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曾聽聞過一種從天而降的死法

第1章 可曾聽聞過一種從天而降的死法

雲霧繚繞的山中。

一個黑袍人恰好從一條山道長亭糾結經過,走到中間,突然一頓,撞在一根木柱上。

稍微回過神來,他甩了甩腦袋,卻瞥見不遠一塊青色石頭上,站着一個人。

他看了下周遭,見無人,翻過長亭木欄,落到地上,湊近石頭站着那人。

在那塊石頭底下,是一處不見底的斷崖。

黑袍人打量着上方這個欲要輕生的男子,小心翼翼問道:“道友,停在這崖邊是何故,這兒風大,可要當心。”

他聲音略顯稚嫩,話語很輕,沒有驚擾歲月和崖邊上的男子。

男人聽聞聲音,疑惑回頭看來,見一人,籠罩在黑袍兜帽陰影中,從他這個視角只能看到下巴。

只是他卻一眼認出了此人,令底下人緊了緊衣袍。

“子墟先生。”

男人見來者,連忙從巨石上爬下來,到蘇子墟身前。

離別崖底下無盡冷風蕭瑟,又見熟人,心中頓時有種悲涼升起。

“不瞞先生,昨日我下山,本想見我那山下的青梅竹馬,卻不料,她已嫁作商人婦,道着往事已不堪回首。”

蘇子墟挑了挑眉,拍着他肩膀,嘆息道:“修行之事,一眼便是凡人一生,離別是常有之事,只是道心的一種磨練。”

“那人是我十幾年的摯愛,只因我那家中只有老驢,比不及商人的馬車,昨日在舊街相遇,我們相顧無言,她旁邊跟有一女孩,她卻只讓她叫我叔叔。”

男人抹着眼淚,背靠在石頭上,臉上遺落着悲傷。

蘇子墟明顯很少經歷此種事,一時間想開口,又不知說些什麼,最後斟酌着,小心道:“道友因此跳崖,又何必呢?你要想一想家中老父老母,白頭人送黑髮人,最是人間悲傷事。”

“先生,我是個孤兒。”

男人低着頭,眼中淚更加濃郁。

蘇子墟一時間語塞,沉默了許久。

他腦中思路轉動,道:“感情之事也是修行一部分,修道之人,成道第一刀便是先斬情,道友,你已經在成道邊緣了,切不要被心魔所擾。”

男子看着自己的手,眼中淚止住了些,抬起頭,發現天晴露出朗朗乾坤,恍然大悟:“先生,我悟了。”

子墟大是欣慰,只是下一刻,便見男子爬上石頭,腿部發力,準備一躍而下。

他連忙止住男子向前的趨勢,苦笑道:“道友何必如此執着。”

男子見他一副可惜模樣,想起了什麼,解釋道:“先生誤會,我其實並非是因為摯愛痛失才想跳崖的。”

蘇子墟眼睛眨了眨,一臉迷惑問道:“那你是為何?”

“先生有所不知,在痛失吾愛后,我曾迷茫走在冷落街道,后遇到一位賣木雕的師傅,那位師傅被我悲情所打動,以極低的價格賣予我一本神功,此功大妙。”

男子從懷中拿出一本秘籍,上面印着幾個大字“墜崖神功”。

他翻開一頁,只見上面寫着一段心法:“欲要財寶秘籍,神器神獸,需有跳崖之資,落崖不死,得前輩傳功,神獸相隨,美人相右。”

蘇子墟嘴角扯了扯,迷茫道:“這你也信。”

男子堅定的點了點頭,道:“此神功九死一生,教書先生有雲,有風險便有回報,此神功深諳此道。”

“既然底下有神功妙法,你為什麼不從山腳下過去,我記得底下有一條路通向崖底。”

蘇子墟帶着懷疑目光看着他手中那本封面嶄新的書籍,怎麼看都不像是與神功掛鈎的物件。

“先生不必勸我,我心意已決,今日要麼粉身碎骨,要麼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去也。”

話說完,他縱身躍下,子墟一隻手停在半空,只抓了一個滿手餘溫。

他看了眼底下繚繞的迷霧,不見男人身影。

最後收手掌,想了想,從黑袍里拿出一個黃金面具,按在臉上,接着取了三炷香,立在石頭旁,煙氣隨着雲霧繚繞。

他揉着腦袋沿着長廊而走,穿過兩側蔥綠的竹林,渡過一段木橋,突見一方人間仙境。

林木生長,遮天蔽日,鳥語花香,處處是歲月孕養的精怪,它們見着來人,紛紛往四處躲去,怕生得很。

他慢慢穿過這方古林,撥開遮住眼帘生長的草葉,前面突現一座巨大仙人殿。

雲霧繚繞,如同把大殿托在幻境中,時隱時現。

在大殿前方,起了一個厚重的石台,衣袍各色的弟子圍在底下,石台上面有人正在交手。

在石台對面,架起一朵雲,一個個赤袍弟子擁簇在四周,雲朵上,坐着三人。

皆是穿着一身黃色衣袍,金紋邊,模樣偏老,端坐雲朵上,顯得很是沉穩。

他靜悄悄的靠近那方石擂台,來到一人身旁,小聲問道:“這位道友,這裏可是天門?”

一個面型方正的男子回過頭,看着身後這衣着怪異帶着一個面具的傢伙,皺了下眉:“你是新來的?”

子墟點了點頭,方正男子看了眼四周,道:“這哪裏是天門,這裏是外門考核之地,現在已經開始比試了。”

“話說,你是哪個門派的弟子,怎麼沒見過你這種服飾?”

正方男子疑惑打量着他,見他一身服飾裹得緊緊,不見人樣。

只見這時,演武台上發出一聲怒喝,地面傳來震動,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台上砸落下來,剛好靠近正方臉男子這邊。

他連忙後退一步,眼睛卻瞥見剛才同他交談的黑袍人上前,從寬大的袖袍中伸出一手,托住了落下者,讓他穩穩落到地面。

“好妙的卸力手段。”

站在擂台底下,一個頭髮炸起眼神如同猛虎的男人,看着子墟,眼中藏着戰意。

此時,三位黃袍長老也把目光移向敗者那處,突然注意到底下來者。

一時間慌亂,紛紛從雲朵上下來,周圍弟子連忙避讓,他們步行至黑袍人身前,躬身行禮。

“山主駕臨外門,我等竟沒有迎接,還請山主責罰。”

三位黃袍長老躬着身,不敢抬頭看身前之人。

在子墟旁邊的正方臉男子眼睛都快要瞪出來,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臉上寫滿疑惑和驚訝。

山主是一個什麼概念,一座仙山的掌控者,擁有無上權利的規則制定者。

這顆星球上有四大勢力,分別是始魔大陸的祖魔山,逍遙大陸的逍遙閣,盤古大陸北面的李氏皇朝,南面七宗。

盤古大陸是這顆星球面積最大的海上陸地,兩方勢力盤踞在大陸的南北,祖墟七宗佔據南大陸,實行的是宗門體制。

北大陸是端皇李氏所在,屬於王朝統治。

不同於北大陸皇朝統一局面,南大陸內部存有大量分散的勢力,是當初追隨七宗征戰的門派,他們保存着最原始的道統,以七宗為首,管理着底下這方土地。

如今他們所在,便是七宗之一的天燼道宗。

這裏是天燼山,周圍由六座仙山圍繞,守在中間,所謂的山主,也就是這六座仙山其中一座的掌控者。

天燼道宗除了掌教以外,權力最大的便是這六位山主,山中很多規則都是由他們制定。

子墟按了下臉上面具,苦笑道:“我只是剛好經過,你們又何必如此。”

“山主玩笑,您的到來讓整個外門蓬蓽生輝,要是他們知道山主專門來我們這邊觀禮,定是激動萬分。”

三位黃袍長老恭敬道:“請山主上座,這裏的弟子可都為您的到來而感到興奮。”

子墟目光掃過四周,那眼神都是震驚又帶着惶恐,哪裏來的興奮。

他不好拒絕三位長老的熱情,被押上了雲朵,他坐落在主位上,三位黃袍長老守在四周,四周目光若有若無,令他坐的渾身不自在。

“諸位弟子,今日有山主到場觀禮,都打起點精神,別把外門精神氣給丟了。”

“是。”

擂台上,原本只是展示自己能力的表演賽,頓時間,變成了你死我活的決鬥。

“此招,金剛手,以金屬之力凝聚在掌心,可硬憾金屬,金閃閃道場這位弟子怕是有十多年的凝鍊經驗,這一拳很難擋住啊。”

一位黃袍老者嘆了口氣,一旁另一位老者說道:“你放屁,他對面那人可是鑽石星辰宗的宗主弟子,此宗最厲害便是永恆鑽石體,將身體硬化,區區金屬,不及鑽石半分。”

兩位長老爭吵着,場下兩人碰撞一起,金屬化的雙拳落在硬化的身軀上,一時間引起反震。

只是兩人手段簡單,一直是你一拳我一掌,沒有太強的殺招,最後是鑽石星辰宗的人以一招鑽石星辰拳將金屬化的男子揍下台去。

接着又上來一個玩線的女子,她身材曼妙,十指張開,露出一條條血線。

上來見禮,指尖血線纏繞,將鑽石星辰宗的男子死死捆住,任由他一身蠻力,始終無法掙脫,最後身體表面的鑽石體出現裂痕,連忙拍手認輸。

位於主座上的子墟渾身裹得嚴嚴實實,思緒一直往着外面飄。

對於這種比試,他實在是覺着無聊,沒有以生死作為籌碼的戰鬥,都缺乏觀賞性。

他原本只是想找個人問路,卻不料被人所認出來,按道理來說,他沒來過外門,怎麼會有長老認識他,而且他裹得嚴嚴實實,就算裏面是只猛獸也瞧不出來形兒。

這時,場下突然傳來一陣驚呼,一個頭髮炸起的壯漢把他第十個對手打下了擂台,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無一人敢與之對視。

最後,他將目光投向位於主座上的蘇子墟,道:“我想同境與山主一戰,不知山主可否成全。”

話語一落,許久靜默,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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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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