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百密一疏
雲昭毫不留情地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魏清緒,繼續道:
“明日記得給他們送點銀子,有空的時候可以來看看他們。”
畢竟凌爍要喜歡他,以後才能願意跟在他身邊。
魏清緒以為她是不方便經常出府,才囑咐他的,連連點頭:“你放心吧,從小到大哪次你讓我辦的事,我忘記過。”
他一路將雲昭送到了雲府後院。
看着雲昭利落地翻牆回去,險些驚掉了下巴。
心道:近一年不見,昭昭這身手進步了不止一點啊。
自己要更努力了!
雲府內燈火通明,但云昭院內依舊不受任何影響。
“將蘭,我還真有些餓了,我覺得素冉一定給我準備了夜......”宵。
雲昭邁進院子的腳步一頓。
月下,長身玉立的少年閑適地坐在院中的鞦韆上,赤色錦袍在月光的映射下,被鍍上了層淡淡的光澤,襯得他冰肌玉骨。
雲昭俯身一拜。
“督主,”
“今日玩得可開心?”殷歲晏長腿踩在地上,似是要將鞦韆盪起來一般。
雲昭忙人關上院門,才回道:“尋常宴席罷了,無趣得很。”
明明是他玩得更開心吧,在雲家耀武揚威,爽得很。
“無趣得很所以就殺個人玩玩?”殷歲晏挑着眉。
似笑非笑的模樣倒是多了幾分曖昧,又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
雲昭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向他的走了三步,就停住了。
“我不明白督主的話,是有人死了么?”
殷歲晏失笑道:“再走近點,我又不會吃了你。”
雲昭搖頭:“不走了。”
“為什麼?”殷歲晏抬眸,眼中劃過一絲不悅。
雲昭說:“我感覺你在生氣,萬一我過去了,你一氣之下想打我,我肯定會還手的,打傷了你,你就更生氣了。”
然後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殷歲晏不和她在這繞圈子,拿出懷裏的玉佩朝她腳下丟了過去,好在玉佩落在草上,並沒有碎。
這玉佩也不是什麼千金難求的寶物,但玉質通透,雕工精細,不是尋常人能用得起的。
“看看吧。”他清亮的眸子看向雲昭,不慍也不怒。
雲昭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玉佩果然不見了。
“這確實是我的,不知督主是在何處找到的?”
殷歲晏說:“在長孫黎手裏找到的。”
雲昭心裏一驚。
難道是長孫黎臨死時扯下去的?
“好吧,是我殺的,一個敗類而已。”
殷歲晏冷哼一聲:“一個敗類也值得你親手動手殺他?也不怕髒了你手,如今長孫丞相震怒,此案已經驚動了大理寺。”
驚動大理寺是在雲昭意料之中。
長孫於再不喜歡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那也是打斷骨頭連着筋,殺了長孫黎那就是打他長孫丞相的臉。
她捏了捏手裏的玉佩,心裏沒有意思慌亂,只笑道:
“反正有督主在這讓我狗仗人勢,無論如何也查不到我身上。”
殷歲晏手指搭在佛珠上,沉沉一笑。
“一身反骨,就這張嘴最聽話”
走進了雲昭身邊,看着比他矮了半頭的小丫頭,繼續說道:
“這次要感謝范少卿了,不然你這玉佩已經成了呈堂證供,我也拿不回來。”
雲昭仰着頭,對上他的目光:“范什羽?他會幫我?”
“不是幫你,上次我饒他一命,這次就算做個順水人情了。”殷歲晏微笑着。
“不過你又欠了我個人情。”
技多不壓身,債多也不壓身。
不管是互相利用,還是殷歲晏自己出手幫忙,亦或者雲昭求他幫忙,雲昭自己都數不過來了。
她突然靈光一現,抬頭問道:
“今天那個送賀禮的楊公公,不會也是你授意的吧?”
殷歲晏笑而不語,卻更讓人細思極恐。
雲昭向後退了一步。
“你這也太陰......有智慧了吧。”
殷歲晏點了點頭,道:
“你當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愚蠢,殺人還要親自動手,你能殺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若是一百兩百,就是站着不動讓你殺,也累得慌。”
“我說了要送承恩公一份大禮,不然他白白去皇帝那告了我一狀了。”
羌疾站在不遠處也跟着點頭,自家主子真是太有智慧了,說得太有道理了。
“我也不喜歡他,但他是我爹,弒父這種事情,我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
說罷,雲昭就看向殷歲晏:
“要不你來?”
殷歲晏沒應聲,轉身走向屋內,滾着織金的赤色錦袍下擺隨形而動,華貴異常。
“督主,那是我的屋子。”雲昭只得跟了上去。
真是一點也不君子,魏清緒連牆都會翻,殷歲晏近女子閨房猶入無人之境。
“你也進過我的屋子啊,扯平了。”
燭火將屋內照得明晃晃的,連殷歲晏的臉也照得清清楚楚,近乎完美的臉越發明艷。
雲昭只恨自己讀書少,腦海里只有兩個字“好看”。
“看着我做什麼?”殷歲晏微眯了一下眼,“上一個這麼看我的人,已經被挖了眼睛,割了舌頭。”
“就是覺得督主太好看了,沒忍住就多看了一眼。”
雲昭上輩子在軍營待久了,連那些將軍湊在一起開黃腔也是聽過的,自然不會像尋常閨閣女子,說幾句話都會臉紅。
讚美起男人也沒有絲毫的扭捏。
殷歲晏抿了一口她屋裏的茶,隨即皺了皺眉,似乎在嫌棄這去年的陳茶。
“拋開臉不講,本督主就沒什麼優點了?”
雲昭說:“拋不開。”
武功弱雞一個,脾氣還不好。
“嗯?”
感受到危險氣氛的瞬間,雲昭立馬繼續說道:
“容貌本來就是父母給的,也是你的一部分,自然也算優勢的一部分,督主的優點太多,我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早發現殷歲晏吃軟不吃硬,這一通馬屁拍下來,不一定有功,但肯定無過。
殷歲晏放下茶盞,果然沒有繼續這個問題。
“這陳茶味道太差了,羌疾去拿些新的來。”
“是,卑職這就去。”羌疾拱手。
雲昭出言阻止,道:“我不喜歡喝茶,不用麻煩了。”
“沒說是給你的。”
雲昭:“......”
就知道他不會那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