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劉誕怒了
更準確的消息是在三天後傳來的。
當時陽球等人走出雒陽后,並未分別,而是一路遊山玩水,進入了兗州境內,突遇一夥馬匪。
這伙馬匪雖裝備簡陋,但人數眾多,一上來便圍住了陽球的車馬。
幸好陽球手下護衛悍勇,有得陳球幾人反應及時,結車為陣,才勉強抵抗住了馬匪的攻勢。
一般馬匪見狀估計就撤了,可這伙馬匪非但不走,還越發兇悍,砍傷無數護衛。
好在附近的郡守早就得到了陳球等人前來的消息,及時帶人趕到,才趕跑了馬匪。
但陽球手下護衛幾乎死傷一半,妻兒也受了不少驚嚇,在場中坐鎮指揮的陳球手臂還中了一箭,實在驚險。
但可惜那群馬匪逃得太快,沒有抓到一個賊人,也就不知道這場劫殺是有人謀划,還是臨時的見財起意。
“定是有人謀划的!”
劉焉怒氣沖沖說到,他雖與陳球幾人交情不深,但同朝為官多年,見其下場,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陳球他們不僅在雒陽獄中吃苦多日,還被貶官,回鄉養老,難道這都不能換來一個善終?
可一個馬匪都沒有抓到,說是有人謀划,故意要取其性命,又有幾個人信。
陛下難道會因為你劉焉的猜測大動干戈,去派人查證不成?
所以劉焉除了怒吼兩聲,什麼都做不成。
而劉誕則顯得有些沉默,盯着半空某處,不知道想着什麼。
"父親。"
忽然,劉誕抬頭說到:“這次馬匪劫殺方正公等人,會不會與那日那黑巾之人傳遞的消息有關?”
劉焉一愣,也立馬思考起來。
如果馬匪劫殺陽球等人是有人策劃,那被其他人提前得知了消息也不無可能。
但這與今日之事有何關係呢?
即便告訴了劉誕,他們也不可能馳援千里去營救。
更何況,今日傳遞的情報里,還沒有說到任何有關劫殺之事。
"你是懷疑這人提前知道劫殺一事,特意用曹節的情報來提醒你,這是曹節所為?
還是說,那人覺得曹節也會被馬匪劫殺,特意提醒你,免得其人被滅口?”
"不知道。"
劉誕扣了扣腦袋,搖頭到:“但曹節的嫌疑很大。"
“他下月就要返鄉,若不能在此之前拿到證據,可就不能治他的罪了。”
劉焉提醒到。
可找到罪證談何容易,且不說那來去如風的馬匪,單就是曹節,這段時間也都藏在宮裏。
現在劉宏對他態度有了變化,進出宮內也不太方便,這讓他們怎麼找線索。
而陽球等人被劫殺,在雒陽城中卻沒有引起什麼風浪,幾個政治鬥爭的失敗者,且註定不會重新被啟用之人,可沒有多少人會關心。
而面對此事最為激動之人,應該就是審配了。
“定是曹節老賊的佈局。先是要殺楊彪,后是要殺伯真公等人,最有動機之人就是曹節!"
坐在酒樓二層的審配厲聲說到。
與之同坐的衛寧也認同到:“那伙馬匪的行徑,明眼人看就是有預謀的,就是衝著殺人而去。
伯真公等人在雒陽並無太多仇敵,若要說想取他們性命之人,除了曹節也並無他人了。"
劉誕嘆了口氣,將手中酒碗拿起又放下:“可現在沒有證據,即便我們都相信這是曹節所為,又有何用?"
此間之人也紛紛嘆息,眼中是止不住的憤懣。
唯有審配站了出來,慨然抱拳:“為跟隨伯真公多年,如今她被人暗害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查案之事當由我為之,還請劉兄成全。”
“可若查出真兇就是曹節,又無罪證,你能如何?"
一旁的皇甫鴻問到審配虎目一瞪,指着牆上那篇劉誕寫就的俠客行,扶了扶腰間長刀:“若真是曹節,哪怕他逃到天邊,我也必殺他!"
眾人聽着這句殺氣騰騰的話,都默不作聲。
審配的性格剛正堅毅,有時候甚至有些轉不過彎來,但只要他說出的話,沒有人會懷疑他做不到。
今日他敢說出殺曹節的話,顯然已經有了決意。
"正南稍安勿躁。"
劉誕抬手虛按,肅聲說到:“我已派阿燕和韓奎去查證那群馬匪到底是不是前次阻攔楊彪進雒陽的馬匪,若能對上,便有了線索。"
眾人點頭,若這兩次劫殺都是一批馬匪所為,那便可以順着曹節這條線查下去。
曹節要蒙養這麼一批馬匪,不可能一點兒痕迹都沒有,到時候若能拿到罪證,說不定還能將曹節誅殺!
就在眾人都覺得劉誕此舉穩妥時,衛寧卻幽幽說到“難道只有證明了曹節豢養馬匪,他才該死嗎?
他這些年來陷害的忠良、貪墨的財物、暗中坑害的百姓....都不足以成為殺他的理由嗎?”
眾人一默,神色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仲道說得沒錯!”
審配臉色暈出兩團紅霞,大聲附和“曹節老賊的生死,怎麼是由這場劫殺來決定呢?
以他過往的種種罪行,早就足以死千次萬次!”
“可沒有罪證,要如何殺他?"
皇甫鴻反駁到。
審配輕笑一聲,指了指他:“虧你還是邊郡將門,怎麼就少了些血性?”
"你!"
皇甫鴻打拍桌案,氣吁吁的站起來:“我少了血性?若能有罪證,我可以親手去抓曹節,甚至親手斬下他的狗頭!"
審配一臉不信,輕蔑的打量這皇甫鴻:“就你,行嗎?”
就在二人即將爭執起來的時候,韓奎跑上了樓來。
他逕自來到劉誕面前,說到:“少君,查清楚了,是一伙人。
那群人偶爾會在緱氏山下路面,我兄弟還在其中看到過兩名曹破石此前在越騎的心腹。"
"好!"
劉誕起身,眼中已升騰起怒火。
自那日得到陽球等人被劫殺的消息起,他就已經開始憤怒,可由於沒有實證,一忍再忍。
今日衛寧的話點醒了他,殺曹節需要什麼實證?
他又不是司隸校尉,和曹節這種人將什麼證據!
如今韓奎帶來了關鍵性的線索,他終於按耐不住,拍案而起。
他將韓奎的消息告訴了眾人,舉起酒碗:“諸位,我欲殺曹節,你們可願與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