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打工人的第九十天

第90章 打工人的第九十天

雖然不知道所謂特殊劇情點究竟為何,但是既然一向摳門的系統給出了這個選擇,牢牢抓住才是道理。

霧仁這麼打算着,卻沒有半分劫後餘生的喜悅;他與這些人之間的矛盾或者恩怨,不該波及毛利亞子。

他暗中提氣,將胸腔中隱隱升騰的怒意壓下,有了系統的默許,他的靈魂停在了開啟銷毀流程的初始階段,隨着第七王權者的力量逐漸充盈四肢百骸,只要不仔細感受,可以暫時忽略肉/體與精神的不協調感。

也是因此,他有了冷臉斜乜比水流的底氣。

“放開她。”一字一頓如刺骨的冰渣。

“很遺憾,”比水流在輪椅上正襟危坐,長串的敬語卻聽不出一絲抱歉,“在霧仁君將德勒斯頓石板的封印解開之前,毛利夫人暫時不能交還給你。”

“剛才的動靜可能已經驚動了黃金之王,所以為了保障我們這些‘小偷’的安全,霧仁君,你的時間不多了。”

霧仁的眼神變得危險,“我也可以先殺了你們,再帶她走。”

王權者的序列只提示初代王誕生的順序,並不表示強弱上的壓制。

話音剛落,霧仁足尖一點,身如離弦之箭,刺向比水流的方向,行進途中他劈手奪過御芍神紫的長刀,急速出鞘的刀刃在與空氣的摩擦中竟然發出一聲凝重的翁鳴。

太刀過長,霧仁來不及在攻襲的過程中翻轉刀身,將銳利的刀刃對準比水流,只能以一個酷似武技居合中“振刀”的姿勢,將刀柄懟上比水流的下頜。

比水流平靜無波的神情有了裂痕,霧仁一瞬間的突襲讓他久違地多了危及生命的錯覺,他一手虛虛拍向地面,順勢而出的綠色閃電充當了推進器的作用,讓他得以朝反方向躲開霧仁的攻擊。

霧仁不甘示弱,又快速疾走幾步跟上,直到把比水流逼至石板之間的牆上,退無可退。

“放人。”黑髮青年俯下身,用刀柄挑起比水流的下頜,另一隻手按住了對方的頸側,但這具軀體竟然比他想像得還要冰冷,完全不似一個正常活人的溫度。

繼承了無色之王的位置,御芍神紫已經不是他的對手,霧仁需要留心鉗制的對象,理所當然只剩下了比水流。

“我還是那句話,很抱歉。”比水流的命門被拿在手中,神色卻依舊不改,這種有恃無恐的作風令霧仁皺眉。

他這算是篤定了自己不會動手嗎?

霧仁冷笑一聲,近日累積的不愉悅感終於達到了巔峰,背手執刀上移,將刀刃卡在了比水流的喉結上,只要對方一做吞咽的動作,就免不了受到切割。

汩汩新鮮的血液順着太刀的刀槽流下,四方的空間中逐漸有一股血腥氣瀰漫。

“小流,”眼見自己的佩刀弄傷了效忠的王,御芍神紫卻只是淺淺地撥弄着纖長優美的指甲,好看的眉頭輕蹙,似愁非愁,“【過】可是很鋒利的哦,請小心。”

比水流快速瞬目三下,竟然鄭重地點頭回復,“謝謝提醒。”

隨後他偏頭看向磐舟天雞,這個小幅度的動作又讓頸部的皮肉更深地嵌進了太刀中,血流不止——他根本完全沒有將御芍神紫的提醒放在心上。

“磐叔。”

語氣工整規範,但磐舟天雞的回復卻透着一股寵溺的無奈,“呀,怎麼還用上我這一把老骨頭了。”

灰袍牧師一邊抱怨一邊走進霧仁,還頗有點親切意味地對他笑了笑,霧仁不知道這三人打得什麼啞謎,眉頭抽動。

就在這兩三步之間,原本空空蕩蕩的石板之間不知從何處起了濃霧,短短片刻就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霧起之後,霧仁突然覺得小臂一痛,像是被什麼堅韌的東西狠狠敲了一下,下意識

肘擊橫掃,桎梏比水流的長刀一歪,刀刃下肌膚的觸感立刻消失地無影無蹤。

視線被遮擋,霧仁無法確定比水流的方位,只能靠本能進行斬擊,太刀很快在虛空中撞上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卻因為無法掌握準確的力道被對方狠狠彈回來,武器的碰撞聲中混雜着磐舟天雞玩世不恭的吐槽,“這麼大力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尊老愛幼嗎。”

順着聲音的方向,霧仁再度揮刀,這一次阻礙他的卻是一枚子彈,子彈的動能卸下刀勢,甚至還扯着他的手臂前傾。

慎愣的功夫,又有幾顆角度刁鑽的子彈襲來,霧仁只能聽聲辨位,難免左支右絀。

“第六王權者,灰之王,鳳聖悟,別來無恙。”

雙方膠着時,濃稠的霧氣中,毛利亞子的聲音響起,不可視物的環境中陡然聽到如此清晰的聲音,不必多想,所有人的目光必然集中在一處,霧仁心如擂鼓,現在情況不在他的控制下,不知道比水流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

但聽到“鳳聖悟”三字,不斷遊走於霧氣中的磐舟天雞卻停下了腳步,“哎呀,本來以為故人都死光了,沒想到還剩下一個啊。”

惱人的霧氣散去,霧仁看見灰袍牧師正不好意思地撓着後腦勺,露出一個羞赧的笑來。

“灰之王早就認出我是誰了吧。”而一旁的毛利亞子,竟也無視了綁匪的脅迫,慢慢站直了身體。

“畢竟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認識的人早就在心裏盤算了何止白遍,怎麼會忘記呢。”

“是啊,”毛利亞子附和,“不過要不是你展開【聖域】,我還真不敢相認。”

“所以我現在叫‘磐舟天雞’嘛,哈哈哈哈哈哈,和‘鳳聖悟’這個人當然差得越多越好。”

“當年的事,一直沒有當面向你道謝。”毛利亞子輕輕彎腰欠身,儀容雖然落魄,但風度絲毫未減,“迦具都事件一事上,多謝你的幫助。”

說到這裏霧仁終於理清了二者之間的關係,十年前毛利一家是在第六王權者鳳聖悟和他的氏族Cathedral的協助下才得以進入隕坑的核心地帶,援救毛利霧仁,毛利亞子是承了鳳聖悟的情。

“就算沒有我,這個孩子也會平安無事的吧。”磐舟天雞側過身體沒有受毛利亞子的禮,摸摸滿是鬍渣的下頜,抬頭遠望,“德勒斯頓石板對他的偏心勝過我們所有人啊。”

毛利夫人垂下清麗的雙眸,在那場救援中第六王權者失去了所有的氏族成員,所謂“偏心”二字,他確實最有發言權。

收起回憶往昔不經意流露出的沉痛心情,磐舟天雞心情頗好地拍拍被他從霧仁刀下逮回來的比水流的肩膀,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嘛,你的孩子有石板偏袒,我的孩子就只能我來縱容了!”

話音剛落,磐舟天雞突然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槍支正好對上毛利夫人的胸前,“砰”地一聲槍響,子彈裹挾着巨大的勢能,穿梭狹長的槍管躍入空氣,如一團憑空出現的尖厲火焰。

這一幕深深震懾了霧仁,他瞠圓雙目,目眥欲裂,姣好的面容扭曲變形。

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細想,霧仁本能地縱身躍出,試圖阻止那枚射出的子彈,但是人體的速度確實難以與火器媲美。

“霧仁,最近在學校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霧仁,不要一忙起來就忘記吃飯,對身體不好。”

“霧仁,在那邊辛苦的話......隨時回來吧,媽媽會一直陪着你。”

霧仁霧仁霧仁霧仁,四個短促的音節咒語似的盤旋在黑髮青年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最後卻如海棠初歇,只留下滿地狼藉。

“不要!”

短短二字,嘶啞地讓人難以相信發自人類的聲帶。

撲向毛利夫人的中途,霧仁混沌的心思卻被另一奇怪的畫面撲滅,那顆小巧但是迅猛的子彈沒有破開毛利亞子的皮肉濺出鮮血嵌入內臟,而是在距她毫米之外被一層泛着紅色幽光的屏障隔離。

一枚渾圓的紅色玻璃珠從毛利亞子衣襟處掉落,聲音清脆地墜在地上,滾出去好遠,霧仁定睛一看,就外形而言,竟然酷似安娜的玻璃珠!

思維在這個瞬間分外清晰。磐舟天雞沒必要殺死毛利亞子,這樣做只會激怒霧仁讓合作破裂,他想達成的目的應該是讓毛利夫人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或者更狠一點,對她造成需要儘快救治才能保住性命的傷勢,這樣才能迫使霧仁不要在與他們對峙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

至於這枚玻璃珠......霧仁再度回望毛利夫人,她似乎半點沒有對自己方才經歷了生死關頭的危機體驗,彷彿早就知道磐舟天雞的子彈傷不到她!

心下瞭然三分,霧仁長長吁出一口氣,他的母親能出現在這裏,恐怕並非完全出於脅迫。

毛利亞子身上的異樣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比水流露出了有史以來最為大幅度的表情,單薄瘦削的肩膀向前扣住,上半身微微躬起,是一個隨時準備脫離輪椅進攻的姿勢。

他多少知道霧仁中斷解封石板的進程轉頭成王的事情多有蹊蹺,但是自我猜想是一回事,親眼得見又是一回事,這種逆天的做法簡直聞所未聞!

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夠通過石板的力量強制讓無色退位,之前對他身份的推測可能需要重新考慮。

比水流回想起他這幾年間研究石板所得的資料,震驚的表情緩緩消退……若真是如此,就算現況與他所想相差甚遠,但他似乎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石板之間破爛的鐵門之外,緩慢而有力的踱步聲悄然響起,逐漸逼近,一步一步,逐漸與心跳的節律一致。

來人從陰影中走出,雙手插兜,桀驁不馴的暗紅短髮向上自由生長,兩根龍鬚劉海則落在兩側額前,他偏着腦袋,一手大力拍在脖頸上,皺着眉頭投射出一個灼熱的、不耐煩的眼神,一一審視了在場所有人。

他明明一身簡單普通的衣着,上面還有幾道並不美觀的刀劍划痕,卻讓人莫名覺得浴火而來,腳下踩着世界的脊樑。

“第三王權者,赤之王,周防尊。”待到真的看見本人,比水流反而放鬆下來,他施施然起身,點頭致意,“初次見面。”

周防尊充耳不聞,在一連串的例行審視之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霧仁身上。

霧仁察覺到寂靜已久的耳環再次散發熱度,薄薄的黑色襯衣完全無法起到阻隔的作用。

周防尊卻並沒有多說什麼,看着霧仁的時候眉頭稍皺,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過,最後化作唇邊淺淡又無奈的笑意。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邊,手指一撮,一團火焰噌地燃起;他深吸一口,不成形狀的煙霧上揚,隱入高空。

大概是錯覺吧......十束他,已經死了啊。

赤之王再深吸一口,把煙頭擰滅,丟在地面上。

——現在是,真正的復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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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錯世界后我靠馬甲成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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