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進入夢世界
正午,蘇京大學5A宿舍樓下。
太陽如往常一般掛在正中間,宣告着自己的地位。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宿舍樓周圍紫檀喬木的香味,瀰漫在秋日,把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陽光下、校園中,是一道道纖絕的塵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曾經深不可測的孤清而飄逸的影。
光線穿過手指間隙,照在了杜銘賀臉上,卻不怎麼刺眼。周圍嘈雜的聲音逐漸入耳,將杜銘賀從虛妄中拉了回來。
回過神來的杜銘賀立馬掏出筆記本,打開密碼鎖,在上寫到道:“2022.9.31,事件突發第三日,嚴重性加劇,不單單是睡眠,片刻的發獃也有可能將你拉進去”
合上筆記本,杜銘賀臉上多了一層陰霾。從三天前開始,杜銘賀每次在睡覺進入夢境時,意識都會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並且那時的他十分清醒,甚至感官都與一般無二。
杜銘賀望向毫髮無傷左手,一股撕裂的疼痛隱隱傳來。他曾嘗試過用自殘的方式來脫離夢境,返回現實,但這樣的做法,非但沒能’清醒’過來,反而會讓夢境中的傷痛映射到現實中。
他也曾偷偷用匿名在網上向‘大師’問過關於夢魘、清醒夢之類的問題,甚至也得到過被人下蠱、夢到上輩子之類的答案,但無一例外都不符合他所遭遇的狀況。
走上樓梯,杜銘賀來到自己的宿舍門前敲了敲門。
不久,宿舍門被打開。相貌秀氣的男生從裏面探出頭,看到是杜銘賀,連忙問道:“咋了,賀。導兒找你究竟什麼事?”
這位相貌清秀的男生是杜銘賀的舍友兼死黨,楊平。因為宿舍分配原因,四人間的宿舍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住。
杜銘賀側身推開門,將背包放在椅子上。
宿舍里依舊整潔,陽台邊排列着一些盆栽,如果不是懶得打理,估計能放更多。兩個人佔了四個人的空間,倒也寬敞。上-床下桌的排布,十分簡潔,楊平的柜子上貼滿了各種足球明星的海報,而杜銘賀的那邊貼的則是一些單調的牆紙。
“沒什麼大事,最近這幾天曠課有點多,輔導員找我問問情況”杜銘賀拿起茶杯,接了杯熱水,繼續道:“下午沒課,你小子不是說要去見你對象嗎?怎麼還沒出發。”
將筆記本放在書架上,杜銘賀心裏暗想,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事,希望父母和聯邦警察能夠找到它。
楊平關上門,聽到這話,不好意思道;“這不在等你回來,把鑰匙給你。”隨即他拿起外套穿上,將宿舍鑰匙遞給杜銘賀,開玩笑道:“也是擔心你,萬一你是出去p被發現,才被導兒叫走的呢.”
“我真謝謝你啊,注意安全,記得戴好口罩”杜銘賀坐在座椅,隨手打開電腦。
“聽說南圖市最近有很多人失蹤。”楊平穿好鞋子,站在宿舍門口。“我對象就是南圖市的。”
“所以更得注意安全了”杜銘賀隨口說道,隨即側身轉過對着楊平;“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兩三天......”
“回來記得幫我帶份烤冷麵。”
“那可能不回來了。”
“那我只能把門鎖上,拿你的碗當夜壺了。”
“回來必定給你帶。”
“ok,拜拜,注意安全。”
“拜拜”
‘清醒夢如何避免。’杜銘賀打開瀏覽器,搜索類似的問題,結果全都是關於如何防止清醒夢中斷的話題。
“罷了,從外界恐怕是找不到答案了。”杜銘賀躺在座椅上嘆了口氣,隨即盯着天花板喃喃道:“也許該從裏面探索探索了。”
“叮鈴鈴......”
杜銘賀找到手機,看着來電人,思索了片刻,戴上耳機,接起了電話。
“喂......”
“中午好呀~國慶有什麼打算嘛?你該不會打算一直宅在家裏吧。”手機中傳出少女的聲音,宛若鳥兒的歌唱,宛轉悠揚。
“也不是不行。”杜銘賀一邊喝着水,一邊脫掉外套。將手機放在床后,他也順勢爬了上去,躺在床上。“你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發燒?發燒了可能要被隔離了。”
“就嗓子有點疼,普普通通的感冒啦。要不來國慶我們這邊玩,不是已經放開了嘛?”
“明天再說吧,你身體沒事就行。”杜銘賀望着天花板,摸了摸鼻子到;“我給你寄的感冒藥你記得簽收一下。有點困,我打算補一覺,我先掛啦。”
“喂!”
“嘟!嘟!”
林盈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轉頭向室友無語道:“會有人在大中午睡覺嗎?”
她的室友向旁邊指了指在床上躺着的另一人,表示確實有人會在中午睡覺。
被指到的另一個室友翻了翻白眼:“你最好有事。”
“哈哈”
......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現實和虛幻交雜在一起,杜銘賀恍惚間感覺自己在下墜,腦袋的擠壓感越來越重。失重感傳來,最終墜入地面,冰冷的觸感環繞全身,杜銘賀猛然驚醒。
又回到了夢中的牢房。
潮濕陰暗的地牢,冰冷透骨沒有一絲生氣,四周高聳的牆壁古老斑駁,無所顧忌地滲透着恐怖與絕望的氣息,這種氣息直達人的四肢百駭,讓人感覺仿若頭頂有一根線拉扯着即將了斷的神經。
手上的傷口已經凝固,誇張的疤痕宣告着傷痛曾經來過。
‘有人幫我處理了傷口,而且恢復的很快。是有人不想看到我死,還是只是不想讓我現在死。’
杜銘賀眼睛一轉,看向牢房的隔壁。細窄密閉的牢房鐵門縫隙處連一隻手臂都伸不出,四周潮臭味四溢嗆鼻,在這種環境下呆的久了肯定能令人神智崩潰。
另一個囚房內,癱坐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囚犯,瘦弱的身體接近骸骨,一動不動,似乎早已死去。
‘如何擺脫這種夢境,答案估計就得從中開始找。若是一直呆在這裏,怕不是就會變得和隔壁的那局“骸骨”一樣,考慮到這裏的傷痛會映射的現實生活中,這裏死了,那現實生活中必然也會翹辮子。’
‘那麼第一步自己就得想辦法逃離這裏的牢籠。’忍着周圍的腐臭味,杜銘賀站起身,這才仔細打量起自身。
細膩的皮膚宣告着原主似乎先前養尊處優,且剛被扔進地牢不久。金色及肩的長發應該不是亞裔,而且感覺身體狀況發育,原主應該也不超過20歲。
‘那麼該如何逃出去呢?自己身體上的傷口是誰治好的,這會不會是個突破口。可不可以藉助現實世界的力量,那萬一直接回不去了呢?而且原主是怎麼吃飯的,應該有人送過來,但這裏又看不見守衛。’
杜銘賀打算等等看,也許這次待得更久一點,能夠掌握更多的情報,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大概只等了一刻鐘左右,杜銘賀便隱隱約約聽到有刀劍的聲音伴隨着嘶吼傳來,似乎外面發生了一些變故,而且可能隨時威脅到他自己的生命。
嘶吼聲並未持續多久便安靜下來,配合周圍的環境,倒顯得格外詭異。
杜銘賀甚至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幻聽,但來不及他多想,一陣腳步又傳了過來,那一放一緩的聲音像是鐘擺一般敲擊在他的心上。
這牢房設計的極為巧妙,裏面的情況對外面而言一覽無遺,根本沒有任何死角。
杜銘賀放棄躲藏的想法,淺閉上眼睛,注意着四周,假裝自己並未醒來。
腳步聲停留在了地牢門前,隨着一聲細微的‘咔噠’聲,細窄密閉的鐵門被緩緩打開。
腳步聲繼續響起。
似乎是確定了杜銘賀就這裏,來人的呼吸有些紊亂,腳步也加快了許多。就在靠近杜銘賀的一瞬間,杜銘賀翻身一個驢打滾與來人拉開了距離,雙手雙腳並用向地牢門口跑去。
顧不得左手傳來的疼痛感,杜銘賀離地牢門口只有一步之遙。
一隻大手突然握住了杜銘賀的右胳膊,無論怎樣都掙脫不開。
似乎是覺得自己弄疼了杜銘賀,神秘人連忙鬆手,只是將輕輕地牢門關了起來,輕聲道:
“殿下,是我。”
無法逃脫的杜銘賀認命般停了下來,仔細開始打量眼前的人。粗獷的東歐人臉龐,身穿鎖子甲,佩戴着鏈甲頭巾,腰間掛着的騎士劍還在滴着血。好像為了輕便賀隱蔽,下身並未着甲,外面套着的衣服上有一巨大的藍紫色花朵,杜銘賀並不認識。
‘殿下?似乎他認識我,而且我也能聽懂他的語言。該怎樣回答他才不會暴露?’
皮特曼·蓋文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發獃的大公長子,總覺得有些奇怪但並未放在心上。
“我們來救你出去,殿下。”皮特曼單膝下跪,向大公長子低頭。“卡新蘭公國需要您。”
自動忽略了後面一句話,杜銘賀思考一番,盯着他道:
“你怎麼救我出去?”
“奧森商行的一支商隊會經過這裏,他們的領頭會將您帶到愛易漁港,之後經過兩日航行就可以到達卡新蘭公國境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