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仇恨
作為神國的個人空間,不經主人的允許,一般情況下,外人是無法進入的,所以哪吒看到突然闖入,並巴拉巴拉,正常說話的巴靈,非常驚訝,帶着戒備和警惕,問起了她是如何進來的。
不等巴靈開口,祝蓁蓁把話頭搶過來,答道:“這個問題還是我來替她回答你吧。放心,她沒用什麼特殊手段,也不是某位大能幫的她,而是你允許我進來,就註定了她也能進你的神國空間。”
對上哪吒懷疑的目光,她繼續解釋,“因為這個神女祠里的神女像,並不是我,而是代表了我們整個白虎嶺眾妖,所以在按照香火神道的路子,將你的神國空間打開,不管是將我們白虎嶺的哪位妖修拉進去,如果這裏還有其他人的話,他們也都能進來。”
因為她的話,終於打消了懷疑的哪吒神色複雜的看了一旁矗立的神女像一眼,帶着幾分不滿抱怨道:“你說說你們白虎嶺,也是夠能鬧妖的,建個收集香火的廟觀,也要弄出點花樣出來。”
目光落在一旁的巴靈身上,他帶着幾分息事寧人的道:“你這次幸虧遇到的是我,不然,就你這般行事,在神國空間出現的那一刻就被打死了。”
見巴靈開口欲言,祝蓁蓁忙丟給她一個眼色,示意她暫時先不要說話,笑着推了哪吒一把,幫巴靈說話,“行了,這事是她做的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她計較了。
白虎嶺出了事,我又不在,她人惶恐,好不容易看到我回來,這不是心急告訴我真相嗎?免得你不僅一問三不知,而且知道的那點內情,還是被佛門給糊弄的。萬一我要是信了你的說辭,被帶歪了,真找蚩尤去算賬,放過真正的罪魁禍首,豈不糟糕?”
作為出身名門正派的嫡傳弟子,哪吒雖然因為這些年在天庭任職的緣故,知道一些齷齪,但他更多的是覺得是天庭的問題,對道門和佛門,觀感都比較好,所以對巴靈說的佛門的所作所為有些不信,因此勸祝蓁蓁,“音希,巴靈說的未必是真的,佛門立派悠久,持身甚正,這麼多年來口碑一直都不錯,怎麼可能會做出無緣無故攻打白虎嶺,並且還進行栽贓陷害呢?你千萬不能信她的一面之詞,然後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出來。”
“我知道。”不管祝蓁蓁內心深處是什麼一個想法,面上半分不露,點頭笑道,“放心吧,不管是蚩尤,還是佛門,又或者是其它勢力,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所以我不會不自量力的做一些我能力之外的事,而且我也不會那麼糊塗,我會查清楚之後再行動。”
聽了她這話,放心來的哪吒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就好,這就好。”伸手掐訣,將他的神國空間控制權交給了祝蓁蓁,“你先在這裏獃著,我那邊天庭還有事,我是通過神像知道你回來了,百忙中抽了一點時間過來的,但不好在這裏耽擱太久,所以我先回去了,等我忙完這陣,我再來看你。”
說完,不等祝蓁蓁應他,他的身體一晃,頓時就消失在她和巴靈兩人眼前,隨着他身形的消息,半空中傳來他不放心,叮囑她的話語,“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衝動和莽撞行事。”
聽到他話里的衝動和莽撞這兩個詞,祝蓁蓁輕笑了一下,她和這兩個字這輩子恐怕都無緣了,至於他擔心的事情雖然不會發生,但她的行為恐怕未必能如他所想。
“山主,嗚嗚嗚……”見哪吒走了,空間當中只剩下她倆,巴靈頓時大哭起來,撲到祝蓁蓁的懷中,帶着幾分后怕道,“山主,我差點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伸手撫上她的後背,安撫的拍了拍,上下摩挲着,等她哭得差不多了,祝蓁蓁這才將她從懷中扶起,遞過去一張手帕,非常冷靜的道:“擦擦眼淚,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巴靈接過手帕,在臉上抹了幾下,抽噎道:“怎麼回事,說起來,我們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佛門怎麼突然攻打起我們白虎嶺來了。
在山主你走後不久,那佛門就以不敬的罪名攻打白虎嶺,我們哪裏是佛門的對手,更何況,山中有些妖修得知是佛門前來攻打,而且看姿態,一副不將我們徹底剷除不罷休的樣子,他們竟然偷了典藏室的一些典籍偷跑了。”
她面帶着憤憤之色,“好吧,偷跑就偷跑吧,可有些竟然投了佛門,如果不是有內鬼的話,以咱們白虎嶺護山大陣的威力,就算佛門攻入進來,也不會那麼快。而且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告密,在那佛門攻進來之後,真真是刮地三尺,恨不得把我們白虎嶺的一草一木全都搬走,還名門大派呢,那副做派,比強盜和小偷強不了多少。”
對白虎嶺會出現叛徒,祝蓁蓁並不意外,疾風知勁草,板蕩識人心,且不說她在三界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妖,縱使實力不低,但依然沒名氣沒地位,拿什麼和佛門這種修行界的“龐然大物”相比?就算她是鎮元子這等級別的神仙,如果和佛門對上,恐怕麾下的人也得思量一下去留?
更何況她雖然收納了不少妖修,但管理一項比較鬆散,不是說沒有將他們當成手下看,而是對他們沒有任何收心的言行,很多事,她都是直接交給白楊去做,由他來管他們,她根本不出面,因此這樣做的結果導致很多妖修,甚至對白楊的認可度都比她高,所以這就導致了白虎嶺真要出現什麼大危機,山中的眾妖的心的凝聚力很小。
想了想,祝蓁蓁關切的問:“白虎嶺被攻破之後,你們是怎麼逃出佛門的追捕的,目前還都有誰留了下來,他們現在都藏身何處?”
“我、白楊、列鶯和她們一族,還有胡嬌,以及幾名妖修在,剩下的是在佛門攻山的期間就早早的潛逃了,有的是投靠了佛門,還有的是在和佛門對戰中戰死了。”巴靈掰着手指頭數着剩下的人頭,提到死去了妖修神色黯然。
嘆了一口氣,她掏出一塊黯淡無光,並且鏡面橫七豎八,有細密的裂痕的鏡子和兩個巴掌大的花盆出來,一個花盆中裏面種着的是桃樹,一個花盆裏種着的是榕樹,遞給祝蓁蓁,“當初白虎嶺的護山大陣破了之後,我們在桃夭的指揮下,退守到秀水峰峰頂,在榕樹和流光鏡的幫助下,抵擋住了佛門的攻勢。
因為佛門的搜刮,白虎嶺出產的,不管是提供給五庄觀的聖水,還是給哪吒三太子的醴泉,全都沒有了,所以這兩家都動問過,並且太乙真人還親自過來交涉。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和佛門怎麼交涉的,反正最後我們被他帶離白虎嶺的,住處也是他幫我們安排的,是五庄觀一名弟子的別莊;具體情況,他並沒有和我說,只是和我說,等你回來,讓你去和他談。”
心疼的將流光鏡接過來,祝蓁蓁伸手撫上鏡面,隨即就是一愣,原本她以為流光鏡現在這副樣子是和佛門對戰時受的損傷,等把鏡子拿到手,才發現,它是撐得,因為它終於把當年雲華公主送她的那顆珠子給吞掉了。所以別看流光鏡現在這副破破爛爛的模樣,好像受損很嚴重似的,但等它把那顆寶珠消化吸收掉,不僅立刻就恢復完全,甚至連穿越空間所造成的損傷,都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因此知道了本命法寶真實情況的她此時哭笑不得,又是氣又是樂,原本的傷感和氣憤等情緒經此消失了大半,再看因為受損而陷入沉睡的桃夭和榕樹,雖然還有些傷心,但已經不復最初那麼失落和惱怒了,伸手從桃樹和榕樹上拂過,絲絲縷縷的生機注入進去,看到這兩棵植物在花盆中舒展着樹葉的姿態,知道這兩棵植物並沒有大礙的她手一晃,就把花盆收了起來。
“山主,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啊?總不能一直寄居在那五庄觀弟子的別莊中吧?”雖然白虎嶺在祝蓁蓁的眼中有着各種各樣的不足,但不管怎麼說,對住在其中的眾妖來說,都是一個家,如今家沒了,他們不免惶惶無依,因此巴靈眼巴巴的看着她,問道。
祝蓁蓁沒有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轉而疑惑的問:“既然你說佛門將白虎嶺的花草樹木全都挖走了,那為什麼我剛才回去,看到山上還是滿山的植物,看上去好像沒有變動似的?”
巴靈忙忙的解釋:“這是因為佛門看中了山主你的種植手段,所以佛門哪怕攻打下了白虎嶺,依然不肯放過你。而他們之所以將白虎嶺偽裝得和原來的樣子差不多,就是為了迷惑白虎嶺遭受攻打時,外出不在的你。你不知道,其實在白虎嶺那裏暗中有好幾位佛門弟子守着呢,他們就是來抓你的。”
聞言祝蓁蓁失笑,點頭嘆道:“看來佛門還是有幾分眼光的嗎,可惜,我這個人向來是不喜歡被強迫做事的,所以只怕佛門是沒辦法如願了。”
“雖然目前我不想和佛門對上,但我不介意提前受點利息,順便為我白虎嶺戰死的下屬報仇。”邊說她邊用法力凝聚出一隻大手,將整個白虎嶺都籠罩在其中,然後彷彿捏死螞蟻一般,將潛藏在那裏的幾位佛門弟子渾身上下的骨頭全都捏碎,並且封住了他們的嘴巴,因此在無聲中的哀嚎痛苦中死去。
祝蓁蓁歸來,因為哪吒的動作太快,所以她剛剛露面,就被他拉走,因此一直暗中關注這裏的鎮元子並沒有發現她回來,可她這次對白虎嶺佛門的弟子出手,他全都看在了眼裏,因此知道她回來了,手一楊,一封製作精美的請柬出現在神女祠中。
祝蓁蓁看到出現在眼前的請柬,打開,見鎮元子邀請她到五庄觀做客的邀請函,看向巴靈,從靈境中找出盥洗和梳妝打扮的東西,以及乾淨整潔的衣服,拿了出來,吩咐道:“我一會兒要帶你去五庄觀做客,所以你趕緊收拾一下,免得衣冠不整,不僅失禮,還被人笑話。”
“山主,那鎮元子對你也未必懷有什麼好意。”巴靈想了想,在去收拾之前,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道,“我們這段時間借住在那五庄觀弟子的別莊中,雖然鎮元子大仙沒有露面,可他麾下其中一個叫白梅的弟子時不時的過來,東問西問的,我覺得他好像也在打你的主意。”
祝蓁蓁帶着幾分自得和自傲道:“我知道。不過你放心,這世上想打我主意的人恐怕不少,但能成功的人還沒出生呢,所以你不需要擔心,只管收拾得整整齊齊跟我去做客就行。我既然能敢帶你去五庄觀,去人家的地盤,我有信心將你平安帶出來。”
……
五庄觀東大殿正堂,鎮元子和祝蓁蓁分賓主落座。上茶之後,看了站在她身後的巴靈一眼,鎮元子含笑道:“我有點隱秘之事想要和祝道友談一下,你帶來的這位下屬……”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祝蓁蓁非常識趣的開口,“巴靈,你跟着觀中的弟子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侍奉了。”
待巴靈離開之後,原本侍立在一旁的僮兒也都退了下去,整個殿內就只剩下他倆之後,鎮元子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氣,笑道:“佛門那邊攻入祝道友的白虎嶺之後,給你扣上了一頂和巫修勾結的帽子。本來我想幫道友說話的,但因此卻不好開口了,畢竟如今和巫修勾結,實在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大家對此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免得一不小心惹火燒身。”
聽了他這話,祝蓁蓁將手中劃過茶水的茶蓋鬆開,茶蓋掉落,和茶杯相碰,發出嘩啦嘩啦的刺耳響聲,嗤笑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和蚩尤勾結?這完全是誣陷,我腦子又沒有進水,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去和巫修造反,我圖什麼?
若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好處倒也罷了,偏偏沒有,所以佛門給我扣這個帽子,他也不嫌心虛?明明是佛門看中了我白虎嶺的出產和豐厚的資源,又仗着西牛賀州是他的地盤,勢大聲高,在不肯馴服的情況下,出手搶奪,但又不讓被背一個強取豪奪的名聲,所以仗着我不在,給我安了這麼一個罪名,這吃相和嘴臉真的是越發的無恥了。”
美目輕斜,帶着幾分銳利,彷彿利劍一般能刺破人心,她輕笑着問:“大仙不會是信了佛門的這一番說辭,真以為我和那叛逆蚩尤有什麼吧?”
鎮元子打着哈哈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祝道友自從定居白虎嶺以來,一直都是安分守紀,老老實實的低調度日,從不惹事,也沒鬧什麼是非出來,怎麼會捲入巫修這個大麻煩中去呢?只是那蚩尤在佛門這麼說了之後,並沒有否認,不僅幫他們補充了細節,而且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你的姓氏,也確實難免讓人生疑。”
迄今為止,他依然沒有忘記最初和祝蓁蓁見面時,聽到她的姓氏時的那個聯想,他一直覺得祝蓁蓁和巫修是有瓜葛的,所以今天終於忍不住試探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