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角斗
佩西落出神地望着天花板，那台廉價的的燈和擂台之上的燈一樣刺眼。如果索阿包裹着鋼鐵的拳頭打中自己的下巴，他或許就再也看不見這些光了。
在別人安排好的戲劇中像個小丑一樣死亡，現在的埃斯波西托就剩這麼點價值了么。佩西落笑了笑，其實他比誰都清楚埃斯波西托的榮耀早就消失了，自己就像這個家族最後的墳墓守望者。不，那傢伙才是最後一個，他或許是最後的送葬者。
“下一場就要死了嗎？”佩西落提早遇見了自己的慘劇，但他不意外。卡西烏斯就是這樣的城市，誰死在了自己的房間，不過幾個月其實沒人知道有具屍體在自己的隔壁孤獨的躺了那麼長時間。這是座孤獨的城市，誰都清楚。在這座城市，孤獨就像是，一台無情的殺人機器，冷靜地執行自己的程序吞噬每一個人的性命。今夜死他一個落魄的埃斯波西托，沒人會為此唏噓以往這個家族的輝煌，大夥只是聽着一樂，說你看最近的埃斯波西托越來越不行了，死在這種無聊的賭博中。
他又轉念一想那個眼神。那個來自對手的眼神，他意識到那個眼神更多是在說：“無所謂。”
無所謂那無聊的榮耀，無所謂那個姓氏的輝煌，無所謂自己的死亡。
對於佩西落這樣在生活在索羅斯之外的埃斯波西托，直到二十歲以前仍然是個無憂無慮的少爺，有一堆僕從伺候自己的生活，他無心幻想未來。現在他二十六歲，家族真正破滅之後卻只能憑藉自己的身體和家族的劍術與魂律遊走於各個為富商舉辦的高級賭博中為自己掙上一口熱飯。
“無趣。”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裏停止了跳動，但他知道那不是心臟。
“魂律.剛胚。”他將自己的盔甲融化成了一把匕首，閉上眼把匕首反轉對準自己的心臟。在他鼓足勇氣為自己劃上一個有尊嚴的句號時，有人緊緊的握住自己的雙手。
他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邋裏邋遢的扎着武士頭的大叔。
大叔賤笑着開口打招呼：“喲年輕人，遇到點挫折就想不開嗎？”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我的助手呢？”佩西落說罷立馬拋下匕首站起身，掃了一眼門外，他的助手就癱倒在門口。
那大叔抬頭看着他的眼睛，彷彿看穿了一切：“一個路過的大叔罷了，能救你的命。話說你們家的人都這麼高大么？”
佩西落這才注意到這傢伙不到他的肩膀，但男人散發的危險氣息讓他難以輕視：“救我的命還是要我的命？”
“得了吧一個埃斯波西托的小年輕還不至於讓我看一眼。或許你的父輩該讓我認真一下。”
“怎麼救我的命。”佩西落顯然沒心思關切這個男人的挑釁，他急了。
“我的魂律很特殊，你可以拿去用一下。”
“什麼？！可魂律是……”
男人打斷了他的震驚：“魂律是與生俱來的能力對么。你的腦子也就只能想到這些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場下幫助你，又可以不讓你那麼明顯的打敗他。你只需要告訴他一件事……”
擂台上，主持人高昂的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上一場的比賽！兄弟們，那可真是精彩絕倫，我們的兩位埃斯波西托都進入了最佳狀態，各自都有跡象拿下對方的人頭拿下今夜的勝利。那麼接下來的這一場，我有預感，這會很快，不消這場比賽結束，各位就能把錢揣自己兜里！好好的回去和婆娘炫耀！”
擂台兩邊的鐵網門開啟，
索阿和佩西落入場。
“索阿，有人托我給你帶個話。他說你的弟弟……”
拳頭猛地砸在佩西落臉上，皮層下的鋼鐵加劇了這一拳的後果，佩西落幾乎飛了出去，撞在了鐵網上。
“索阿！你在幹什麼，不要自己的飯碗了么！”耳機里傳來伊卡洛斯的大吼，索阿這一拳或許會改變整個賭局的盈利！
索阿不動聲色的摘掉耳機，一瞬便俯衝至佩西落身前融穿他的鋼盔，像提起雞仔一樣提起面前這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壯漢。
“你剛說，什麼？”
“你的弟弟……那個病並不是絕症，他說這一場比賽之後你會找他的。”
“他是誰！”索阿又是一拳打在佩西落的腹部神經簇，佩西落痛的想把頭都捂在小腹處，那一拳像是打穿了他的身體一樣，整個身體都為之抽搐。
“我不知道……”
索阿揮出一拳直衝腦門：“那你就沒什麼價值了，廢物。”
“砰——”索阿的拳頭打在了高溫的鋼板上！佩西落把盔甲轉化成了鋼板擋住了這一拳。“魂律.剛胚。不對，那不會這麼燙。”一瞬間索阿就明白這場比賽有場外支援，他迅速環視觀眾席卻沒有發現任何人使用魂律。
高溫灼傷了他的皮膚，他迅速抽出融化在鋼板里的拳頭，已經有鐵水燙在了傷口處。
“魂律.剛胚。”索阿轉化了留在表面和身體裏的鋼鐵匯聚成劍。另一邊，佩西落身上的盔甲已經化成鐵水緩緩脫落，滲在了索阿的腳下。滾燙的的鐵水燙穿了擂台，高溫也幾乎灼傷了索阿的眼睛，-索阿一瞬間就明白了是誰在台下作祟，他見過能使用這種能力的人！
“芥川！”
索阿一口銀牙咬碎，腳步一踏越過鐵水直奔佩西落，那柄劍直指佩西落的眉心！
“鐺！“鋼鐵與鋼鐵碰撞，迸射出絲絲火星。
觀眾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主持人也打開麥克風開始炒熱氣氛：“出現了！埃斯波西托家的劍術對決！觀眾朋友們，以往的埃斯波西托用這劍術守護了索羅斯的黎明！不在戰場上是見不到這樣璀璨像光輝一樣的劍術的！睜大你們的眼睛看好了，學到一兩招回去耍帥也絕對夠逼格！”
“老闆，賭盤的數目越來越高了。”女服務生在伊卡洛斯耳邊小聲說。
芥川還是坐在沙發摸着女服務生，他大大咧咧衝著伊卡洛斯的方向喊：“那麼小聲幹什麼，怕你老闆聽不到？”
伊卡洛斯吩咐服務生走開，面色平靜的對着芥川說：“賭盤的數目越來越高了。”
芥川嘿嘿一笑：“老朋友，這夠格吧？”
“芥川，你可真是出了名的會打小算盤。”
芥川擺擺手，裝作無奈地說：“哦吼，你給我好處，我還你好處，至於我有什麼算盤，只要對結果沒什麼影響就好咯。再說了，我能讓你白掙那麼多錢？”
“你從一開始，就等着我邀請你加入這場賭局吧？”
芥川捏了一把眾多大腿的其中一個，那個女服務生驚呼一聲，嬌羞地揮拳輕輕打向芥川的胸膛。這場談話就這麼結束了，伊卡洛斯也不再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