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怪物於此誕生
男人看着地窖下升起的熊熊烈火,為了防止弗蘭肯斯坦上來,他甚至早就把梯子給抽了上來,而現在的地下,時不時的傳來重物倒塌的聲音,想來是那些承重的柱子在火焰下已經慢慢被燒斷。
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和一般的人類不一樣,也不能輕敵,但在這個地方,即使她的身體素質再強也不可能活下來。
這樣想着男人的嘴角不自主的上揚,可憐那個倒霉的領主,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到這裏來插一手地方上的腐敗。
男人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似乎想到什麼一般,而後搖了搖頭逼迫自己不去思考這些東西。
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想着男人把地窖的門用一塊巨大的石磨牢牢的壓緊,他早就調查過,這個地窖只有這一個出口,裏面的火會幫自己解決這些麻煩的事情。
此時地窖下面的弗蘭肯斯坦拚命的左躲右閃,滾滾的濃煙熏的自己根本睜不開眼睛,即使幻書的身體素質要異於常人,火焰對於她並不能產生實質的威脅。
但是火焰依然會在她的身上不斷的燃燒,就像是無數把小刀不斷的從她的身上割肉一樣,支撐地窖的柱子一根接一根的倒下。
如果這樣被砸到即使是她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她揮刀再次砍斷一節斷掉的木頭,靠着自己的印象衝到地窖的出口。
她走到出口下,仰頭向上望去,黑色濃煙雖然遮擋了她大部分的視線,但卻還是可以看出出口已經被封起來了。
弗蘭肯斯坦愣了一下,自己身處在火場的最中間,厚厚的火牆將她死死的圍在中間,根本就無法突圍。
在這個陷阱的設計之初就是由四周向著出口的方向燃燒,為的就是讓人跑到出口下才發現距地三米的出口被封的嚴嚴實實,而想要跑到其他地方已經不可能了。
正在她一籌莫展之時出口處傳來了清脆撞擊聲,聲音大到即使在裏面也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弗蘭肯斯坦愣了一下,她猜不到到底會是誰在這個時候來救她,但只要自己能夠拖住時間還是有機會出去的。
思考間弗蘭肯斯坦將身下所鋪的稻草用力一掀,四散開來的稻草盡數落入了火焰之中,瞬間就清除出一大片真空的區域,雖然黑煙滾滾嗆得弗蘭肯斯坦幾乎喘不過來氣,但由於沒有可燃物,使得火勢的蔓延減弱了下來。
就在弗蘭肯斯坦為此送了一口氣的時候頭頂傳來了木樑斷裂的聲音,弗蘭肯斯坦抬頭看去,才發現火勢已經蔓延到支撐地窖結構的幾主樑上,這樣下去這個地方隨時都會有坍塌的風險。
千鈞一髮之時頭頂的地窖門終於轟的一聲的打開,弗蘭肯斯坦才發現打開地窖大門的是那隻小鹿。
她不知道它到底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也許是它去找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失蹤了,才順着自己的痕迹找到這裏,但從它身上的傷痕可以看得出它為了救自己剛剛到底有多拚命。
小鹿看着在地窖下面的弗蘭肯斯坦着急的轉圈,黑煙源源不斷的從地窖口向外噴出,這裏不一會兒就會被發現,到時候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救她了。
與此同時的弗蘭肯斯坦看着頭頂唯一的出口,即使是她也不可能原地跳到三米以上的出口處,而四周不斷縮小的火圈也沒有足夠的空間能夠給她助跑。
更何況現在四處都已經被火焰所封死,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找到墊腳的東西,雖然逃生的機會就在眼前,但一切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情況已經危機到了極點,而身處於火場中心的弗蘭肯斯坦突然笑了起來,她有些自嘲的想到明明自己是來救人的,結果人沒有救到反而被自己相信的人類引導了陷阱之中。
如果最後的自己沒有心軟,或許就不會現在被困死在這裏,如果當初她沒有接受比希·雪萊的好意,或許現在自己正逍遙的在奧塔山上看着月亮。
然而一切都沒有如果,弗蘭肯斯坦知道,身為幻書的她不會真正死亡,而是會像睡著了一樣陷入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她就是從這樣一個夢境之中醒來的。
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就這樣死去,或者說睡着的話,自己真的還會醒來嗎?
忽然之間她好像明白了那一天那團如同黑洞一般的物體所說的意思了,她雖然可以有着無盡的生命,但現在的她似乎厭倦了這種東西。
但索性在眾多的悲劇之中還有一個唯一的好消息,那就是自己靠着自己的力量所創造出來的小鹿。
雖然身體機能上有着缺陷,但她卻認為他是一個真正完美的生命,一個由自己創造的,完美的生命。
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死亡似乎也並沒有那麼糟糕……
想到這裏弗蘭肯斯坦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一種被稱為溫柔的情緒第一出現在了她的眼神之中,她微笑着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在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那隻母鹿當時的心情,那是一種超越了理性思考的情感,這樣的情感甚至可以蓋過天性與本能。
而就在她想要命令小鹿離開時,只見小鹿縱身一躍,徑直跳了下來。
速度之快就連弗蘭肯斯坦都沒有反應過來,伴隨着一聲巨響,小鹿已經落到了底下。
熊熊的烈火瞬間將他的皮毛給燒的發黑,小鹿雖然由自己創造,但是並沒有她這樣的體質,雖然並不需要呼吸空氣,但是火焰卻會給他造成極大的傷害,並且不可逆轉。
小鹿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着她,就像是依賴一般輕輕的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就像是分別已久的孩子好不容易見到母親一樣。
雖然這樣的相見十分感人,但是此四周的火焰已經將兩人的空間壓縮到不足五平方米,火舌甚至已經開始無情的舔砥着小鹿的皮毛。
弗蘭肯斯坦看着跳下來的小鹿,-瞬間就急了,她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要跳下來,但此時的情況已經危在旦夕,容不得她考慮太多。
她只能將小鹿從身下舉起,試圖將他頂上去,但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
她看着小鹿沒有光亮的眼神,似乎有些明白了些什麼——他是要以自己作為墊板幫自己上去,可着也就意味着他將會永遠的留在這裏。
她看着小鹿的眼睛,也顧不得他到底看不看得懂,拚命的搖了搖頭。
但小鹿無神的眼睛平靜的看着她,隨後雙腿微微彎曲,只要向前跨一步就可以很方便的站上去。
但弗蘭肯斯坦看着這樣的小鹿,無論如何都跨不出那一步,向前一步自己就可以活下去,但是……
見到弗蘭肯斯坦怎麼都不向前,突然之間小鹿用着殘缺的聲帶發出輕輕的呦呦聲,就像是呼喚什麼。
弗蘭肯斯坦愣住了,她知道過去的小鹿只能重複簡單的動作,不可能會有這麼擬人的聲音發出,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會認為他是一個殘次的生命
而且她能夠聽懂他的意思,那是在催促自己快點,此時的地窖隨時都有可能塌陷,再猶豫下去兩個人都會被埋葬在這裏。
看到弗蘭肯斯坦還在猶豫,小鹿將頭緩緩低下,突然只見用力的叩擊地面,連續幾下瞬間將頭磕出血,嘴裏發出更加急切的呦呦聲,那是要以死相逼。
終於弗蘭肯斯坦只能抬腳踩在小鹿的背上,原本不夠的距離,在小鹿的幫助下幾乎唾手可得,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弗蘭肯斯坦卻覺得沉重到無法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