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刀,劍,火(下)
第一個,是蔣豐毅。
他沖向了那朵火蓮,擋在了梅宇韜身前,而他手中的魔刀·絕望不知在何時繚繞上了一層厚重的魔氣,刀身又長了數分,長度逼近三米,而他身上,一身瑰麗而猙獰的鎧甲浮現其上雕刻着無數神異的魔紋,流淌着一種不可言說的壓迫之力。
宛若魔神。
蔣豐毅以冰冷的語調吐出兩個字:
“極刃,風暴!”
他橫刀斬出,彷彿砍在了世界中央,要將這天地斬為兩段。
火蓮與刀鋒相觸,化為了無盡的六色火海,威力堪比半聖的全力一擊。
而下一瞬,華呈鑫的瞳孔猛得一縮:只見蔣豐毅於火海中踏出,毫髮無傷。
他手持魔刀·絕望,身着魔鎧,意志不滅,身軀不朽。
以絕望揮刃,着逝者為鎧。
第二個,是王科縉。
他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沖向了梅宇韜,如同一道奔雷,聲勢驚人。而他的左手在空氣中輕划,勾勒出了一條湛紫色的千餘米妖異電光。
那一刻,他無比的專心,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梅宇韜。
梅宇韜:怎麼還是我
王科縉,出劍。
“紫霄——劍指天下·天下歸一。”
疊劍式,將兩種劍招融為一體,這是一種劍技的高超運用方式。
王科縉左手的紫霄化為了一道紫色長虹,在天空間劃過了一條完美的弧線,而梅宇韜大喝一聲,再次將手中皓月斬出,又是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力量。
縱然梅宇韜的劍勢強橫無匹,但王科縉卻是自幼練劍的劍道天才,比起劍意劍境來不知要甩開梅宇韜多少條大街。
而梅宇韜便吃了兩人之間劍意上差距的虧,他雖將王科縉掃飛萬米之遠,但王科縉的劍意卻直衝入他的氣海,令得梅宇韜的精神一陣恍惚,梅宇韜懊悔不已、直呼上當,但也為時已晚——
“紫曜·七星!”
王科縉向前方連點出七劍,七道劍光以北斗星宿之星象位聯結在一起,形成了七顆奪目的璀璨紫輝星辰,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避無可避。
但梅宇韜畢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第三個,是鄭澤亮。
他抬起了右手,魔刀·千刃的萬千片碎刃在數息間拼湊在了一起,恢復了它本來的模樣。
他持刀,一步踏出,身形消散於天地——
“幻影千疊滅。”
這一刀,是純粹的時空之力。準確的說,這並不是一刀,而數千刀、數萬刀。
在華呈鑫的視角中,世界奇異地摺疊、扭曲,一切都是那麼的光怪陸離,而鄭澤亮的那一刀,成了兩刀、四刀、八刀、……無窮無盡。
如果施樂天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鄭澤亮的這一刀,竟與道央星域中失傳已久的洛家劍法“幻影千疊滅”有幾分相似之處,只不過,兩者一為劍法,一為刀法,也確實存在一定的區別。
但,它依然強大,畢竟,它在道央星域的完整版便是軒塵宮的一種不世劍訣。
而王科縉蓄勢已久的“紫曜·七星”被生生打斷,不僅如此,這千萬刀,還順勢斬向了華呈鑫!
局勢再度逆轉!
王科縉皺了皺眉,手持雙劍凌空而起,與鄭澤亮戰在了一塊兒,力求讓其無心操控那萬千道刀光的走向,華呈鑫也正欲掀開自己的底牌——
二狗擋在了華呈鑫身前,他將雙手放在了腳下的大日不滅身頭頂,他的雙手掌心燃起了熊熊金焰,而那金色火焰眨眼間便已蔓延至大日不滅身全身,將其原來足有三千米高的大日不滅身煉化至僅剩三百餘米。
大日不滅身上浮現出虛幻而神秘的紫金色,並隨着它的縮小,紫金色也越發凝實——
“不朽金身”,大日不滅身的進化體。用二狗的話來說,“濃縮就是精華”。
雖說他本人的體積也並不是很“濃縮”。
二狗雙掌合攏,目露精芒,三十多道紫金神紋翻飛,化作了一面盾牌,橫亘於不朽金身身前——
不朽神紋,千變萬化。
盾牌與刀光相接,只聽得不知多少聲爆鳴,盾牌被擊為粉末,而二狗以不朽金身硬擋下餘下的刀光,巋然不動。
二狗哈哈大笑,裝逼道:“痛快,真是好久沒有人能逼出我這萬分之一的實力了,不錯嘛小子!
蔣豐毅的目光鎖定了二狗,二狗的笑聲戛然而止。
然而第四個動的,不是蔣豐毅,而是鳳九歌。
她的一雙白嫩小手向上虛托,身後鳳翼煌煌展開;她的左腳向前邁出,卻只是向前輕點,並未完全落下,而這更為淋漓盡致地襯托出了她玲瓏有致的曲線,她的朱唇輕啟——
“天隕,龍炎燼。”
這明明是龍族的血脈之術,但她作為鳳族,竟也會施展!
一條千丈炎龍自她背後升騰而起,吞吐着熾熱的龍息,而整條巨龍皆是由赤黑色的火焰組成,彷彿從煉獄中爬出,令人心生畏懼。
鳳九歌縴手一揮,炎龍仰天長嘯,而後繞着她飛舞,顯得無比壯觀。
鳳九歌伸出玉指,向蔣豐毅一點,炎龍咆哮一聲,衝上雲霄,向蔣豐毅墜去,而蔣豐毅腳下,一輪黑色火環不知從何時起突然出現,將蔣豐毅的身形禁錮,甚至連他的命格都被鎖定、無法避開!
他必須硬扛——這顯而易見。
遠處,王科縉與鄭澤亮越打越凶,兩人手中的刀與劍越來越快,入耳儘是叮叮噹噹的金鐵相撞之聲,漫天皆是藍色的劍芒、紫色的劍氣與黑色的刀光。
蔣豐毅橫刀,身軀一震,無盡的滾滾魔氣湧入刀中,令得刀芒更為深邃——
“捨身。”
舍我魔軀,踏滅今古!
……
施樂天站在青丘山下,手中耍弄着一柄長劍。
那是“仙劍·逆天”。
傳說名劍錄,第一。
他隨手在空中劃出幾片劍花,終是收劍入鞘,嘆了口氣,道:“師父怎麼硬要讓我來這兒在呢?還說是宮主手諭……這是宮主手諭沒錯,但我怎麼看都是寫着讓師父您去的呀!關我什麼事啊喂!”
他有些糾結地翻看着那份手諭,上面壓根兒沒有半個字提到他。
施樂天分外無語,旋即收拾心情,望向了偌大的青丘山上:“不過幸好宮主還是靠譜的,竟然給了我一塊軒塵令……果然是會有天魔么……不然,對付這大卷世界的人,似乎還完全用不着如此……”
“總之,還是沒什麼幹勁啊……要不是真的閑着沒事,我才不來呢……”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天空的某處,深邃無比,而後,他瀟洒一笑:“既然你已落子,那我便只好替我們軒塵宮,執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