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一十九結婚
周豪連連擺手，拒絕道：“嗨，沒事，別去破費了，我在城裏有地方住的。”
“是嗎？”李苗雨不相信，再次問道：“說真的，你可別騙我們，明燦可不是跟你客氣，你大老遠地趕過來，結果還沒地方住，那不是我們招待不周嗎？”
周豪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我沒騙你們，我下午進城來的時候，就去我的一個親戚家順道拜訪的，他知道我要出門，就叫我晚上到他那兒住，我也答應了的，沒必要騙你們。”
李明燦點點頭，伸出手做要握手的樣子，周豪見狀連忙跟他他握了手，李明燦拍拍周豪的肩膀，說道：“那行，你都這麼說了，我和苗雨也不好再說什麼，還是很感謝你來。”
“說那些幹啥，我們還這麼見外？哦，車來了。”周豪笑了笑，連忙招手叫了過來的一輛出租車，說道：“那我先走了。”說著就上車出發了。
“再見！”“再見！”周豪探出腦袋再揮手示意，李苗雨和李明燦也在後面揮手示意，直到轉過街角，消失不見。周豪回過頭來，打開手機一看，果然十二點多鐘了，本想還跟唐耀麗說兩句話，但是想想還是太晚了，就又關上了手機。
到小區后，周豪老遠就看見三嬢家的燈還沒關，心想三嬢肯定還等着自己，這麼晚還麻煩別人，頓時心生愧意，連忙小跑着上樓。
三嬢開門后，還是很熱情地招呼周豪進來，並說給他準備了睡衣和拖鞋、牙刷、牙膏、洗臉帕，讓他快去洗漱了早點休息。
周豪很好奇三嬢這麼晚還等自己，便問了起來，一問才知道，三嬢是跟丈夫孫叔叔吵架了，孫叔叔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
原來自己才出去幾個小時，就發生了這事。周豪見過家裏父母跟爺爺奶奶吵架，也見過父母之間吵架，那種折騰的感覺很難受。想到這，周豪連忙勸慰三嬢，仔細看，發現三嬢眼睛有點紅腫，只是不見淚痕，看樣子是哭過了。想必是她知道周豪還要來借宿一晚，肯定早早收拾了，假裝什麼都沒發生而已。
其實吵架還好，就是和好很難，但三嬢更擔心的是，天亮之後就要回老家參加村裡高家二公子的結婚酒席，自己早就收到請帖，還答應一定會去的。如果今晚孫叔叔賭氣不回來，那就別提天亮一塊兒回去了，到時候自己老爸老媽發現不對勁，肯定會追問的，免不了自己要挨一頓罵。
周豪這時趕緊去洗漱了又回到客廳，只是沒穿睡衣。那睡衣一看就是孫叔叔的，寬大得很，周豪覺得這衣服應該是三嬢留着等孫叔叔回來穿的，於是提議去找一找孫叔叔。
但三嬢不願意，還說給孫叔叔打電話的，一直忙音，不接電話。周豪一聽是這樣，連忙說可以用自己的手機試試，以前沒用手機，孫叔叔肯定不知道這個號碼。
三嬢對此並不反對，但那口氣明顯就不抱希望。可如果不打電話再試試，茫茫人海又是大晚上的，大為縣城這麼大一片，十多萬人的規模，去哪兒找人。
於是周豪試着給孫叔叔打了電話，沒想到孫叔叔很快就接了。電話那頭孫叔叔得知是周豪來了，高興得很，說自己在跟羅家巷朋友喝酒，還叫周豪一塊過去吃點燒烤。
在通電話的同時，三嬢也湊近了耳朵，聽到孫叔叔接電話嘞，還準備罵他，剛要開口就被周豪連忙勸住。等周豪掛了電話后，跟三嬢問道：“去還是不去，如果我去，我覺得你也一起去好些。”
三嬢搖搖頭，
說既然他孫叔叔讓他去，他自己去就是，還囑咐周豪別提自己的名字，也不能提晚上發生的事情。周豪假裝點點頭示意明白，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周豪還在睡夢中，就被孫叔叔喊起來吃早飯。
周豪連忙穿好衣服，到餐廳來，看到孫叔叔果然準備了好吃的早飯，有去外面買的包子油條豆漿，然後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自己老早就熬好的菜稀飯，三嬢也在忙前忙后操持，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
周豪不禁為自己昨晚的努力高興，看樣子還是那句話說得對，夫妻沒有隔夜的仇，床頭吵架床尾和。
吃過早飯後，三嬢和孫叔叔一塊收拾好了，帶着孩子開車和周豪一起往老家出發，一路上開始幾人默默無言。等車子開到太平鎮后，孫叔叔說下車去給岳父岳母買點禮品，三嬢等他走遠了，才問道：“你昨晚跟你孫叔叔說了什麼的？他晚上回來還跟我說好話的。”
“嗨！”周豪有點得意地笑了笑，又問道：“這個嘛，說來話長，我就是跟他說三嬢有點餓了，我來給她帶點吃的回去。”
“那你孫叔叔又是怎麼說的？”三嬢轉過頭繼續問道：“就憑這個，他就改變心意了？”
“哦，孫叔叔開始說沒事，等會兒回去帶點吃的就是，接着我又說我明天一早要回去，高家二公子要辦結婚酒席，我去湊個熱鬧，順便去看看么姑婆家，孫叔叔就哦了一聲，然後就拉着我往回走，還馬上給你打包了一些吃的。”周豪的話讓三嬢半信半疑，但又不得不信，隨即笑了笑，說道：“還是你的話管用。”
“也不能這麼說，我就是把么姑婆他們搬出來而已。”三嬢對周豪的話表示贊同，“嗯”了一聲，隨即又嘆氣着說道：“看樣子還是我的父母對他有壓力嘛，你不知道，平常我們還不是經常吵架，當著你弟弟的面他也跟我動過手，但是我都不敢跟我爸媽說，而且沒像這樣他還跑出去的。”
周豪這時說道：“孫叔叔回來了！”三嬢一看，果然是的，連忙對周豪囑咐：“這個事你不準去跟你么姑婆他們說，就當沒發生過。”
周豪其實根本就不想管這些事，自己一個小輩去多這些嘴幹什麼，再說了，自己是最討厭看到別人吵架了，還是親戚吵架，就別提有多糟心了。於是答道：“我知道，你也可以當我沒來過。”
三嬢笑了笑，這時孫叔叔已經回到車上來了，把東西放好之後，看看兩人應該是沒說什麼，隨即遞給兩人喝的，還把吸管插好了給三嬢。
三嬢倒也不客氣，說到要回去參加婚宴，索性聊起高家二公子的事，將剛才的表情輕輕遮掩過去。
從三嬢口中，周豪得知了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高家二公子在二中讀書期間不規矩，把班上的女同學肚子搞大了，後來女同學回家告狀之後，她家裏人就提着鋤頭、鐮刀來學校找高家二公子算賬，說是要把他大卸大塊。高家二公子見勢不對，只得穿着一根褲衩半夜悄悄翻院牆跑掉，躲回家裏，連學校都不敢去了。後來對方家長又氣沖沖找到高家算賬，高家父母只好叫二公子出去躲一躲，自己主動賠了幾千元了事，那可是九幾年了！
三嬢說得繪聲繪色，坐在後排的周豪聽得目瞪口呆。不過自己從小就知道高家最近十幾年順風順水很富裕，家裏有的是錢，早在十年前的時候，家裏就有兩百多萬了！是全村、全鄉有名的首富，多少青年子弟跟着高家打拚，掙了些血汗錢，其中就有周豪的父母。
不過飽暖思淫慾，人一旦有錢了或者得勢了，就容易犯錯，高家二公子就太低估了別人的忍耐力，一不小心就踩了紅線，到頭來還得乖乖認錯。
而高家二公子自此之後就退學，出門打拚了。十幾年後又成了主城一家公司的總經理，至於是什麼公司，周豪不知道，三嬢這會兒也沒細說，只說現在高家二公子確實又發達了，找了個外省的老婆，同齡人的娃都讀小學了，他才討到老婆。
不過高家二公子的傳奇經歷並不止於此，據說退學之後也犯過些錯誤，但都是沒根沒底的傳言，平時周豪從村裡老人那聽閑話得來的消息，並不可靠。但每次聽到這些謠言，周豪還是當真，覺得別人的經歷怎麼跟自己比起來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想想自己一直聽媽媽的話，聽父親的話，聽長輩們的話，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讀書，連個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談過，看到喜歡的女生話都不敢多說一個字！周豪去年夏天都成年了，現在馬上也要高考畢業了，看看別人，遠的有班上的同學石先董陽、周斌周雪，近的有自己的表哥，一個個的都能順利找到女朋友，自己怎麼就這麼苦逼。
三嬢在前面說著，周豪在後面聽着，不知不覺，車就到了村裡，周豪的家更近一些，於是先下車，讓三嬢他們先走。
回到家后，周豪才發現，原來表哥也來了。不過也是，表哥說著是另一個很遠的村的人，但實際上他的親祖父跟高家有很近的血緣關係，這次表哥過來，參加高家二公子的結婚酒席，是根據他親祖父的關係來的，並不是自己外婆外公跟高家的關係。
見到表哥，周豪高興得不得了，連忙問家裏的菜頭都賣完了嗎，表哥答道：“你這話問的，早就賣完了，我們去三匯的那天早上就賣光了，你看都過去幾天了？”
“哦哦哦，嘿嘿，”周豪尷尬地笑着，才想起來都是幾天前的事情，於是又轉過話題，問道：“那大姑一起來了沒？”
話音剛落，就從裏面廚房傳來大姑一向的大嗓門：“大漢兒！我在的，你還想起我了喲！”
“哈哈！”聽到大姑的聲音，周豪笑了笑，又問起表哥：“這兩天你那女朋友跟你打電話打得多不？有空也讓我跟她聊一聊，學一學正宗的普通話！”
“滾開些，”表哥邊看着手機，邊跟周豪說道：“我跟你說，她脾氣有點怪，稍微不如意就跟我鬧，那天我先回來之後，接着幾天晚上跟她打電話，她都跟我發脾氣，哄都哄不好，把我氣慘了！”
說著表哥作生氣狀，深深滴吐了口氣，答道：“找女朋友還是要慎重點！”
“你都找到了，還慎重什麼？”周豪不解道：“難道說你想甩了重新找一個？”
不等表哥回答，周豪先把堂屋裏邊的那張書桌搬了出來，放到大門口的位置，然後把寒假作業拿出來開始做。
表哥把腿搭到門檻上，望向遠處的丘陵、水田，看到周豪把書桌搬出來了，先是摸了摸書桌，驚奇地感嘆道：“耶，這張桌子給你起碼有六年了吧，居然還在。”隨後又看了下周豪坐的凳子，確定也是當初一起給周豪的，又感嘆道：“沒想到你保管得還是可以，這一套這麼久了還在用。”
周豪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說道：“對的，你給我的東西我都當寶貝疙瘩一樣保管得好好的，包括你給我的衣服褲子！”
表哥笑了笑，沒急着回答，他想着周豪可能有些不高興。因為自己確實給過周豪好幾件舊衣服穿，雖然款式都是時興的，但畢竟都是舊衣服了。前幾天去三匯，周豪穿的就是自己的舊衣服。
這時表哥卻接上剛才的話題問道：“剛剛你問我什麼，說我想重新找一個？我可以很負責任地跟你說，那肯定不會，毛爺爺不是說的嗎，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我怎麼可能去耍流氓，人我是肯定看準了。”
周豪邊聽邊埋頭答題，又問道：“那你的意思又是什麼？”
表哥走近了周豪跟前，看他做的卷子，試着摸了摸周豪的頭髮，說道：“你這頭髮好有個性，又硬又黑又亮又有彈性！”接着答道：“我是說你！你去年夏天說什麼來着？那什麼……”
還沒等表哥說出來，周豪趕緊接過去答道：“沒什麼啊，我去年夏天跟你說什麼了？”說著還抬起頭看向表哥。
兩人短短對視不到三分之一秒，表哥就瞬間明白過來，改口道：“哦，沒什麼沒什麼，你繼續做作業，抓緊點，十一點鐘之前我們就得出發了。”
周豪回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時鐘，戴上mp4的耳塞一個，答道：“還早，兩個小時包沒問題。”
這時表哥又打岔說道：“我說你啊，你這鬍子是留着結婚的時候再剃嗎，都這麼長了。”說著還想去摸周豪的鬍子。
周豪連忙拍打表哥的手，表哥也很識趣地把手縮了回去，笑着摸摸自己嘴角，說道：“你看我臉上多乾淨，男人還是要會打扮自己收拾自己，女人不喜歡邋裏邋遢的。自從跟現在這個女朋友談戀愛之後，我每天都要刮鬍子，你看我什麼時候臉上鬍子拉碴過。”
周豪也不反對，倒是邊聽邊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從青春期鬍子竄出來開始，到現在周豪的鬍子都沒有刮過。上次鄭攀說自己該收拾一下，這次表哥也來說這個事，難道自己的鬍子就那麼招眼嗎？
周豪想着，搖搖頭，說道：“我要等高考畢業之後再刮鬍子。”
“哦，我明白了，古代有頭懸樑錐刺股，近代有蓄鬚明志，你就是蓄鬚明志吧！”表哥先是點了點頭，又接着搖搖頭，說道：“可是你想啊，假如有你喜歡的女同學，或者喜歡你的女同學，你難道不想在寶貴又有限的時間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她們看嗎，畢業之後再剃掉，誰還有機會看你啊，說真的，把你鬍子遮住的話，你的五官還是有的看。”
說著表哥就雙手比劃了一下遮住周豪下半部臉的動作，虛着一隻眼睛作瞄準的樣子。周豪不自信地問道：“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啊！”
“你啊，就是一門心思全在書堆里成績里，你正兒八經地打整過自己嗎，有好好照過鏡子嗎，肯定沒有！”表哥的話一語中的，讓周豪一時答不上來。
周豪想了想，答道：“你說的對，也不全對，等我上了大學，我一定好好打整乾淨！”
表哥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周豪不耐煩道：“哎呀你走開點啦，我要做作業！麻煩你，走開些，浪費我的時間！”
表哥指了指周豪，哼了一聲，就進屋去廚房了。周豪把兩個耳塞都帶上，把音量開到最大，開始“專心”做題！
過了一會兒，周豪收拾好了作業，把書桌又搬回遠處。看時鐘才十點半，就進屋問表哥是不是可以早點出發，表哥答應說可以，就跟其他人說自己先走，然後兩表兄弟就一起出發了。
出門的路上，表哥拿出來另一樣讓周豪感興趣的物什——照相機！
表哥拿着相機，對着周圍的風景“咔咔咔”地取景，看得周豪直流口水，忙問道：“喂，你什麼時候買的照相機啊，給我看看啊。”
表哥邊拍邊答道：“我沒買相機，這是我從我同學那借來的，數碼相機，知道嗎？貴得很，照相特別清晰，連臉上的麻子都能看清楚。”說著還比劃着自己的臉頰。
“哎呀你給我看看嘛，又不會玩壞！”周豪有點不耐煩，硬是癮子大得很，非要拿過來試試這個新物什。
表哥只好把相機給他，並囑咐一定要謹慎使用，別掉地上了，又給周豪指點這個相機怎麼用，什麼是風景模式什麼是人臉模式，什麼是拍照什麼是錄像，怎麼曝光怎麼卡門。
周豪倒也學得挺快，幾下就搞懂了。
兩人邊走邊拍，樂得周豪心裏開了花，突然想到：“假如能用這個照相機給唐耀麗拍一張美美的照片留作紀念多好啊！這樣自己隨時就能看見她了！”
正在做這美夢時，後面傳來的一陣刺耳的汽笛，嚇得兩人連忙往路邊躲，回頭一看，正是接親的隊伍，足足十八輛轎車！
車輛一輛輛疾馳而過，表哥指着路過的車對周豪解釋道：“排頭這輛肯定是新郎新娘坐的婚車，寶馬五系，加長版，去年新款，至少四十萬。”說得周豪連連點頭，對錶哥的見識欽佩不已，果然走得遠的人還是知道的多。
接着過來車，表哥又說了是豐田皇冠、雷克薩斯、奔馳、奧迪、大眾……說到後面，表哥又小聲驚呼了一下：“哦鎚子！保時捷卡宴！一百多萬！”
但旁邊的周豪卻內心毫無波瀾，看着駛過的車輛，在他眼裏，都跟四輪車一個樣，就是殼子不同牌子不同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表哥這表情，是不相信這麼豪氣的車，居然能開到這個窮鄉僻壤來，又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沒見過世面啊，我是覺得這地方還有這麼好的車開進來，有點少見，但是在河北保定，以及SJZ、BJ、天津、山東，我去的那些地方，隨隨便便大街上的豪車都多了去，這幾輛車不算啥。”
“咦咦咦！”周豪一副嘲諷地語氣說道：“我看不是吧，你剛才那表情誇張得，像是山豬兒吃了細糠一樣，我都淡定得很。”
“切！”表哥也有些不屑，好像覺得面子要找回來的樣子，解釋道：“那你就是山豬兒不吃細糠，看到細糠也認不得！”
周豪懶得回答，這時已經聽到前方不遠處鑼鼓喧天的聲音，夾雜着不時的鞭炮響，這是已經要到目的地了，於是加快腳步，表哥說道：“車隊才過去，我們走快點，說不定我們還能看到拜堂。”
果然，兩兄弟剛到高家地壩，就看到新郎新娘進堂屋了，於是趕緊擠進人群，找了個好點的位置看熱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司儀先生在旁邊鄭重其事地高呼着，新人拜了又拜。高家二公子穿着整齊大氣的西裝革履，胸前別著新郎牌子，個子不算高，但有些富態的樣子確實氣場很強，新娘一身紅裙，紅蓋頭遮住了臉，只看得到脖子，不知道長啥樣。
這時席長說送入洞房，客人們就齊刷刷地衝到婚房門口，排着隊要喜糖和紅包！表哥這時對周豪說道：“我們也去湊湊熱鬧，說不定也能要到紅包，快走！”
周豪卻不想去，面露難色，說道：“還是算了吧，萬一人家沒有紅包了多尷尬！”
“沒事，就算要不到紅包，我們看看新娘長什麼樣也行！”說著就叫周豪一起跟着過去。
周豪卻沒有跟上去，而是轉身到了外面地壩。不知道怎麼的，周豪心裏就不喜歡別人幹啥自己跟着幹啥，表哥越是催促，自己越是不想去。
到地壩找個人少點的地方，周豪等着屋裏的人出來。正在這時，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周豪扭頭一看，瞬間愁眉舒展，問道：“嘿，是你啊姐，好久不見！”
來的人正是么姑婆家的外孫女，仙靈姐！仙靈姐見到周豪也很高興，連問道：“你還來得早，還有一陣才開席的嘛。”
“你還不是來得早，我也是剛到而已。”周豪笑着回答，又問道：“剛才大家進去鬧洞房了，你沒趕上嗎？”
“那有什麼好看的，每年咱們村都有人結婚，拜堂的你還見少了？”仙靈姐有些不屑，周豪看了看她，覺得也是，又看了看，發現仙靈姐這半年多不見，又變得更漂亮了，於是問道：“大學生活果然很滋潤嘛，你看你，真的是人如其名了！”
“哈哈，”仙靈被這一句彩虹屁吹捧得笑開了花，又拍了拍周豪的肩膀，說道：“耶，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哦，想說我長漂亮了還拐彎抹角的。”
周豪正要回答，這時鬧洞房的客人們也出來了，表哥也在人群中，出來一眼就看到周豪，周豪也連忙招呼他過來。
表哥看到仙靈也在的，笑着打了招呼，然後把兜里的東西掏出來，展示給兩人看，周豪和仙靈不相信地看了看，周豪驚呼道：“喲，你這是滿載而歸啊！”
“說話文縐縐的！”表哥有些嘲諷口氣，又說道：“不過也是，今天收穫很大喲，叫你跟我一起去，你還怕，你看，五個紅包，一口袋的喜糖！”說著又把喜糖拿出來兩把給兩人分。
仙靈姐吃着喜糖，問道：“你動作還是麻利，我才到，就聽到裏邊的人在說要紅包。”表哥“切”了一聲，答道：“那些人都不行，我跟你說，沒有人比我搶到的紅包更多，不過高家確實有錢，一次扔都是大把地扔！”說著又抖了抖紅包，展示出勝利的姿態。
周豪和仙靈面面相覷，又笑了起來，仙靈姐問表哥新娘子長得好看不，表哥笑了笑，說：“還好看，只是臉頰邊有點胎記”。這時周豪的爺爺奶奶和大姑也到了，村裡其他的客人也都陸續趕到。席長看第一輪席的客人快滿了，而且也正好到了正席開飯的時間，連忙吆喝道：“安排酒席上桌！”
“走走走！吃飯去了。”仙靈姐和周豪還沒來記得問，表哥就招呼兩人趕緊去搶座位。剛坐好，新郎新娘就換好敬酒服，出門來，挨着座位敬酒。
地壩邊的舞台上，歌舞昇平，吵得周豪心裏跳得咚咚的，邊吃邊拿出相機拍敬酒和台上跳舞的視頻。仙靈姐連忙阻止他，又說道：“別人結婚，你拍視頻幹什麼。”
“哎呀留個紀念嘛，難得有機會拍點照。”說著周豪還不願意放下相機，仙靈姐見他還要繼續拍，也懶得再說，坐下繼續吃菜，跟表哥擺談了起來。
這時爺爺也呵斥周豪，放下筷子嚴肅說道：“我說你要吃飯就老老實實吃飯，拿起個東西拍來拍去好耍得很嗎！”
聽到這話，周豪趕緊把相機收起來，還給表哥。他生怕爺爺震怒之下，像多年前摔電視機遙控器一樣，也把相機搶過去摔個稀爛。
奶奶倒是對爺爺批評了起來：“周豪又招你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他要拍什麼又不關你的事，一天吼來吼去，把我還嚇一跳！”
爺爺瞬間又不做聲了，老老實實夾菜吃飯，仙靈姐看了看兩人，笑了笑，悄悄問周豪：“咦！大舅公的脾氣還是這麼暴躁！你受得了啊？”
周豪心中已經十分難受，聽到這話反倒輕鬆了一點，有氣無力地反問道：“么姑婆不是也一樣嗎，一家人都差不多，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習慣了。”
仙靈姐點點頭，邊吃飯又邊說道：“那倒是的，對了，剛才我看了來的客人們，我發現好多小孩子啊，而且都是超生的，大的大，小的小，這幾年我們這地方超生的家庭不少呢。”
“是啊，連我家也是！我小妹比我小十來歲。”周豪指了指自己，說道：“這還不算啥，你要看那些家裏三四個小孩的，就是俗稱的超生游擊隊！有的為了生兒子，不停地生，有的為了生女兒也不停地生，哎，幾家歡喜幾家愁，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