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鬼夜行 持劍向西,獨孤力扛四人行

酆都鬼夜行 持劍向西,獨孤力扛四人行

“敢問前輩是?”

獨孤受不了他文鄒鄒的模樣,一拍一旁許岳的肩膀說道:

“他平時就這麼與你相處的?這客氣勁兒可與先前那老畜牲廝殺的相差太大了吧。”

魏子庚直起腰,依舊面帶笑容,而許岳也是沒好氣的說道:

“我兄弟要你多說。”

獨孤對此不以為意,看着許岳說道:

“可惜了你空有一身修為與得天地眷顧的天資,卻不知修行如同逆水行舟,對敵只是光靠渾厚修為只能打贏那些低於自己一兩個境界的菜鳥,但若是遇上旗鼓相當的對手時,弊端便會立馬顯現出來,有時間多多鑽研槍法才是,實在不行讓魏少俠將《用器殘篇》傳給你。”

原本風輕雲淡,笑着看許岳被訓話的魏子庚,在聽到獨孤說出《用器殘篇》時,殺氣陡然暴漲,臉色猛地一變,一道刀光朝着一閃即逝,朝着獨孤的面門而去。

獨孤也不閃躲,右手伸出,將那道刀光死死抓在手中,隨即一用力將刀光捏碎,化作點點碎屑后吹響魏子庚。

“魏少俠,此為何意?這麼出刀怕不是有些不地道了吧?”

魏子庚後退兩步后又是一刀劈下,身影陡然一閃后復而出現在獨孤身後,刀風裹挾之下,只覺後背發寒,獨孤這才面色微動,閃身躲避這不由分說的凜然一刀。

扶搖劍勢,瀑劍!

以扶搖劍勢之精髓融入刀身之中,一刀而下,刀罡猶如瀑布之水倒沖之下,聲勢浩大。

獨孤起初只是左右閃躲,但當看到劍氣如瀑布之水傾瀉而下之時,雙眼一眯,手中長劍悍然出鞘,抬劍擋在頭頂,隱有力拔千鈞之勢!

“魏少俠,究竟是何?獨某說錯什麼了嗎?如果有什麼不妥的說出來便是了!何必出刀呢?!”

許岳在一旁提槍,蠢蠢欲動,見魏子庚遲遲無法將獨孤拿下,便三步踏前,手中長槍氣機節節攀升,下一刻,便要將被魏子庚壓制住的獨孤刺殺當場。

魏子庚雙眼死死盯着獨孤,對着許岳說道:

“許岳,不要輕舉妄動,此事由我一人擺平!”

轉而又對劍氣之下的獨孤說道: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嗎,客棧中那麼多人,你偏偏來我們一桌蹭吃蹭喝,我們在槐柳村,而你卻恰恰也出現在這裏,而你又恰恰知道我有《用器殘篇》,這麼多巧合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了,說,你究竟是何人!”

此時,梁丘兄妹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知曉村內的隱患已除,兩人一來便是如此模樣,着實嚇了一跳。

劍氣縱橫之間,更甚之前魏子庚與酆天修羅之戰,數十道劍氣留行所殘存的白影在這不過數十丈方圓的戰場之內結成一道道屏障,劍氣走去罡風席捲而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獨孤為何會在此地,他又為何會於魏子庚打的起來!”

梁丘畫人見狀一聲驚呼,被劍氣留行包裹其中的獨孤聽到聲音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大聲說道:

“梁丘姑娘,快些幫在下勸勸魏少俠,不知為何他……靠!梁丘姑娘,你這是為何啊!”

獨孤話尚未說完,只見梁丘兄妹各自抽出腰間匕首,兩人齊齊化作一道殘影,瞬息之間消失不見,又在瞬息之間出現在獨孤面前。

“你究竟是何人?是冥府派你來的?還是接到冥府懸賞的江湖中人?!“

梁丘話人手中匕首化作一團紫色雷球,而他的妹妹手中匕首刀鋒一轉,一道罡風生成,裹挾着紫色雷球所成的風雷朝着獨孤正面砸去。

“我們可沒告訴你,我們姓梁丘,你接近我們究竟意欲何為?!”

獨孤一愣,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可此刻已是由不得他多說廢話,因為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好似有一股勢如山嶽的重力朝着自己砸來。

這股氣勢是來自許岳,所謂一力降十會,他超脫一切煩雜的招式,只求力的極致,長槍在他的手中,前沖的勢頭不停,隨即縱身躍起,槍身彎曲出一個驚人的弧度,朝着獨孤的頭顱砸去。

“真的沒有解釋的餘地?那在下也就不留情了,諸位要小心了!“

在幾人圍攻之下,獨孤身影一閃,青色劍芒強行破開魏子庚的劍氣留行的包圍圈,身影復又消失不見,而下一刻,他便出現在梁丘畫人的身後,梁丘畫人美眸一怔,纖腰一扭,膝蓋重重頂向獨孤。

“女子怎可如此粗魯?看在你對我更是仰慕的份上,先下去歇一會!“

獨孤長劍隨意朝上一拋,雙掌抵擋住梁丘畫人的一記膝撞,隨即用力下壓,飛出的長劍先是刺穿那道風雷之後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劍柄隨意一擊,梁丘畫人剛欲抽回匕首直刺獨孤胸膛,卻被他一下子擊中頭腦,頓時失去了知覺。

獨孤順勢橫抱住梁丘畫人,笑着說道:

“還是睡着的樣子可愛。”

此刻,魏子庚見狀立刻施展輕功身法,推窗望月,天邊一朵雲,追雲而去,瞬間便來到了獨孤身側。

“你想幹什麼?!”

獨孤咧嘴一笑,他笑得尤為理直氣壯,就好似這件事與他全然無關。

“嘿嘿,在下若說將梁丘姑娘送去安全之處,魏少俠信否?”

沒等解釋清楚,梁丘話人已然殺到,他相比自己的妹妹,貼身肉搏更是有自己一套把式。匕首直刺之下,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已然出現在他的面門之前,獨孤只得低頭躲過一劫,不料等這他的卻是一抹雪亮的刀光。

“把你的臟手從我妹妹身上拿開!”

梁丘話人自幼便於妹妹相依為命,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被拋棄的那一年,梁丘話人不過三歲,而妹妹卻尚在襁褓。

誰家最是親恩重?唯有孤苦無依人。

長大后的梁丘話人坑蒙拐騙,哪怕是偷來一塊饅頭,他都會將外面沾着泥的外皮吃了,剩下的乾淨的留給自己的妹妹。

“妹妹,你不知道,饅頭外皮甚是香甜,哥哥已經把最好吃的一部分吃了,剩下的你吃吧。”

這樣的謊言,梁丘話人說了五年。

一年寒冬,那一年的冬天,雪下的尤其大,鋪天蓋地,衣衫單薄的梁丘畫人終於是熬不住,感染了非常嚴重的風寒,幾近昏迷。

四處求醫,可城內的醫館一見到是這兩兄妹,都是拒之門。

沒什麼?因為他們沒錢,而哥哥更是只知道坑蒙拐騙,所有壞事都被他做絕了。

臉頰燒紅的梁丘畫人顫顫巍巍抬起雙手,摸着哥哥的臉,強擠出一個凄苦的笑容,說道:

“哥哥不要難怪,我不難受的。”

黑夜裏,大雪滿天之下,哥哥跪在醫館大門外,聲嘶力竭的央求着醫館可以開門,施捨一副藥材,哪怕是藥渣都可以。

可回應他的只有屋內添置炭火的聲音。

“我可以救她,但並非無償的。”

一個聲音響在梁丘話人的耳畔,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為動人的聲音。

抬頭看去,只見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黝黑的健壯漢子,絡腮鬍,銅鈴眼,在他人眼中,漢子的面容驚悚的讓人打顫。

但在梁丘話人看來,這應該是世間最為和善的笑了。

“我叫柳仲,若是你同意,從今天起,你便可以叫我五叔!“

曾經的一幕幕在梁丘話人的腦海中一閃而逝,看着妹妹安靜的躺在獨孤懷中,他雙眼瞬間赤紅,張口咬住手掌,流出的鮮血都被他喝完。

頓時,一道道黑色符文如同蝌蚪一般自脖頸處開始蔓延,很快便蔓延至他的雙眼處。

口中獠牙長出,一時間,梁丘話人原本開陽境的氣機暴漲,隱隱有突破玉衡境的跡象。

“你妹妹沒死,只是暈過去了,你不至於燃燒精血來與我廝殺吧!”

獨孤此刻一個腦袋兩個大,起初他只是為了這場不明不白的戰鬥不至於波及到梁丘畫人,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做的最錯誤的決定便是第一個敲暈了懷中的女子。

“沒死?沒死也不行,我都捨不得打我妹妹,你居然敢打暈她!”

原本梁丘話人富有磁性的嗓音如今卻是沙啞無比,每次說話是,口中都有一股白霧飄出,甚是詭異。

身體前沖而去,朝着獨孤的身側便是勢大力沉的一記鐵山靠,速度之快,震的空氣一陣陣漣漪鼓盪。

獨孤見狀,立刻背過身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懷中的梁丘畫人,而他整個人卻是直直的朝着一旁的土牆撞去,雙腳在泥地之上犁出兩道溝壑,整個人噴出一口鮮血。

魏子庚注意到這個動作,就在梁丘話人剛欲給他再來一腳之時,被他強行攔住。

“慢着,梁丘兄,聽他如何解釋。”

梁丘話人此刻迷茫的瞪着赤紅的眼睛,看着魏子庚,最後點了點頭,雙手下沉丹田海府,將這股暴戾之氣收攏,身形逐漸恢復成本來模樣。

“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什麼人?”

獨孤穩住身形,隨後將梁丘話人安安穩穩放在地上,這才說道:

“你們一直都是這麼行走江湖的?不穩青紅皂白便動手是根不理智的行為,今日若不是遇到我而是遇到其脾氣差的人,哪裏會這般好說話。”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朝着許岳招了招手,做了個倒酒的動作,後者剛欲提槍再打,卻被魏子庚一個眼神制止住,最終他沒好氣的將腰間葫蘆丟給獨孤,後者一把接住,仰頭便喝。

“魏少俠,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們幾人?”

“為何?”

魏子庚不動聲色的說道。

獨孤又猛地灌了一口酒,隨後擦了擦嘴,這才說道:

“前陣子我遇到了帶着楊女英雲遊至此的李滄瀾,他與我說起過你們的裝束,我與他是多年的故人,如今能夠見到他重拾劍心,我這做朋友也甚是歡喜。”

“李滄瀾?!”

幾人都是一愣,隨即便好像想通了什麼,眼神逐漸緩和。

“所以你才會看見我們幾人便直接裝作一副偶遇的模樣?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

獨孤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

“我不是李滄瀾,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原來,那日,李滄瀾帶着楊女英遠遊至此對獨孤說:

“過幾天會有一行四人來到這文新鎮,到時若是他們有什麼危險,還需要你出手助其一臂之力!“

獨孤聽聞極其不願,可再低頭看了看桌上酒壺,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只能答應了下來。

過了近一個月,獨孤在鎮子口左等右等,就是從未出現,就在他覺得可以少一件麻煩事兒的時候,突然就發現了與李滄瀾所描述的極為相似的幾人。

“真的來了?不過文新鎮由我坐鎮能發生什麼事兒!”

訴說完經過,獨孤又無奈的搖了搖,說道:

“誰能知道你們,那麼多地方不走偏偏來到了槐柳村,又恰巧趕上酆天修羅投胎,獨某也是出於無奈,這才來的。”

在獨孤解釋期間,魏子庚一直盯住,希望可以發現某些不同尋常地方。

可獨孤的回答近乎完美,且有條不紊,語氣沒有絲毫慌張。

收起手中長劍,魏子庚來到獨孤面前,拿過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酒,說道:

“你為何不早點說?早點說不就沒這些事兒了嗎?”

差點內某被魏子庚一句話嗆着,一陣咳嗽聲傳來,獨孤好似抱着天大的委屈,說道:

“你們給我機會了嗎?你們給我機會了嗎!”

魏子庚撓了撓頭,表情尷尬異常,隨即他墩下身,氣機匯聚與雙掌,輕輕的朝着梁丘畫人拍去,一股暖流湧入其中,後者雙眼逐轉動,慢慢的醒了過來。

剛醒來的梁丘話人見到此人立刻站起身,朝着匕首掉落的方向一抓,匕首被攝來。

見到她的情緒如此激動,魏子庚急忙上前,這才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她。

獨孤又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

“你們兩人的畫像早就遍佈天下,雖然已經被冥府收回,可終究也算的上一起江湖重頭戲如何能讓人說忘記就忘的?”

過了好一會,等幾人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魏子庚開口問道:

“李滄瀾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事?”

“說過什麼?“

獨孤努力的想些什麼,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

“他臨走前倒是說什麼“了結一樁因果”的話。”

這姑且也能算是一句可以證明那人是正是李滄瀾。

“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劍法大獨斷是否與你有關係,應該不是只是遠親那麼簡單吧,我觀你有幾招與獨斷的如出一轍。”

對於梁丘畫人的問題,獨孤滿不在意的說道:

“我早就說過,這事兒需要查族譜,看看獨斷是我獨孤的幾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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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江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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