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虎皮
祝蓁蓁從尹姓老者手中得到這麼珍貴的寶貝,自然不能白拿,想了想,伸出手,掌心托着一棵樹苗,樹苗的身上纏着一棵藤蔓,“這是米果樹,結的果子成熟之後,裏面彷彿石榴一般,是一粒粒的,類似於粟米的米,吃法和味道都類似於粟米;樹苗身上的藤蔓作為它的伴生存在,名醪藤,葉子類似於托盤,每天凌晨寅卯交匯時刻會接很多無根水,這水甘甜可口,不僅可以直接飲用,還能用來釀酒、做豆腐什麼的,品質優良。”
隨着她的講述,她張掌心中的這兩種植物脫離她的掌心,飄到了尹姓老者面前,原本在她掌心中不過寸許高的樹苗立刻變成了七八丈高,“這個樹苗和藤蔓的根部,我都處理過了,等你們找到地方安頓下來,將它們種下之後,它們的根系能夠深入地底,所以就算再發生類似於今日這樣的大旱,對它們的影響也不大,現在是春天,只要趕在夏季之前將它們種下,當年就能結果和接水。”
聽了她的講述,尹姓老者雙眼發光,炙熱得恨不得把這樹苗和藤蔓一口給吞下去,張着雙手想要擁抱上去,卻因為果樹和藤蔓太大,他抱不過來,而且這個形象也不是很好看,因此止步不前,看着眼前這樣足以讓家人和族人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安定下來,並且長遠發展的寶貝,吃吃艾艾的道:“仙子,這兩樣寶貝好是好,但如果是你掌心那麼大的,我們還能帶走,可它們現在這個樣子,不太好帶啊。雖然有這兩樣寶貝,我們就在這裏停下安家就行,但我們還是想找一個好一點的地方,所以……”
對上他透着請求的眼神,明白他未了的話里的意思,祝蓁蓁抬手輕輕一指,原本高大的樹苗和藤蔓立刻又變成寸許高,手一翻,一個玉盒出現在掌心,將它倆放到玉盒中,伸手凌空畫了一個符篆,手又是一揚,尹姓老者的手指被割破,一滴鮮血飄了出來,落到符篆上,然後用符篆盒子封印好,遞給他,“等你找到準備停下的地點,準備把它們種下的時候,只要劃破手指,將血滴在符篆上,就能解開封印了。
還有,這個符篆能用三次,因此如果你的後代遇到某些事情,存身不住,想要搬離居住之地,只要拿着這符篆,滴上嫡系血脈的鮮血,將它貼到藤蔓身上,米果樹和醪藤就能自動拔地而起,然後將它倆裝到這個玉盒裏,帶走之後,到了其它地方可以再次種下,重新開始。不過米果樹和醪藤會受受到傷害,第一次搬離,需要十年左右才能養好,重新結果和接水,第二次大概要四十年往上,第三次至少一百年。”
有這兩棵植物,尹姓老者覺得自己的家族就算不能發展壯大,但足以立於不敗之地,待聽到竟然還有三次重來的機會,對他來說,這絕對是意外之喜,一臉狂喜的點頭接過玉盒,一副不知道該哪它怎麼辦好了的珍重模樣,“多謝仙子,多謝仙子,這就很好了,就很好了。”
看着他雙手顫抖着撫摸着玉盒的模樣,祝蓁蓁想到自己收起的那兩塊石壁,還有裝着石壁的那個不知名樹木做的木匣,手一翻,一塊瑩瑩發光玉符出現在她手中,“凡間的人類家族起起落落,我看得多了,雖然我給你的這兩樣寶貝,經營好了,不會發生讓你的家族出現血脈斷絕的事,但懷璧之罪,說不定會引來一些貪婪之輩的覬覦,等你帶着家族安頓下來,將樹種下之後,將玉符激發,就能保護它們,非嫡系血脈,不得靠近,同時,三次機會用完之後,這個玉符還有一次機會,即如果你的家族血脈出現斷絕的危機,只要將這個玉符摔碎,就能將你家族最後的一條血脈送到我面前,這是我得了你的東西之後,為你和你的家族做的最後一件事,至此,我們之間的因果全部結清。”
如果說之前尹姓老者看到那兩棵樹還能按捺住激動之情的話,此刻聽了她的話,看到她手中的玉符,忍不住衝上前,一把把玉符拿到手中,不住嘴的道:“多謝仙子大恩,我尹家全族銘記在心,永生永世絕對不會忘記仙子的大恩大德,多謝。”
看到他這個樣子,祝蓁蓁輕笑了一聲,果然不出她所料,從尹姓老者向她講述裝着石壁的木匣的傳承就能看出,這個家族對血脈傳承的執着是刻到了骨子裏,“不用謝,我對你們尹氏一族也算不上有什麼大恩,這些不過是拿了你家的東西換取的,所以你用不着這麼感謝我。”
揮手將設在他倆外圍的結界收起,她丟下“好了,我還有事要做,先走了。”這麼一句話,駕雲離開,去找造成這場旱情的罪魁禍首旱魃去了。
旱魃實力並不高,因此才會混跡於凡塵俗世,只不過因為她的靈覺比較強,而且隱匿氣息和躲藏的手段比較高,所以才顯得不好抓捕罷了,但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祝蓁蓁很快就將她擒下,一併帶回到西牛賀州白虎嶺。
回到家,她的雲頭剛剛降落,腳尚未踏足地面,石猛就顛顛的跑了過來,一臉喜色的道:“好消息,好消息,山主,之前我不是讓我努力和萬壽山五庄觀的人攀關係嗎?如今我成功了,而且這次我可是結交了兩位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有了他們給我們當靠山,我們白虎嶺都可以橫着走了。”
如果說在沒有得到老子過函谷關吟誦的道德真經的石壁拓本之前,祝蓁蓁對這個消息還有那麼幾分感興趣,此時她已經不在意了,靠別人終究不如靠己,但看到石猛這麼興奮,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隨口問道:“哦,是哪個牌位上的大人物,竟然讓你能說出可以靠着他們在這周邊橫着走這話?”
石猛喜滋滋的道:“山主,我這回結交的可不是什麼觀主的徒子徒孫的記名弟子或其親眷之類不入流的人物,而是觀主的親傳弟子,名清風和明月,雖然年紀小了一點,不過幾百歲,但他們也是觀主門下最小的弟子,最得觀主的寵愛,而且他倆還是觀主親自點化的,連名字都是觀主親賜。”
待挺清楚他結交的是哪兩位“大人物”之後,祝蓁蓁很是無語了。這兩位,在取經師徒四人組路過五庄觀時,曾有過出場,一千多歲的人了,修行這麼多年,卻基本屬於還什麼都不會的主,完全是靠着觀主的名頭唬人,和其它神仙身邊的侍從,看丹爐,看守坐騎之類的小童相比,完全可以說是“廢物”二人組。
是,清風和明月是頂着鎮元子的親傳弟子的名頭不假,但與其說是親傳弟子,不如說是鎮元子他在無聊中,隨手點化一縷清風和一道月光,作為隨身小童,來給他解悶的;他們的名字哪怕是鎮元子親自給起的,可單從名字就能看出其中的敷衍程度,修行着,一般情況下,大都會把自己的跟腳藏得嚴嚴實實,不讓其他人知曉,免得在對敵時,被窺破到弱點,有針對的下手。
在知道石猛結交下的是所謂“大人物”是誰之後,原本就對這事不怎麼感興趣的祝蓁蓁更不放在欣賞了,就在她準備將旱魃放出來時,忽然想到雖然清風和明月修為不怎麼樣,白白頂着一個親傳弟子的名頭,但他倆怎麼也是跟在鎮元子這個成名已久的老牌神仙身邊,見識還是有的,所以一般二般的好東西根本不入他們的眼,忙問:“對了,你是拿什麼結交下這兩位親傳弟子的?”
原本石猛還想吹噓一波的,但聽到她的問話,臉色頓時一變,支支吾吾的道:“嗯,那個,那個,那個……,山主,你也清楚,我們白虎嶺也沒什麼好東西,只有聖水還有那麼幾分神奇……”
當日,祝蓁蓁在白虎嶺種下的榕樹和按照九宮八卦陣種下鐵線藤有鎮壓地脈,梳理地氣的作用,為了讓效果變得更好,她把雲華送她的那顆寶珠,放在了地底下的中心位置,幫助榕樹和鐵線藤一起鎮壓地脈和梳理地氣;而這顆寶珠本身浸泡在水池中,在吸收了日月星三光之後,其水的功效不僅能療治凡人的病症,而且對植物也大有作用,再加上鎮壓地脈和梳理地氣,還有榕樹上面承載的可以吸收日月星三光的洞府,上下聯結,竟然讓浸泡寶珠的水又多了一重功效,讓枯木逢春。
當然,這個枯木逢春,不是說讓死去的植物起死回生,而且植物到了一定的年頭之後就會變老,最終死去,但這水能讓植物恢復到昌茂的年輕狀態,而且不僅僅是對凡間的植物有這個作用,對仙家寶樹也有功效,因此在發現了這水的作用之後,石猛將其喚作“聖水”,雖然祝蓁蓁沒把這水的功效放在眼裏,畢竟這事是她修行的功法隨手就能做大的,但也跟着他這麼稱呼了。
聽了石猛的話,祝蓁蓁心道,她就猜到會是這樣,伸手點了點他,想要說什麼,最終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並沒有說出口,輕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道:“行,也不錯,正如你所言,我們白虎嶺除了聖水,確實也沒有什麼好東西能讓人家看得上眼了,藉此結交下這兩個大人物,和五庄觀拉上關係,也確實能扯起虎皮嚇人了。”
她將旱魃放了出來,丟給他,“這是我路過南瞻部洲時,在那裏抓到了在凡間興風作浪的旱魃,我這邊正好缺一個侍女,你好好□□她一番,我現在要閉關修鍊,等我出關之後,我希望能見到一個合適的侍女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