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刃交迫(鳴凰篇)

黎刃交迫(鳴凰篇)

正如司衍所說,明天將會是他們真正的戰場。

天邊泛起魚肚白,才蒙蒙亮。隨着靈鼓一聲敲響,整個朱雀部落的族人都陷入了緊張的籌備之中。

祭品,火羽,包括一些必備所需,司祭和神女必須親自到場,由族長先行主持。

而朱雀法陣的形成,也要萬無一失。

君元一行人依次施法換上那些族人的行裝,跟着祭隊前往祭壇,寬大的黑斗篷蓋住了他們的發色,緊緻的禮袍貼身襯膚,交領處也有一枚玄鳥扣作為身份的象徵。

司衍這時候注意到了站在祭壇旁邊的長湘,思量幾分便悄然道:“場面混亂的話,先保洛長相,帶她跑。”

君元皺皺眉:“怕是很難。司祭也可能會再摻和一腳,並非只有族長會幹涉。”

心下念罷,又開始觀察起周圍的地勢高低。

這裏山頭環繞,低處寬廣,僅留有一處作為出入口,四周也有族人把守,如果要強行突破,恐怕很難。

加之浴火節的出現,他們雖是將計就計,但難免會出現進退兩難的地界,而楚謎言的計謀也不得不防。

他得空稍稍按壓脹疼的太陽穴,仔細思量幾許,後面才比劃幾下手勢。

四人點頭會意,走到拐彎隱秘的道路時,司衍和君元一個小轉身就閃了出去。

“都穿的一樣,不怕他一個個都過來查,我和沈秋鷯在一塊,這裏的身份會引起沒必要的麻煩。”君元順勢踩上一處山坡到更茂密的地方,伸手拉了司衍一把,“不過,我有個疑問,過了這麼久,為何還願意跟我們一起冒險?”

他雖是盟友,但僅限於玄山之事。

初臨已了,線索就此中斷,就算是因私事尋找父親,司衍也已經沒有任何理由跟他們待在一塊了。

但唯一不通的是,他為什麼會對孟城這麼熟悉,還有相對簡略的地圖?

“你都能發出這樣的疑問,那麼孟城的隱情,也知道不少吧。”

司衍不但沒有否認,反倒笑了聲站到他身邊繼續道:“神界一向居於九重,不像冥界落坐萬丈深淵,身處人界的孟城,因地勢之故,位居高巔,上有神界靈氣充沛,下有地力穩如磐石,自然而然便成為像仙境一般的地方,城主發下的挑戰,引得各方人士爭先恐後地參加,不如猜猜,這裏為何沒有其他的參賽者?”

沒有其他的參賽者?

君元驀地一驚,好像明白了什麼:“你是想說,在我們來之前,這些參賽者已經被精神識海吞併了?”

“嗯,他們意識的去向我需要繼續調查,經過感知,這裏也有我父親來過的痕迹,當年,朱雀族群隕滅之時,他也在冥界失蹤了,我一直也找不到他。”司衍道,“孟城不是簡單的孟城,我希望出去之後,你們不要再回來。”

“為什麼?”

“孟城的繁華只是一時的,更何況,它與曾經的族群也息息相關,不單單是這個精神識海,上神,如果沒有萬全之策,你們三個,是沒有辦法全身而退的。”

說到最後,司衍終是正了一番神色,不復再論。

君元沉思良久,隨後無奈笑出聲:“再說吧,我來此的目的,同樣也不簡單。”

他的玄戲琴需要集四方之力去修復,天帝的偽裝,還需要等自己殺回神界親自揭下,之前筆筆舊賬,還沒算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

趁儀式開啟還有些時候,司衍撇過臉看向他:“我聽冥帝說,逆轉陰陽的事情並非偶然,絕不可能是初臨一時的禁術之效。雖然你那被天帝逼下墮神台一事幾界皆知,但其中原因,你可有想過?”

君元稍稍眯眯眼:“你是說,天帝有過一段不知名的等價協議?”

司衍認同答道:“不無可能。”

這兩個重大信息如同石落水中激起漣漪,君元的心底遲遲難以平靜。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卻沒有想過這一點,難怪太和當時,能不顧外界非議和趁父親師父二人外出之後,對自己痛下殺手。

這彷彿是一把很大的棋,把所有人都算了進去。

君元掂量幾分,最終還是將目光落在那未知的儀式上:“若拋開自事不談,我更想要知道的,是這裏的真相。”

朱雀法陣,牽動着這個族群的絲絲命脈,而作為神女的長相,就需要完成她唯一的使命。

站在旁邊的楚謎言緊盯着桌案上一點一點燃燒的香,需辰時為準,方可開啟。如今,只需要一個,引執鑒出來的法子。

思來想去,最終鎖定到一個人身上。

楚謎言隨即看向長湘,心下一震。

怎麼沒有想到她呢?

她與神主是共鳴的紐帶,是陣法的重心,是玄鳥之翎最具有影響力的一個存在。

如此重中之重,她無疑是最佳的人選。

“距離辰時還剩一炷香。”楚謎言走到長湘身旁,假意嘆了口氣,隨後語重心長道,“長湘,有把握嗎。”

“司祭大人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族長和神主交給我的指令,長湘定不負眾望。”

楚謎言看見長湘的眼裏散發著不可泯滅的光芒,那是對朱雀神主的信仰,也是對他和族長最深的敬意。

他一時有些愣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神女的職責,長湘知道怎麼做嗎。”

長湘稍稍低頭想了想,彷彿陷入了沉思,后眼前一亮,驀地抬頭,眼神堅定。

“我只知道要保護族群,保護家人,也要守護好玄鳥之翎。”

“長湘認為,引以為傲的資本,從不抹滅的堅毅,也將成為我來日最頑固的鐵盾,抵禦所有的不可能。”

當這樣一番話,在一個少女口中說出來時,距離不遠處的一位長老聽到后不禁鼓起了掌。

“看來神女閣下,已經明白了使命。”

長湘點點頭,笑着謙遜道:“冽伯伯過獎,長湘說到底還是您們長輩們一同看着長大的,即是神主欽定我為神女,也要做好盡職盡責的本分,莫要辜負了她的期盼。”

冽伯伯哈哈大笑幾聲連連稱讚,再寒暄幾句轉頭又去檢查那些準備的東西去了。

法陣這個時候突然閃爍了幾下紅光。

楚謎言率先結印,二指一劃勾了縷氣息凝形,那是玄鳥之翎在法陣中殘存的力量。

“看來時辰得提前。”

高處的君元見狀暗喊不妙,這楚謎言恐怕要用那種辦法。

長湘的一言一行甚至一舉一動都會塑造最基有的意念,由此讓法陣感知,提前緩慢運行,催動殘存之力。

下一刻,藏匿於身上的玄鳥之翎果然收到了細微的牽引,一開始也散發著細微的紅光,到最後漸漸地無限放強,最終暴露在整個族群每個人的眼中!

“是執鑒大人,他果然偷了玄鳥之翎!”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人群中瞬間炸開了鍋。

看來傳言所非虛假,而司祭大人…也並沒有說謊。

“司祭大人,執鑒大人要跑了!”

葉禾正率着總衛隊匆匆趕來,慌張的神色彙報着這個極其重要的消息。

楚謎言聞此直感不甘,哼了一聲甩袖而言。

“用火結界,封鎖整個朱雀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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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戲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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