羅波最終還是妥協了，自己也的確需要足夠的的育嬰之血來完成研究，但是咬咬牙，“兩個！只能換【殉烈】和【意外之喜】這兩個兩個！七十份！”
“可以，”到是也沒有討價還價，伸出一隻手開口，“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但艾羅波並沒有伸手，而是陰着臉笑着，“合作當然愉快，史考文，不過這次的交易太過重大了，我似乎不得不也確認一下你的籌碼是否足夠了。”
“啪啪！”
拍拍手，兩個學者模樣的男人走進了門，身後還有五位身材魁梧的保鏢，看身上的波動都是結界師，良宿文沒有驚慌看着艾羅波將箱子放到桌子上開口問自己，“呵呵，可以吧？”
“隨意。”自然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煙點上。
艾羅波對手下一揮手，“好好！檢查一番！”盯着良宿文的眼神很是不好。
將箱子打開，裏面滿滿的都是整齊的黑色方盒，艾羅波的手下先是將數量清點一邊，“三十份老大。”
“三十？呵呵，史考文，你這一半似乎並不夠吧。”
“還有四十份在克魯那裏，我可不完全信任你們呵呵。”
“是嗎···反正也跑不了，到時候我們會在檢查一遍沒問題吧？”
“當然。”
“繼續，”開口說著，兩個研究人員便開始迅速的將一個個盒子打開，上方有一個凹口，只要注入結界力盒子便會自動打開，看着盒子一個個被打開，良宿文沒有任何慌亂，艾羅波也是時時刻刻看着他的臉色想找到什麼東西。
直到將要打開左上角的那個黑盒子是良宿文才抬眼看了一下，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艾羅波將這個動作看在眼裏，咧嘴一下，親自走過去暴力的將盒子打開，本以為會是什麼東西，但結果卻是一坨黑紅色的橢圓體······是育嬰之血沒錯······
良宿文見狀只是吐了一口煙霧，冷笑一聲······
另一邊，曉儀藉著上廁所的名義來到了相對於偏僻的衛生間，坐在馬桶上心情複雜的打開手上的手提箱，糾結一會後拿起左上角的盒子按照良宿文說的方法注入結界力，在一陣變動后，一灘藍色的液體先是順着手掌滴落，粘粘的。
隨後便是一隻藍色的鳥雀，真是那隻名為斐雀的使魔，真在掙扎的起身。
在電梯上時，良宿文和他說過對方個能會將裏面的物品打開檢查，便用了一個干擾界術將監控先屏蔽掉和他調換了箱子，至於為什麼不直接讓他拿着其實是為了為剛剛誕生的使魔進行魔力補充，盒子有隔絕結界力的效果不能用普通的方法，而裏面的這些藍色液體則是關鍵。
雖然良宿文講了不少但他是一點也沒聽懂，簡而言之就是這些液體和他體內的結界力在某種關係上連接在一起的，不需要接觸就像血管一樣可以直接供應但又不能離得太遠，距離相當有限，需要他提上一段時間注入新的結界力才能是斐雀的能力最大化。
而且根據前幾次的觀察這個夜店裏的監控多到要命，說不定哪個犄角旮旯里的雜物都是，而干擾界術的範圍也不大，艾羅波又是個愛找閑事的人要是被拍到了可就有樂子了，相比之下還是電梯裏安全一些，干擾術可以發揮到極致，又只有他們兩個人。
而且其他樓層的廁所也是都也監控的，雖然很變態但也很隱秘，只有頂樓沒有，他們也不能都到人家老大門口了再一起去上廁所吧？所以只有這樣才可以了。
看着手上名為使魔的小鳥，曉儀複雜的將它放到地上開口，“去做你該做的吧。”
“喳喳！”斐雀叫了兩聲，像是回應他沒然後只見斐雀身上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羽毛都開始顫抖，曉儀一眨不眨的看着想看看它是怎麼運用能力的，然後就見······
“噗！”
炸了···沒錯！炸了！在曉儀兩雙大眼睛呆愣的注視下，斐雀整個身子炸成了無數藍色的羽毛，飄散在空中，曉儀都懵了！
“我去！不是吧！身先士卒！以身作則？什麼鬼啊！”
哪有你這麼玩的！不過很快他又發現了不對，只見那些藍色的羽毛就像是虛無的存在一樣，在接觸地板的剎那穿透了過去！沒入了下層，曉儀挑眉看着這一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真的得自爆才能發動技能唄，真是命運凄慘的生物啊······
不過這樣的話···任務應該也算是完成了吧？這麼想着，他也不知道做的到底對不對，只好收拾好盒子，提着手提箱洗了洗手才離開廁所，外面則是又一個恭敬地侍從站在那等着他，長得合格骷髏一樣有些嚇人，見曉儀出來開口道。
“克魯先生，我們的人還在準備，現在我先帶您參觀一下我們的宮殿等時間到了，我會親自帶您過去的。”
曉儀也不說話只是點點頭，能拖一會是一會啊，他已經開始為自己的胃酸而但擔憂了，也為自己的精神而感到恐懼······
還是一樣的電梯，兩個人進入其中只見侍從這次沒有操作只是點了一下四的案件，電梯就開始動了起來，一旁的侍從也在這時開口了。
“我們的這座宮殿，原本叫做極樂之夜，老闆是一個賭博上癮的傢伙，原本只是想把這裏當作一個普通的夜店還有賭場，但結果因為欠了很多錢差點被仇家打死，就來找我們老大幫助，作為代價自然是把他的這座夜店當做了資本。”
“我們對這裏進行了較大幅度的改造，一樓還是不變的普通人都能進入的場所，而頂樓則是老大的客人還有老大才有資格來到的地方，二樓我們打造成了一個只屬於富貴人群的舞台，呵呵，現在這個時間先生應該正還能看到他們噁心的一面。”
又是這句話，讓曉儀不由得皺眉，但因為帶着墨鏡侍從並未發現，腦海中又浮現出自己看到的場景，噁心······明明是優雅還有華貴怎麼會是噁心呢·····但越是被別人這麼說他越覺得心中難受。
“三樓則是一個賭場，富人，結界師，甚至是願意付出一切的普通人都可以進去，當然最後一種人很少。”
“四樓則是一個拍賣場，用來進行一些結界師們喜聞樂見的交易，價高者得，呵呵，我們到了先生，從上往下我會慢慢帶你看得。”
說著電梯停下，一道漆黑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的眼前，沒有一絲燈光，可以的佈置成這種肉眼勉強可以看到的樣子，很安靜，就算是有不少的安保人員但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侍從也是小聲的開口，“一入場先生不要大聲的說話，裏面說不定會有一些大人物，在上樓之前保持安靜些為好。”
說著和那些安保交代了幾句后便帶着曉儀慢悠悠的走在通道里，不過沒多久前面便出現了兩道紫色的帘子，也終於有了些許光亮，侍從快步走到前面拉開帘子，緊接着，一所小號的拍賣會場就映入了曉儀的眼帘，除開一座拍賣用的高台外，下面只有寥寥三十幾個座位，雖然都坐滿了人但實在難以想像會這麼寒酸。
台上的拍賣員倒是熱情滿滿，一陣子在不停地介紹着新的物品，侍從的腳步沒有停下而是帶着曉儀來到了樓上的一個房間，二樓的貴客室？可是久而這種大小的話······
然而等他上來的時候，確實直接震驚了，從透明的大玻璃向外看去，已經不止可以看到那一個小型的拍賣場了，而是足足十數個，在不同的房間中，而他們所在的二層則是建在這些房間中央上空只要略微低頭覺可以看到所有的拍賣場所。
侍從這時也是恭敬的開口，“四樓的拍賣場分為上下兩個分層，下層部分是為一些沒有什麼名氣但有一些財力的結界師準備的，當然也不妨會有一些不願意上樓的客人，整個會場分為十八個拍賣場，進行不同的拍賣，二樓是為尊貴客人準備的，可以參觀所有拍賣場的拍賣。”
“嗯，時間到了，今天的正戲也就開始了。”看了看時間侍從突然說道。
曉儀順着他的手指向下看去，只見每個房間的舞台上拍賣員都推出了一個小車，上面的東西或大或小都被黑色的布料遮蓋着看不清樣貌，而下面的結界師們則是開始了一陣短暫的交流但很快也是安靜了下來。
布料掀開，曉儀緊盯着的那做會場中，小巧的推車上一個玻璃罐子展現出來，連接着下面的一個大罐子，裏面全是綠色的液體，很是噁心，而最令曉儀放大瞳孔的則是裏面的東西，一顆···
跳動的心臟！上面插滿了連接下方的導管，不斷有綠色的液體被吸收，然後心臟再像是被擠壓一樣將它們過濾出來，一跳一跳的，這真空的罐子中顯得更有活力的樣子，但樣子卻是非常的噁心，像是打了不知道多少個補丁，縫了不是指多少的線條，要不是大體的形狀沒有改變說它是心臟多半沒有人會相信。
曉儀獃獃地看着那個奇怪噁心的心臟，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在顫抖，雖然沒有翻江倒海感覺但是視線，精神，身體上卻是傳來了明顯的不適，是那種令人渾身發麻的顫慄感！感覺裏面的器官就是自己的東西！
“這······這是······”
“呵呵，這可是個好東西先生，”一旁的侍從則是毫不在意的笑着他還以為是曉儀心動了，“灌靈心臟，可以用來過濾污染的元素還有藥劑沒從而達到凈化的效果，雖然只能保留20%但對於一項實驗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收穫了。”
“而且製作過程也不是很輕鬆，需要消耗很多的結界力制物來進行根源轉換，同時需要大量的克里馬安溶液來進行療養，很是受一些做液化界術研究的結界師喜愛，而且最重要的是需要對一名內心純潔的人進行長達一個月的灌澆還有激化，拋開胸腔將心臟聯結着主人不讓其脫落，每天將其單獨泡在克里馬安溶液中兩個小時，再用結界力製造震動刺激心臟讓它更好地適應，還要保證母體的生命保持存活，呵呵呵。”
“很多次都是因為母體承受不住疼痛而失敗的，真是可惜······”
聽着侍從在一旁說著，曉儀的目光在漸漸的空洞，他的本就擁有了裂痕的內心在一點點的加深破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