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雲府添丁
殷歲晏幾乎是在他衝過來的一瞬間，屏住呼吸，向後退了一步：
“換個衣服再來和我說話。”
羌疾立馬停在原地，又向後挪了挪。
在暗牢審了犯人一晚上，大概都腌入味了。
“對不起主子，在暗牢待了一晚上還沒來得急換衣服，但這人嘴硬的狠，一晚上都沒問出什麼。”
“廢物。”
聞言，跟在殷歲晏身後的金一強忍住笑，卻被羌疾瞪了一眼：“想笑就笑。”
金一輕咳了聲，說：“你還是聽主子的先換身衣服去，好像沾上了排泄物吧。”
羌疾：“......”
丟死人了！
都怪那個犯人，受個刑也能失禁。
金六看着羌疾離開的背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多問，躬身道：
“主子，稍等片刻，我讓人清理一下暗牢。”
“嗯。”
殷歲晏自己也一晚上沒換衣服，儘管他哪裏都沒去，但還是有些受不了，打算換身衣服再親自去暗牢。
金一跟他回了卧房，和暗衛低聲交談了幾句，才低聲道：
“主子，雲行簡身邊有暗衛，數量不明，但是能力在我之上，要不是咱們帶的暗衛太多，也是無法發現的。”
“私自豢養暗衛，這個雲行簡不簡單啊。”
殷歲晏換了一身衣袍，黑底紅紋，像有毒的藤蔓交錯在漆黑的光影之中，無法消散的壓迫感，像是侵入到骨子裏的冷冽。
金一垂着眸子，不敢直視。
“雲行簡身邊的侍衛也增多了，似乎是最近才變多的，將他保護得很好，很難對他做些什麼。”
“其實如果從雲姑娘那......”
殷歲晏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了，我不過是有些好奇，試探一下罷了。”
他可以在皇城鬧翻天，但絕對不能違背乾元帝的想法，這一點，他在清楚不過。
“走，該去暗牢了。”
另一邊，雲昭的院子裏也迎來了位新的拜訪者。
白氏站在院中，細眉紅唇，帶着三分嬌柔，眼下卻有些烏青，好似數日未曾睡好了。
“妾拜見二小姐。”
雲昭正躺在將蘭搬到樹下的貴妃椅上，趁着還沒有太陽毒辣的時辰，吹吹風。
這些日子吳氏都來煩她，看來白氏確實是給吳氏帶來了不少困擾。
“白姨娘不必多禮。”她轉頭又對將蘭吩咐道，“給白姨娘搬張椅子來。”
“多謝二小姐。”白氏微微屈膝，禮數十分周全。
白氏坐在她的對面，雖然極力的壓制着眼中的不安，還是很明顯的是有事求她。
雲昭起身端坐在貴妃椅上，輕搖着團扇，說：
“姨娘是有什麼事情么？都是一家人，不妨說說看，我能幫忙自然會幫的。”
白氏欲言又止，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妾知道二小姐還在病重，本不好打擾，但是妾實在是沒辦法了。”
雲昭沒有接話，目光注視着白氏，認真地聆聽的模樣。
白氏直了直身說，說：“妾有孕了，剛一月有餘，妾也沒什麼好瞞着二小姐的，老夫人那面日日讓妾去跪安倒也還好，您也知道吳氏在府中十幾年......”
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擔憂。
雖然老來得子是好事，但一個不知男女，不知能不能養大的孩子，怎麼能比過吳氏的三個孩子呢。
若是吳氏真的對她下手了，怕是雲鴻只會小懲大戒。
“這是好事。”
雲昭笑了笑，完全明白她的擔憂，
但云鴻只有兩個兒子，若是白氏能順利剩下雲鴻的第三子，那在府中牽制吳氏就完全沒問題了。
“我知道姨娘擔心什麼，這樣吧，我這還有兩個當年服侍我母親生產的老嬤嬤，姨娘一併帶回去，將姨娘照顧好了，也好再給我添個弟弟。”
白氏起身，順勢跪在地上。
“多謝二小姐，等這個孩子順利出生，您就是他的親姐姐。”
“我本來就是他的親姐姐。”雲昭搖着團扇，忍不住笑着了出來。
白氏眼眸含淚，十分激動的模樣：“對對，妾一時高興糊塗了，您是可是這孩子嫡親的姐姐。”
她毫無背景家世，進府時間也尚淺，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眼前這個嫡出的小姐。
她覺得雲昭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而且雲昭還有個名聲在外，又十分得雲鴻看重得嫡兄。
她肚子裏的孩子不管男女，要能和雲昭親厚些，自然也能在大公子那留些好印象，日後的前程也就有了份保障。
雲昭上輩子沒怎麼和奶娃娃打過交道，如今覺得有個奶呼呼的弟弟妹妹也錯，轉頭吩咐道：
“素冉，我桌子上有兩塊暖玉，你拿來給白姨娘。”
這兩塊玉是蕭曄付的銀子，是難得一見的好玉，她不想留在，送人剛好。
白氏大喜過望，欲要再行禮卻被扶住了：“二小姐這太貴重了。”
“就算是我這個做嫡姐一份賀禮了，白姨娘先替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收着，待他出生了，好多帶他來我這玩。”
雲昭聲音似清澗的甘泉，極好聽。
白嫩的臉上因為逐漸升高的氣溫，帶來一絲紅暈，湖藍色的衣裙像是夏日裏唯一的一抹清涼。
“那就多謝二小姐了。”白氏接過盒子感激地看着她。
這份感激有幾分真，幾分假，她並不在乎。
“不過有孕是喜事，姨娘可以趁着父親高興，也向他討要幾個機靈的人，至於祖母那邊，姨娘懷的到底是雲家血脈，她再偏愛吳氏，也不會越過親孫子。”
雲昭舉起團扇，擋住從樹枝縫隙瀉下的陽光：“太陽大了，不如姨娘和我回屋說？”
白氏起身道：“不了，妾就不打擾二小姐休息了，妾就先告退了。”
她能進雲府，本就是雲昭一手促成，也不好過於親密。
天氣越來越熱，雲昭本就懼熱，如今更是連房門都願意出一步。
很快白氏有孕的消息，就在府里傳得沸沸揚揚，雲鴻十分高興，吳氏那邊自然一片陰雲。
誠郡王也真的病重了，似乎已經無力回天了，雲沁在郡王府更是焦頭爛額。
如此一來，雲昭終於不用應付那些煩人的東西了。
“小姐，魏公子來了。”
素雪從外面跑了進來。
雲昭看着外面午間的大太陽，連吹進屋的風都是熱的，魏清緒竟然這個時間來找自己。
“如今阿緒入了朝，也忙起來了，這個時辰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