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色賭明天
兒子展程已經一歲零兩個月了,開始學走路了,說話還不清楚,只能叫媽媽爸爸婆婆之類的的名稱,去婦嬰專賣店挑了幾件玩具給他玩,很湊巧,碰到正在買嬰兒衣服的朱顏。
她看到我,神色倒是大方自然,居然主動向我打招呼,“你與之揚談得怎樣了?”
我看着她,漠然道:“你有這個沒資格問嗎。”從她身旁越過。
她攔住我的去路,“怎麼沒資格,之揚的母親已經向我承諾了,要我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她瞅着我,目光輕蔑,語帶嘲諷,“以寧,以前在學校,你大出風頭,深受歡迎,但討厭你的人也大有人在。人就是這樣,一旦喜歡某些人事物,就會一輩子的喜歡,不分條件不分場合,可是一旦討厭上了,就一輩子的討厭,不分青紅皂白。婆家也一樣,只要第一印像好了,不管做什麼都事半功倍,反之,不管你怎麼做,怎麼放低姿態,他們都討厭你。”
一向注重門戶的婆婆也接受她了?這個我倒有些意外,不過想到某件事,我又笑了,“是么?那就祝你好運。”
她又攔着我,“別再做垂死掙脫扎了,咱們既然撕破臉了,我就不說場面話了。實話告訴你吧,你婆婆對我很滿意,要我把孩子安心生下來。光這句話,你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你是聰明人,何必為了一個不再愛你的男人而失去最後的尊嚴呢?”
我好想笑,她憑什麼這樣說我?她又以什麼身份來指責我?
“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如今紀太太的位置是我在坐,而你,就算懷有龍種又怎樣?依然是見不得光的小三。如果你認為做小三很風光,那你就繼續坐下去吧。還有,我已經委託律師向紀之揚提出離婚,你被撫正的機會很大。可惜,你太沉不住氣了,我忽然又不想離婚了。”
她臉色一變,我又說:“朱顏,咱們朋友一場,你應當知道我的脾氣,我向以寧‘黑妖巫婆’的名號不是白叫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別人更清楚才是,紀之揚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死活不敢與我離婚。而你,怎麼這麼笨呢?為了紀太太的位置,你還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居然敢跑到我面前向我嗆聲。
想當年,紀之揚在學校,學識相貌家世,一時被花蝴蝶們圍着團團轉。而我這個正牌女友因為中等姿色,被一群自詡比我美貌家世比我好的女生嗆生威脅,最有甚者,還用暴力迫使我離開紀之揚。
那時我怕過誰來着?
靠着一張比刀片還鋒利的嘴把那群無恥不要臉的女人罵得狗血淋頭,無顏再見世人。稍微麵皮厚的,也被整得一看到我就繞道走。也有不怕死的,那大家就來拳頭、陰謀大比拼,比比誰更狠,誰更陰險。
朱顏確實有心機,對付情敵也夠狠,但她的狠卻一點也不入流,把人打倒了,卻更容易結下仇恨。而我,把對手打倒后,對方只有怕,決不敢再來挑釁我。
朱顏臉上閃過各種神色,忽地冷笑一聲:“我真為你感到痛心,以前你是多麼的驕傲,多麼不可一世,怎麼如今卻變成這樣了?你怎麼也走上那些笨女人才會走的路子?”
以前,我與朱顏曾一起訂閱《家庭之友》《愛人》《情人坊》等情感雜誌,對於裏面那些為情所困鬧活尋活的正室女人不屑至極。
當時有個女人因為男人出軌了,大哭大鬧,去男人公司里鬧,又去男人外邊的女人家裏鬧。她越鬧,越把男人推得遠,最終她仍是不肯離婚,只想拖死對方。當時朱顏又急又恨地說了句:“這世上怎麼有這種女人存在?太沒自尊了。”
我輕輕地問她:“以前我們一起訂閱雜誌,你看到一篇關於氣焰囂張的小三,你還記得你曾說過的話么?”
她臉色閃變出數種神情,最後低頭,“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當時,她一邊看一邊恨恨地說:“這些小三,搶別人的男人還敢上門逼宮,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真是丟咱們女人的臉,這種女人,就算被撫正了,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人的思想變化還真快,這才幾年時間啊?昔日正義有主見的美麗大學生,隨着畢業后找不到工作只能靠姿色找到長期飯票的天之驕女,隨着丈夫的日益冷漠,外界的種種誘惑,終於走上時下漂亮女人通常會走的道路---以色賭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