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蹇碩的警告
曹節已死，韓奎帶人清理了現場，將錢財搶劫一空，做出賊人劫財的場面。
隨後劉誕一行人喬裝混入衛家入城的商隊，在陳余的掩護下入城。
最後在劉備的安排下，銷毀了兵刃及衣物，才算大功告成。
"賢弟，今日雖行事周密，但儘是可讓你等不被河南尹為難，但在陛下那裏，還應該有所佈置。”
劉備坐在家中，不放心的提醒着劉誕。
“玄德兄，這我又何嘗不知？”
劉誕重重的吐出一口雜氣，今日手刃曹節是他第一次殺人，說沒有半點不適那是不可能的。
但當時心中彭湃，返程又提心弔膽，現在才感到隱隱的不舒服。
他捂住胃，強撐着回答到:“曹節一死，恐怕全雒陽的目光都會落在我們身上。.lΑ
不管陛下找不找得到證據，定會先疑我三分，但也僅此而已。
此後我將在父親的安排下離開雒陽，遠離陛下的注視，方能避免災禍。”
在場幾人都點點頭，此時能夠離開雒陽避避風頭，乃是上佳之策。
而且劉誕之父劉焉乃是宗正，名望不俗，也不擔心其人走後有奸人進讒言。
劉備默默搬來一壇宮廷玉液酒，重重放到幾人圍坐的榻上。
這是眾人才醒悟過來，若劉誕將走，那這一頓酒，恐怕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了。
屋內的情緒瞬間有些低落，幾人目光四散，彷彿被紗帳遮掩的燭火，朦朦朧朧。
還是劉誕輕輕拍了拍床榻，將眾人目光吸引過去:“諸位仁兄何故做女兒姿態？今日我們可是做了一件大事！"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情緒才稍微提起。
“既然這是我們在雒陽最後一頓酒，那便不能草草了事。"
劉誕嘴角噙着笑，招呼韓奎近來到:“勞煩手下弟兄再去買些肉來，今日我們便一醉方休！"
韓奎自不會反對，連忙找來手下遊俠兒，前去買些下酒菜肴。
六七個酒碗倒滿了酒水，屬於宮廷玉液酒獨特的香氣在這一刻四溢開來。
隨着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幾人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酒液順喉而入，火辣辣的刺激着幾人的身體。
斬殺曹節的激動與離別前的感傷在這一刻爆發，幾人紛紛仰天長嘯。
屋外的院子裏，幾名韓奎的心腹遊俠兒也在一邊飲酒，一邊警惕四周。
聽到屋內的喊聲，其中一人不由問到:“柴二哥，你說裏面吼啥呢？"
正在抿着酒水的柴二不滿的瞥了這人一眼，小心翼翼的將酒碗放下，沒有灑出一點酒水。
“你管人家吼啥？
裏面都是做大事的人，有句話叫成大事者，必有異人之處，吼兩句怎麼了？"
被教訓那人不僅不生氣，還若有所思到:"有道理.柴二哥，那是不是說我們如果也有異於常人之處，將來也可能成大事、發大財？"
正要拿起酒碗的柴二一愣，細細琢磨了起來，他越琢磨越覺得...這有道理啊！
誰說成大事者定要如霸王一般天生神力？咱們老大不也力氣平平，但還是跟着劉家少君誅殺了曹節嗎！
想到此處，柴二幾人的內心都開始火熱。
酒宴持續了一天一夜，從一開始節制的互飲，變作了無休止的痛飲。
劉范、陳余、沈青、許攸等數人，後來也陸續而至，加入這場酒宴。
眾人喝了睡，睡了喝，只覺天昏地暗，世界旋轉，待到第二日傍晚，仍舊東倒西歪的躺在劉備家中，呼呼大睡。
而柴二幾人則守在院子東側的小房間裏，兩人一班，保持着清醒。
望着天色又要黑了，尋思着要不要去叫醒幾位少君，莫等到家中人尋來，白白受-頓責罵。
正在此時，院外響起了叩門聲。
幾人看起，一個高大的青年人正站在門外，冷冷的看着他們。
“你是誰，來找何人？”
柴二問到。
“請劉家少君劉誕一見。"
那人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只提出要見劉誕。
柴二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攔在門前，讓另一名遊俠兒進去稟報。
不過一會兒，醉醺醺的劉誕便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他強撐着迷離的眼神看向來人，辨認一番后，露出了笑意。
這個一臉冷冰冰模樣的青年，正是此前無數次提醒於他的蹇碩。
劉誕一把拉住蹇碩的衣袖，就要一同進屋:“快快快，隨我入內飲酒！”
手上傳來的阻力讓他不由回頭，只見蹇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冰寒。
劉誕心知蹇碩前來，是另有目的，酒頓時醒了一半。
"我是偷偷出宮的，時間不多。"
蹇碩盯着劉誕，語速變快了不少:“曹節死了，屍體在一條小路上被人發現，陛下震怒。"
劉誕漠然直視，沒有搭話。
“他是不是你殺的？”
劉誕呼吸一滯，他沒想到第一個來詢問真相的竟然是蹇碩。
蹇碩雖然此前多次相助於他，可畢竟是天子近臣，劉誕做不到事事對他坦誠。
可就在他要對蹇碩說出提前編號的不在場證明時，卻又聽到蹇碩開口到:“是不是你殺的都不重要，只要做的乾淨，便不會問罪於你。
但即便沒有證據，陛下也已對你有所懷疑。
現在雒陽對你來說已是是非之地，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嗯？
急轉的劇情讓劉誕有些發懵，蹇碩的立場居然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這讓劉誕心中暖了幾分。
但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他當即以手扶額，做出一幅頭痛欲裂的樣子:“昨日清晨起，我便與幾位好友飲酒作樂，大醉於今日，實在不知道什麼..你剛才說誰死了？”
"曹節死了，被殺於緱氏山附近的小路。”
蹇碩緩緩重複了一遍。
"曹節怎了？"
劉誕掏掏耳朵，問到。
蹇碩:..“既然此事不是少君所為，自然最好。
但陛下疑心深重，雒陽最好不要再呆了。”
蹇碩轉身便要離開，卻一把被劉誕抓住:“蹇兄怎麼知道我要離開雒陽，正在與好友告別？來來來，進屋喝上一杯，也算我感謝蹇兄此前對我的幫助。"
說罷，不由蹇碩拒絕，將其拖進了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