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就着往事下酒
春節的假期總是過得很快，充電器一拔，又是一年。
正月初六，老陳開車載着邵美麗回了杭京，美麗初七就要上班，而自己的老陳投是初八開工，要晚上一天。每年這個時候，看着遠去的故鄉，告別摯愛的親人，老陳的心裏總是一陣失落。
雖然自己是老闆了，但還是不想上班，不過又不得不上班，這種糾結，可能就是假期綜合症吧。
所以回杭京的頭幾天，還得適應適應。已經十來天沒喝杭京的酒了，好基友錢星星早在初四就回了，正好晚上可以一起喝點。
現在老陳發跡了，兩個人吃飯這點小錢自然全包，不要花錢，星星答應地毫無壓力。這樣，一通電話，人很快就約好了。地點就定在小區樓下的牛肉火鍋，老陳的主場，時間是晚上6點。
不過到了約定時間，老陳還沒出門，星星也是。在華國，開席的時間一般比約定的要晚半小時左右，所以老陳心裏默認6點半到就好。
但星星這小子吃飯喜歡遲到，所以老陳在6點的時候，又明知故問地發了一條微信：“你到了嗎？”
“稍等！馬上！”星星很快回復。
看到回復，老陳這才洗了把臉，然後開始換衣服，披上拼酒專用的灰色戰袍。雖然衣服很土，但穿這身的好處顯而易見，酒喝到身上都看不出來。差不多6點20，他才慢悠悠地出門。
走到半路，他又習慣性地給星星發去一條信息：“我到了。”
“好的，立馬就到！”星星再次回復，過了20分鐘，他的說辭從“馬上”變成了“立馬”，人還是沒到。不過老陳有心理準備，以這傢伙一貫的作風，6點半能到就算準時了。
到了火鍋店門口，看到緊閉的大門，老陳這才意識到現在還是春節期間，飯店還沒開門，而且，錢星星這個傢伙也沒到。
人都出來了，他只好四下搜尋，看看哪裏有飯吃，不過找了附近兩條街也沒看到一家開着的飯店。好吧，換個方向去另一邊的繽紛商場吧，那裏應該有飯吃，他也給星星留了語音。
半路上，他總算是看到了錢星星的人。看樣子，下次跟他約飯，通知要提前一小時，不然只能等着吃涼菜了。
雖然來回折騰，但好在繽紛商場裏總算是有一家開門的飯店。這是家主打地鍋雞的店，價廉物美，平時他們也沒少吃，而且還有空位，還算不錯。
不過他們落座點了餐以後，才發現不對勁，好像大家都在催菜。老陳環顧四周，看到至少有五六桌人都是空坐在座位上，沒有任何菜。
問了老闆才知道，今天是他們節后第一天開張，廚師只到位了一個，還接了不少外賣，現在下單，可能要等一個小時才能吃上菜。
“一個小時？”老陳瞪大了眼睛，不過隨後又補了句，“好吧。”現在能找家開着的店也不容易，只能忍住。
乾等着總不是辦法，星星提議先喝起來，於是兩人跳開吃食，直接干酒。不過，有酒無餚催人醉，老陳兩杯下去，酒已經有點上頭了。這種時候，急需一盤花生米。
不過花生米也得等，沒辦法，兩人只好厚着臉皮從隔壁桌借了幾粒。而為了散酒氣，都在搶着說話。
兩人先是交流了春節的經歷，主要就是吃酒，大家都差不多。接着是聊起了商金集團的老熟人，張三升職了，李四離婚了等等，都是八卦。再是總結乾飯局去年的表現，展望一下未來。因為經常見面，談來談去都差不多，有些話是一講再講，已經索然無味。
又一杯酒下去，老陳終於說了點不一樣的：“我其實挺佩服你的。”
“咋啦？去年生意不好？借錢免談啊。”聽到老陳這麼說，星星杯里的酒突然就不香了，看着老陳警惕地說道。
“想什麼呢！我是想說你小子其實是很有才的。”
“這種正確的廢話不用強調吧？”星星抬頭，目光不屑。
“你還記得我們當年的入司培訓嗎？”
“記得啊！都一起住了兩禮拜。怎麼？你又想起當年那個大胸妹了？”錢星星疑惑地看着老陳，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哎！大胸妹都是孩子她媽了！我是想說，當年你喜歡吃蝦和蟹，還在食堂的意見單上寫了要增加螃蟹小龍蝦啥的，還記得不？”
“哦？”年代久遠，星星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然後落款你簽了領導的名字。”
“有這事？”
“是啊！後面食堂真的就上了螃蟹和小龍蝦！我印象深刻。”老陳有點崇拜地看着星星，然後補充道：“不過，你小子因為吃了太多的小龍蝦，還吃到胃疼，還記得不？”
“忘了……”星星尷尬地笑笑，想不到自己當年還有這麼一段“光輝”事迹。不過既然說到往事，他倒也記起了一件，於是對着老陳問道：“你平時還唱歌不？”
“唱呀！他們說我歌唱得像劉得滑，必須多唱唱。”
“誰說的？”星星聽了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夜總會的媽咪啊！”
“這你也信？老劉要是唱成你這樣，早被演藝界除名了好不好！”
“雖然你歌唱得不錯，但也不能嫉妒我呀！哎，嫉妒讓人面目全非！”老陳邊笑邊吹口哨，眼裏滿是戲謔。
“我去！你還記不記得？我結婚在杭京辦酒席的時候，你上台為我高歌了一曲。”
“必須記得！當時台下掌聲雷動！”
“切！噓聲一片好不好！”星星充滿鄙夷地看着老陳，繼續說道，“我當時的領導在台下聽了，還悄悄問我，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
“必須啊！不過他這也能聽出來？”
“他說，唱這麼難聽也敢上台，真是難為你了，你倆關係一定很好。”星星一字一頓地說道，生怕老陳聽不清。
“……”老陳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好。然後，他默默地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就這樣，兩人就着往事下酒，你有故事我有酒，還有幾粒花生米，雖然伙食條件簡陋了點，但心情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