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作劇之夜
“煙的味道，是什麼樣的？”
“嗯？地獄的使者還不會抽煙啊，沒趣。”
“呃…我不是地獄的…其實也差不多吧，我只是好奇在你眼中，煙是什麼味道？”
“辛辣，苦澀，但又沁人心脾，沒了它渾身難受，幹什麼都無法集中注意力。”
“你這癮不小啊。”
“哪又怎麼了？那麼多人成天抱怨生活的不易，發泄着沒完沒了的怨氣，卻還是苟活着，受人欺凌，那他們為什麼不選擇去死呢？”
“……為什麼？”
“因為他們對生活上了癮，他們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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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你發現一隻蟑螂時，就代表你的屋子裏已經有了上百隻蟑螂。
經典的屋百蟑理論，套用在輪迴戰線的引路人身上同樣合適。
一般由一位低級或中級輪迴者帶領引路人們前往一座城市，用來為輪迴戰線提供源源不斷的人口資源。
引路人們通過交合、相愛、或者各種各樣的古怪能力，來讓倒霉的路人相信輪迴。
但這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只對普通人有效，能力者或者高等級改造人對引路人的魅惑有很大抗性。
但引路人勝在量多，而且各個膚白貌美，無論男女皆是如此，曾經有位櫻花城高中生這樣描述過“把輪迴戰線的引路人全部拉過來，組建地表平均顏值最強的陣容，這樣就可以奪走歷史上不少君王的天下，因為那些王嗎，對情色之事……嘿嘿”。
米婭的顏值在引路人之中只能算中下游，不過，身軀太過嬌小，惹人憐愛，這方面倒是加分項。
此時，月亮頂替了太陽，海面上漆黑一片，任何燈光都無法投射的海的另一邊。
“你說的尖叫聲，就快要到時間了。”米婭小跑着跟上了巴塞思，因為巴塞思的腿太長，一步算得上米婭兩三步。
巴塞思此刻面無表情，冷冷地說了句：“不急，我剛剛已經給喬恩發了信息，就算出大問題，我也能全身而退。”
——只有“我”嗎？果然還是……
米婭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不過她感謝巴塞思的心還是未變。
引路人有着各種任務，完不成的結果就是被送到輪迴戰線總部，自肉體到靈魂成為輪迴王的養分，沒有全屍。
負責給引路人們派發任務的，就是各個地區的輪迴者，但不知為何，米婭待在巴塞思身邊，竟一點也不擔心輪迴者找她算帳。
——可能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吧，畢竟我早就不想活……不對，如果真是這樣，我那時就不應該求救。
米婭嘆了口氣，和巴塞思走到了海邊碼頭。
夜晚的自由城同樣活躍，不少男女成雙成對散步在海邊。
巴塞思挺直腰桿，環視起四周，米婭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高只能到巴塞思的腹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凄厲的、驚恐無比的尖叫聲從離大海最近的沙灘邊傳來，那是一個女人，此刻正趴在男友的懷裏顫抖着。
而那個女人的男友，也嚇得呆立在那裏，兩腿一軟，撲通一聲，和女友雙雙倒地。
這一切都是因為，沙灘邊飄來五大塊肉色的東西，像魚，又像氣球，但那暴露在表面的模樣，讓那對情侶驚嚇到丟了魂。
因為，那是五具巨人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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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任何時候都會有着勇敢的大叔大媽們沖向事故現場，在警察來之前給人群帶來安全感。
這是，沙灘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於上午曬陽光的人數的人群，包圍着那五具巨人觀，其中最靠前的，就是一些見識多且成熟的大人。
巴塞思和米婭也在其中，米婭在其中倒是個另類。
但無論是誰，此刻都沒有什麼好表情。
巨人觀，即被水泡腫、泡發的屍體，樣子恐怖至極，也是法醫們的噩夢，因為不僅模樣讓人難忘，且辨別出死者身份這件事十分困難。
眼下五具巨人觀，到還能看得出是人類的屍體，巴塞思看着這一切，緊鎖眉頭。
他見過比這還驚悚的場景，那是俱樂部的人給他放過的一段真實視頻，視頻中是一處桌球室，有兩個活人，一個人的身材像游泳教練，另一人看着像櫻花城高中生。
但重點在於，那兩人身邊擺放着各種模樣的屍體，那些屍體被切成碎塊，嵌進各種傢具器材里，活像是什麼邪惡儀式。
人群中傳出各種聲音，有被嚇到的尖叫聲，也有嚴肅的交談聲，還有人破口大罵，嚷嚷着讓自己那充滿好奇心的小孩遠離這裏。
“我們走。”巴塞思看清楚狀況后，扭頭看向米婭，聲音十分低沉，“如果你還想活着的話。”
“怎麼了？”米婭沒看出這有什麼問題，雖然五具巨人觀的確讓她害怕到四肢發涼，緊緊的牽住巴塞思的夾克，但她認為，這麼多人在這裏，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
“那五具屍體的腹部，仔細看。”巴塞思彎腰看向米婭，說道，“雖然已經被泡的臃腫，但還能看出來，那上面被刻一個字母，五具屍體上都有，連成了一個單詞。”
米婭也反應過來了，脫口而出道：“prank！惡作劇？！這是什麼意思？”
巴塞思抓住米婭的手腕，感受到米婭手臂的冰涼，聲音也溫柔了些，說：“意思就是繼續留在這裏會有生命危險，這是前戲，光前戲就死了五個，後面再怎麼樣，你應該也能想像得到。”
米婭點點頭，和巴塞思一起退出人群。
“等等，這聲音？快跑！”巴塞思兩手抱起米婭，跳起來四五米高，飛速離開人群。
但一道陰影被他們更快，那道陰影鋪天蓋地，直到遮住了天空中的月亮時才有人反應過來。
“嘿！看！那是什麼？！”
順着吼叫者的手指指向，人們朝海面看了過去。
那道陰影，其本體，則是海嘯！
這時，普通人才聽到水流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近，但並不是很吵，相反，海嘯和他們想像中的安靜多了，
但那海嘯所蘊涵著的力量，能殺死岸邊上的一切，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