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陌生

有些事情，我們永遠意想不到，甚至不知福禍。

一番波折，還是回到了外公那裏。我不清楚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好像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離開的一年對於他們來說好像就只是昨天一樣。

他們有意的不提起我的爺爺，有意的不去詢問與之相關的所有事。反倒是我，會問一些關於地震的事情，好奇他們那段時間是怎麼度過來的。

可能是我詢問的對象的原因，在他們的描述裏面，那是一個很有趣的事情，甚至還很爽。聽表哥說他們那段時間都不在屋裏住了，都搬到了外面搭棚子。一大群人在大曬壩上面，白天一起玩兒的小夥伴也特別多，晚上大人們要麼就是聚在一堆聊天，要麼就是打牌下棋之類的。學校那時候也不上課了，連期末考試也沒有考，耍的開心的不得了。

表哥說的那些，和我在XJ時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樣。對於他們來說好像並不是一場災難，反倒是難得的假期。過了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其實我老家離重災區已經很遠了，基本不存在傷亡，房屋倒塌之類的也很有限，倒是房屋出現裂縫的有很多。

到外公家沒過幾天，就又開始上學了。我對上學的事情早就不陌生了，連半點兒期待也沒有，也還是跟表哥一個班。可能是表哥的面子能力又產生作用了吧，會有些同學過來問我這一年都去了哪裏。到底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噓寒問暖的感覺，都是簡簡單單的答覆了幾句，而他們倒也是配合，之後也沒再追問什麼細節。

在班上唯一讓我感到意外的就是發現了跟我同村的孩子，我和他倒也不熟，就是簡簡單單的攀談了幾句。我會好奇他怎麼也到了這邊上學，要知道我們村那邊也是有上學的地方的，要到了外公這邊上學還是有點兒麻煩。好奇也終歸只是好奇，我也沒有細問的心思。

一切如常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早上早早的被外公叫起床，隨便應付完早飯，然後和表哥一起去學校。在校里表哥玩表哥的，我看我的，很少會參與到其中。那個時候我會很願意看別人玩兒，好像這也很有意思，沒必要笨拙的參與其中。放學后我還是會跟表哥一起回家，要是碰見該我掃地的時候，表哥會上來幫忙，該他掃地的時候也會一樣。我們都盼望能早點兒的回家，很少會在路上徘徊，因為要是回去晚了大概率會被罵一頓的。

回家家后表哥會趕緊掏出作業來做，想早點做完好出去找朋友玩兒，而我老是磨磨蹭蹭的。我從來也沒有先做完作業的習慣，都只是等着表哥做完，然後借他的來抄。可能這也是為什麼表哥會是好學生，有很多朋友，會被老師表揚，會得很多獎狀的原因吧。

有些時候外公外婆會叫我們幫忙幹活，早就做完作業的表哥表姐這時候就會上去幫忙，而我就以作業還沒做完為理由偷懶。外公外婆是基督教的信徒，所以吃飯的時候會在飯桌前禱告。禱告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還會念叨些流程一樣的話，而我那時候會悄悄睜開眼睛。看看大家都是閉着眼睛專註在禱告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會悄悄的把手伸向盤子裏的肉，得手后快速抽回來，把肉塞進嘴裏。好像偷肉吃會讓這個禱告對於我來說沒有那麼的枯燥，反倒有些期待。

我以為，就這樣得過且過的過下去也挺好。偷懶，佔小便宜，偶爾挨頓罵。可生活的軌跡是被人安排的，沒有發言權，無條件遵守。在六年級上學期讀完的時候，我再次的離開了外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