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打架就沒輸過
乾元帝再次露出笑容,帶着一絲安撫:
“朕說過,只要他活着一日,承恩公府便一日不會倒。”
他?
蕭幼姝站在門邊,心中不解。
父皇口中這個他到底是誰?
良久,殿中都在沒有傳來聲音,直到傳出承恩公告退的聲音,她才如夢初醒般地退回偏殿的軟榻了,裝作睡著了的樣子。
另一邊,雲昭也並沒有回雲家。
而是直接讓將蘭,帶她去了那祖孫倆的住處。
聽將蘭說那祖孫倆別說買葯了,就是飯都快吃不上了,她乾脆去醫館,花銀子請了一個大夫出診。
祖孫倆住處巷子窄小,她索性就棄了馬車走路過去。
天色已經隱隱黑了下來,熱鬧的街道早已經變得寂靜,好在此處離倒也雲府並不遠。
將蘭走在她稍後一步,聲音壓得極低提醒了一句。
“小姐,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雲昭沒有回應,連走路的速度都沒有變。
行至街頭轉角處,雲昭猛地轉身,袖中閃着寒光的短刀擲了出去,劃出一道厲色。
“叮”的一聲,飛出去的短刀被身後的人甩出的劍盪開。
“昭昭,是我。”
雲昭沒有下死手,但出刀太過突然,魏清緒雖然躲開了,但是稍顯狼狽。
雲昭驚訝道:“阿緒?你怎麼在這,明天不是要殿試么,還不早些回家養精蓄銳。”
魏清緒撿起地上被他打落的短刀,粲然一笑,解釋道:
“我看見你跟着位面生的小丫鬟出了郡王府,上了馬車,又見馬車上是長樂公主,所以不放心就跟了上來。”
“你們上了茶樓,我就等了一會,剛想叫住你,你的刀就過來了。”
雲昭笑着揉了一把他的頭:
“還是我們阿緒最關心我,今天謝謝你幫我解圍了,不過得罪了誠郡王,還是提醒魏伯伯一聲,也好有個準備。”
誠郡王打了乾元帝派去的太監,怕是不能善了。
“你不用謝我,今天也是因為我才讓蕭禾找你麻煩呢。”
漂亮優雅的少年有點懊惱。
又問道:“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可以負責保護你。”
雲昭微笑。
“從小到大,哪次打架你贏過我?”
魏清緒對剛剛飛來的那一刀還心有餘悸。
感嘆道:
“剛剛要不是我離你十步之外,那一刀我是如何也躲不開的。”
“難道我真的沒有天賦?”
雖然魏尚書是文臣,但從小也為他請了習武的師傅教他,不要求武功蓋世,強身健體即可。
可也算入門多年,竟然還打不過雲昭。
果然,他的昭昭最厲害。
“走了,帶你去見個人。”雲昭轉頭示意他跟上,反正說的也不是秘密。
她突然有個更好的想法。
魏清緒武功不怎麼樣,但卻善良正直,如果日後凌爍能跟着他,既能保護他,還不會淪為殺人的工具。
何況魏家人性子都不錯,凌爍性子單純,很合適。
“昭昭,這裏面住的是你朋友么?我在南街有一間小院子,一直空着呢,不如住到那裏去吧。”
看着眼前好像隨時會塌的草房,魏清緒十分大方地表示可以送房子。
雲昭:“......”
真是大氣!
“只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孩子,他們會不適應南街那邊,我可以留些銀子讓他們修繕房子,或者重新蓋一間比較好。”
南街雖好,可達官顯貴太多,凌爍和他祖母住過去未必是好事。
雲昭剛推開木製籬笆門,一支大鐵鎚就迎面襲了過來,力道之大她根本無法回擊,只能伸手扯過還愣在原地的魏清緒。
突然的力道讓魏清緒一個踉蹌,二人直接滾在地上。
“沒事吧。”
雲昭搖搖頭,抽出他腰間的佩劍,避開一擊,待站穩了腳步,手中的劍鋒在襲來的鐵鎚上劃過,傳出兵器相擊的聲音。
這波打鬥持續了許久,將蘭和魏清緒想上前,卻被雲昭拒絕。
凌爍的力氣大的出氣,但並沒有學過武,很多技巧都不會全靠蠻力,所以雲昭很快就佔了上風。
她突然借力反震,挑飛了凌爍的鐵鎚。
“你輸了。”
凌爍愣愣地看着飛出好遠的鐵鎚。
兩排睫毛微微顫了顫,又愣愣地抬起頭,嘴巴一癟,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打不過。”
“祖母......”
“凌爍打不過。”
說著就向草屋裏跑了過去。
雲昭忍不住笑了出聲,將劍丟回給魏清緒,招呼着大夫一起走進了草屋。
草屋本就不大,一下進來四個人顯得越發擁擠。
見凌爍委屈巴巴地坐在窗邊,睫毛上還沾着淚珠,雲昭連忙解釋道:“老奶奶,剛剛我就是跟凌爍切磋一下,絕對沒有傷到他。”
老婦人一眼認出了雲昭,撐着床沿就要起來。
“凌爍沒傷了貴人就好,他皮糙肉厚的打幾下沒事的。”
雲昭阻止了她的動作:“您不必起來,聽將蘭說您病得很嚴重,我就順路帶了位大夫過來給您看看。”
“這怎麼使得。”
老夫人受寵若驚,心裏只覺得這姑娘真是心地善良。
雲昭俯身笑着安慰了她幾句,聊了不過幾句,老婦人的聲音就已經有氣無力了。
“您好好休息吧,改日再來看你。”
她給大夫不少銀子,算是接下來幾個月的要錢。
走出草屋,大夫才嘆了口氣道:“老夫醫術有些,這婦人積勞成疾,已是油盡燈枯,怕是最多撐不過半年了。”
“生死有命,您儘力就好。”雲昭微微頷首。
“等下。”
凌爍拎着兩個鐵鎚跑了出來:“再來。”
他將兩個鐵鎚重擊在一起,發出震耳的聲音,不知是剛剛和雲昭打得太痛快,還是輸了不甘心,竟還想再打一場。
雲昭笑道:“太晚了,我要回家了,等下次我來看你,再和你打。”
“不許騙人。”凌爍定定地看着她。
突然飛快跑到草屋後面,拿出一柄木劍,甚至粗糙的倒刺都沒有打磨光滑。
“沒劍,給你。”
沒等雲昭接過木劍,凌爍就將木劍塞到她懷裏,轉身跑回了木屋。
雲昭無奈一笑。
“這孩子還挺懂事,看見我沒劍,還知道送我一把。”
魏清緒全程都安安靜靜跟着她,聽她說沒劍才擋在她面前:“有劍,誰說你沒劍的,你要是不喜歡吾生,那我再給你鑄造一把新的。”
“我的意思是我沒帶劍,沒說不喜歡,別無理取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