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三十春節
可能是唐耀麗看春晚看得真入迷，呵呵地笑着，完全沒注意到還在跟周豪打電話。周豪覺得今晚是各自玩耍的時候，既然唐耀麗在看電視，那還是不打擾的好，於是說道：“那你看電視吧，新年快樂。”
唐耀麗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哎呀你看我這腦子，看電視太專心了，呵呵，新年快樂。”
周豪本想着能和唐耀麗在美輪美奐的煙花下一起說說話，沒想到會是這樣。不過想想也是，大年三十肯定一家人都團聚在一起的，自己跟唐耀麗怎麼插得上話，無奈之下只好跟唐耀麗掛了電話。接着又想起還沒有跟唐海、盛夏、劉河打電話，雖然F4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不能為這個事情老死不往來了吧，何況自己並沒有跟盛夏、劉河關係破裂啊。但是周豪只有他們QQ，就只好用QQ給三人發同樣的新年祝福消息。
與此同時，周豪的手機上也接到了各種各樣的新年短訊祝福，雖然都是絕大部分母親和父親的朋友發來的，但也有周豪的同學發來的消息，有張靖的，有雄霸的，有龔源的，還是有十來條短訊。
周豪看了一遍這些短訊，選了其中一條直接發到唐海三人的QQ里，也不抱希望會回消息，然後給唐耀麗也發去了一條自己編寫的短訊，期待着唐耀麗會回消息。
但是都事與願違了，周豪跟游亮站着看煙花看了一陣，卻沒有得到唐耀麗的回信。倒是游亮手機響了起來，接着就到一邊去打電話了，周豪聽着游亮那甜得發齁的聲音：“喂，親愛的啊，我在看衝天炮，啊不，是煙花，好美喲，但是也沒有你美，嗯嗯……啵一個，叭。”心裏噁心得不行，心想：“游亮這也太不要臉皮了吧，簡直不把我當回事，在我旁邊秀恩愛，媽的！”
這時唐海三人先吼發來了消息，像是約定了的一樣，周豪打開看了看，發現都是從別人那複製來的，絲毫沒有意思，周豪也懶得再理了。
村裏的煙花放了足足二十分鐘才結束，周豪跟游亮看了十來分鐘就不想看了，游亮說道：“看我兩個像不像二愣子，每年煙花你還沒看夠嗎，站着幹什麼，去打牌吧。”
周豪一聽游亮那口氣，就知道他肯定是經常在打牌，說不定要拿自己開刀，狠狠地收割一撥。自己倒不是不願意打牌，而是怕打牌上癮，何況母親從小教導自己不得跟別人打牌。游亮看周豪猶豫不決的樣子，帶着嘲諷的口氣說道：“算了算了，我還是不影響了你吧，乖娃娃，你自己回家看電視去吧。”
周豪被這麼一激，不服氣地說道：“乖娃娃？開什麼玩笑，打個牌我還虛場合？”
“走走走，”游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拉着周豪就往別人家走，周豪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只好指着游亮泄了氣般說道：“你可真是個人精啊，算你贏了，不過我輸了可不給錢。”“不要你的錢！”游亮回答得非常迅速。
周豪跟着游亮到劉家看情況，已經有人坐滿一桌正玩得開心，剩下的人不齊，都在旁邊看熱鬧。劉家見游亮兩人來了，趕緊端出桌子把紙牌拿出來。游亮看了看周豪，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奸笑，拉着周豪坐下，然後就開始玩。
不得不說，游亮讀書不行，但腦子還是轉得快，至少比周豪快得多。四個人打“找朋友”的紙牌，每人13張，手中有黑桃7的就可以喊一個2作為自己的隊友，被喊到的人就要暗中幫自己。游亮喊的2當中，一半以上都是喊到周豪，雖然周豪打牌不行，
但是基本功還是有，每次都積極配合，游亮既搶得到牌，也搶得到上游，不到兩個小時，兩人就贏了一把零錢。
但是游亮看到對面兩人已經有些不爽了，居然開始有意放水，一會兒贏一回輸，打來打去又玩了兩個小時，到12點鐘的時候，周豪和游亮兩個人不輸不贏。
大家等於玩了個寂寞，不想贏錢的沒贏錢，不想輸錢的也沒有輸錢，各得其所，但游亮卻覺得很沒意思，打個牌還斤斤計較，一點激情沒有，索性不玩了。
周豪一看游亮不玩了，自己也不玩了，堂子就這麼散了。
回到家，周豪看了看手機，還是沒有唐耀麗的消息，心想今天可能真不是跟她說話的時間。見到廚房燈還亮着，於是進去看，發現爺爺奶奶在灶台前擺放香燭，也燒着錢紙，還虔誠地拜了拜，周豪知道這是在拜灶神菩薩，接着又到豬圈擺香燭錢紙。禮畢之後，爺爺就分別到豬圈和大門外，放了十二點鐘迎新年的鞭炮，嚇得豬圈的豬和狗一頓撲騰。
周豪一直在旁邊畢恭畢敬地候着打下手，等這一切忙完，都快一點鐘了，周豪眼睛都睜不開，爺爺奶奶都叫他去休息，明天一早還得起來。
周豪又看了看手機，還是杳無音信，這下徹底失望了，只好洗洗睡了。恍恍惚惚之間，聽到唐耀麗喊自己，周豪轉過頭順着聲音看去，看到是唐耀麗在一個很遠的山坡之上，朝自己招手。周豪高興極了，不顧一切地奔跑起來，朝着唐耀麗的方向全力以赴。跑着跑着，一陣風吹來，自己張開雙臂，試着飛翔，還真地飛起來了。周豪看着唐耀麗，越飛越近，等到跟前了，卻發現怎麼都無法靠近她，盤旋了許久只好落地站着。唐耀麗還是看着周豪呵呵地笑着，卻不說話，周豪愣在原地，想伸手卻連手都抬不起來。周豪拼了命地掙扎，一個用力過猛，一巴掌拍到了什麼東西，“啪”地一聲傳來，疼得周豪瞬間醒過來。
趕緊打開燈一開，原來是自己在做夢，手打到了枕箱上。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鐘左右了，周豪回味着剛才的夢境，發著愣，又苦笑一下，居然還會這種亂七八糟的夢。接着趕緊起床，因為馬上就要放鞭炮了，想睡也不可能睡了。
果然，周豪剛起床出門來，爺爺就在大門前放了鞭炮，村裡其他人家也紛紛點了鞭炮，爆炸聲一陣又一陣，響徹天空。接着周豪去廚房，看能不能幫幫忙。
一到廚房，奶奶就看到周豪進來了，周豪正要說自己做了個怪夢，奶奶趕緊擺手叫他不要亂開口，周豪立馬閉嘴。周豪只好不說話，過去幫忙燒火，奶奶就在灶台前搓湯圓，不到十分鐘，就出鍋了一碗碗清香的湯圓，每個碗都有兩個雞蛋。
周豪還想問為什麼每次都要加兩個雞蛋，但是又覺得現在問這個不合適，只好又閉了嘴，乖乖跟着奶奶把湯圓端出去。
這時其他人也起床下來了，一個個都不說話，洗了臉，端起湯圓就開始吃。吃完了，老爸就招呼一家人去祖墳放鞭炮。
還是跟昨天一樣，每個墳頭都去放一遍鞭炮，除了奶奶沒去，一家人都出門了。不同的是，等放完了鞭炮，又開始去打柴了，就是回家之前，每個人都要去掰棵樹或者枝丫什麼的，反正越多越好，一塊搬回家去，寓意招財。
周豪和老爸一起拉倒了一棵有手腕粗的嫩麻柳樹，然後又去撿了些粗一點的枝丫，一塊拿回去，放到堂屋香火腳放着，路上看到游亮家搬了一棵碗大的樹榦，游亮父子兩人笑嘻嘻地抬回去。接着老爸和周豪、爺爺一塊騎摩托車去了老周家以前的墳地，燒了香之後才回來，等着一切都忙完，老爸又出門打牌去了。爺爺不遑多讓，去找老爺子們閑聊了。
這一天是大家休息的時間，村裏有幾戶人家的老奶奶都到周豪家來跟周豪奶奶聊天，坐在院裏曬太陽，邊嗑瓜子邊問起周豪的情況，正吹捧周豪如何如何成氣，奶奶得意地笑道：“那你們別說，我孫子還是有些不聽話，他老爸老是嫌棄他。”
其中一個老奶奶打住說道：“你家周豪算是相當乖巧的了，就這樣還不滿意啊，你是沒見我家的，那才叫氣人，昨晚打牌輸了一百多，喊都喊不回來。”
“一百多？”周豪聽到這個數字，感覺像天文數字，一百多元錢，可以做好多事情了，至少是自己接近一個月的生活費，就這麼輸了，得多心痛了，不得不感嘆別人的世界和自己的世界就不一樣。
奶奶擺擺手，虛着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你是沒見周豪他爸，還不是一樣的，出去大晚上才回來，都有不省心的時候，他們的事情我操不了那個心，只要平平安安，能把一家的生活扶持起就行了，其他的，想都不要去想。”
其他人也點點頭，贊同奶奶說的話，周豪聽到這些，覺得這些老奶奶還很關心家事嘛。正好這時游亮過來找周豪了，奶奶指了指放屋裏，游亮就笑嘻嘻地去叫周豪了。
游亮說道：“家裏不好玩，除了打牌就是嗑瓜子，一點意思沒有，要不我們上街去逛逛，比在家有意思多了。”周豪也表示同意，接着兩人就出門來。
一個老奶奶聽到游亮的話，說道：“今天街上沒有多少人哦，你們上街去只有喝西北風了。”聽到這話，周豪才想起，原來初一這天街上的門面都是打烊了的，除了賣玩具的，哪有什麼好逛的。
游亮也泄了氣，只好說道：“那只有在家裏看電視了，唉。”“你龜兒嘆什麼氣，初一天就嘆氣，你想一家人都跟着你嘆氣？”游亮老爸正好過來了，厲聲呵斥着。
游亮立馬蔫了，話也不敢說，只好先閃一邊，跟周豪一起溜了。兩人先去了大路邊幾個門面，看到還在做生意，就買了些擦擦炮、地滾轉來玩。玩了一會兒，兩人都覺得實在無聊，又折回家，看大家打牌。看了一陣，還是覺得無聊，游亮又拉着周豪打牌，打了一會兒覺得別人都不是對手，實在是沒勁，又去拿羽毛球拍來，跟周豪打起了羽毛球，打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沒趣，只好又回家裏看電視。
就這麼硬生生地賴，總算把這一天賴過去了。晚上隨便吃了飯，周豪便早早睡去，因為本來就起得早，初一這天不讓睡午覺，周豪在下午就哈欠連天，硬是撐着越來越沉的眼皮一直到晚上了，吃過晚飯後，終於支撐不住，倒在床上早早地睡去。
很快又到了初二這天，按照習俗，出嫁的姑娘該回門探親了。大姑和么姑他們也要過來，周豪他們也得去外公家。還沒打個照面，周豪他們就出發了，還是那一套流程，不過與三十那天不一樣的是，這次周豪見到了外公的外侄孫外侄外孫一行人，好幾個還是同齡的。
不過和秋桐哥一樣，周豪跟他們實在是陌生，陌生得都不知道該怎麼搭話，印象中小時候去他們家，應該是見過的，但是現在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過在外公家，周豪還得知了另一個消息，就是外公的最小堂兄弟，也就是周豪的小外公的女兒要出嫁了，也就是初三。算起來，這個“么姨”才二十五歲，只比周豪大7歲，卻已經是周豪的長輩了。
周豪最反感這種走到哪兒都是長輩的困境，搞不明白外公家的輩分怎麼這麼低，明明好多同齡人，自己卻要喊叔啊舅什麼的，光喊卻又得不到一個紅包。每次要周豪開口，周豪心中都一萬個不願意。
在飯桌上，大家都約定初三一早就去參加婚宴，聊着聊着，一個長輩問了問周豪家的情況，周豪母親笑着說道：“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另外一個長輩問周豪在哪裏讀書，成績怎麼樣，母親說在大為中學，成績還將就。雖然說出來都是謙虛之詞，但是其他長輩聽着，仍然對周豪點點頭，露出讚許的眼神。
接着母親的親么姑說道：“你兒子看起來是能成大器的那塊料，你還是要把周豪帶好，專專心心地讀書，以後考個好大學，給他外公也長長臉。”
周豪聽着感覺很不是滋味，自己讀書怎麼成了別人的任務了，還要他們來指指點點幹什麼。但是大家都是讚美的口氣，自己也禁不住飄飄然起來。不過母親看自己的表情卻像是在說：“你小子要老老實實聽話。”周豪只好努力掩飾着傲嬌的情緒，對長輩回答道：“我會努力的啦。”
這時，母親的親么姑他們一家幾十個人就出發了，周豪還以為他們是直接回家了，跟着母親一路送到外面公路上，周豪還跟他們招手。過了一會兒，母親才說道：“該回去了，我去跟你外公他們說一聲。”
在原地等待的時候，周豪準備打電話叫老爸騎摩托車來接一家人回去，卻看到qq消息列表閃爍，打開看了看，是唐耀麗的消息。終於來消息了，等等兩天的時間，周豪忍不住有些激動，連忙打開看。
唐耀麗回消息道：“在幹嘛啊？你發的消息我都沒看，抱歉哦。”周豪其實知道唐耀麗早就看到消息的，但是現在卻說沒看到，明顯是找借口啦。周豪這時其實已不如之前那麼急吼吼的了，這兩天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好像付出很多，不停地給唐耀麗打電話發消息，而唐耀麗卻沒有主動給自己打電話，如今才發來一個消息，不禁覺得有些疲憊。
周豪短短地回了句：“在等車回家，你呢？”“這樣啊，我今天去我外婆家了，跟小梅一起耍到現在。”唐耀麗回著，周豪看着消息，卻感覺今天聊得沒什麼精神，繼續懶懶地回道：“那挺好的啊，放假了還能一起玩。”
周豪不想回消息了，卻又放不下手機，還想等唐耀麗回消息，過了好一會兒，母親都要過來了，唐耀麗才回了消息：“我現在還在跟他們聊天，空了再聯繫吧。”“好，那你先忙。”這個忙字其實是帶有情緒的，周豪現在才覺得自己一直有點熱臉貼冷屁股的，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就那麼主動那麼熱情，可是忙活了這麼久，又有什麼用呢。
本來也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可是沒有那個想法，自己又為什麼要每天候着時間給唐耀麗打電話呢，聽不到聲音就心慌，見不到人就發獃，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周豪搖搖頭，想不明白，正好這時老爸騎着車到了，周豪索性也不想了，趕緊和母親坐上去，一路回家了。
回到家，發現表哥他們還在的，並沒有回去，老爸留他們住一晚，奶奶接話說道：“本來我就叫他們留下，明天要開始砍菜頭了？”
“啊？這麼快？”周豪驚詫着，不過一想確實以往也是初三左右就開始砍菜頭。經過這十多天的成長，地里的菜頭又長得大許多了，確實也該賣價錢了，而且再不砍了就該爛地里了。爺爺接著說道：“我今天問了的，價錢比年前的行情還好些，漲了五分，反正大家都在，趁着人多，幾下砍完賣了放手。”
聽到這麼說，周豪明白肯定是要當勞力了，爺爺奶奶也是留大姑家當勞力，而且周豪老爸也留他們住下，自己就沒再說什麼。
晚上周豪拿着手機，躺在床上發獃，表哥還在旁邊汪姚房間看電視。周豪估計表哥一時半會還不會過來睡覺，就想給唐耀麗打電話，可是那種急切的心情已經消減不少，心裏以前裝的都是她，現在卻感覺空蕩蕩的，像是被抽了魂一樣，無精打採的。
但是無論如何，還是要說上幾句話吧，周豪打起精神，還是撥了過去，響了好幾聲后，唐耀麗接了電話，說道：“嗨，你在幹嘛？”不得不說，聽到唐耀麗的聲音，周豪又像回了魂一樣，精神抖擻起來，連忙說道：“沒幹嘛啊，跟你說說話，這兩天挺累的，一到晚上就想睡覺。”
唐耀麗沒聽出來周豪在掩飾，而是笑着說道：“就是啊，事情太多了，我也去了好幾個地方，白天總想睡覺，可是沒時間休息，一回到家也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了。”
“哦哦哦，那你還接電話，趕緊休息吧。”周豪的語氣有些抱怨，唐耀麗似乎聽出來了，笑嘻嘻問道：“阿豪你打電話來了嘛，我還是要接電話啊，說了再休息也不遲嘛。”
“那你還是要保重身體，一天累慘了身體吃不消啊，明天我們又要開始砍菜頭了，啊！”周豪發出一聲感嘆，儘是對生活的不滿，心想假如能清清靜靜地在家耍個假期多好啊。電話那頭唐耀麗說道：“看來都是一樣的啊，我今天回來的時候，我外婆也在說要砍菜頭了，我媽就答應說到時候去幫忙，我還不是要跟着去做事。”
“都是苦命的娃啊，哈哈！”周豪打趣着，繼續說道：“你說得好像比我還慘，哈哈。”唐耀麗淡淡答道：“其實也沒什麼了，我以前去幫忙，就是煮飯啊收拾屋裏的事情，不上坡下力的。”
“啊？”周豪驚掉了下巴，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不過也是，唐耀麗這麼美的人，誰會忍心讓她去下勞力呢。
“怎麼了阿豪，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誒。”“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覺得當女生挺好的，不用出去曬太陽。”周豪羨慕起來，但是唐耀麗反駁道：“當女生也有不好的地方，規矩多得很，我媽就經常跟我強調什麼不許什麼不行，不聽話還要被說。”
“對對對，我也是的，我媽啊，給我定的規矩也多，叫我要聽話，搞不懂她怎麼回事，我小的時候還給我穿裙子，說起都煩得很。”周豪也發起了牢騷，倒是逗笑了唐耀麗，說道：“真的啊，可能你小時候長得像個妹妹吧，呵呵。”
這時表哥進屋來了，周豪連忙說道：“好吧，我這邊不大方便，有空了我給你打過來。”然後匆匆掛了電話。
表哥看他那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跟下午看到的周豪一對比，完全就不是一個人，猜測着說道：“耶，打雞血了嗎，被我抓個現行了吧，到底是誰啊，讓你高興成這樣。”
周豪把手機放到枕頭下，半眯着眼睛說道：“別問，不關你的事。”“切，我還猜不到嗎，你還瞞得過我？”表哥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洞若觀火。
周豪不敢看他，怕熬不過審視直接被拆穿了，壓制住笑意，說道：“趕緊睡覺吧，困得不行了。”“是不是哦，我看你精神得很嘛，我在旁邊看電視都聽到了，你那聲音完全就不是平常說話的聲音，樣子我都想像得到。”表哥晃着腦袋，仍然是信心十足的樣子。
周豪見瞞不住了，只好投降，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就問問你是不是跟哪個美女打電話，我就是有點好奇，舅媽跟我說的應該不假，但是我只知道你打電話過去，卻沒見到過她給你打來，耍朋友不是這樣的啊，你是不是對談戀愛有什麼誤解。”表哥坐到床沿，語重心長的說著。
不過表哥說的這些，周豪又何嘗不明白，可是自己還沒和唐耀麗確定關係呢，肯定自己要主動點啊，這也沒什麼說不過去的，於是解釋道：“沒你說的這回事，就是打個電話而已。”
“是這樣嗎？”表哥搖搖頭，否定了周豪的說法，繼續說道：“那你要想清楚，如果只是打電話，那根本就不算耍朋友，可能你們之間只是關係親近一點，當個聊天彼此熟悉一些，但沒確定關係，你和她還是什麼也不是，你做的這些一點用都沒有。”
表哥的這幾句話簡直是戳中了周豪的心窩子，回想自己這些天做的這些，好像確實微不足道，自己去見唐耀麗又怎麼樣，隨時把她放心上牽挂着又怎麼樣，唐耀麗又牽挂自己了嗎。現在和唐耀麗什麼關係都沒有，自己做的這些充其量也就是對朋友的關係。
這樣想着，周豪心裏有些發慌，但他還想嘴硬，想說什麼來反駁表哥，可看著錶哥堅定的臉，自己又泄了氣，沉默着不說話了。
表哥見說中了周豪，繼續說道：“我看那些耍朋友的，一天互相打電話勤快得很，不是像你這樣只一方給另一方打電話的，你那個不叫耍朋友，可能這個人對你來說吸引着你，但你能吸引她嗎，你這樣到底算什麼呢，你想過沒？”
周豪想着表哥說得有理，他是這樣，游亮也是這樣，已經完全無法反駁表哥的話了。於是懶懶地躺下，閉着眼睛，倒是反問起來：“那你高中的時候耍朋友了沒？”“你還不知道我嗎，喜歡我的妹子倒是有，上次你說的那個易娜就是，但是你大姑不讓我耍朋友，有次易娜打電話來，被你大姑接了，然後就來問我，把我罵了一頓。”表哥說得，也有些感嘆。
“所以你的高中其實也沒有耍朋友，”周豪再次確定，表哥點了點頭，周豪翻起來問道：“不對啊，我看大姑對易娜並不排斥啊，怎麼不讓你耍朋友。”
“所以你只知道其中一點，不知道另外一點，你大姑是不排斥易娜，甚至跟她說過幾句話后還覺得易娜挺不錯的，但是你大姑跟我說，當朋友可以，現在還在讀書，絕對不能耍朋友，我能怎麼辦。”表哥一手抱着頭，一手翻着手機。
周豪湊過去看，手機上正是顯示着易娜的號碼，於是問道：“那你畢業了為什麼沒有和她在一起？你不會是鬧着玩的吧？”
“你覺得我像那種隨便的人嗎？”表哥關上了手機，雙手抱頭，看向周豪說道：“其實我本來就對易娜沒有感覺，她喜歡我我不喜歡她，應該準確地說是沒有想耍朋友的那種衝動和感覺，所以你大姑的話其實我也沒放心上，該讀書還是老老實實讀書。”
周豪這下明白了，想想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在表哥看來，或者跟表哥現在談戀愛的狀態一比，自己真的是不能相提並論。可是自己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難道就算了嗎。
想想就這兩天的時間沒有和唐耀麗說話，就渾身難受的不行，可是這到底是能算什麼呢，以前沒認識她的時候不也好好地過日子，該做什麼做什麼嗎。現在自己這麼依戀她，如果什麼都不指望一下，那自己到底是要幹什麼呢。
周豪陷入了沉思，如果趁着現在不是時候，自己踩個急剎車，可能長痛不如短痛，一刀兩斷最好。但是想像着唐耀麗的臉龐和聲音，就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