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第 269 章 紙紮小貓+決戰之後的……
令月瞥了眼天色,時間不晚,她怕說了真相之後,女人更加害怕,於是邀請道:“不如我們進屋再談。”
譚夫人一怔,她能混到今天的地位,自然不是什麼普通人,點了點頭,腦子裏卻是千迴百轉。
小貓鬼?
她的第一反應,是小貓化成的鬼魂,而且,自己正好有一隻貓咪,不久前去世了。
笨笨最喜歡躺在自己枕頭上,盤卧起來,正好也是一個小圓圈,小腳腳會在被子上猜出一排小圓坑,笨笨最喜歡烏咪烏咪地蹭着自己,嬌滴滴的讓人心都酥了。
想到這裏,譚夫人眼眶泛紅,她們都到達船艙房間之後,她一度聲音哽咽地說:“難道……難道小貓鬼是我的小貓笨笨?”
“喵喵喵~喵嗚~”
令月目光微頓,瞥向她的右肩,那裏,一隻漂亮的純色小布偶貓,蜷縮成一團,宛如糯米糰子般親昵的蹭着她的脖頸。
“主人~主人~是我呀,我是笨笨。”
笨笨是譚夫人買下的小布偶貓,或許是合了眼緣,她小心翼翼地餵養笨笨,因為沒有兒女,就在它身上傾注了全部心血,把它當成兒女般疼愛。
笨笨雖然笨乎乎的,卻是很乖巧,小傢伙最大的愛好就是窩在主人懷裏睡覺,揉的舒服了,小肚子鼓鼓的便打起呼嚕來。
可是後來,一場意外,笨笨得了細小,緊張的她找了很多醫生,最後笨笨還是去世了。
譚夫人神色懨懨,差點兒一度患上抑鬱症,現在忽然提起笨笨,她激動得心臟狂跳,殷勤的目光不由投向令月。
令月朝她點頭:“是。”
譚夫人瞬間激動不已,原來那不是鬼,是她的寶貝笨笨,可是,她猶豫一瞬,忍不住問令月:“笨笨怎麼會變成小貓鬼?它為什麼要嚇我啊?”
聽見她的話,令月瞥了眼半透明的貓咪,小貓咪笨笨聽見這話,立刻搖腦袋:“笨笨沒有!笨笨沒有嚇媽媽!”
它瞪着圓圓的貓眼,說道:“笨笨是為了保護媽媽呀。”
令月聽見這話,亦是一怔,她和小貓交談起來,問它:“為什麼要保護媽媽?”
她本能的覺察到,裏面或許有其他東西,不由得問出聲來。
小貓鬼笨笨晃了晃腦袋:“因為我看見,媽媽的弟弟在害她!媽媽的水杯被他抹了藥粉!臭臭的!還有車子……我看見有人在媽媽車子裏放東西!”
小貓鬼笨笨說的激動,差點兒從譚夫人肩頭跳下去,它搖搖晃晃地穩住身形,舔了舔爪墊:“後來媽媽發生車禍,我、我努力救了她的,我沒有想過嚇媽媽。”
它只是……只是太想念媽媽了。
其實它不解釋,令月也猜得到,這樣笨笨的小貓鬼,怎麼可能會嚇人,它怕是做都做不到。
她將笨笨的話複述出來,聽到這段話的譚夫人瞬時一驚:“笨笨說,有人要害我?他還是我的親弟弟?”
她第一反應是不信,可大師又憑什麼欺騙她,笨笨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小貓咪,它又為什麼騙自己?完全沒有這個動機!
而且,她那不成器的弟弟,前段時間剛以投資為名,找上自己,張口就是三個億!
譚夫人十分清楚對方的能力,典型的敗家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自然不肯將這麼大一筆錢打水漂,憤怒的弟弟摔門離去。
當時譚夫人不以為意,現在心頭一陣陣發冷,她們可是親姐弟!父親出軌,外面養着小三小四,她為了保護弟弟,甘願嫁出去聯姻!
他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譚夫人不禁一陣心冷,她有權有勢,手下更是有一個常年租賃的私家偵探,當即找人調查事情真相,相信要不了幾天,就會得到結果。
可是笨笨……
小貓咪懶懶地趴在主人肩頭,氣息奄奄,令月不禁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在想笨笨?”
譚夫人並不驚訝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說中心事,叫她漲紅了臉:“是這樣,我的笨笨,它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我燒點東西下去?”
令月搖頭,看着越發懶倦的小貓咪:“現在重要的不是這些。”令月頓了頓,接着看向笨笨:“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吧。”
笨笨趴下了,把頭埋進爪爪里,蓬鬆柔軟的長尾巴也垂了下來,慢悠悠地擺動着。
唯獨譚夫人聽得一頭霧水,令月告訴她:“慢性毒藥還好,後面高架橋上的車禍,其實你並不是那麼幸運,你說你在車禍發生后聽到了小貓的叫聲,那是因為笨笨在救你,可是它只是一個化成鬼一段時間的小動物,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大的力量。”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時,譚夫人心頭猛地一跳,聽令月說:“所以它為了救你,獻祭了半個自己,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它就會徹底魂飛魄散。”
聽到這句話,譚夫人一驚,臉色不由自主地慘白起來,先別說她有多愛笨笨,笨笨死後,一段時間內,連貓咪都見不得,後來更是發誓一輩子不再養貓。
再聽到令月說笨笨是為了救自己,譚夫人想也不想,直直朝令月跪下:“求求你,救救笨笨吧,要我付出什麼代價都行!”
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是毫無疑問,事實已經明擺着了。
最親近的親人背叛自己,為了錢財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去死,夫家為了前程準備將自己送給長青道長,她早已心冷,只剩下一點溫情,全都給了笨笨。
這項選擇她十分堅定。
令月緩緩掃過她的容色,心情好了不少:“你確定,哪怕這會要了你三分之一的壽命?”
譚夫人毫不猶豫地點頭。
令月心情輕快許多:“既然這樣,你去給我準備一些硃砂、符紙,紙張顏料和細竹篾,竹篾越多越好。”
譚夫人不明所以,前面的她還能懂,可能是要開壇做法,後面的……
想不通她也不再多想,立刻吩咐手下買來自己需要的東西,很快就放在令月面前。
令月先花了兩張符,一張給譚夫人和水吞下,一張貼在小貓鬼笨笨身上,譚夫人當即驚喜不已,因為她看見笨笨了!
“笨笨,媽媽在這兒呢。”
她朝笨笨摸過去,一把將小糯米糰子抱起來,笨笨開心的舔着媽媽,烏咪烏咪的叫了起來。
譚夫人和貓貓久別重逢,眼裏滿滿當當全是嬌氣的小貓咪,再一轉頭,瞥見令月時,眼底掠過一絲驚訝:“這是……笨笨?“
細細的竹篾只有簽子寬,在巧手的編織下,漸漸編成了細密的貓咪形狀,糊上紙,塗上顏料之後,赫然是一個等比例大小的貓咪笨笨。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譚夫人驚訝極了,就聽令月道:“人是萬物之靈,你選擇共享壽命,只是一部分也足以讓笨笨得以留在世間,不過它沒有身體,我只能做一個紙紮小貓,笨笨附身在上面,就能和生前一樣跑跑跳跳。”
譚夫人一整個驚住了,眼底爆發出強烈喜意:“那這不就是說,我的笨笨它……它能起死回生了?!”
令月點頭:“這麼說也沒錯。”
她心頭猶如放下一塊巨石,忍不住又問:“為什麼要這麼多竹篾?”
令月:“竹篾是小貓貓的身子骨,竹篾越多小貓咪就越健康。”
布偶貓好看是好看,身體卻十分嬌弱,後面小貓鬼笨笨爬高上低,萬一摔壞了怎能辦。
譚夫人聽着忍不住笑了起來,懷裏的小貓咪悄咪咪伸出腦袋,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貓,搖頭擺尾。
令月拿着小貓咪,朝笨笨招手:“笨笨過來。”
小貓咪溜溜達達地跑過來,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麼,直接附在上面,紙紮小貓沒有一絲要幻化的意圖。
令月取出一根銀針,扎破譚夫人手指,血和顏料混合后,硃筆點睛。
下一秒,紙紮小貓變成了毛絨絨的小布偶貓,貓咪眨了眨淡藍色的貓瞳,咪烏咪烏地叫:“我、我活啦?”
它歡喜地跳進主人懷裏,喵喵的叫:“媽媽,親親~”
譚夫人喜不自勝,出去的時候,打心裏銘記令月的叮囑,紙紮小貓咪的身體是最堅固的,不懼水火,只是有一樣,不能沾血。
令月時間卡的正好,送走了譚夫人,停靠的船也要開了,輪船發出嗚嗚嗚的高亢汽笛聲。
海水波濤翻湧,山巒般巍峨的女神號破開水浪,駛入公海。
令月看了眼信息,匯款到賬,七位數。
拍賣會的工作人員正在搬運貨物,準備佈置拍賣會的場地,原本的船員已經離開,令月感覺得到,這些人全部身懷武藝,是內家高手,有幾人,甚至是修士。
世界上的修士不多,但財帛動人心,財侶法地,靈氣枯竭的現代社會,達到辟穀的修士又有幾個。
令月倒是早就可以辟穀,但是她更貪戀人間美食。
輪船駛入公海后,已是傍晚,晚霞絢爛,綿延不絕。
這次的拍賣會並不同於以往,參加之人都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修士,為了晚上的拍賣會,齊聚一堂,大部分人都在船艙修鍊,一部分則在外面遊盪。
還有人就地擺起小攤,以物換物。
令月其中一處聚攏人數最多的攤位上,攤主是個相貌普通的男人,不少人艷羨地看着他的貨物,那可都是靈物。
令月也從周圍人的交談中得知,男人修為高深,是個忽然出現的神秘修士,身上資源眾多,有人覬覦妄圖殺人越貨,反倒被他一招斬首。
對於他的身份,有人說他是隱士家族出來歷練的弟子,有人說他就是運氣好的散修,眾說紛紜,不過有一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這人不能得罪。
令月神識掃了一圈,男人確實是修為最高的,同時,她面色微變,終於發現一點不對。
輪船停泊的位置,在公海的一處區域,這裏的靈氣濃度比周圍高了近百倍,因此,不少修士都在誇讚,今年拍賣會轉移的好,對比全世界靈氣枯竭的現狀,此處不亞於一個洞天福地。
聽到其他人的讚歎,混在人群里的年輕修士也笑了起來。
晚上九點,拍賣會如期舉行,令月作為第一次參加的修士,看得那叫一個眼花繚亂,丹藥、法寶不用說了,甚至還有雙休秘籍,什麼采陽補陰、采陰補陽之術,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之前發放的拍賣冊子上的描述成真,令月忍不住偏了偏頭。
正對上男人目光,令月一怔:“看什麼?”
君君搖頭,嘴角的笑分明不是這麼說的,他還慢吞吞地說:“要是喜歡,我幫你買下來。”
令月乜了眼他:“你有錢?”
君君摸了摸鼻尖,令月擰了下他的腰:“你——”
她還沒說完,就被勾帶着倒進男人懷裏,全身緊繃,喑啞的聲音鑽進耳朵里:“快看,有新藏品。”
令月:“……”
看你個鬼!她一腳踢上男人小腿,開始專註拍賣會。
她也有看中的東西,一對八角檐鈴,內里雕刻陣法,因為破損,導致功效大減,因此外貌灰撲撲的,看着十分黯然。
它的功效是寧心、靜氣、保平安,還有一點祝福,也不是攻擊類法寶,且因為陣法破損幾乎沒有效果,很少有人詢問,令月輕而易舉的收入囊中。
巧的是,她正好會上面雕刻的陣法,這些天地靈氣蘊養的法寶,比自己費盡心思開靈鍛造,再蘊養,省的功夫不是一點半點。
檐鈴放在多災多難的女神號上正合適,令月心裏的小算盤撥弄得噼里啪啦,就當是為了查克斯之前幫忙救助熊貓的報酬,價格也不貴,八位數封頂。
她看上的第二件,熱度和檐鈴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那是一個修士發現的木盒,通體漆黑,上方雕刻着四大凶獸之紋,有人曾經試圖強力破開,反而被上面的陣法直接震傷,後期因為無法癒合,竟然就那麼死了。
利用各種方法,包括現代的儀器,也無法檢測出裏面一絲一毫的影像,因此誰也不知道,狹長的木匣里,到底裝着什麼東西。
但是主辦方可以肯定,一定是絕世法寶,先在宣傳冊上搞了一波噱頭,起價,五千萬!
拍賣師落下小錘,渾厚的聲音響起,有人忌憚,有人自然也被勾起了心思,目光灼熱的盯緊台上的木匣。
燈光照耀下,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木匣,黝黑的如同一塊鐵碳,反射不出半分光澤,反而愈顯神秘、厚重。
上方的凶獸紋路頗為生動,栩栩如生。
拍賣開始,修士們便開始競價,唯獨令月,盯緊木匣,她小心翼翼的探出神識,不管拍賣方是誇大還是真事,黑色木匣都要小心對待。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什麼反彈、傷害完全沒有,神識極其絲滑死沉入木匣,一把寒光湛湛鋒芒畢露的長劍,出現在令月眼前。
彷彿穿越了千年歲月,劍身上沒有任何繁複花紋,森白劍刃卻沾染上極強的殺伐之氣,接觸的令月之後,又像只乖乖的小貓。
劍柄簡樸大方,深厚的顏色極盡細膩,上方雕刻五行八卦陣。
“看”到它的第一眼,令月臉頰滾燙,心底彷彿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得到它!得到它!
令月戳了戳君君:“你覺不覺得,我需要一把武器,最好是長一點的,鋒利的那種?”
她說著比劃起來,男人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平時灑符籙不就行了,要什麼兵器,月月你不是早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嗎?”
令月:“……閉嘴吧你!”
她再看台上,雙眼止不住的放光,而此時的場上,神秘木匣競拍價已經高達兩個億!
令月:“五個億!”
她話音剛落,凄厲的大叫驟然響起,台下一個修士捂緊雙眼:“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
突發意外,讓人驚愕不已,旋即,將目光投向台上,隱隱一部分,甚至落在令月身上。
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竟然也是修士?
她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
受傷的修士滿臉鮮血,身上體顫抖,聽到旁人詢問發生了什麼,不禁惶恐起來:“我……我一直在看木匣,突然間眼睛就……我的眼睛……毀了!”
他被人帶下去,留下的話卻叫人瞬間沉默,此物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可怕!
一時間,不少人收回競爭的念頭,還有一些人,隱晦的目光在令月身上打轉,不知是不是幻想着劫財劫色。
他們並未發覺,暗地裏有一雙眼,正盯着自己,冷酷的眼神不帶一絲情緒,彷彿是在看一群螻蟻。
於是,原本熱火朝天的競爭忽然就這麼冷了下來,尤其在得知男人雙眼已瞎,不能修復之後。
令月自己也沒想到,陰差陽錯,五個億就買到了心儀的東西。
不久后,拍賣會散場,不少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令月在房間裏,交完錢第一時間抱着劍匣回來。
周圍佈置了陣法,她看了眼君君:“你猜裏面是什麼?”
君君看了她一眼:“你肯定知道了。”
令月:“你猜不猜?算了,我還是快點打開吧。”
君君:“……”
明明是她的提議,又是她在半途而廢。
說來也奇怪,所有人都奈何不得的劍匣,在令月三兩下的撥弄下,竟然自動打開了,看到寒光湛湛的長劍,令月眼睛都移不開了。
她握着劍柄,輕而易舉的拿出來,在劍身上撫摸,鋒芒吞吐間,彷彿有呼吸般,令月忍不住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它就覺得,它一定要是我的,真帥!”
她開心地翹起唇角,並沒注意旁邊男人難看的臉色,他攥緊雙拳,人類。
“不知道這劍是什麼材質,隕石?還是什麼,好鋒利。”
“是神骨。”男人低啞的聲音響起,他定定地看着令月:“是神獸的第十根肋骨。”
令月一怔,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慘叫,她來不及思考,提劍出門,血腥味撲面而來。
血流成河,甲板上到處懸挂着修士的屍體,滴答滴答的鮮血流下。
令月:“……”
看吧,她就說女神號運氣不好,之前遭遇幽靈船附身,現在又慘遭大屠殺洗劫。
有人試圖跳海,直接離開輪船,卻在十米完,“砰”地一聲,驟然爆開,血霧簌簌落下,萬道光芒拔地而起,陰風怒號。
令月頓時擰緊眉頭,一眼認出,是諸天神祭大陣。
她無意中看到的□□陣法,顧名思義,這是一個殺陣,普通人乃至修士,不能離開此陣法範圍十米之內,十米之外,絞殺勿論!
修士們損失慘重,令月不可能不出手,提劍一招,刺中陣眼。
她聽見一聲怒吼,披頭散髮的男人一躍而起,是之前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後者看着她:“是你!”
“好你個賤人,竟然能破我的殺陣!”
他抬手袖中射出一股精光:“既然如果,那你就嘗嘗我的鬼哭千人幡!拿你祭幡!”
話音剛落,陰風陣陣,怨氣衝天,無數猙獰怨毒的人臉在幡內掙扎痛哭。
令月臉色微變,千人可不是概括,而是實打實的數字,也就是說,有一千人死在他的手下,且怨氣衝天,證明他們死的極慘!
毫不猶豫,打開畫卷,手裏的天雷符籙如天女散花般灑下,邪修比她想的更狡猾,直接放棄法寶,遁逃成一束虹光,出乎令月意料的是,他竟然沒逃。
邪修咬牙切齒,海面上驟然激起千丈風浪,船身劇烈顛簸,有種馬上散架的錯覺。
令月:這不是巧了嗎這是。
她虛虛一壓,海浪調轉,猛地朝邪修襲擊,只聽砰的一聲,剛才肆意的邪修趴在她面前,口吐鮮血。
或許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也打不過,他直接投降:“饒命!大人饒命!我知道一個秘密,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不等回答,他自己便如竹筒倒豆子似得一股腦說出來。
“我之前在公海旅遊,發現這裏靈氣四溢,花了整整十年,終於發現一處陣法,我懷疑,這裏有一個洞天福地!於是便生了獨佔的心思,但是後來發現陣法太頑固,我就想到了以毒攻毒,把這次的拍賣會地址放在這裏……”
令月抿了抿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你就為了洞天福地,準備獻祭一船人的性命。”
她雖然也是修行中人,卻身處紅塵,並沒有其他修士的狂妄自大,只當自己還是一個普通人,突然聽到邪修的手段,令月很震驚,看他的眼神也逐漸發冷
邪修害怕得瑟瑟發抖,不停在地上磕頭,磕到頭破血流。
其他半死不活的修士聽見始末,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恨不得吃了他的血喝了他的肉!
那樣子,似乎不等令月出手,他們自己就想報仇。
轉瞬間,天地驟然變色。
令月眉頭微挑,下意識覷了眼邪修,後者態度大變,身上寬大的袍服飄蕩,剛才還跪着求饒的人,此時已經站了起來:“哈哈哈哈!我成功了!“
他的第一眼看向令月,語氣森然:“賤人,我要把你先——”
“聒噪。”
令月直接一腳把他踢下水,不少人大驚失色:“大人,您這麼做會讓他逃——”
“啊啊啊啊啊!!!”
話還沒完,慘叫的叫聲驟然響起,令月才緩緩道:“會讓他死。”
他所祈求的洞天福地守護陣在這麼多修士血流成河的“被迫獻祭”下,並不是沒有作用,令月作為陣道高手,早就感覺到底下的動靜,她也猜到邪修的目的,因此直接把他一腳踹下去,他會立刻被破碎的困陣絞殺。
只是……這真的是洞天福地嗎?
令月不置可否,瞥了眼下方,混亂漆黑的海水激蕩不止,亂流洶湧,可以想像,底下究竟是怎樣翻天覆地的場景。
陡然間,一聲怒吼衝天而起!
這熟悉的感覺……
令月看到那東西后,不禁默然一囧:“靈氣濃郁,洞天福地?還要修士以身祭陣?”
令月笑了:“這是窮奇的流放之地!”
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四大凶獸,竟然全都被她集齊了。
窮奇,外貌像老虎,身體像牛一樣大,長有一雙翅膀,因為喜歡惡言,崇拜惡語,被流放到不毛之地。
凶獸窮奇鼻孔噴出一口氣:“誰?誰敢喊我的名字?”
它說完哈哈笑了起來:“出來了!我終於出來了!誰救了我?我要——吃了他!”
一句話聽得眾人抖出一身冷汗,瑟瑟發抖,縮了又縮,恨不得變成螞蟻大小,逃出去。
窮奇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忽然扭頭看向令月,準確來說,是她身旁的君君。
“窮奇。”
男生和煦輕鬆的語氣,好似所謂的凶獸只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一群籠罩在窮奇威壓之下,不敢喘氣的修士聞言,眼珠子都跌碎了。
令月握緊手裏的長劍,瞥向他的眼神瞬間變了。
與此同時,萬里之外的別墅里。
風水龜晃悠悠地爬了起來:“誒呦誒呦,到底在哪兒啊?”
藏在柜子頂的大白蛋晃了晃,能聽見清脆的童聲:“哈哈哈,爺爺我在這兒呢!”
它跳下來,蛋殼在柔軟的地毯上彈了彈,風水龜看得快要嚇死:“你小心一點!”
一旁,貓窩裏的玄貓女王搖搖頭,很是不理解。
別墅客廳的桌子上,男孩子趴在手機前,專註地看着裏面播放的視頻:“今天我們來講龍沙寶石的培育,龍沙寶石雖然只開一季花,但是它的花朵大且漂亮,是月季品種里最出名的一種……”
玄貓女王爪爪蓋住飛機耳,喵喵地叫:“好吵啊!”
忽然,它們同時仰起腦袋:“大人的召喚……”
眨眼間,人還是蛋已經全部消失在原地。
公海的女神號之上,四大凶獸突然集齊,其中,饕餮還吃着冰糖葫蘆,正要說話,看到眼前一幕,震驚地張大嘴巴,連糖葫蘆掉在地上都不知道。
“老大!”
令月手持長劍,吞服鋒芒的劍尖抵着男人咽喉,只要一寸,就能刺進他的脖頸。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男人狹長眼眸浮起一絲疑惑:“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真正的君君的?”
令月微怔,深吸一口氣:“在船上,你突然出手。”
“因為我出手太狠?是了,那個蠢貨學會了人類社會的規則,卻忘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人類!”
令月搖頭,否定道:“不是。”
“因為君君很乖,他從來都會問我,而你直接出手。”
聽見這話的男人一怔,碧綠色的眼睛蕩漾起一層複雜情緒,他根本沒想到,就算他們是同一個人,卻早就分成兩個人,不同的環境造就了不同的性格。
君君溫和單純,他更偏執果斷,至於為什麼要為她出頭,白澤輕笑一聲,指尖忽然點到臉頰上。
或許是在他得到那個吻的時候,那個蠢貨不甘的嘶吼,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卻逐漸漫上他的心頭。
你的男朋友是白澤,不是君君。
他偏了偏頭,變成自己原來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沒關心,就算是這樣,我的目的已經完成了。”
白澤溫吞的說,眼睛微抬,令月驚訝的發現,他現在的容貌,既有君君的輪廓,也有白澤的特徵。
他有屬於白澤的碧綠眼眸,也有君君的少年輪廓,白色短髮,一身純白色華服如同光芒墜落。
旁觀的修士看到她們突然反目,幾乎要被自己的猜測嚇死了,不會是送走了一個大魔王,又來了一個大魔王吧!
老天,救命啊!
修士們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令月身上,希望她能打贏,不然,他們要是落到這個非人的魔王手裏……
眾人瞬間驚覺脖頸一涼。
白澤完全不懼咽喉的長劍,他微微一笑:“四大凶獸何在!”
幾隻“凶獸”猶猶豫豫地站成一排,大白蛋混沌、兩個小孩子,只有剛放出來的窮奇,可怖的樣子能夠唬人。
令月手裏的長劍往前刺進一寸,鮮紅的血液順着男人冷白色的皮膚,汩汩而流。
白澤面不改色地說:“你緊張什麼?我做的可是一件大好事。”
令月抿緊嘴唇,盯死了他,後者淡聲說道:“我還要謝謝你,自從發現你每次都能誤打誤撞找到凶獸封印的地方,我就一直派人跟着你,其它三個凶獸我都知道地點,唯獨窮奇,它的流放之地是地球靈氣密鑰所在,也是我唯一一個不知道的地方。”
“謝謝你幫我集齊它們,打開封閉的通道,皆時,枯竭的靈氣會源源不斷地湧現,地球將會——靈氣復蘇!”
“你說,這不是比之前妄想獨佔洞天福地的螻蟻,好多了,修士們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的為了一點靈氣爭奪不休。”
他說的十分誘人,眼神掠過修士們,恍惚中,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那個畫面,源源不斷的靈氣,也代表這晉陞的希望,長生不老,將不只是傳說!
令月冷冷地看着他,沒有半分動搖:“那你為什麼不說,靈氣復蘇,也代表着鬼怪復蘇,屆時妖魔橫行,世界將會陷入混亂,你要毀滅地球嗎?”
白澤笑着鼓掌,為她的精準推理慶賀:“月月果然很聰明。”
他的話纏綿悱惻,彷彿在舌尖細細勾勒,緩緩吐出。
令月一怔,堅定地說:“我不會讓靈氣復蘇。”
“你要跟我為敵?”白澤微眯眼眸,強大的威壓碾壓而來,他是生活了不止多少萬年的神獸,就算地球靈氣枯竭,也有自己的手段。
不過,他似乎只是想逼退令月,眼中沒有一絲殺意。
心臟忽然飛快跳動,君君瘋狂捶打,不停大喊:“不準傷害她!不能傷害她!不準傷害他!”
白澤也並不是一開始就和君君融合,長白山之游讓他明白君君的抗拒,他不得不按耐下來,於是,在蓮花山,放出檮杌之際,終於被他找到機會,強勢鎮壓君君,偽裝他留在令月身邊。
之後的事……
白澤默然,因為君君的瘋狂反抗,叫他心頭一陣氣血激蕩,眼眸凌厲道:“誰也不能阻擋我!”
“如果想要殺了我,就刺進我的心臟,你這樣指着,是在做什麼呢?”他說著笑了起來,竟有幾分寵溺。
令月看着他,印象里氣質溫潤的俊美男人再不存在,他的衣襟微敞,眼神邪肆,反而像極了滅世的詭魅反派。
洪荒破碎,三界傾覆,這是天道設定的程序,白澤卻想讓一切重歸混沌,他的目的不是靈氣復蘇,而是徹底毀滅!
強大的氣壓下,混沌默默站在令月身邊,變成小孩子的檮杌,也愣住了,它挺喜歡種地的,只有被流放的窮奇堅定地站在白澤身邊,非常不合時宜的哈哈大笑:“老大,我就喜歡你!咱們快點毀滅世界吧!”
它從洪荒破碎就一直關在這裏,現在滿腦子都是怨恨。
饕餮輕輕嘆了口氣,這都是什麼拖後腿的隊友啊!
白澤看着她,微微歪頭,笑容和煦:“如果再不動手,我可要動手了。”
四大凶獸站不站在自己這邊都沒關係,他們簽訂了主僕契約,只要找到它們,就能藉助它們的力量。
白澤掌心一握,迫不及待的開始期待那一天,他已經等的夠久了,如果不是太過急切,他或許會等到令月離開。
他的行事風格和以前截然不同,顯得格外急躁,一方面是不想等待,另一方面則是——
君君不禁冷笑出聲:“因為你也喜歡我的月月!你總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值得你留戀,直到你碰上了月月,你怕自己再遲疑下去,就會背棄自己當初的誓言!”
“你這個懦夫!混蛋!”
君君突然變得聰明起來,或許是令月發揮了作用,他一針見血地說:“你愛上她了!你個笨蛋!”
“閉嘴!”白澤臉色難看,分明像是被說中了,手掌狠狠攥握,與此同時,他掌控的的空間開始扭曲,轉眼間,佈滿裂開蛛網般的痕迹。
令月似乎感覺到了,靈氣的存在。
她手握長劍,腦子裏猶如走馬燈似得,回起之前的記憶,為什麼不能有一個兩全之策?
白澤會死,君君呢?
感受到鋒利的劍刃,白澤反而笑道:“這個世界有什麼好的?”
“它壞極!惡極!本就不該存在!”
令月呼吸一滯,白澤是瑞獸,是祥瑞和平的象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腦子瘋狂思考,手裏的長劍彷彿感受到主人的動搖,開始吞吐劍芒。
令月時能夠殺了他的,她能感受的到,但她遲遲下不去手。
淡然的男人忽然變了一副表情,神色黯淡:“月月。”
“我也不知道他這麼瘋,對不起。”
身為白澤的另一面,君君自然也可感知白澤的想法,白澤實力強大,可以與燭九陰媲美,聽世間萬物,自然也可感受到各種雜念,負面情緒,至於後來……
君君腦海里無端閃過幾個畫面,篝火邊捆綁起來的男人,剖開皮肉,森白的肋骨被抽出……
“白澤,瑞獸?就該為我朝獻祭,你的書在哪裏?交出來,讓你早點兒去死。”
……
滿臉痛苦的男人跪地,不停磕頭:“白澤大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們給了我好的多錢和東西,我知道您是神獸,不死不滅,他們只是要一點您的血肉,您不會怨恨我的,您一定不會怨恨我的!”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白色衣袍的俊美男子俯身。
“您是神獸啊。”
“神獸是不會害人的。”
……
君君回過神來,已經握住長劍,這把鋒利的長劍沒有辜負令月的形容,劍芒吞吐間,鮮紅的血珠滾滾滴落。
他笑了笑,宛如燦爛的朝陽,長劍狠狠刺進肌膚:“我才不會讓月月做選擇的,這種為難月月的事,我來做就好了。”
白澤不論怎麼說都是他的另一面,也是他,不能讓月月傷心。
令月:“你要幹嘛?”
君君:“月月你記住,神獸是不死不滅的。”
他閉上眼的瞬間,長劍貫穿心臟,因他扭曲的空間失去外力源助,停止在當前狀態,令月不得不趕快修復。
等她結束,卻見愛人已經潰散,幻化成千萬朵光點,似蒲公英飄飄蕩蕩,凝聚着飛向遠處的中國。
“叮鈴——”
她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心裏悲痛至極,正要放聲痛哭,忽然聽嚶嚶嚶的聲音,褲腳被什麼扯動,令月淚眼朦朧,旁邊的修士震驚大喊:“小、小老虎?!”
令月低下頭,趕忙擦了擦眼淚,再看過去,一隻迷你的只有巴掌大的白色小老虎嚶嚶嚶地張開嘴巴,咬着她的褲腳,正着急地圍着自己轉圈。
“君君!”她眼底閃過一絲驚喜,把它捧到胸前,白色小老虎忽然不動了,白色毛絨絨的遮掩下,臉蛋已經羞赧得通紅。
它是身體變回小時候,不是心智。
君君其實也是賭一把,沒想到他賭對了,反而促進了兩個分裂的靈魂融合,就是時間倉促,或許會留下副作用。
不過比起撿回一條命,那可真是好太多了。
令月一眼瞥見它通紅的耳廊,笑着捏了捏它的耳朵:“君君?你這個小混蛋!”
她差點給哭死!
白色小老虎像極了櫥窗擺放的精緻小玩偶,乖乖的貼着令月,任她又摟又抱。
小老虎被她親親又抱抱,rua得耳根通紅,君君忍不住想:這樣也太過啦,月月她真的好愛我啊!
“她也愛我。”沉穩些的男聲道。
是副作用Σ(OдO|||)!!
君君:“你不是要毀滅世界嗎?你裝什麼戀愛腦!”
“誰說過?誰舉證?白澤不是死了嗎?”
君君:氣死我了(▼皿▼#)!
半晌,令月才注意到一側的修士,她瞥了眼:“我要回家了,你們誰有空,可以幫忙把這件東西交給查克斯·梅易斯嗎?”
見識過她的厲害,又救了自己等人的命,修士感激她還來不及,一人當即躬身,恭敬地說:“我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令月應了一聲,手裏的檐鈴送過去,她帶着四大凶獸直接從海上回家,至於不聽話,挾天子以令諸侯了解一下?跟白澤也就是君君簽署主僕契約的凶獸不敢不聽話。
她抱着小玩偶似的男朋友,心裏慌慌的想:不就是參加一場拍賣會,怎麼男朋友還變小了,她這算不算□□啊?不會進橘子吧QAQ
令月緊趕慢趕的回家,洗漱完之後直接躺在床上,大有睡個昏天黑地的意思,只是,她剛閉上眼,卧室的門被人瘋狂敲響。
“咚咚咚!咚咚咚!”
大有不開門就不罷休之勢。
令月蹭地起身:“誰啊!”
她剛打開門,一顆大白蛋蹦蹦跳跳就要撲到懷裏,白色小老虎站在令月肩頭,蹄子一抬,蛋蛋乒乒乓乓落回地上。
暈頭轉向的它看向神氣十足的小老虎,糟糕,忘了大人還在。
令月無語扶額:“君君!”
她呵斥完小男友才看向混沌,問它:“怎麼了?”
混沌:“姐姐出事了!饕餮、饕餮他把倉庫里一千多斤寵物糧全都偷吃了!”
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