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偷親被抓顧小狗
自打到了京市,齊楚就沒下過廚。
顧西野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堆廚子,一天三頓提前來做,做好就走,而且頓頓不重樣。
師傅們的手藝都不錯,作為同行的齊楚能吃出些門道,要這些師傅出一次私廚,絕不容易。
“哥,晚上想吃什麼?”顧少爺還提供點單服務,只要是齊楚想吃的沒有顧西野弄不到的。
而且食材都相當新鮮,看包裝似乎是航空運輸到京市,再三小時冷鏈到小區後由物業員工親手送上門。
一個月伙食費花上千萬的萬惡有錢人吶!
而且更讓齊楚覺得浪費的是,這樣吃不完的奢靡三餐根本不存在剩着下一頓再吃的情況。上午的東星斑他們兩個人也就吃掉了四分之一,因為桌面上林林總總一共五個菜還帶一盅魚翅。
吃飽喝足的齊楚剛放下筷子,一旁的保姆就立刻上前收拾桌面,扭頭將那條上萬元的、吃過之後還剩七千元的野生東星斑扔進了廚餘垃圾桶里。
齊楚想說,顧西野不吃剩的,他可以,別這麼浪費,他要是吃不完,那還可以叫來徐笠一起吃啊。
“哥,”顧西野掰開一顆山竹,遞到齊楚眼前,“啊,張嘴。想吃榴槤嗎?下午我叫人送來。”
回到家后穿着也升級的顧少爺一身米色的針織居家服,胸口開了深V,和居家服銜接的皮膚白的發光,比齊楚眼前的山竹肉還嫩。
“小顧,我給你交點伙食費吧。”吞下山竹,齊楚覺得顧西野‘不吃剩飯’的生活方式他沒辦法多置喙什麼,但他也真不好意思繼續厚臉皮地白吃白喝。
畢竟他給顧西野的投喂除了耗費一點人工之外沒有其他,而顧西野給他的投喂那可真是實打實用金錢堆砌起來的。
倘若他現在點頭想吃榴槤,那估計在遙遠的T國,得有一顆原本還安逸掛在樹上的榴槤下一秒就要火急火燎奔下樹搭乘顧少爺專機飛到國內,就為了在晚上的時候準時出現在想吃榴槤的齊老闆眼前。
“伙食費?”小顧納悶,“為什麼要給我伙食費?”
齊楚掰着手指頭數:“那些食材都不便宜,你還請了廚師,我一直白吃白喝的。”
“那些東西沒花錢。”顧少爺攬住齊楚的肩膀,“都是我叫人從家裏拿的,放在家裏也是浪費,沒人吃的,最後都會喂狗,更浪費。”
“真的?”
小顧微微一笑,點頭。
顧家老宅。
某位回到家結果餐桌上只有可憐巴巴一盤清炒洋白菜的董事長雷霆大怒,到后廚一看,他顧家的廚子也少了好幾個。
“菜呢?人呢?都去哪了?!”顧銘爵怒視鄭管家。緊皺的眉頭一個川字。
鄭管家低頭道歉,“是少爺叫人把食材都拉走了,一起走的還有趙師傅和李師傅,不過您放心,我已經緊急調了菜過來,已經在路上了,過不了多久就能到。”
顧銘爵怒極反笑,“他一個人吃的了這麼多東西?!他是飯桶嗎?!”
鄭管家臉上菜色,“董事長,少爺說:‘這些菜就是扔到垃圾桶,也比給趕不走的野狗吃強’。”
“他罵誰是野狗?!”顧銘爵算是體會到他這個兒子的乖戾了,怎麼去了一趟A市,回來像是被奪舍了一樣?這還是他兒子嗎?
廚房外走進來一個女人,細高跟,修身的黑色小香套裙,長相溫柔,沒有任何銳利的鋒芒,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老顧,怎麼了?不是說回家吃頓飯而已,怎麼又大動肝火了?”
“小端,你怎麼進來了?”顧銘爵周身的火氣褪了一半,“都是顧西野那混賬小子又鬧事。”
“我記得西野一直是個很乖的孩子呀。”謝曉端撩了撩耳畔的碎發,“可能這裏面有點誤會吧,他或許也不是故意針對我的。”
鄭管家看着這溫柔小意的女人,有句話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想起顧西野在電話里的威脅,不得已開口:“謝小姐,少爺也有話帶給您。”
“是嗎?看來西野還記得我。”謝曉端有些驚訝,“他說什麼?”
“‘只有路邊的野狗,才會翻別人扔進垃圾桶里不要的爛骨頭吃’,少爺是這樣說的。”
鄭管家的聲音越來越低,謝曉端溫柔似水的面孔也緩緩凝滯,她從來沒有被這樣粗俗的話罵過。
這還是在顧家,周圍全是傭人,顧西野明諷的話和那些人的目光都好似帶着力道的巴掌,抽到了謝曉端的臉上,叫她再也扯不出識大體的笑來。
被罵‘爛骨頭’的顧銘爵也徹底憤怒了:“他怎麼敢對長輩這樣說話?!鄭管家你下午就把這小子抓回來!我倒要看看他是在外面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了!!”
“董事長,現在少爺身邊都是杜家的人,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接近他。”
“我叫他回來他還敢不回來?!”
“少爺說,他想見您的時候,自己會來,但因為,您‘現在渾身都是垃圾桶加野狗的騷臭味,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吐了不太得體’,這也是少爺說的。”
顧西野根本沒用‘您’,他用的是‘那臟骨頭’稱呼的親爹。
他也不在意自己親爹是‘臟骨頭’那作為兒子的自己是什麼,無所謂,反正他就算也是個賤骨頭,也只跟齊楚一個耍賴皮。
絕對不會像顧銘爵一般,讓自己的本性建立在另一個無辜女人的傷口之上。
顧銘爵氣到幾近失語,他那‘乖巧懂事聽話’的兒子怎麼變得像是地痞流氓一樣?
“去給我查,他現在和誰混在一起!我要看看,是誰教會他這些的!!”
上流圈沒有瞞得住的八卦,前腳發生在顧家老宅的【野狗與爛骨頭】事件,後腳就通過某些小道消息傳的人盡皆知。
連溫喆和李昭等一眾少爺都有所耳聞。
“那真是顧少能說出來的話?”在他們的眼裏,顧西野是所有二代的楷模,知書達禮這四個字做到了極致,對待長輩也是禮數周全,簡直叫人懷疑他的字典里沒有一句髒話。
深知顧西野不僅性情大變而且性向大變的李昭沉默不語。
但該說不說,顧西野這波氣死親爹的操作總好過他躲到A市去偷偷想媽媽流眼淚強,忍氣吞聲哪裏是京城龍子顧少爺該有的人設?
“對了,李少,咱顧少不是回來了嗎?叫出來喝一杯呀!”某通訊公司三代道。
“就是,這一消失就是三個月,回來也不聯繫一下嗎?”某醫藥公司二代也道:“再這樣下去,咱們可都快忘了顧少爺長的什麼樣了。”
眾人起鬨紛紛,李昭攤手,“我聯繫過他,但他不出來。”
“為什麼啊?”
“可能是怕一出門就被顧叔叔套麻袋抓回家打一頓吧。”李昭扯扯嘴角。
顧西野的原話是:【我要陪着哥逛景點,沒空。】以及【我要陪着哥在家躺着,沒空。】
李昭問:那你啥時候有空?
已讀不回。
重色輕友體現的淋漓盡致。
當然了,哪怕想跟哥一直在家躺着,也不太現實。
顧少爺人在家中坐,請柬天上來。
杜家的人送來了厚厚一疊邀請函,都是得知顧西野回到京市后,輾轉送到杜家,希望杜家轉交的。
原本應該送到顧家的,但是顧西野和親爹鬧僵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到。
這隊有點不好站,一個是顧家現任家主,一個是顧家老爺子去世前就定下的繼承人,所以還是分別寄兩張請柬為妙。
齊楚還是頭一次見那麼厚厚一摞各色各樣的邀請函,有壽宴、喜宴、滿月酒,還有座談會、剪綵儀式、頒獎晚宴。
顧少爺的行程簡直都要比上明星了。
“這些你都要去?”
“當然不是啦,哥,我又不會影分身術。”顧少爺一張張拆開掃過裏面的內容,去的放左邊,可去可不去的放中間,根本不需要去的放右邊。
杜家的助手把右邊的請柬收了起來,整理仔細,“這些我會替您婉拒並送上禮物。”
“嗯。”顧西野點頭,看向齊楚,笑容燦爛,“哥,我認真看了,左邊這些都是好吃的,中間這些是應該差不多好吃的,我們可以去吃席了。”“所以,你剛剛是在請柬附帶的菜單?!”齊楚大驚。
“是啊。”坦蕩小顧。
可正常來說,不該看舉辦方是誰,家世如何,有沒有什麼合作往來,交情深淺之類的嗎?
看菜單是什麼鬼?
聽到齊老闆的顧慮,顧少爺搖頭,“不需要看這些。”
齊楚看向一旁站着的助理,助理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少爺做什麼決定,都是對的。
“少爺,杜先生今晚回老宅,有一場家宴,您回去嗎?”
杜行慎回來了。
回杜家顧西野倒是不怎麼抗拒,但他走了就齊楚一個人在家裏了。
“哥,你想去見見我舅舅嗎?”
“見你舅舅?”
小顧點頭。
齊楚擺手,“我不去了”
齊楚可聽清了,那是‘家宴’,就算顧西野能帶他去,那他以什麼身份到場?
顧小狗短期餵養人?
還是算了,有點尷尬。
小顧扁嘴,“真不去嗎?”
“不去。”
“那好吧,哥在家等我回來。”‘在家’是重音強調。
“好。”齊楚前腳答應,後腳顧西野換了一身利落西裝出門,他就拿着鑰匙找徐笠去了。
徐笠租的這套房子沒有顧西野的平層大,但也兩室兩廳,還帶書房的,原本和齊楚住正好,根本不會擠得慌。
“你來了?”
齊楚進門的時候,穿着灰色居家服的徐助理正在沙發上處理業務,“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和葉醫生的初診約好了,下周五。”
這個專家號排的可是相當夠久,因為實在是難搶,徐笠都想找個號販子了,齊楚沒讓他這麼做,因為覺得缺德。
“哦。”要去看醫生而心情鬱郁齊老闆踹開沙發上的徐笠,躺平,“那就去吧。”
徐笠站起來,“不過你怎麼到我這裏來了?顧西野的房子住的不舒服嗎?”
齊楚搖搖頭,“我就是來找你感嘆,小顧怎麼能這麼有錢,他是不是比我還有錢?”
“你的最後一個問題確定不是自取其辱嗎?”
“所以我來找你感嘆了。”要辱一起辱。
真實的‘工薪階層’徐笠:……?
這是人蔘公雞嗎?
真欠吶,能給他打出去嗎?
“你說,小顧不會是什麼億萬富豪的兒子吧,首富之子?”齊楚歪頭,白凈的臉上滿是疑惑。
沒等徐笠吭聲,齊楚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撿到那麼有錢的少爺,而且他還不挑食!”
“不挑食是重點嗎?”
“當然了,我前一陣無聊看的霸總文,裏面的男主都有胃病,不吃蔥姜蒜,不吃牛下水,不吃雞翅雞腳……”總之就是不吃的東西比齊楚的食譜都多。
“有沒有可能,現實的霸總,不會有胃病,因為有錢,可以治病?”
“……”好有道理的亞子。
齊楚坐起來了,正色看向徐笠,“那你上次提起的,顧西野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只有我瞞在鼓裏,不公平吧?”
“這種事應該他主動說吧?他沒告訴你嗎?”
“沒有。”齊楚垂眸,“但他也沒掩飾他有錢的事情。”
“所以他還是瞞着你了。”
“那也不一定是瞞吧,我不是也沒問嗎。”齊楚替小顧爭辯。
“那你現在來問我是為什麼呢?你還是想知道吧。”徐笠皺眉,“但我更想知道,你突然對他的身份感興趣,是為什麼?”
“就是有一點點感興趣。”齊老闆劃開手機,點開百度,“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查。”
“你查不到的,他的名字,從來沒有出現在過互聯網上。”
顧西野是上流社會人盡皆知的繼承人,但不代表他的名字會和一些啼笑皆非的富二代一樣出現在互聯網上成為升斗小民的飯後閑談。
敏銳的徐笠抽過齊楚的手機,嘆氣,“齊楚,你明明告訴過我,你不會喜歡上顧西野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剛到杜家,一下車就打了一個大噴嚏的顧少爺揉了揉鼻子。
杜行慎走出宅子,看着這剛回京市就開始掀風引浪的侄子,眉頭緊皺,“你跟我來書房。”
顧少爺單手插兜,無奈地跟自己的堂哥打了個招呼,然後跟在杜行慎身後上樓了。
一到書房,杜行慎威嚴的臉就綳不住了,“少爺啊,顧少爺,你是真厲害,這一鬧把你爹那點破事攪和的全京城都知道了!”
“舅舅,我不覺得這件事我有錯,即使我沒這麼做,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京市也無人不知了。”顧西野站的筆直,嘲諷扯起嘴角,“真有人覺得他深情呢,噁心。”
杜行慎看到侄子這樣,是又欣慰又擔憂,“你到底還是姓顧,把顧家鬧成這樣,對你沒有好處。”
“我可以改姓杜。”顧西野不負責任道。
“還有,舅舅,我想要我媽媽當年轉移的那部分原始股。”
杜行慎詫異,“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我把公司的顯名股東都查了一遍,有一個叫麗絲的F國人,我找人去查了她的居住地,發現當地根本沒有這個人,我想了很久,這個身份背後的隱名股東會是誰,但發現,有這種腦子的除了我媽媽,沒有別人了。”
顧西野的母親除卻在愛情這件事上不清醒,為自己兒子謀後路的手段還是相當精明。她花了幾千塊在國外建立起一個虛擬身份,將自己結婚時候分得一部分原始股份做了轉移,再算上後來慢慢從其它股東手裏合法轉讓的,加起來有5%。
5%的股份,以顧氏的資本折現,是一個想也不敢想的天價。
“你要這個幹什麼?”現在這部分股份在杜行慎的手裏,他受自己妹妹所託,等顧西野學業結束就把這部分股份轉交給他,這樣即使顧銘爵對兒子有所保留,也不會有任何人能撼動顧西野的地位。
“我要進入董事會。”顧西野雖然是繼承人,但在顧銘爵退位之前,他身上並沒有股份,同樣,顧銘爵一但把位置讓給顧西野,他身上也不會再有任何股份。
這個法子,是離世的顧老爺子定的規矩,在放權的時候叫掌權者擁有絕對的權利,不必忌憚任何人。
但他估計沒算到,自己可愛的小孫子有朝一日會成為和父親爭權的虎狼。
“你現在還在上學,進什麼董事會?你進去了又要做什麼?”
顧西野抿唇不語,眼底的寒芒和野心卻絲毫不加遮掩。
“你不會是——”
“是的。”
“不會這麼簡單的。”杜行慎頭疼,“你就好好讀書,到時間了自然該給你的都會給你,你現在太不正常了,十月份我送你出國,你回去上學。”
“讀書才沒用,我已經提交了休學申請。”睚眥必報的顧少爺微微一笑,真心道:“舅舅,自從不正常之後,我覺得這世界美好多了。”
如果世界不正常了,正常人活着只會感到痛苦。
既然改變不了世界,那就和世界一起發瘋好了。
“顧西野,你母親的事,到現在你還不能放下嗎?”杜行慎也對自己妹妹的事惋惜,可是說到底,這場聯姻的悲劇顧西野的母親也該承擔一半甚至是更多的責任。
“舅舅,那是我的媽媽,我不可能對着她的死無動於衷,你們誰都可以把家族榮譽放在最前面,我不可以,如果身為她的兒子,我都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我又怎麼稱得上是人呢?”顧西野心平氣和道:“而且,我現在有了更想保護的人,為了讓他不受傷害,我必須成為無法撼動的存在。”
杜行慎定定地看着侄子,“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等他想見您的時候,我會帶他來的。”
“我才是長輩吧?!”杜行慎拍桌子。
小顧點頭,“但是他不想見你。”
成長真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可愛的小侄子三個月不見直接變成了有點討厭的煩人鬼。
杜行慎氣的肝疼,這‘不正常’的侄子真沒救了,他深呼吸一口氣,“股份我可以給你,但必須要有半數以上股東同意,你準備怎麼說服他們?”
“還用說服?”顧西野支着下巴,“我倒是想看看,到時候他們誰敢搖頭?”在杜家吃了一頓晚飯的顧西野回家的時候,客廳關着燈,看起來沒人。
顧少爺不習慣家裏有外人走動,來做飯的廚子和打掃衛生的阿姨都是有固定時間點的,晚飯準備好他們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所以到夜晚這大房子還是有點空空蕩蕩的。
“哥,我回來了。”顧西野脫掉西裝外套搭在胳膊上,換好拖鞋往主卧走。
主卧還有一盞床頭燈亮着,是已經洗香香在被窩裏睡覺的齊老闆特意給晚回來的顧小狗留得。
被徐笠揭穿小心思落跑的齊楚其實沒睡着,他就是側躺着閉着眼發愁。
聽到身後動靜的時候,齊楚知道是顧西野回來了,他正想睜開眼,耳邊的枕頭卻被一隻手壓塌了,顧西野袖口噴洒的過於成熟的男士香水淡淡地傳入鼻尖。
齊楚納悶:這小子想幹啥?盯着我的腦袋看什麼呢?
顧西野坐在床邊,兩隻手支在齊楚的耳畔,這個姿勢把他哥籠罩進了視線範圍內,能近距離清楚地齊楚無暇且俊朗的側臉。
顧小狗:好看,想親。
就偷偷親一下,哥應該不會發現吧?
肯定不會發現,哥睡覺很死的。
說服自己‘圖謀不軌’的顧少爺抬手鬆了鬆喉嚨間繃緊的領帶,而後輕輕低頭。
就在這時,他以為睡着的齊楚轉過了身,眼神清明,盛滿疑惑,“你要幹什麼?”
顧西野的動作戛然而止,齊楚這一睜眼,直接給顧小狗嚇破了膽,口水嗆了嗓子眼,直起身擰過頭猛咳起來,“咳咳咳——哥、我咳咳咳咳——”
“你怎麼了?”齊楚坐起來,下床給顧西野倒了一杯水,然後幫咳到窒息的小狗順後背,“你這是做什麼虧心事了?”
咳到喉嚨痛才喘勻氣的顧小狗蔫了,“沒有,什麼都沒有,哥,我還以為你睡著了。”這一鬧,顧小狗得有一陣不敢趁齊楚睡着動手動腳了。
“我沒睡,閉着眼在想事情,但你剛剛要幹什麼?嚇我?”齊楚眼神狐疑。
“沒,我就是想看看你睡着沒有。”顧西野捧着水杯,低頭喝個不停。
齊楚信了。
畢竟,純潔的小狗狗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壞心眼小顧耳朵通紅,後知後覺發現,後背汗濕了一片。
真該死,他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親齊楚哥呢?
“哥,下周末你有時間嗎?我準備了一個禮物給你。”顧西野轉移話題,希望齊楚趕緊忘記剛剛的‘羞恥噩夢’。
“什麼東西?”
“秘密。”
“應該有時間,下周五我和徐笠出去一趟。”
“去哪?”
“也是秘密。”捏捏小顧的臉,齊老闆爬上了床重新躺好。
“哥,你為什麼對我還有秘密?”
“這話說的,你對我沒有秘密嗎?”
小顧憋氣,“我那是給你準備的驚喜,提前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
“其它的沒有了?”
“當然沒有了。”
齊楚真想爬起來晃着顧西野的領子讓他把祖宗八輩交代出來,“沒有就算了,睡了。”
“哥,你在生氣嗎?”小顧懵逼。
“沒有。”
“你有。”不要妄圖欺騙敏感的小狗。
“真的沒有。”齊楚想明白了,或許顧西野真的沒有瞞着他,只是也沒必要告訴他而已。
畢竟他也不會一輩子跟小顧這樣生活下去。
“哥,你不高興就直接跟我講,我哪裏做錯了我會改。”小顧晃晃齊楚的肩膀,可憐道:“你不要生悶氣,也不要不理我,更不要這樣背對我。”
“真的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齊楚轉過身,拍拍小顧大腿,“快去洗漱吧,我困了,想睡覺。”
嚶嚶小狗火速沖完澡鑽進了被窩,齊楚感到一具身火熱又帶着水汽的濕滑身體貼上來的時候,後頸一麻,齊楚往身後一摸,滑溜溜的肌肉相當有彈性,但是——“你怎麼不穿衣服就上床了?!”
“穿了的。”無辜小顧在被子裏扯扯自己的苦茶子,發出‘啪嗒’的聲響,“哥,我習慣裸睡。”
“那你和我分開蓋被子。”齊楚扯着被子想跑,卻被顧西野一胳膊撈了回來,“哥,家裏沒有多餘的被子,先這樣湊合吧,明天早上我叫他們送新的被子過來。”
齊楚:怕撐不到明天早上我就得吃降壓藥了。
成功見到第二天太陽的齊老闆一轉身看見身邊躺個白花花的美男,心又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了。
還好,他現在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那要換成毛頭小子的時候,還不得被顧西野迷死?
要是顧西野知道齊楚這麼容易被迷倒,一定後悔沒早在A市的時候就開始露肉。
突然的,顧西野開始忙了。
齊楚有一陣子沒看他上網課了,但顧西野在書房的時間卻增加了,那個杜家的秘書常常會帶來一摞又一摞的文件,然後再一摞摞地搬走。
“你最近在幹嘛?”
“最近收購了幾個空殼公司,”顧西野道:“這樣向銀行貸款會比較容易,還有一個政府項目在準備競標。”
“原來這樣啊。”齊楚板著臉點點頭,實際上,呵呵,根本沒聽懂。
小顧看出他哥沒聽懂,簡化道:“就是在掙錢啦,哥。”
“你怎麼突然想掙錢了?”
“為了養哥啦。”
難不成顧西野其實沒那麼有錢?
“其實我也有點錢,你要是錢不夠了,花我的也行,或者我幫你擔保貸款?”
“哥,不用啦,你沒有那麼多的。”顧西野低頭翻文件。
看不起誰呢?
“你說個數。”
小顧抬頭,“最少要十億——”
“這個……”湊一湊還是能有的。
“美金。”
“當我沒說,你繼續你繼續。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
轉眼到了顧西野帶齊楚出門吃席的日子。
“我去不好吧?”這京市的人齊楚沒一個認識的。
“哥在A市的時候不也這樣帶着我嗎?”顧西野一整身黑西裝,裏面是馬甲三件套,搭配酒紅色的暗紋領帶,同色系的紅寶石的領帶夾和袖扣,相當貴氣,這一身真是正統的不能再正統了。
顧少爺還一大早就請來了私人化妝師做髮型。
他做完就輪到了齊楚,齊楚對化妝不感興趣,但是修修頭髮還是可以的。
相比顧西野的西裝量身定做又精緻,齊楚的是成衣,但帶來西裝的裁縫量了齊楚的尺碼,並保證下次登門也為齊楚裁製量身定做的西裝。
“我不用。”齊楚擺手,他不需要,去吃席他又不可能是主角,穿什麼都一樣。
“哥,你可是站在我身邊哎。”
齊楚一開始還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他跟顧西野到達了地點,一下車,四面八方投過來的注目禮幾乎要把齊老闆淹沒。
齊楚下意識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裝是否得體,很正常啊,沒有忘記拉褲鏈啊。
幫齊楚開車門的顧小狗伸出手,“哥,我們走吧。”
齊楚拍了他一下,“倆男人,拉什麼手?”
“哼,拉手又怎麼了。”
齊楚有點緊張,“我總覺得,他們都在看我們,是我的錯覺嗎?”
“不是。”顧西野掏出請柬交給禮儀,扭頭一笑,“因為哥太帥了,他們看很正常,是我也會一直盯着哥。”
齊楚:“謝謝,我當真了。”
這時禮儀提醒顧西野:“顧先生,邀請函上只有您一個人的名字。”
“有筆嗎?”顧西野問。
“有的。”
抽過簽字筆的顧小狗毫不猶豫地把齊楚的名字加到了自己的前面,再遞過去,“這樣可以了嗎?”
“這樣——”禮儀還是頭一次看現場加名的,她也不知道這能不能行。
盛家和顧西野一輩的盛哲遠遠看見顧少爺,忙迎了出來,“顧少,您這麼早就來了?”
“嗯,畢竟是盛爺爺的生日,我當然要早點來了。”顧西野眯眼一笑,你家菜單寫的真不錯,看起來就很香。
顧西野拉過齊楚,“這是我哥,我帶着他一起來的,沒事吧。”
盛哲看了看齊楚,“當然沒事,快請進,不知這位貴姓?我是盛哲。”
“免貴,姓齊。”齊楚盯着盛哲,總覺得這小子看着有點眼熟。
姓盛?
齊楚站在顧西野身邊,看着眼前即將步入的這幢莊園,心底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能這麼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