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恐懼
其他騎兵,包括跟在伯特倫身邊的那位路德維希,就這麼呆愣在原地,看着這兩個人騎着一白一黑兩匹戰馬,沖向傑拉爾德騎士。
傑拉爾德早在一開始便注意到了這兩人,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一群連血脈力量都沒有傢伙,居然敢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向自己發動衝鋒。
這個伯特倫也就算了,他後面的里昂。
傑拉爾德毒辣的看出,這個傢伙就是一個平民,伯特倫他當然不能怎麼樣,可是這個裏昂。
“伯特倫,你是被地獄的魔鬼附體了嗎?我們是男爵大人的騎士,你難道不知道對我們發動襲擊會怎麼樣嘛!”
他嘴上這麼說著,心底里早就在盤算如何處理眼下的情況。
“你們幾個,給我纏住伯特倫,等我把那個瘋子的侍從解決了,我會回來解決這邊的問題的,千萬不要把人打死了。”傑拉爾德身上並沒有帶騎槍,他們這種掠襲部隊是不需要這種累贅的。
他掂了掂自己手上的彎刀,策馬向著伯特倫的方向衝來。身上的血脈之力在一點點灼燒着他的身子,鬍子上沾染到的村民鮮血讓他亢奮異常,隨着體內血脈之力的運轉,那些血液從他體內的湧出,在他的雙手手臂上畫出一副青色狼紋圖。
緊跟着,這些青光順着他的手縈繞在彎刀上,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在加速。
他將彎刀一轉,做出一副對伯特倫佯攻的姿態,實際上彎刀真正的目標是那個侍從。
他更青睞彎刀這種武器。
它適合揮砍,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砍人時,敵人喉嚨里的鮮血總能順着切口淋滿自己一身,那種鮮血的味道,他很喜歡。
等一會兒錯開伯特倫,他就會藉著速度的加成,將侍從的腦袋砍下來,像伯特倫這種沒見過血的貴族,立刻就會恐懼的停下來了。
尤其是這種刀劍相交的時刻。
出乎傑拉爾德意料之外的是,伯特倫的馬速並沒有降低,他用自己的胳膊夾住騎槍,速度不僅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快。
無妨,這種小年輕的騎槍,就算中了,也不會怎麼樣。得先把侍從宰了,再處理伯特倫才能遊刃有餘。
看看他的手,因為肌肉緊張,手臂僵硬,連騎槍的軌道都全部暴露出來了,這一槍瞄準了自己的頭部。
身後的那個侍從倒是有些魄力,他瞄準了自己的胸口,想必是覺得比起小目標的頭顱,目標更大的胸口容易擊中。
天真,殺意太明顯,反而會殺不了人。
他繼續提升速度,將自己的馬匹引導到他們二人的左手邊上,無論是那個侍從還是這個小子,戰鬥經驗都太少了。
比起一偏頭就能閃開的頭顱,他更加註重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們馬上就要錯身而過的時候,伯特倫將自己的騎槍放低轉而去瞄準了傑拉爾德的胸口。
那個侍從則是操控着自己的馬匹,扔下自己的騎槍,想要從傑拉爾德右手邊躲開他的攻擊,還跟那個小子一起,讓自己無法閃躲接下來的攻擊。
該死,這兩個小子,在跟自己玩這種把戲,絕對不能讓那騎槍命中自己的胸部,否則他不死也得只剩下半口氣。
他體內的血液流動加快了半分,血液從手臂上的狼圖紋中滲透出來,迅速的動作讓他堪堪躲開了這一槍。
可是胸部的目標太大了,這瞄準胸部的一槍,還是擊中了他的側腹部。
巨大的衝擊力讓傑拉爾德感覺喉嚨一甜,
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染紅了他的鬍子,腹部的盔甲凹陷下去一大塊,他更是差點就從馬上被頂出去。
不行,承受了這樣大的損失,他可能會死。
再也顧不上對伯特倫的忌憚,他揮手將刀鋒帶向了另外一個人,伯特倫。
縈繞着青綠色光芒的彎刀切牛油一般將伯特倫跟前的硬木騎槍切成兩段,去勢不減的向著他的腹部而去,他的板甲並沒有擋住這迅捷的刀鋒,彎刀不可思議的切開了板甲,最後在伯特倫的肚子上剌出了一道傷口,黃色的脂肪從傷口中湧出,伯特倫悶哼一聲,臉色有點發白。
電光火石之間,伯特倫發現自己甚至連扔騎槍的必要都沒了,騎槍早就變成了毫無威脅的短棍,他將這東西扔到地上,拔出自己的長劍,和里昂一起去勢不減的沖向那些**。
那些**雖然也是騎兵,但他們的訓練稀鬆平常,平日裏最多做的事情就是跟着傑拉爾德劫掠手無寸鐵的平民,面對的敵人同樣只是農民級別的。
現在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打得過精挑細選的侍從里昂和有過系統訓練的伯特倫。
只是殺了他們中的一兩個人,他們的士氣就快速的崩潰,哭爹喊娘的騎着馬逃離這裏。
這些逃兵也沒有胡亂逃竄,他們並沒有逃向傑拉爾德所在的方向,而是選了一個東面逃去,那裏是離開男爵領最快的方向。
傑拉爾德捂着自己的腹部,憤怒扭曲了他的臉,之前村民的血液被他塗在臉上,現在混合著自己的血液,讓他如地獄來的惡鬼一般。
這些混蛋,連消耗那貴族小子的體力都做不到,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都是這小子搞的鬼!
“伯特倫,你根本就是想殺死我!為了幾個沒有血脈的人畜就要出頭,我都不知道你騎士小說居然看的這麼多,可現實可不是幻想世界!根據貴族法典,這次的襲擊,我將擁有合理的殺死你的權利!給我死!!”
他咬牙切齒的說著,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必須殺死伯特倫。他只是給村民剝皮抽筋而已,連其他人都沒有管過這件事。
什麼時候,一什麼時候個仗着貴族老爹的廢物也敢如此挑釁自己了!連卡洛斯都只敢好言相勸自己,憑什麼,憑什麼!
這個滿腦子肌肉的瘋子,這一刻已經紅了眼,他的眼睛裏現在只有伯特倫。
不等那些逃兵離開,他就驅馬直奔伯特倫。
他殺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在他的身上沒有騎槍了,那麼他的威脅就幾近於無。
一把長劍怎麼可能擋得住自己。
村子邊上,路德維希看到那些被砍下腦袋的騎兵,恐懼襲上心頭,與里昂不一樣,他進來的時候,都是靠着祖輩的名譽做保證才進來的。
看到村民們的模樣,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看到那些和自己身後一般無二的騎兵們被砍下腦袋,他就開始恐懼起來了。
這個瘋子,為了幾個村民,這根本不值得啊!
他的雙腿發軟,大張着嘴巴,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至於他身後的騎兵們,則是默不作聲的看着這邊。
臉色有些蒼白的伯特倫沒有跟這個瘋子硬碰硬,而是轉頭用自己的馬匹體力充沛一些的優勢,開始在這裏帶着傑拉爾德兜圈子。
伯特倫從來沒有將哈曼騎士的話真正的奉為真理。
血脈之力絕對不會被克制這種說法,在他看來確實是可信的。
一般情況下。
還有另外一種情況便是,血脈之力可以被某些方法克制,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極限,血脈之力同樣如此。
他帶着自我的思考,曾經想了很久,自己會不會遇上如今的情況。
血脈之力可以被其他方法克制的原理是因為他們的強大是一個等級的,而自己想要剋制血脈之力,就只能擁有同等強大的力量。
大部分情況下,這是做不到的,但自己身邊恰好就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攻城武器,巨大的石頭砸在身上,弱小一點的血脈騎士當然擋不住,一種是騎槍,強大的衝擊力可以破壞大部分沒有防禦天賦的血脈騎士。
但僅僅是騎槍一擊,很難將血脈騎士殺死,他們將自己保護的太好了,這最多只是會讓血脈騎士重傷,殺死他們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血脈之力還有第二個弱點,血脈之力需要消耗自己的血液來維持,大部分情況下,理智的血脈騎士會控制好自己的血液,來維持力量,保持自己的爆發力,某些情況下除外。
比如,現在這個瘋狂用着血脈之力追逐着自己的傑拉爾德。
少年回過頭,時不時在馬上拉弓搭箭,不停地刺激着傑拉爾德,等刺激到了之後,就立刻控制着馬匹奔逃出他的範圍。
可傑拉爾德並不是傻子,他開始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此時,他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
“你!你以為我是傻子嗎!?哼,你想要消耗我的血脈之力,好給自己找機會嗎?你真以為人人都是傻子。”
他看着伯特倫的馬匹越來越慢,開始以話語進行着試探。
伯特倫的馬匹越來越慢了,但是自己的馬體力同樣快要不支,自己已經有好幾次快要打中伯特倫了。
那些弓箭根本對自己沒有任何威懾力,一把長劍也不可能將自己怎麼樣。
最後,仇恨讓他還是有些放不下這個小子。
三次,如果三次攻擊還沒有打到伯特倫,那麼他將立刻撤退。
第一次,他的彎刀差點將伯特倫的手臂砍下。
第二次,他利用這次逼近,將伯特倫的身體逼向他預想中的方向,趁着這個機會,他身上的血脈之力突然爆發。
第三下,他的彎刀已經殺向伯特倫的脖子了,不過,他看到的卻是伯特倫冰冷的眼神。
為什麼,為什麼,他應該沒有任何可以威脅自己的手段了啊。
不詳的恐懼襲上了他的心頭。
難道,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