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回到車上,蔚謹之摘掉墨鏡,靠在了背椅上。
她臉頰淡粉,呼吸微微有些亂。
助理小南把抑製劑放到她的手上,輕聲的問:“蔚姐,要不要我幫你?”
蔚謹之沒怎麼抬眼,說了句不用,就把抑製劑拿到了手上。
然後撩開衣袖。
抑製劑緩緩進入身體,她感覺自己輕鬆了許多,又拿出新的抑制貼貼在了後頸。
今天是她發情期的最後一天。
難熬。
非常難熬。
快到三十歲這一年每個發情期都異常難熬,且時間漫長。
通常在最兇猛的是兩三天的里,蔚謹之每次都會把自己關在家裏,由強效抑製劑陪着。
而這次發生了意外,發情期的第一天非但沒有注射到抑製劑,甚至還把她那兇猛的發情期勾的更難熬。
棉花糖味甜膩,蔚謹之讓小南打開排風,然後又讓她把alpha信息素遞給她。
她常年用的都是同一款式的白茶味信息素。
然後再用上后調是香草根的木質香水,壓下白茶的信息素味。
完美的偽裝,讓人察覺不到她本身甜到發膩的棉花糖信息素。
甚至除了發情期之外就連蔚謹之自己都會忽略掉。
偽裝好之後,蔚謹之靠在背椅上假寐,她其實很不舒服。
發情期的熱潮並沒有因為強效抑製劑而變淡。
反而在剛剛那一會兒兇猛的厲害。
什麼原因蔚謹之清楚。
心中忍不住埋怨酸奶酪的主人。
好討厭哪~
……
因為蔚謹之提出質疑,導演最後還是把那場戲份改了。
雖然不是因為她,但結局一樣,裴酥元的心裏也舒坦了。
連續拍攝幾天,《霸總alpha的小嬌妻帶球跑》劇組也殺青了。
殺青宴還是在崎江酒店,裴酥元本想做個透明人,可卻被導演拽住,喝了幾杯酒。
她酒量不差,但也絕對算不上多好,幾杯酒下肚有些發暈,但意識清醒。
而導演卻喝的有些醉態,拉着裴酥元的手腕,明裡暗裏的說著以後搭上悅風可以想着他們這些人,有機會再合作。
明明在劇組裏被忽視了兩個月的人突然得到重視,甚至壓過了所有人,引來了不少人的不滿。
尤其是蔣吟。
她目光陰惻惻的,端着酒杯始終盯着裴酥元看。
她們兩人一個是alpha,一個是omega。
在戲路上其實很難有所衝撞,但蔣吟依舊念着當年在節目上的仇恨。
她是第八名,跟裴酥元只差一點點,她不得不記恨。
而後來她憑藉陪/睡的能力一路爬到現在,再看裴酥元時只覺得暢意。
但這份暢意現在沒了。
她捏着酒杯的手指泛白,輕輕瞟了一眼身邊的秦棟,見他神色也晦暗不明,輕輕笑了笑,點了點他的手背,往導演的方向看去。
秦棟走的是什麼路子她心知肚明,西京鄭家小公子對他寵愛的緊,只是那純純是個敗家子,揮霍無度,給秦棟花錢開了公司,卻找不到好的路子。
甚至舔着臉還去了悅風。
蔣吟也因此猜想,悅風是通過他才注意到劇組,再是注意到裴酥元。
畢竟兩人也是相識多年,雖然不熟,但裴酥元要是早有悅風,還會混到如此嗎?
她不爽,秦棟自然也是不爽的。
兩人一起端着酒杯到了裴酥元和導演的身邊去。
事已至此,實際動作不能做,她還不能噁心噁心裴酥元嗎?
蔣吟啊,最討厭的就是裴酥元一副淡泊又寡言的樣子。
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但又把什麼都握在了手裏。
當年讓裴酥元走到風口浪尖的事她看戲,也煽了把火。
裴酥元沉在谷底,她能和其和平相處,甚至都能噓寒問暖,可一旦這人站在比她要高的位置,蔣吟的心就好似百爪撓心。
她彎下腰,深V的領子自然露出艷麗的風景,身邊的導演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伸出手握住她的酒杯,親昵又似調戲的說道:“交杯酒?”
兩人之間眉來眼去,裴酥元瞧的清楚,她下意識的就想多遠,可剛剛挪動身子,蔣吟幾乎是粘着她上來。
這人要做什麼?!
裴酥元剛剛一想,就發覺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蔣吟。
裴酥元的長相不似一般alpha那樣有攻擊性,睜大眼睛的時候有些圓,可平時卻是對一切都不感興趣的樣子,長睫毛的陰影下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只有離的極其近,才能注意到她的眼睛其實很漂亮,有光。
鼻樑高挺,嘴唇豐潤。
接觸幾次就知道其實是挺好說話的alpha。
當初蔣吟也就是因為這個,三番四次的捉弄裴酥元。
比賽時,兩人關係是好過的。
不過蔣吟似有若無的舉動讓她厭煩,冷淡的臉色更是明顯。
當然,也有人吃這一套。
裴酥元雖然因為這些被罵的慘,但人的喜好也奇怪,冷漠厭世的臉讓她小小的漲了一波人氣,衝到了出道位,而以此想要賣慘的蔣吟卻把自己害了。
她認清了蔣吟是什麼樣的人,決心遠離。
這次拍戲,兩人非必要幾乎沒有說過話,蔣吟不想跟她說話,她也不想跟蔣吟說話。
但今天,不一樣。
蔣吟又開始想之前那樣了。
裴酥元不動神色的把腿挪開。
沒一會兒,蔣吟又跟了過來。
最後裴酥元避不可避,甚至想要站起來,沒想到蔣吟居然裝作被拉扯的樣子,要往她身上靠。
作為一個alpha,讓omega摔在地上到底有多不禮貌這事裴酥元猶豫了一秒鐘,而後就用胳膊肘把蔣吟是身體往導演那邊推一點。
蔣吟是真的想做什麼嗎?
未必,只是想噁心她。
想讓她想起當年被全網攻擊時的窘迫。
一計不成,蔣吟也沒再做什麼,只是跟導演喝酒的時候時不時看向裴酥元。
到最後,甚至微醺的端着酒杯要跟裴酥元喝。
人太多了,裴酥元不應該也沒有理由拒絕。
她端起杯子輕輕跟蔣吟碰了一下,猛的一口灌入。
連看都不想多看她。
倒是蔣吟拿腔作調的跟導演抱怨:“導演你看,人家敬酒酥元還冷着臉。”
導演喝的有些酔,不知道是真心疼還是假心疼的握住了蔣吟的手,安慰她,甚至讓裴酥元再陪她喝一杯。
裴酥元不願,甚至覺得這戲碼有些無聊。
可她還沒收到尾款,她怕這導演小心眼不付給她。
猶豫再三,還是拿起酒杯跟蔣吟碰了碰。
蔣吟立馬開始動作,想要拉裴酥元的手。
裴酥元躲開,語氣認真的說道:“我是alpha。”
蔣吟嬌笑着,眼神瞟嚮導演兩眼,轉頭嗔怪道:“酥元說的什麼話,當年比賽時,我們可是很親昵呢,那時黎晞…”蔣吟的話戛然而止,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眼睛瞪了溜圓跟裴酥元道歉:“酥元對不起,我不該提當年的事。”
裴酥元現在是糊,當年也不說多火,但人永遠都會八卦感興趣,這事知道的人還真不少。
蔣吟這麼一提,眾人皆往她這邊看。
熟悉的窘迫感到底是來了。
裴酥元尷尬的紅了臉,就連手心都有一層薄汗。
蔣吟的做法,拙劣又下作,但確實能刺到她。
氣氛尷尬,導演看了兩人兩眼,突然摟住蔣吟的肩膀,笑道:“小吟這是喝高興了,來來來,再陪哥哥喝幾杯。”
導演這麼說,蔣吟哪裏敢拒絕,自然是陪着笑繼續喝。
裴酥元坐在一旁,冷眼的看着男男女女歡笑,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只因為導演以為她和悅風有關係,立馬就不一樣了。
蔣吟也是。
跟當年一樣,覺得自己人氣墊底噓寒問暖,後來又變得面目可憎。
裴酥元後來每個人都敬了一杯酒,寒暄了幾句就提前離開了。
她喝了酒沒辦法開車,又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裴酥元才驅車回家。
久未回來,屋裏悶着的味道讓她難受,窗戶全都打開之後,又開始打掃衛生。
那晚的綺夢已經過去許久,可裴酥元呆的久了,還是忍不住會聞到似有若無的棉花糖味。
在客廳站立許久,裴酥元只想到了是自己沒把房間打掃乾淨。
於是又把沙發,茶几,還有床底下都打掃了個遍。
垃圾從床下被掃出來的時候,裴酥元看到了一沓現金,還有一張紙。
她沒拿現金,而是把紙給打開了。
上面的字跡,靈動瀟洒。
“感謝幫助,技術不錯,希望下次還有機會。”
紙下面有一小串的數字,是手機號碼還有微信號。
裴酥元是用雙手端着的,憋着眉一遍一遍的看着數字,然後把紙胡亂的握緊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