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三十五為了希望
“哦，知道了。”周豪端着飯碗邊吃邊回答，心中竊喜道：“真是天賜良機啊，居然難得的不讓我下地去幫忙。”但是面子上還是保持着勤快勁，說道：“確定嗎，我做作業要不了多長時間的，我做完了可以去幫忙的。”
這時爺爺也從廚房出來，說道：“你媽安排了的，叫我們不要喊你去幹活兒，給你留足時間做作業，再說也沒有多少事情，我和你奶奶去就行了，免得……”話還沒說完，奶奶就敲了一下爺爺的飯碗，打斷了他的話，給他一個眼神，爺爺趕緊端起飯碗吃飯。奶奶接着對周豪說道：“免得耽擱你學習，你媽在說你馬上要開學了，時間緊得很，就聽你媽的吧。”
周豪知道這是受到游亮的事情影響了，大人們生怕自己走上游亮的老路。周豪也知道自己是沒有那個膽量的，起碼連大聲說的勇氣都沒有，哪敢去嘗試像游亮那麼干呢。
周豪點點頭，說道：“知道了，我會努力的。”爺爺奶奶見他這麼聽話，也沒有再說什麼了，吃過飯後，都沒要周豪幫忙收拾，接着就出門去了，汪姚也跟着去了。
等三人都走後，周豪迫不及待地去枕頭下找出來了手機，心裏慶幸着手機沒被老媽找出來。打開一看，唐耀麗發來了兩條短訊，一條昨天上午的，內容是：“阿豪你在幹嘛啊，方便打電話嗎，方便的話給我打過來吧，我這會兒有有幾個問題沒搞懂，你打過來了我再跟你說。“另一條昨天下午的，內容是：“好無聊啊，本來等你電話的，我媽又叫我去我外婆家了，手機先放家裏了，哎呀我得走了。”
周豪看到這兩條短訊，瞬間笑開花了，唐耀麗並不是那麼冷漠，就算沒有給自己打過來，發條短訊也足夠了。接着就抱着手機，傻笑着呆坐在窗前，望着坪山的方向，感受着那股牽挂和被牽挂的溫暖。過了半晌，周豪才想起來，唐耀麗沒帶手機，那自己怎麼打過去呢，又不停地自責起來怎麼就沒帶手機在身上呢，讓她這麼苦等。
周豪又接着翻了翻手機，確認QQ消息沒有唐耀麗的，未接來電也沒有她的，不禁有些泄氣。但是又看到陳良打來的號碼和發來加QQ好友消息，只得先把號碼存了，把好友加了。然後慣例地發消息問道：“怎麼樣，到了嗎？”
陳良倒是回得很快，內容說道：“已經到了，這會兒忙起來了，後面再聊。”就匆匆結束了對話。周豪搞不清楚陳良在幹什麼工作，沒時間聊就懶得問了。想了一下，周豪還是打算趁着下午的天氣稍微好些，趕緊把作業拿出來做了，於是趕緊準備，過了一會兒就開始了。
一邊做着題，一邊微風吹着，順着房屋前方的山口，一路逆着梯田，穿越一層又一層的果林，掠過房屋瓦頂，掀起噓噓的響聲，一部分吹進堂屋，把卷子都掀了起來。經過陽光越發溫暖的暴晒，這風已經帶了些溫度，不再似以往那般寒冷了，但也吹得周豪有些昏昏欲睡。
周豪感覺到睡意襲來，想到要是有MP4還在身邊，聽着歌的話，哪有這麼多瞌睡啊。這時手機響了一下，是短訊的聲音，周豪像條件反射一樣趕緊丟下筆，打開手機看，發現是條QQ消息。周豪看着閃爍的畫面，心中暗暗祈禱：“最好是，最好是。”然後虛着眼睛緩緩打開，心中大喜道：“真的是耶！”
唐耀麗給周豪發來了消息，內容是：“阿豪你在嗎，我回坪山了。”周豪嘴咧着，心裏激動得不得了，趕緊回道：“嘿嘿，
我在啊。”過了半分鐘，唐耀麗回道：“哦，你在幹嘛啊？這兩天很忙嗎？”
周豪順着這話“抱怨”道：“就是啊，累慘了，早上六七點鐘出門，晚上七八點還在坡上，肩膀都腫了，手也腫了，哎喲，打字都痛。”打完之後發過去，壞笑着期待着唐耀麗會怎麼回消息，會不會“關心”一下。
不過唐耀麗沒有回得那麼快，周豪等待的每一秒都感覺好漫長，可能是自己太急躁，可能是時間太慢，可能是手機打字不方便，總之，肯定不是唐耀麗故意不回自己消息。
一分鐘后，周豪心心念念之際，唐耀麗回消息了，說道：“是嗎，哎呀你怎麼把自己累成這樣，能幫大人分擔當然好，但是身體也很重要，現在不忙了嗎，還疼不。”
“疼啊，疼死了！”周豪心裏默念着，果然唐耀麗還是“在意”自己的，雖然有點詐騙的感覺。如果被唐耀麗知道真相是怎麼樣，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哦，可是這都不重要了。周豪不想打字了，借口說道：“就是手還有點疼，這會兒在做卷子，有點拿不起筆。”
唐耀麗這下倒是回得很快，說道：“那你方便嗎，你給我打過來吧。”這話讓周豪想起表哥說的話，感覺有點不情願，想着為什麼唐耀麗不願意給自己打來呢，說不給她打過去吧，總想要跟她說說話，可是給她打過去吧，又覺得真像表哥說的那樣子自己有些卑微。
權衡了七秒鐘，周豪還是給唐耀麗撥通了號碼，然後放下筆和卷子，回到房間躺下。電話里“嘟嘟”響了兩聲，唐耀麗接電話了，周豪這下更激動，有些心慌慌了，忙問道：“嗨，是我，呵呵，好久不見了。”
“是啊，你手到底怎麼樣了，還好吧？”唐耀麗關切地問候着，過了好幾天，周豪又聽到了那略帶磁性的聲音，心裏踏實不少，看着手上的幾個並不大的水泡，接着添油加醋地回答道：“就是砍菜頭的時候拿刀拿得太用力了，磨破了皮，打了幾個水泡，現在不敢拿重物了，寫字都還是有點痛，早上我媽給我擦了藥酒的，囑咐我好生休息，下午他們去給別人家幫忙了，就沒叫我去，我這會兒在家做卷子呢。”
“哎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那你不去醫院消毒包紮下嗎？感染了可不好。”唐耀麗還是關切着，周豪哈哈笑了起來，回答道：“哪有那麼嬌貴啊，一年不打幾個水泡，那就說明過得太安逸了，走出去跟別人打招呼的時候還不好意思呢。”
“為什麼？怎麼不好意思。”唐耀麗有些不懂，周豪解釋道：“因為手上沒水泡啊。”“哈哈，”兩個人都同時笑了起來，唐耀麗接著說道：“說起來，我回我外婆家幫忙，手上也打了個一個很小的水泡，不過沒什麼事，估計兩天就好了。”
這話說得，周豪本來還想藉機關心一下，機會卻又一下瞬間沒了，只好問道：“這兩天走人戶走累了不，到處都在辦酒席，一趟又一趟的車隊開過來開過去，酒席吃膩了吧。”
“嗯嗯，就是，”唐耀麗接着回答道：“過年的時候，結婚的人太多了，我們這邊每天都有車隊來來往往，不知道有多打擠，我都去跟着吃兩次酒席了，後面還有呢，我都不想去了。”
“哈哈，你是怕長肉吧，我也不愛去湊這種熱鬧，每次去吃酒席，都感覺自己不是那一號人，台上唱的那些歌，跳的那些舞，簡直一言難盡，只是這樣也就算了，關鍵是吃飯還吃不到個啥，每次吃了回去又很快就餓了。”周豪一口氣長話連篇，差點沒換過氣來。
“我也是的，每次別人結婚辦酒席，我都不想去，但是不去的話，家裏又沒人做飯，還是得去吃，煩人得很。”唐耀麗後面一句嘟噥的口氣，讓周豪有些陶醉了起來，傻呵呵地問道：“哈哈，所以你還是行動比宣言退步了啊，我敢打賭你肯定長了。”
“呸，才沒有呢，”唐耀麗嬌嗔一下，說道：“我就是怕長，才不敢吃多了，而且酒席上都是這樣那樣的肉，看着眼睛都飽了，哪還有什麼心思吃下去啊，一般都是夾點蔬菜下飯，吃兩口就不吃了。”
周豪聽着有些心疼，感覺唐耀麗過的好像是非人的日子，又關心起來，說道：“哎，你個二把刀，你就不知道喝點湯嗎。”
“嗯？什麼二把刀，”唐耀麗不解地問道，周豪連忙打起哈哈來，說道：“你沒看過《亮劍》嗎，裏面攻打平安縣城的時候，有個翻譯被別人說是二把刀，就是不專業的意思。”
“哦哦哦，這樣啊，哈哈，”唐耀麗被逗笑了，說道：“阿豪你知道的東西不少啊，不過我多喝湯還是餓啊，本來就吃得少，這樣就更不頂餓了。”
“那我給你捎點吃的過來吧，這樣你在家餓了就不會幹等了。”周豪感覺好像又有機會來了，連忙出這個主意，唐耀麗卻拒絕道：“算了吧，你上次給我的果凍和糖果都沒有吃完呢，你再給我拿些來怎麼吃得完，而且你過來也花時間啊，路上又不安全，我不放心，再說過幾天馬上要開學了。”
周豪點點頭，同意唐耀麗說的話，但還是想試試，又接著說道：“不會的啦，反正過來也不遠嘛，一會兒就到了。”唐耀麗聽錯了周豪的意思，連忙說道：“你現在就過來嗎，我媽在家呢，而且她不讓我單獨出去了。”
“為什麼啊？”周豪有些沮喪，本來就去不成，聽唐耀麗這麼一說，就更憂心了，連忙問道：“是不是我上次過來，你媽知道了，就不讓你出來逛了，哎，都是我的錯，我還是別來了。”
“沒有啦，你不要自責嘛。”唐耀麗反倒連忙勸起了周豪來，說道：“其實我媽是問過我你給我的東西哪來的，但是我並沒有說是你，就說是同學順路捎來的，我媽就沒問了，而是跟我說馬上要高考了，叫我認真準備。”
“哦，那就好，可是不讓你出來走走，那還是不好吧，是怕你被別人拐跑了嗎？”周豪打趣道，調侃的語氣讓唐耀麗又笑了兩聲，唐耀麗接著說道：“怕是沒人來拐我哦，可能白送都沒人要。”
“這麼優秀的人，居然沒人要，可能嗎？”周豪聽着唐耀麗的話，心裏卻喊着：“有我在，別人拐得去嗎，再說了，我肯定要啊。”
“我哪有那麼優秀，成績稀爛成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馬上又要開學了。”唐耀麗憂心地說著，讓周豪不禁心生憐意，連忙說道：“沒事沒事，一起努力嘛，你不是找我問問題嘛，快點把卷子拿出來，我給你講講，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是你精力也有限啊，我不想因為我耽擱了你的時間，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唐耀麗說出來都是有些不情願的語氣了，周豪卻很堅定，想着既然是這樣，自己一定要為唐耀麗做些什麼才好，不為別的，只為心中的希望。於是勉勵着說道：“想那麼多幹什麼，從現在開始吧，時間還有，一切都來得及的。”
周豪說完話后，唐耀麗那邊卻沉默了，沒有急着回答，周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安靜了七八秒鐘之後，唐耀麗才說道：“謝謝你，阿豪，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
“先別急着謝，快點把卷子拿出來，抓緊時間吧！”周豪又是一副充滿動力的語氣，唐耀麗像是感受到了一樣，開心地答道：“那我去找卷子了，你先做吧，不懂的再問你了。”
接着唐耀麗掛了電話，周豪看着通話時間，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趕緊回到堂屋，手忙腳亂地繼續做試卷，一張又一張，做完數學做地理，做完政治做英語。平常一小時才能做完的一張卷子，周豪居然節約了二十分鐘的時間，不到四十分鐘就做完了。
但是相對來講，真正有技巧性地還是數學卷子和地理卷子，其他四個科目都是真正的文科，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和記憶力，周豪只是看着答題，然後再使勁的背答案和理解答案，接着再去翻書，重新背條文，就這麼死記硬背，做完四五張卷子后，知識點又重新清晰了起來。周豪看着自己做的試卷，閉着眼睛默念，腦海中不停地閃現書本上的內容，感覺越來越精力充沛，恨不得馬上去跑個馬拉松。
不得不說，專註做事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天要黑了，卷子上的字都快看不清了，周豪這才反應過來時間有點晚了，打開燈看掛鐘，發現已經是六七點鐘了。這時手機響了，周豪還以為是唐耀麗打來的，連忙拿起準備接，卻看到是外公的手機號碼，有些喪氣，心中猜測肯定是叫自己過去吃飯，於是懶懶地接電話。
電話那頭母親問道：“你小子吃飯了沒，你外公給你整了好幾個菜，你還不快點過來。”
周豪這時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響了起來，但是周豪卻有點不想去，不是因為去外公家有多遠。相反的是，去外公家很近，不到一公里的路，騎摩托車兩三分鐘就到了。但是周豪一想起出門過去沒多遠就要過那處路邊的墳壩，不禁心中犯怵，而且現在要天黑了還去那邊，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
周豪本想拒絕着，母親接著說道：“你莫不來哈，我知道你爺爺奶奶都去幫忙了，肯定不在家吃飯，趕緊過來吧，我們等着你的，十分鐘不到，我就來清人了哦。”
一聽這話，周豪感覺母親好像已經拿着條子來了，連忙笑嘻嘻地答道：“別著急，我馬上關門了過來。”然後母親掛了電話，周豪才鬆了一口氣，趕緊照做，快速收好了卷子和書本，關了門后，騎着摩托車，戴好頭盔，往外公家駛去。
到外公家后，讓周豪意外的是，秋桐哥一家也來了，不知道吹的是哪股風，往年是難得一見他們家，今年卻是年前年後連續回來了兩次了，心中不禁納悶道：“怎麼沒人給我說呢，不然還可以跟秋桐一起玩玩。”連忙笑着跟秋桐哥打招呼，問道：“哈嘍，秋桐哥，讓你們久等了喲，呵呵。”
秋桐哥笑着說道：“沒有沒有，我本來是想問你下午怎麼沒來的，結果大姑說你在家做作業，我就沒問了。”說著就朝周豪母親看了看，接着舅媽很驚奇地問道：“耶，周豪是很不錯喲，放假了還這麼用功啊，我們家秋桐要是像你這麼努力就好了。”然後又朝周豪母親問道：“你們家周豪成績應該可以吧，我看他都是很踏實的樣子，雖然話少了點，但肯定比我們家秋桐成績好得多。”
周豪母親聽到這話，臉上也浮起了笑容，謙虛着說道：“還是不能跟你們家秋桐比，就是因為周豪不夠努力，我才留他在家裏閉閉關的，不給他點壓力，他都要飄起來了，哦，菜都上齊了，趕緊吃飯吧。”
外公也笑着招呼大家趕緊吃飯，說道：“你們還是少吹牛哦，菜都要冷了，冷了可就不好吃了。”舅舅也客氣着說先吃飯，周豪只好先落座了。
飯桌子上，母親的話解開了周豪心中的疑惑，邊吃飯邊說道：“哥你們難得回來一趟，晚上就去我們那兒住吧，反正你們搬東西今天也搬不完。”
“搬東西？”周豪有些好奇，能搬什麼東西。舅舅答道：“也沒幾樣東西，車子都喊來了，哪裏用得着去你們那兒住呢，倒給你們添些麻煩。”
“就是，”舅媽接過話說道：“妹，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確實很長時間沒去你那兒看看了，但是我們今天是準備回去，再說了也不遠，開車去來還是很快的。”
聽到兩人這麼說，母親只好同意，但是還是想挽留一下，說道：“你看秋桐跟我們周豪這麼玩得來，兩兄弟才聚，你們就要走，去我們那兒坐一坐也行啊，給他們留點培養感情的時間啊，要不真是一輩親二輩表，三輩四輩認不到了。”
外公也贊同母親的話，對舅舅說道：“三兒，等會兒你去周豪他們那兒坐坐吧，帶些柚子回去，他們家的柚子個大又甜，水分很足，你反正車子都來了，一會兒去坐坐再走也行，好吧。”
舅舅這下不好推辭了，於是跟舅媽說道：“那等會兒我們就去周豪他們家坐坐吧，反正回去也是睡覺，我也確實好久沒去看看了。”舅媽見舅舅也這麼說了，只好點頭答應。
周豪聽了他們的話，笑着看向秋桐哥和舅舅、舅媽，說道：“歡迎歡迎，那等會兒要是餓了，我還可以給你們下點麵條吃。”
“你還會煮麵條啊，”舅媽好奇地問道：“我們家秋桐就不會做飯，我和你舅舅要是不在家，你秋桐哥還得自己出去下館子。”
周豪聽得出雖然舅媽是很羨慕，但是自己卻感覺好慚愧，秋桐哥過的日子真不是自己一個農村娃可以比的啊。母親這時又謙虛着說道：“看你說的，我還巴不得周豪能過秋桐過的日子呢，要是以前我多讀點書，有個像樣的工作，哪裏還用着跟周豪爸爸干體力活，一天在泥水裏打滾，掙幾個辛苦錢不容易啊。”
這話一說出來，周豪發現外公外婆臉上有些難看，母親這麼說，肯定是在藉機抱怨當年外公外婆偏心的事情，但是沒想到她把話題帶得這麼偏。於是趕緊打圓場說道：“哪有嘛，我也只是會煮點麵條，味道肯定沒有外公弄的好，對了，秋桐哥，你應該趁這個機會，讓外公給你們煮點麵條解解饞，那味道真的太美了。”
周豪還沒說完，就看到外公和外婆都笑了，外公說道：“哈哈，真想吃的話，我馬上去煮，幾分鐘就能出鍋，反正我也沒有做幾個菜，就再下點麵條吧。”
“別別別，細叔叔你做的菜夠多了，我們都吃不完呢，還去下什麼麵條，等會兒耽擱晚了，回去都睡不成覺了。”舅舅連忙拒絕，示意周豪外公不要離座，還把他肩膀搭着，防備他真的去煮麵條了。
秋桐哥也說道：“細爺爺你就不要去忙了，我們吃不了多少的，我們就這麼吃吧。”周豪外公聽他也這麼說，只好老老實實坐着，端起碗繼續吃飯，但還是說道：“那你有空要多回來看看，下次我再給你們煮麵條吃，包你們吃了還想吃。”
“呵呵，”舅媽也笑了，對舅舅說道：“細叔叔對你真是不錯哦，我和秋桐也跟着沾光啦。”接着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吃過飯後，舅舅三人就去下面的房子搬東西去了，母親和周豪也跟着去幫忙，外公和外婆也去打電筒照路。周豪看他們搬出來的東西，其實也不是什麼值錢或者很貴重的東西，就是大外公以前用過的幾樣傢具。本來這棟房子是大外公的，也就是秋桐正兒八經的老家，在大外公搬到旁邊的長勺區居住后，房子就留給周豪親舅舅住了。現在親舅舅已經沒了，這棟房子就空下來了，但是裏面的大外公的物件還留着。
一樣一樣的東西搬出來，周豪也去幫忙抬到外面路上，仔細看了看，是幾件上了大紅漆的柜子，上面雕着精美的花紋，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但是周豪看着這麼古老的玩意，弄不明白舅舅大老遠地來搬回去，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而且都放在這裏好多年了。
不明白歸不明白，可還是得下力去搬。邊搬周豪邊跟秋桐哥問道：“秋桐哥你們等會兒是去大為縣城還是長勺區家裏？”“應該是回長勺區自己家吧，去大為縣城只能住賓館了，我奶奶那兒沒有我們住的地方。”秋桐哥回答着，跟周豪一起用力，把柜子抬上了路邊皮卡車的車斗里，皮卡車司機也來幫忙搭把手，小心地放好，柜子一點沒受到損傷。
接着又搬了兩回，最後帶了幾個椅子才搬完了。周豪以前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親舅舅家裏還有這麼好的傢具，放在皮卡車上堆在一起，看着是挺貴重的。
皮卡車司機和舅舅一起用繩子綁好了物件些，舅舅就招呼讓司機往長勺區自己家拉去，然後皮卡車就出發了。然後舅舅看了看手錶，也上車跟周豪他們說道：“時間還早，前面帶路吧，我都記不得位置了，還是去你們那看看。”說著舅媽和秋桐哥、母親都坐上了小車。
這下周豪倒有點尷尬了，自己早知道舅舅開車來了，就不會騎摩托車來了，這下倒好，自己一個人來一個人去。但又別無他法，只好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
不過，有舅舅他們在後面壓陣，周豪這次回去倒是膽子大得多了，一個長下坡之後，開始往上坡走，穿越山崗之後，轉過一個彎，就到那處瘮人的墳壩，後面的燈光照着自己拉出去長長的身影，周豪一點都不害怕了，經過的時候也沒有再閉着眼睛。
很快到家了，周豪遠遠地就看到家裏燈開着，知道爺爺奶奶他們已經回去了，連忙先停好車，進門喊爺爺奶奶收拾一下家裏，因為實在有點亂糟糟的。爺爺奶奶知道有客人來了，也趕緊跟着收拾，短短一分鐘，就把堂屋裏收拾出來了，看起來敞亮得多，至少比平時能下得去腳了。
剛收拾好，母親在後面領着舅舅他們後腳進屋來了，看到家裏整潔不少，母親瞬間會心地笑了笑，然後請周豪舅舅坐下，又跟周豪說道：“小子，你還不快去抱兩個柚子出來給秋桐哥他們解解渴。”周豪“哦”了一聲，連忙起身照做。
看着周豪飛快的手腳，舅媽不禁對周豪母親感嘆道：“不得不說，你家周豪是真的勤快，又聽話，剛才我看他搬東西手腳麻利着，看來你教導得很不錯喲，應該是很省心吧。”
這時爺爺也少見地誇讚道：“周豪是比其他人要好不少了，在家裏也很勤快的，相當懂事。”
母親倒是謙虛得多，也說了句公道話：“那倒是的，說起聽話還是聽話，懂事也還是懂事，不過跟秋桐比起來，還是差得遠，就是太聽話了，差點主見，膽子有點小。”
周豪聽到母親居然說偏了，心想着這可真是徐濤濤說的那句話“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啊，怎麼什麼都跟舅舅他們講。
舅舅接過周豪遞過去的柚子，說了聲“謝謝”，然後笑呵呵地說道：“各有各的好吧，也各有各的不足，慢慢來，孩子們需要時間才能變得成熟，有的慢有的快而已，再說了，我家秋桐不是還大些嗎。”
奶奶也護着周豪，說道：“年齡不一樣，人肯定也不一樣。”聽到大家都這麼誇自己，周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問道：“你們餓了吧，我去下碗麵條吧，看看我的本事。”說著就要去廚房。
“別別別，不用了，”舅舅連忙招手，起身阻止道：“我們就坐一會兒，剛才吃的還沒餓呢，別去忙活了。”周豪只好又坐下，跟他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