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大爺之死
二大爺酗酒過度去世了,
作為他唯一的親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陸小夏居然沒有感到太過悲傷,
反而是有一種高高掛起的感覺。
他趴在床上,想要逼自己哭出來,
他又坐了起來,
為什麼感受不到悲傷的情緒,
難道是平時二大爺對他不好嗎?
回想了一下,二大爺平時雖然喜歡喝酒打諢,但是對陸小夏一直很不錯,
他喜歡給陸小夏零花錢,雖然陸小夏平日裏有父母留下的撫恤金供自己生活,但是他還是會經常拿個二十五十的給自己,
陸小夏也是統統收下,就當是自己給他常年打酒的酬勞。
他還經常會拿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怪水果給自己吃,
陸小夏還記得那種水果,不過味道卻是難以描述。
二大爺和他的背景都有些相似,
無父無母無伴侶,孑然一人,
這也許就是他能在二大爺身上找到歸屬感的原因吧。
二大爺雖然平時都是孤身一人,但是那天他的葬禮上卻是來了很多人,
陸小夏原本還以為葬禮只有旁邊幾個經常和二大爺一起下棋的街坊鄰居會來,
葬禮上那些不認識的人說自己是大爺的朋友,
他們很怪,有拿着武士刀的白髮女僕,穿着黑絲的肌肉大漢,甚至還有踩着高跟鞋的妖艷老大爺。
穿搭屬實是趕在潮流的前線了。
這群人這讓陸小夏有點警惕,自己怎麼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群人,
他們真的是二大爺的朋友嗎?
二大爺交的朋友都是這麼潮的嗎?
怎麼一個比一個奇怪。
陸小夏沒有管,
他們紛紛給二大爺的靈位深深鞠了一躬,領頭拿着武士刀的白髮女僕走到陸小夏身邊,詢問二大爺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陸小夏只是搖頭,說沒有。
這群人聽到這個答案似乎是有些失望,隨後紛紛離去。
陸小夏撒謊了,
二大爺確實是留給了他東西,
陸小夏從床底下拿出了二大爺留給他的遺物,是一名律師在他死後交給陸小夏的,律師說是大爺的遺物,一起的還有二大爺的房契和鑰匙,他立下了遺囑說是全部留給自己。
在陸小夏眼中他最大的遺產就是那早晚不離手的酒葫蘆,
古黃外殼,因為二大爺不離手的原因,已經被盤的油光發亮,蓋子上還掛着一個玉穗,
陸小夏小時候就可喜歡,幾次想偷都沒偷成,都被二大爺逮了個正着。
不過現在這個酒葫蘆已經隨二大爺的骨灰一同下葬了,
話說回來,二大爺一沒工作,二沒兒女,他是哪來的錢整日瀟洒呢?
陸小夏不知道,
或許是年輕時存了點錢吧。
他仔細端詳着眼前的這個盒子,
平平無奇,
就像是超市裏賣的皇冠餅乾丹麥曲奇的那種鐵盒子,只不過二大爺的這個盒子沒有花紋,而且上面還多了一把銹跡斑斑的老鎖,
二大爺也沒給鑰匙給自己,這要我怎麼開?
陸小夏開始想像盒子裏面會有什麼,
一份受益人是自己的保險?
亦或者是留給自己的一封信?
還是說裏面什麼都沒有,是個空盒子,二大爺只是想逗自己玩玩。
陸小夏想到這搖了搖盒子,裏面發出了哐當哐當的響聲,
感覺像是有個本子一樣的東西在裏面。
他想要強行打開,可是指甲蓋都摳白了盒子也是紋絲不動。
嘗試無果只好將其暫時放下,
“二大爺你莫不是想要消遣我。”
陸小夏腦中突然浮現出二大爺那張欠打的臉,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他索性又將盒子放回了床底,
隨後將家中電閘關掉出門,他準備去二大爺家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鑰匙,不然心裏總是痒痒的。
獨居久了,他很怕父母留給自己這唯一的房子出問題,所以每次出門之前都必須要關電關氣。
他所住的地方是城中村,都是比較老的房子,但是鄰居都很和善,經常給陸小夏幫助。
走下樓就看到同一個院的王嬸在下面的井水泵旁邊洗菜,
“喲,小夏,今天沒有上課嗎?”
看到他的出現,王嬸似乎有些高興,因為陸小夏已經將自己鎖屋裏兩天了。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沒呢王嬸,二大爺去世了我給學校請了一個禮拜的假。”
“噢,是,吃午飯了沒,要不來我家吃,看,我這剛摘的茼蒿。”
王嬸揚了揚盆中碧綠的茼蒿。
“不用了王嬸,我這邊想去二大爺之前的家裏再看看,”
“那行,小夏你有什麼不痛快可不要憋心裏,會憋出毛病的,出去走走也好。”
王嬸見陸小夏這麼說也是放下心來。
“嗯嗯。”
陸小夏聞言心頭一暖,點了點頭,出了院子。
二大爺家離這裏也就是兩個公交車站的路程,同樣也是城中村,走兩步就到了。
來到房子門口,當日辦完葬禮之後陸小夏就給鎖上了。
門上還貼着兩張秦瓊和尉遲恭的門神像,
開鎖進去后,一股老房子的陳舊味和淡淡的霉味撲面而來,
也許是經常聞的原因,陸小夏倒是挺喜歡這個味道。
門口正對着的是一張桌子,上面擺着二大爺的黑白照片,照片是早年拍的了,所以看上去還比較年輕。
面前還有一個香爐,裏面插着許多香沒燒完的木棍。
陸小夏隨手從旁邊桌子上抽出幾根短香點上,拜了一拜插進了香爐里,又少了點紙錢,這才朝卧室走去。
平時看上去臟髒亂亂的二大爺,卧室卻是異常的整潔,
這裏雖然陸小夏已經清理過一遍了,但還是剩下很多二大爺的日常用品。
一個桌子一張床,還有一個衣櫃。
他打開桌子抽屜,裏面是一罐切成了絲的煙草,還有一摞相同大小的方塊紙片。
這是二大爺的第二愛好,抽旱煙。
用紙將這煙絲隨意一卷,用舌頭舔一下讓唾液潤濕,捲成一頭大一頭小的旱煙,從小的那頭抽,
陸小夏還記得二大爺每抽一口都會閉上眼睛哆嗦一下,隨即便是享受的表情。
他還會騙陸小夏抽,陸小夏還記得那滋味,差點沒有把肺葉子給咳出來,太烈了。
他就在旁邊的躺椅上笑得直晃,
但是這麼一來也斷絕了陸小夏當時想要學抽煙的想法,
想到這他突然感覺的心裏似乎有了點什麼情緒,但是並沒有爆發出來。
他搖了搖頭,
打開另一個抽屜,
裏面只有一本厚厚的碼書,
陸小夏以前很喜歡看上面的腦筋急轉彎和葷段子,
二大爺經常根據這本書上的歇後語來推敲今晚會中什麼生肖,陸小夏總是嘲笑他,因為這上面的東西和當晚的中的生肖完全沒有聯繫。
一旦沒有中,二大爺就會放馬後炮,根據答案來反推這句歇後語,
‘我當時就猜到了,只是沒有買!’
這是陸小夏記得最清楚的一句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二大爺就沒再買過碼。
見桌子裏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陸小夏轉身打開了衣櫃,
裏面已經沒有衣服了,都被陸小夏放進棺材裏一同下葬了。
空蕩蕩的衣櫃裏面還有幾隻小白蟻在裏面竄來竄去,似乎都在往下面跑,
陸小夏往下面一看,
最下面的一層居然放着一壇藥酒,藥酒里泡着二大爺經常給陸小夏吃的那種果子,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的藥材,這倒是有點用,
陸小夏決定將壇藥酒先放在這裏,讓他慢慢變成一壇老酒,說不定以後還能值點錢。
這衣櫃裏就只有這壇藥酒和一個酒葫蘆,並沒有鑰匙。
關上櫃門,準備查看床鋪,
陸小夏心臟卻是猛地一抽,
等等?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