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第15章 第 15 章

此時,容家老宅一樓客廳。

容震帶來的人已經將大門口堵死,客廳的陳設早已被弄得一團糟,虞清晚精心侍弄的花草倒了一地,家裏的幾個傭人都被迫蹲在客廳的角落裏,管家劉叔和陳姨也都被牢牢控制住。

旁邊還站滿了無數個身材壯實的黑衣保鏢,面容凶神惡煞,有膽小的傭人已經被嚇得掉起了眼淚。

瞧見這一幕,虞清晚心裏一震,轉頭看向沙發上悠閑喝茶的容震和容旭。

她臉色冷下來:“二叔三叔這是想做什麼。”

容旭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抿了一口龍井,才悠悠開口:“清晚啊,你說你在老宅住了這麼多年,大哥的公章,你肯定應該知道在哪吧。”

原來是為了公章。

虞清晚抿緊唇,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三叔找錯人了。”

聞言,容震笑容消失,話里已經是不加掩飾的威脅:“識相的話就快點把公章交出來,容熠那小子不在,林森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回來,外面都是我們的人。你不反抗,今天就不會有人受傷。”

聞言,虞清晚心裏一沉。

他們果然是有備而來,果然已經想法設法把能救他們的人都支走了。

“三叔想錯了,我真的不知道。”

容震眯起眼睛,毒蛇一樣陰毒的目光盯着虞清晚:“不可能,肯定是在她那。大哥這種多疑多心的人,不可能放心把東西放在林森那個外人身上。”

他們心裏已經篤定了公章在老宅,而虞清晚作為生活在老宅里,除了容欽華之外的第二個人,一定知道公章的下落。

哪怕她真的不知情,他們拿不到東西,今天也不可能會善罷甘休,還可能會拿老宅里的傭人毆打出氣。

李姨和劉叔都是年近半百的老人,根本經不起這種折騰。

看着虞清晚蒼白如紙的臉色,容旭抬手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說:“清晚,你可別逼二叔三叔翻臉不認人,保鏢動起手來不知輕重,你這身子骨嬌貴,萬一真傷着你就不好了。”

容旭給保鏢使了個眼色,頓時又是一拳下去,管家劉叔再次疼得哀嚎出聲,臉上皺紋皺成了一團。

見狀,虞清晚瞳孔一縮,急得猛然站起身:“劉叔!”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身後保鏢的一雙大掌用力摁着坐了回去。

痛感從肩膀處襲來,虞清晚疼得臉色煞白,卻咬緊唇一聲不吭。

等那陣劇烈的痛意緩過去,她強迫着自己打起精神,一向溫柔的眸子裏是從未見過的冷色,聲線也疼得微微發抖。

她定定注視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警告道:“容震,你再碰他們一下,就休想拿到東西。”

女人雖然臉色極為蒼白虛弱,一雙美眸卻分外明亮堅韌,裏面像是燃着一簇火苗。

聞言,容震挑了挑眉,眼裏多了抹興緻和玩味,大概是覺得虞清晚負隅頑抗的樣子看着實在有趣。

他冷笑:“怎麼,終於肯說了?”

她唇線抿緊,開口:“二樓書房的第三個書架後面有暗格,裏面有一個保險箱,密碼我不知道。”

“早點說出來,何必讓他們遭這個罪。”

容震笑容一收,冷臉吩咐保鏢:“去二樓,把保險箱搬下來。”

控制虞清晚的保鏢鬆了手,虞清晚便立刻跑到兩個老人的身邊詢問狀況。

她緊張道:“劉叔,陳姨,你們沒事吧。”

年邁的劉叔大口喘着氣,疼得說不出話,只能拍拍虞清晚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陳姨也眼含淚光地搖頭,聲音顫抖:“我們沒事,謝謝小姐。”

虞清晚扶着受了傷的劉叔,目光盯着不遠處的保險箱,額頭滲出一層薄薄的汗,唇瓣幾乎被咬得泛白。

容震一行人是做足了準備來的,千斤頂等□□都帶了個齊全。

很快,保險箱就被從二樓搬了下來,電鑽的刺耳聲響瞬間充斥整個客廳。

身後的陳姨已經被這場景嚇得不敢出聲,她看着虞清晚清瘦的身形牢牢擋在他們面前,心裏的感動無以復加,聲音忍不住哽咽。

“小姐,我們....”

“沒事的陳姨,您別害怕。”

她的嗓音輕柔而冷靜,彷彿帶着奇異的,足以安撫人心的力量。

虞清晚皺緊眉頭,看着眼前他們開保險箱不擇手段的樣子,渾身通體冰涼,可卻不敢把任何慌亂表露出來。

她必須要鎮定。

其實虞清晚根本不知道保險箱裏到底有沒有公章。

她只是在騙容震,爭取多拖延一些時間,等着容熠帶人回來,他們才能得救。

可這辦法撐不了太久,等到保險箱被打開,他們找不到東西,就會發現她在撒謊。

一旦他們知道她撒了謊.....

她到底該怎麼辦。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原本堅固的保險箱門也逐漸鬆動起來。

咣當一聲,鐵門應聲砸落在地板上。

沉悶的一聲像是也砸在虞清晚心上,讓她的心跟着緊緊提起,每一寸神經都緊繃著。

很快,保鏢查看之後返回來彙報。

“容總,裏面沒有東西。”

容震冷笑一聲,耐心徹底消失殆盡,臉色的狠戾再也不做掩飾。

他轉身看向虞清晚,一步步朝她走過去:“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敢騙我。”

容旭也變了臉,譏諷地看着虞清晚:“二哥,還跟她費什麼話,一個養來逗趣兒的玩意。賀晟忙着和北城盛家千金訂婚呢,哪有時間來顧她。”

容震和容旭早就讓人打聽了消息,今天北城盛家特意到臨城,就是為了商議訂婚之事。

和盛家相比,虞清晚這個養女的身份根本不上得檯面,就算賀晟對她感情複雜,最多也就是養個情人罷了。

容旭別有深意的眼神在虞清晚的身上流連片刻,也開口道:“當年大哥收養她,不就是因為知道她是那個女人和別的野男人生下來的孩子,得不到自己愛的女人,就把她生下來的女兒關在老宅,恐怕對你的齷齪心思也少不了吧。”

刺耳侮辱的話一句接着一句砸過來,連被虞清晚擋在身後的李姨和劉叔聽了都忍不住氣得渾身發抖:“你們....你們這群混蛋!”

而虞清晚咬緊唇,只當聽不見那些話,眼睜睜看着容震抬腳朝她越走越近。

見女人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想像中的恐懼和羞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容震頓時覺得火氣更甚。

“在容家裏住了這麼多年,大哥怕是該做的也都做了吧,你說你一天還擺什麼清高樣子。病秧子一個,真以為自己是多金貴的人了,住在老宅都嫌沾了晦氣....”

公章沒找到,他總得給她些顏色瞧瞧。

下一刻,男人沖她高舉起手臂,虞清晚擋着身後的人,根本無處可躲。

她只能緊緊閉上眼,心臟幾乎快要跳出胸口。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車引擎聲,下一刻,無數腳步聲紛至沓來。

就在巴掌即將落下的前一秒,門口轟得一聲巨響,像是地動山搖了般。

結實的紅木大門被人一腳從外踹開,瞬間搖搖欲墜。

事情發生的太快,容震和容旭甚至還沒回過神。

只見所有保鏢齊刷刷讓開一條路,一道頎長挺拔的黑色身影從門口走進來,西裝的衣角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周身都縈繞着低沉危險的氣壓。

容震的手臂僵在半空,看清來人的面容,如晴天霹靂,他的冷汗刷一下子從背脊蔓延而上。

“賀....賀老闆?!”

下一刻,鑽心的劇痛從手臂處猛然襲來,巨大的力道,還未有機會掙扎,他的腹部就被人猛地踹了一腳,整個人飛了出去,後背狠狠撞上牆壁。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

還沒等虞清晚看清,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起來,暈眩感越來越重,讓她的雙腿也開始站立不住,身形搖搖欲墜。

落地的前一刻,身體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里。

虞清晚呼吸極輕,努力辨認着眼前的面龐,視線里是男人緊繃的下頜線條,抿起的薄唇。

“賀晟...”

感受到懷裏人的虛弱,賀晟抱着她的手臂收緊,嗓音發啞:“我來了。”

大概是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虞清晚緊繃的神經也陡然鬆懈下來,剛剛強撐的身體也慢慢失去力氣,眼皮越來越沉重。

潛意識告訴她,賀晟來了。

沒事了。

終於,意識徹底消散於無。

-

家庭醫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老宅,檢查過後,確認虞清晚只是因為過度疲累導致的暫時性昏厥,並無大礙,賀晟的臉色才終於稍微緩和下來。

床上,透明的輸液管里,藥液一滴滴流進女人佈滿針眼的手臂里,脆弱到彷彿一碰就會碎掉。

她睡得不安穩,連昏迷時的細眉都是緊皺的。

想起剛剛他趕來時的場景,賀晟垂在身側的手背緊了緊。

戾氣有些不受控,他轉身關上卧室的門,下樓。

無數輛豪車停在別墅外,無數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將房子團團包圍起來,密不透風。剛剛容震帶來的保鏢對比起來簡直是花拳繡腿,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賀晟帶來的人盡數制服。

力量與人數的絕對壓制,局面已經扭轉。

客廳里,容震和容旭已經被保鏢死死摁住,跪在地上,狼狽至極,全然不見剛剛硬闖容家的囂張模樣。

看着賀晟下了樓,他們臉上的驚恐之色就更加明顯。

賀晟是什麼脾性,他們早有耳聞。

他們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只見男人一襲白襯衫坐在沙發上,長腿隨意交疊着,面容瞧不出半點情緒。

賀晟沒急着過去,而是拿打火機點了根煙,也不說話,只等着一根煙漸漸燃盡。

客廳里安靜異常,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覺得心驚膽戰,像鈍刀子割肉,煎熬異常。

終於,賀晟捻滅指間的煙起身,走到容震面前,居高臨下的角度。

掉落的半截煙灰恰好掉落在容震臉上,燒灼感頓時襲來,羞辱至極。

可容震卻根本不敢動一下。

下一刻,終於聽見賀晟開口。

“剛才說誰晦氣,來,再說一遍。”

語氣淡得辨不出情緒,卻莫名讓人寒意叢生。

容震咽了咽喉嚨,面上血色盡褪:“賀..賀老闆,剛才是我說錯話,我....”

話未說完,拳拳到肉的悶響聲回蕩在客廳里,五臟六腑都像是要被男人的力道生生震碎一樣。

賀晟毫不費力地拎起他的領口,壓制着那股想殺人的衝動,臉色如閻羅一般可怖,漆黑的眼底不受控制地流露出幾分暴戾之色。

“怎麼,想要公章啊?”

容震連忙胡亂地搖着頭,卻被男人生生拽起來,靠近他,慢條斯理地問:“賀家的要不要?”

看着他的面容疼得幾乎扭曲,賀晟唇角的弧度也微微揚起,眼底儘是森冷的戾氣。

“給你,你有命拿嗎?”

-

不知過了多久。

虞清晚終於慢慢轉醒,卻發現自己在卧室里。

昏迷前的記憶逐漸回籠,她轉過頭,就看見李姨守在床邊。

虞清晚動了動唇,輕柔的嗓音透着幾分不成調的沙啞。

“李姨,你們沒事吧?”

見她醒了,李姨才終於放心下來,眼眶含着熱淚關心問:“放心吧小姐,我們都沒事。小姐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虞清晚緩慢地搖了搖頭,除了疲倦,她倒是也沒覺得哪裏特別難受。

想起剛剛昏倒前的最後一個畫面,虞清晚眼睫動了動,連忙問:“他人呢?”

“小姐說賀老闆?在樓下呢。”

李姨彎腰把虞清晚的被角掖了掖,忍不住開口:“小姐剛剛在樓下暈過去的時候,那位賀老闆,臉色實在陰沉得嚇人。家庭醫生過來說你沒什麼事,這才好一些。”

想起剛剛在樓下偷偷瞧見的場面,李姨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發怵。

還真是從沒見過身上戾氣那麼重的年輕人,讓她一個上了歲數的人都忍不住心生畏懼。

聽見李姨說的,虞清晚安靜垂下眼,心口不知怎的,泛起一陣酸澀飽脹的情緒。

他不是正忙着和別人訂婚聯姻嗎?

怎麼還有空來容家管她。

就在此時,卧室的門推開,賀晟從外面走進來。

他換了件黑色襯衫,袖口半挽着,露出一截緊實的手臂線條,俊臉神色自若,看不出什麼異常。

也完全讓人看不出他剛剛在樓下客廳下了多重的手。

李姨趕忙從卧室里退出去,把房間門關上。

頓時,卧室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賀晟抬腳走過去,淡聲問:“醒了?”

虞清晚的目光掃過他身上,沒看到血跡,心才稍稍放鬆了些。

“容震他們....”

然而下一刻,就聽見賀晟輕描淡寫道:“剁碎喂狗了。”

聞言,她的美眸陡然睜大,有些遲鈍地沒回過神。

他沒忍住輕笑一聲,俯下身靠近她一些,嗓音低沉散漫。

“這就信了?”

“我還沒那麼喪心病狂。”

虞清晚這才反應過來賀晟是在逗她,抿唇不跟他說話了。

然而賀晟沒說的是,剛剛他進來,看見她被那群人逼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模樣,心裏確實冒出過這個念頭。

確實該剁碎了喂狗。

剛壓下去的戾氣又隱約露出痕迹,他垂下眼睫,不動聲色地隱去,抬手把她剛剛弄亂的被角掖好。

這時,樓下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響,好像是有人來了。

虞清晚細眉擰了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在樓下?”

賀晟:“沒人。”

虞清晚又仔細聽了聽,好像是鍾庭白的聲音。

難道是鍾庭白來了?

她翻開被子想要下床去看,床邊的男人長腿一邁,將她的路嚴嚴實實地截住。

他微微俯身,漆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虞清晚,你還有沒有良心。”

距離有些近,挺直的鼻尖近在咫尺,虞清晚的氣息禁不住亂了下,往後躲了躲。

“剛才,我抱你上來的。”

賀晟的指尖慢條斯理挑起她耳畔散落的一縷髮絲,輕笑了聲:“現在你告訴我,你要下去找他?”

他雖是笑着,但虞清晚仍然感受到他語氣里的危險。

想到賀晟這人吃軟不吃硬的脾氣,她只能放柔語氣,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賀晟,我只是出去看一下而已,真的。”

女人輕輕柔柔的嗓音落在耳邊,是在對他做着承諾。

賀晟緊抿的唇角不易察覺地鬆了松。

他又問:“不打算跟他跑?”

“.......”

空氣靜默片刻,虞清晚有些無奈,剛想開口解釋自己不會跑,就看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

她愣了下,緊接着就看見他一手握着她的腳踝,另一隻手給她把旁邊放着的拖鞋穿上。

動作強勢,卻根本沒用什麼力道,碰不疼她。

男人寬厚的掌心有些冰涼,卻在觸碰到的那一刻,奇異地轉變成溫熱感。

略微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她腳踝最敏感的位置,帶起一片神經末梢的顫慄。

給她穿鞋這樣的動作,他做得熟練又自然,像是做過無數次一樣。

曾經也的確做過無數次。

虞清晚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攥着被子的掌心微微有些發熱。

“我自己來吧....”

他沒給她反抗的機會,“坐好,別動。”

等賀晟給她穿好了拖鞋,才終於放她出了卧室門。

虞清晚下了幾個台階,便看到一樓大門口,鍾庭白被保鏢牢牢擋在門口。

他語氣歉疚,望着她的目光滿是擔心:“對不起清晚,我來晚了。”

鍾庭白剛剛來撞見了被押出去的容震一行人,自然猜到發生了什麼。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現在容家裏外竟然全都是賀晟的人。

他剛想要進去查看狀況,就被面前的一排黑衣保鏢死死擋住。

寡不敵眾,鍾庭白就那麼被保鏢攔在門口,根本進不來,還被其中一個保鏢推搡了一下。

“鍾先生!”

見狀,虞清晚急地就要下樓,然而還沒等她邁出去一步,就被身側的人不由分手地攏了回來。

賀晟修長有力的長臂一攏,她就被困在他的懷裏動彈不得。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虞清晚漲紅了臉,卻怎麼也掙扎不開他的束縛。

“賀晟,你先放開我....”

然而力量就像螞蟻撼樹,根本無法撼動分毫,又像是在無比狂傲地宣示主權。

賀晟微眯起眼,銳利冷寒的視線直直射向鍾庭白。

他勾了勾唇,狹長的眼尾微挑,戾氣分明。

“我的人,輪得到你來救?”

聽見他語氣里毫不掩飾的譏誚和不屑,鍾庭白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他微微側身靠近,抬手將她耳邊散亂的碎發攏回耳後,動作竟透着難得一見的溫柔。

“現在讓他滾,別惹我生氣。”

男人的語調透着幾分漫不經心,溫熱的吐息輕輕刮過她的耳蝸,泛起癢意。

虞清晚立刻停下了掙扎的動作,呼吸有些亂了。

她比誰都了解賀晟的脾性,也知道他現在已經是耐心告罄的邊緣。

她再關心鍾庭白,就只會更激怒他。

虞清晚穩了穩心神,還是對樓下的人說:“鍾先生,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見鍾庭白不願走,她只能又重複一遍,語氣裏帶着些懇求:“我真的沒事,你先回去吧....”

見虞清晚執意讓他離開,鍾庭白抿緊唇線,最後還是聽了她的,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霎時間,整棟別墅里又安靜下來。

警報終於解除。

感覺到身邊的氣壓沒那麼低了,虞清晚這才輕舒下一口氣,轉頭看向賀晟。

她舔了舔唇,頓了下才開口:“今天的事謝謝你,時間不早了,你也....”

聽着她又迫不及待地趕他離開,賀晟眉眼驀地又沉了沉。

他看着她問:“你還打算繼續留在這?”

虞清晚臉色蒼白,說出的話卻堅決:“是。”

她本就無處可去,也無家可歸。

從前是,現在也是。

她還沒找到新的住處前,只能先留在這裏。

而賀晟既然已經打算和其他人訂婚了,那他們就更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

努力忽略掉心臟處那陣鈍痛,虞清晚就要轉身上樓。

然而,下一刻,就聽見賀晟在身後開口。

“嫁給我。”

她的腳步猛然停住。

男人擲地有聲的三個字回蕩在空曠的客廳里,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敲擊着耳膜,讓虞清晚的心臟猛然緊縮了下。

還未等她轉過身,他又低聲重複了一遍。

“虞清晚,嫁給我。”

因為背對着他,虞清晚並未注意到他眼底不易察覺的緊張。

賀晟說:“我需要一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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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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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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