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劍破界
整片大地之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以兩人所攀爬的山體為邊界，這裂痕延綿直到天際盡頭，斷裂的地面下方一片漆黑，如同連接着九幽冥獄。
更為恐怖的是，裂口以內，整片大地被無形的力量抬升起來，一塊龐大得望不到邊際的陸地，就這麼硬生生懸浮在半空中。
懸浮的大地將太陽的光芒都遮擋，彷彿地面與天空融為一體，原本就高聳的山峰更是直插入雲海深處。
無數的山石泥土沿着邊際墜落下去，猶如一場土石的暴雨，在其中還混雜着數量龐大的野獸與妖魔，那些不會飛翔的妖獸拚命掙扎着，墜入漆黑的地底之中。
兩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這一幕，如在夢中。
他們見過御劍飛行的仙人，甚至看到過某些仙宗大派掠過長空的龐大宮殿，但讓一片無邊無際的陸地漂浮在天空，這絕對是超越他們想像力的宏偉場景。
“西……西娃兒，發生了什麼？”年輕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憨厚青年更是只會搖頭，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還未等兩人從這劇變中回過神來，更為震撼的事情便接踵而至。
只聽得從遠方，傳來一道震天巨響，響聲滾滾而至，震得整片大地與高山齊齊悚惕。
那巨響由數百人的齊聲高頌組成，如雷頌聲直衝天際。
“請先聖法劍！”
緊接着，炫目的金光從巨響中心耀出，無數的金光衝天而起，將天際照耀成一片璀璨的金色。旋即，千萬道金光向內收縮，凝聚成一柄比山脈還要高大的開天巨劍。
細細看去，這金色巨劍由無數的光劍集聚而成，在巨劍的中心，是數百道放射着絢爛光芒的靈符，每一道都散發著斬天裂地的強橫氣息。
這金色巨劍的出現，讓天地也彷彿承受不住此等偉力，天空中的太陽在巨劍的照耀下斂去光彩，懸浮的大地在其威壓下發出陣陣顫抖。
滔天的壓力從巨劍中央向外擴散，所過之處山崩地裂，兩人所處的高山也劇烈地晃動起來，嚇得二人魂飛魄散。
也多虧此處離得足夠遠，衝擊傳遞到此時已餘力不足，且這座山足夠堅固，否則山體一旦崩塌，兩人必死無疑。
還沒等二人慶幸，只見遠方，那金色巨劍發出一道崩碎大地的鏗鏘之聲，朝着天空一劍斬去！
那是極為怪異的一幕，明明天際之上什麼都沒有，金色巨劍卻像是斬在什麼堅固無比的東西之中，劍鋒與虛空碰撞，迸射出億萬金色火星，這些火星如煙花般向外四射飛濺，墜落在地面上便引起一陣劇烈的爆炸。
數顆火星越過遙遠的天際，撞擊在兩人所在的區域，瞬時間地動山搖，整片森林燃起熊熊烈火，無數凄慘的叫聲從密林中傳出。
“咔咔咔——咔咔咔——”
刺耳的摩擦聲從金色巨劍與虛空磨礪處傳來，迴響在整片東驪大陸之上，震得人雙耳發痛。
兩人死死咬牙強忍着劇痛，將身軀緊貼在岩壁之上。
終於，摩擦聲停歇了，下一刻，石破天驚的崩裂聲爆發出來。
那是世界的碎裂之聲，天空中狂雷大作，一道又一道的雷霆如雨點般劈落下來，大地不斷炸裂，向上衝起上萬里的泥浪。
彷彿是東驪大陸的天空被這一劍斬裂，那劇痛讓這個世界發出痛苦的呻吟。
嘣嘣嘣嘣！！！
在一連串的崩碎聲中，那金色巨劍斷裂成成千上萬的金色碎塊，中央眾多的璀璨靈符齊齊暗淡無光，化作飛灰飄散。
兩人震驚地望向天空，在金色巨劍斬落之處，一道龐大的裂口橫貫天際！
天空，真的被切開了！
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怪異場面，空無一物的空間被撕開一條沒有實質的寬大裂痕，透過裂痕，後方是一片無垠的虛空，那虛空比黑暗更加深沉，光是凝視它就讓兩人覺得靈魂都要被拉扯出身軀之外。
在那裂痕的邊緣，空間好像被剝離的碎片一樣不斷向下墜落，使得整個裂口還在持續不斷地擴張。
“那……那是什麼？”
兩人覺得世界觀都快要被擊碎了，身為山村青年的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場景？
“也許是……”
還沒等他們說完猜測，異變再生。
從那漆黑的裂痕之中，一片黑點兒如潮水一般湧出，很快就佈滿了一大片天空。
遠遠望去，大片大片的黑影好似烏雲一般將天際覆蓋，更可怕的是這些黑雲從缺口之中源源不斷地湧出，無窮無盡。
蔓延的黑潮很快便朝着下方覆蓋而來，等到黑潮靠近，兩人驚恐地發現，組成黑潮的竟然是一大群漆黑的怪物。
這些怪物不同於任何一種野獸或妖物，類人的身軀枯瘦纖長，比普通人的身體要長好幾倍，其整體猶如一團漆黑的液體構成，雖有着四肢，卻沒有明顯的關節，皮膚和肌肉。
在瘦長的身軀之上，延伸出一顆狹長的“頭顱”，在這頭上沒有眼睛，頂端裂開成三瓣，內部生長出螺旋型的鋒銳利齒。
怪物的後背延伸出一對薄薄的翼膜，支撐着它們的身軀在空中飛翔，數量龐大得數之不盡的黑色怪物自裂痕中瘋狂湧出，好似蟲群一般向下蔓延。
一縷黑霧飄向兩人身處的大山方向，僅僅是這小小的一縷，便是由成千上萬的黑色怪物組成。當其來到山峰上方時，投下的陰影將整座大山都完全籠罩。
漆黑的怪物好像是發現獵物，從那裂開的頭顱之中傳出極為刺耳的尖銳鳴嘯聲，無數黑色怪物蜂擁着朝山下衝去。
“放肆！”
只聽得山脈深處響起一聲憤怒的咆哮，一個龐大的身影衝天而起。
那是一頭肋生雙翅的吊睛白額猛虎，它踏雲而起，口吐人言。
“哪來的域外妖魔，敢擅闖吾道場，找死！”
雙翅鼓動，扇起貫穿千里的暴風，被這風暴捲入的漆黑怪物尖叫着被撕成無數碎片。
“不堪一擊。”有翼白虎冷笑一聲，然而還沒等它高興完，遠處，更多的漆黑怪物再度湧來。
白虎發出一聲怒吼，鼓起雙翅衝進怪物堆中，它揮舞利爪，一爪掃下去，便將大片大片的怪物撕碎。
從山脈之中，也飛出眾多妖獸，兩支軍隊在空中展開了激戰。
不僅僅是這座山脈，整片浮空大陸處處都是戰火，妖獸與漆黑怪物被撕裂的身軀不斷從空中墜落。
兩名青年在這驚天動地的大戰之中，只能倚靠在岩壁之上，瑟瑟發抖。
突然間，兩人耳中聽得一聲尖叫，低頭看去，一隻黑色怪物攀在山壁之上，正在向兩人快速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