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不幸的日子裏
黑娥瞪了胖西來一眼，趕快去追律師。
“律師，律師……”
胖西來眼睛通紅，他想哭，卻沒有淚。
闖蕩京城，沒能站穩腳跟，還要遭受牢獄之災，他心有不甘。
經過黑娥做工作，律師繼續辦這個案子。他與律師緊密配合，找到了量刑最輕的方案。
鑒於胖西來還是在校學生，他被以倒賣車票罪和侵犯著作權罪判處拘役3個月，沒收非法所得31000元，並處罰金10000元。
正式服刑第一天，看守所的計算機網絡中了病毒，急需恢復正常。
但看守所地處偏僻之地，工程師趕來需要兩個多小時。
女所長焦急地來到胖西來所在的房間，“你們誰能幫助清除計算機病毒？”
關在看守所的人大多有怨氣，誰願意幫助看守自己的人呢？
“你是京大青鳥的，會弄嗎？”女所長看向胖西來。
“嘭嘭嘭……”
胖西來的心跳得厲害，就像一個要爆炸的炸彈正在倒計時，快要讀秒了。
一面是女所長期待的眼神，一面是室友癩子頭要他別摻和的眼神。
搞不好，脾氣暴躁的癩子頭還可能會揍他一頓，他該聽誰的？
記憶中，自己裝傻充愣說“不會”，女所長失望離去，他失去了一次好機會。
“嘭嘭嘭……”
胖西來的心跳再次加速。
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做一個誠實而有價值的人！
大不了挨頓揍，掛個彩，拼了！
“啊……”
胖西來深吸一口氣說：“我試試。”
迎着癩子頭憤懣的眼神，他的心狂跳着，跟着女所長來到計算機控制室。
一位男民警說：“快一個小時了，電腦還沒完成啟動，所有的都一樣。”他反覆敲擊鍵盤，“殺毒軟件也打不開了。”
胖西來彎下腰來，“搞清楚是什麼病毒了嗎？”
男民警搖搖頭，“沒搞清楚。”
“先搞清楚中了什麼病毒，然後對症下藥。”胖西來看着男民警，“給我一台沒有重要文件的電腦。”
男民警指着旁邊的一台電腦說：“就這台吧。”
胖西來麻利地拔下網線，“既然所有都一樣，我先解決一台的問題。”
“啪啪啪……”
胖西來的手快速地敲擊鍵盤，進行格式化重裝系統，卻無法徹底清除病毒。
桌面出現一個垃圾圖標，打開是個香艷的圖片，進行刪除，卻無法徹底刪除。
他打了一個激靈，難道是“鬼影病毒”？
“鬼影病毒”是2012年度當之無愧的毒王，出現多個變種：鬼影5、鬼影6、鬼影6變種等，和殺毒軟件的技術對抗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由於該病毒成功運行后，在進程中、系統啟動加載項里找不到任何異常，即使格式化重裝系統，也無法徹底清除，猶如鬼影一般陰魂不散，所以稱為“鬼影病毒”。
胖西來思索了一秒鐘，“很大可能就是‘鬼影病毒’。”
“鬼影病毒？不可能吧。”男民警疑惑地看着他，“我們是專用網，怎麼可能呢？”
“一切皆有可能。”胖西來扭過頭來，“我需要連接一下互聯網。”
男民警看向女所長：“連接互聯網需要審批。”
“特事特辦，”女所長點點頭，“你先連接，然後補申請。”
男民警將計算機連接上互聯網專線。
胖西來從網上下載了兩款專門對付鬼影病毒的殺毒軟件，但病毒很頑固，一直殺不掉。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高一丈，道高十丈。胖西來反覆較量着，電腦就是他的競技場。
他的腦袋裏就像裝上了一個時鐘，嘀嗒嘀嗒地快速地走着，額頭滲出汗來。
一刻鐘左右，“嘀”的一聲，電腦重啟，彩色的開機畫面出現，一切恢復正常。
“沒問題了。”他長舒一口氣，“為了確保安全，每台計算機都先切斷局域網，一台一台地單獨查殺更為穩妥。”
女所長高興地說：“小鬼挺牛的呀！”
男民警剛才一直盯着他殺毒的過程，有些不服氣地說：“牛什麼呀？這麼容易，誰不會啊？”
女所長沒理會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胖西來說：“快點兒處理，我們會給你一點兒報酬。”
“報酬？我沒聽錯吧。”胖西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所長拍拍他的肩膀，“你判的是拘役。拘役和有期徒刑是不一樣的，每月可以回家一兩天。參加勞動，還可以酌量發給報酬。”
這麼說，我在這裏還可以掙錢？
胖西來的大腦像英特爾酷睿i系列CPU一樣，高速運轉着，他有了一個更大膽的計劃！
立功了，女所長對他更關照一些。
室友癩子頭雖然時時對他黑着臉，但也沒敢造次。
所里一有計算機問題，就讓他幫助處理，給他報酬，他都拒絕了。
“看守所與監獄共用一套管理系統，會有很多問題。”
“我們負責刑拘、拘役和管制，監獄負責看管有期徒刑和無期徒刑的，如果遇到同名的……”
看守所的民警經常吐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不就是他的一個機會么？
他反覆琢磨了幾天後，終於向女所長提出來，“所長，我可以幫助所里開發‘智慧看守所’系統，既相對獨立，又與監獄管理系統相連。”
女所長擺擺手，“看守所是特殊單位，而且這麼大的計劃要上面批，我可做不了主。”
胖西來手舞足蹈地說：“所長，現在正大力建設‘智慧燕京’，這是‘智慧燕京’的重要組成部分……”
女所長笑了，“我們是基層所，這個是局裏統一考慮的事兒。”
胖西來很鬱悶，但並不死心。
一遇到機會他就會給女所長講“智慧看守所”系統的好處。
這天，胖西來對女所長說：“老姨。”
“叫所長！”女所長糾正他說。
胖西來笑笑說道：“您就像我老姨，再說叫老姨不違法吧。”
女所長也笑笑，“隨你便吧，又有什麼宏偉計劃了？”
“瞞不過老姨”胖西來說：“看守所畢竟不是監獄，而且刑拘、拘役、管制和監獄裏的犯人管理畢竟不同，-用一個系統就存在很大問題……”
“老生常談，”女所長皺眉說道：“你天天嘮叨，我耳根子都起繭了。”
胖西來聽了心一沉，頓時像泄氣的皮球一樣。
“不過，有心人，天不負。”女所長拍拍他的肩膀說：“我把你的想法彙報給局裏了，全局考慮先建立一套獨立的‘智慧看守所’系統，這是‘智慧燕京’的組成部分……”
胖西來大喜，瀟洒地做了一個動作，“奧利給！”
“什麼給？”女所長有點兒懵圈了。
……
“智慧看守所”系統終於立項。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裏，胖西來和那個學軟件工程的室友，又叫上京大青鳥的一個同學，3個人組成開發小組，沒日沒夜地把“智慧看守所”軟件系統開發了出來。
局裏付了10萬元開發費用，胖西來分到了4萬元。
他留下3000元還黑娥的錢，剩下全部寄給了媽媽。想給媽媽一個驚喜，他終於在京城掙到錢了！
胖西來從看守所的小賣部里買來胡豆、花生和閑魚，以茶代酒，請七位室友打牙祭。
大夥都挺高興，只有癩子頭黑着臉，沖他吐了一口痰，一甩頭出去了。
胖西來懶得理會他，背對着門口坐定，端起茶杯道：“苟富貴，勿相忘！”
“苟富貴，勿相忘！”
七個杯子碰在一起。
忽然，一陣涼風從胖西來背後襲來，緊接着一記重拳打在他腦袋上。
“忘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