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進退(三)
夢狸來到天宮牆外看了看仙法御陣,她笑了笑直接翻過城牆進入了天宮。
“誰能想到有一天天宮會被仙氣這麼濃郁的妖潛入呢?”夢狸心裏想到。
還未雞鳴,只有少數宮女在打掃街道,夢狸輕鬆的穿過她們來到後宮,悄悄的潛入趙毖的房間,看了看赤裸相擁而眠的兩人。
趙毖的鼾聲此起彼伏,夢狸厭惡的看了一眼趙毖。
“真虧這女人可以受到了他。”夢狸心裏想到,她走近女人用手輕輕的撫摸了她的臉頰。
女人的眉毛一動,慢慢的睜開眼睛。
女人和夢狸四目相對還未等女人反應過來她的靈魂便被夢狸吸走,女人雙眼無神的看着房頂,夢狸笑了笑化作一縷青煙吸入女人的口鼻。
“誒,這女人的生育能力早已經喪失了嗎,不像是天生如此有藥物殘留的痕迹,這可麻煩了看來這女人來頭不一般啊。”夢狸心裏想到,“看看她的記憶。”
夢狸驅動法術女人生前的記憶慢慢顯現。
“咦,玩法好奇怪啊,這女人每天都要接受這樣非人的虐待嗎,我可不想這樣,哦,原來是丞相的妹妹嗎,這就有意思了。”夢狸心裏想到。
夢狸摸了摸趙毖的鼻子,趙毖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夢狸用嫵媚的眼神看着趙毖,趙毖親了夢狸一口翻過身去又睡著了。
夢狸這才得以站起身來,她穿上衣服走到梳妝枱前。
“這臉蛋也算的耐看,只是可惜了,做了個工具。”夢狸笑了笑。
夢狸叫來宮女給自己梳妝打扮好。
“娘娘是否照舊?”一位宮女站在一旁低着頭說到。
“嗯。”夢狸說到。
過了一會銅鐘聲響起,悠然的鐘聲回蕩在天宮內,太陽慢慢從地平線升起,夢狸接過宮女端上來的甜柔羹走到床前,淡淡的清香讓睡夢中的趙毖漸漸清醒。
“來,趙哥哥,喝些甜柔羹。”夢狸笑着說到將一勺甜柔羹送進了趙毖嘴裏。
冰涼如絲般的羹水順着趙毖的喉嚨滑下,口渴感,疲憊感慢慢消退,趙毖坐起身來,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夢狸用肩膀支撐起他的身子。
“死肥豬,胖死了。”夢狸心裏想到。
“愛妃。”趙毖一邊說著一邊在夢狸身上亂摸。
“啊,趙哥哥癢。”夢狸嬌滴滴的說到。
趙毖仍然一個勁的往夢狸身上蹭。
“好啦,今天不是要早朝嗎?”夢狸說到。
趙毖一臉無奈坐起身來,接過遞上來的甜柔羹吃了起來。
趙毖看着女人像往常一樣離開房間給院子裏的花澆水,看的入神。
趙毖放下甜柔羹命宮女給自己梳洗穿戴好走近夢狸,從後面將她抱住。
“愛妃今天想吃點什麼?”趙毖問到。
“喝點粥就好了。”夢狸說到。
“還是老樣子嗎,沒事,今天我準備了點特別的。”趙毖說到。
辰時,趙毖和夢狸坐在桌前,一盤有精緻蔬菜雕刻裝飾的肉類菜品被端了上來。
“火腳赤兔!”夢狸一驚,“怎麼,怎麼,怎麼還會有這樣的美味,這種兔子即使是在仙境也應該已經沒有了,他是怎麼弄到的?”
“愛妃你猜猜這是什麼?”趙毖笑着說到。
“臣妾不知。”夢狸強忍着心中的喜悅說到。
“哈哈哈,這個啊,是火腳赤兔,是傳說中的美食,我花了十萬兩黃金才弄到的。”趙毖說到夾起一塊兔肉送進夢狸的嘴裏。
彈性的肉質加上一種夢狸不知道的椒辣味,香脆的骨頭一咬就斷,咀嚼起來完全沒有骨沙感。
“太好吃啦。”夢狸不禁站起喊了出來。
趙毖一驚,盯着夢狸。
夢狸笑了笑坐回椅子上。
“啊,額,趙哥哥你也吃一塊?。”夢狸夾起一塊肉送到趙毖嘴邊。
趙毖這才回過神來,他吃下夢狸遞上來的兔肉慢慢咀嚼品嘗,也許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原因,趙毖並沒有夢狸那麼大的反應。
“這火腳赤兔果然名不虛傳,也難怪愛妃會如此喜愛。”趙毖笑着說到握住了夢狸的手。
“差不多得了死胖子,你不吃我還要吃呢!”夢狸心裏想到臉上卻是含情脈脈的看着趙毖。
正當趙毖又要動手動腳時,宮女將兩碗粥端了上來,粥用的是研磨過的細米、精米,粥中有豆腐,白菜和點點肉末,看起來即使是只喝粥也可以飽的樣子。
夢狸不斷的用勺子攪拌着粥,心裏想的全是火腳赤兔。
“愛妃怎麼不吃啊,不合胃口嗎?”趙毖問到他碗裏的粥早已經見底了。
夢狸笑了笑說到:“有點燙。”
“啊,我不是說了粥要冷些的嗎,把廚子叫過來!”趙毖怒拍桌子大吼一聲。
“不,不,不必如此,粥的溫度不算太燙只是臣妾這幾日嘴多有生瘡,怕熱罷了。”夢狸連忙拉住趙毖的手說到。
“這怎麼行,快請靈醫來。”趙毖說到。
“哎呀,趙哥哥,一點小病不必如此擔心。”夢狸說到。
趙毖摸了摸夢狸的肩膀說到:“你總是這樣,不肯吃好用好,但我喜歡。”
“趙哥哥。”夢狸紅着臉撲倒趙毖懷裏。
趙毖將她抱緊兩人纏綿着。
這時一個侍衛敲了敲門。
“天子該早朝了。”
趙毖笑容漸漸消失,他看了看夢狸站起身來。
“快去吧,趙哥哥。”夢狸笑着說到。
無奈趙毖只好離開,夢狸見趙毖走遠了,立馬夾起碗裏的火腳赤兔肉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在昌文殿。
鄭術從馬車上下來,天宮南門各司官員陸續進入天宮,鄭術看了看一旁的官員,大家豆低着頭快步前進,即使有幾個一不小心和他對視的人也立馬將頭低下。
“看來這次早朝不會很舒服了。”鄭術心裏想着向天宮走去。
忽然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鄭術轉頭一看是吳浩。
“鄭師兄,秋收大祭準備的怎麼樣啦,你再不把要點給我我真沒時間寫詩了。”吳浩說到。
鄭術一頭霧水。
“你這表情是什麼意思,不會還沒弄好吧,還要多久?”吳浩問到。
“還沒有開始。”鄭術說到。
“什麼!?”吳浩一驚,“這些天你到底在幹嘛啊,離秋收大祭只剩一個月了,舞蹈活動的籌備來不來的及啊?”
“可是秋收大祭的款還沒有發到我手上,鄭,實在是難以安排啊。”鄭術說到。
“什麼,不可能吧,籌備款一般兩個月前就該到你手上了才是啊。”吳浩說到。
“吳師弟你就不要說笑了,我上任也才不到二十日何來兩個月。”鄭術笑着說到。
“啊,上個行禮掌事什麼都沒和你說,什麼都沒有給你嗎?!”吳浩一驚。
鄭術沉默了。
“我一上任就被告知要籌備詩詞以彰大趙,只是你標準遲遲不下,我只好借鑒歷年來寫了。”吳浩說到。
鄭術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看的文案上沒有具體活動事項,沒有錢款具體數字以及下發時間,現在想來着實奇怪,只是當時一來防備刺客刺殺,而來和管家又有諸多不快沒有注意,現在看來是誤了大事。
“要是今天天子問起來,你就死定了,我是沒辦法。”吳浩說到搖着頭離開了。
鄭術沉思片刻。
“這一定是丞相搞的鬼,這次早朝必然會問到秋收大祭的事,到時他在添油加醋、陰陽怪氣的話,我必死無疑了。”鄭術眉頭一皺,“不如現在回去稱病不出,……,不行這樣更加中了那廝的計,我不在場他說什麼都可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鄭術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千級台階走進昌文殿,而這時一輛馬車正裝着十幾個箱子向行禮府行駛。
鄭術抬頭看向龍椅,天子還沒有來,周圍的官員有些看着他議論紛紛,有些着低頭嘆氣,鄭術環視一周目光定在了丞相身上,他一言不發的聽着旁邊幾個官員的談話,他似乎也有留意鄭術像感覺到了目光一般轉過頭來,兩人目光交匯。
鄭術面容淡定,丞相也面容從容,丞相身旁的幾個官員順着丞相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鄭術,他們忽然狡黠一笑又轉過頭去,丞相也不再看鄭術轉頭繼續聽他們的談話。
隨着清脆的鐘鳴,大殿瞬間安靜下來官員們有序的站在自己的位子上,接着一個臃腫的男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一屁股坐下了龍椅上。
“天子萬福氣軒。”
臣子們跪拜高呼。
“早朝開始,各官員按位次依次報告。”
第一個發言的便是丞相。
“”
在一些常規的報告說完后。
“稟天子,糠渠的疏通一直開展不順河道堵塞嚴重,這樣下去怕是運不了秋糧。”丞相說到。
天子眉頭一皺。
“河道疏通是誰負責的!”趙毖說到。
“是微臣。”一個瘦高的官員說到。
“那這是怎麼回事?”趙毖說到,雖然面色嚴肅,但說話的聲音不大。
“這一工程期下發的銀子實在太少,即使丞相傾囊相助也只清理了河道的很少一部分。”官員說到。
趙毖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原因。
“眾愛卿可有辦法?”天子說到。
這一問大家頓時鴉雀無聲。
天子嘆了口氣說到:“這滿朝都是榆木腦袋?”
“臣以為可以先從秋收大祭的五十萬兩白銀中先拿出一部分。”丞相說到,“畢竟糧食的運輸也是秋收大祭的一部分。”
話音剛落天子連同眾臣子一同看向鄭術,吳浩為他捏了把汗。
“鄭掌事,秋收大祭籌備的怎麼樣了。”趙毖轉了個身歪着身子看着鄭術。
“怎麼辦,應該說出自己並沒有拿到籌備銀嗎?”鄭術心裏想到,看了丞相一眼。
依然是嚴肅的面容,但有那麼一瞬似乎嘴角有一絲上揚。
在行禮府。
“請問你們是?”道通一臉疑惑的看着一輛輛拉滿木箱的車。
“啊,這是丞相送給鄭掌事的禮物。”一個文雅的男人說到。
“禮物,可鄭掌事的生辰還有很久啊?”道通說到。
“這我就不知道了,丞相說要送就送唄,也許兩人私下其實有些交情。”文雅的男人說到。
“快搬進去!”文雅的男人吆喝一聲,僕人們立馬利索的搬箱子進入行禮府。
道通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木箱被一個接着一個的搬進行禮府,有一個人搬的,也有兩人合力搬的。
一個僕人腳快險些撞上竹子,連忙轉身,身體不穩跌倒在地,箱子飛了出去。
“竹子沒事吧。”豆嫂拄着拐杖連忙跑了出來。
陽光照在箱子上,不知是什麼反射着陽光。
豆嫂低下身子拉竹子起身,眼角看向箱子打開的縫隙。
“銀子!?”豆嫂一驚。
僕人連忙站起搬起箱子離開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豆嫂有些困惑,她走到道通身旁。
“道哥,怎麼這麼多銀子啊?”豆嫂問到。
“銀子,什麼銀子?”道通一臉疑惑。
“你不知道嗎,這些箱子裏都是銀子。”豆嫂說到。
“什麼,都是銀子,怎麼……,不好完蛋了快阻止他們!”道通說到連忙擋在門前。
“你們往行禮府運銀子幹什麼?”道通問到。
文雅的男人笑了笑說到:“不關你的事,來人把他綁了。”
接着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將道通他們綁住扔進倉庫。
銀子在他們身邊慢慢堆積,搬完后,僕人還特地撒了些灰塵在箱子上。
“哎呀,要怪就怪你們老爺和丞相作對了。”文雅的男人笑了笑關上門離開了。
“鄭掌事,你可千萬別提銀子的事啊!”道通只能在心裏祈禱。
在昌文殿。
“怎麼了,鄭術,怎麼不說話了?”天子問到慢慢直起了身子。
“說還是不說,說了又能怎麼樣,天子會相信嗎,即使相信錢的去向呢,什麼都沒有,丞相敢私吞全部籌備款嗎,應該不會,全吞太危險,應該會留下一部分在最後的時間點到,不能讓天子太過注意這件事。”鄭術心裏飛快的思考着。
“鄭掌事,難道籌備的不順利嗎?!”天子面露怒色喊到。
“咳咳咳,天子恕罪,臣聽力受損。”鄭術假裝才聽見身體一震舉起左手,接着跪拜在地。
天子眉頭一皺說到:“鄭掌事,你的右手怎麼了?”
“稟天子,臣上任四五日便被遇刺,上任十日左右再次遇刺,好在有貴人相助不然臣實難在此見天子。”鄭術說到有意連着咳嗽了幾聲。
滿朝官員驚愕的看着鄭術的手臂,鄭術用左手拉起衣袖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吳浩楞楞的看着那空虛的袖口。
丞相則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