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歐陽虞元過去是莫導親自接待的，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莫導卻是一清二楚。

這位的親媽當年也是虞家的小公主，雖說嫁的丈夫身份低了點兒，只是個大學教授，可也是帶着市值十多億的股份出門的。

莫導本以為來的只有歐陽虞元，沒想到同行的還有恆鑫電子的小開穆大少，並且這兩位都對同行的小帥哥殷勤不已，一路有說有笑……

莫導輕“嘶”了一聲，麻煩了啊。

他當導演這麼多年，各大資方塞人的情況不少，他早都習慣了。所以歐陽虞元一問，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以為只需要給個露臉的小角色就行。

他沒想到這兩位大少爺都對這個眼生的小帥哥這麼客氣……莫導出身不高，浸淫在圈子裏的時間卻不短，對上層權貴排外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

這些出身豪富的少爺們別看一個個人模狗樣、文質彬彬，實則眼高於頂，普通人想融入他們的圈子根本不可能，更何況像現在這樣反過來讓他們討好？

這位小帥哥不管是什麼身份，他想的那些小角色肯定不行。可如果給重要角色，演技撐不起來，他這部劇的口碑又要直線下滑……所以莫導才說麻煩了。

“莫導？”助理小劉看着莫導愣神，提醒了一聲。

莫導回過神來，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些大少爺接待好再說吧。

倒是一起過來的現場製片目露疑惑，他還以為來的是什麼大人物，沒想到就是那天跟虞總一起過來的助理嘛。

同莫導一樣，他也沒把大變樣的楚繹和不久前暈倒的平凡群演聯繫起來。

雙方會面，歐陽虞元幫忙做了介紹，見莫導沒把楚繹認出來，他也不會不識趣地非要提醒。

不認識了也好，免得莫導太過輕視，不小心得罪了人。

“原來是楚少爺，楚少學過演戲嗎，不知道演技怎麼樣？”莫導笑容滿面地問，力求和聲細語，不給人一點壓迫感。

但楚繹是見識過他在劇組大着嗓門吼哭人的，如今這反差，只能說同人不同命！

“沒有，我只做過群演。”楚繹耿直地道。

莫導乾笑：“呵呵，楚少開玩笑了。不過不會也不要緊，慢慢來，可以先看看人家怎麼演的。”

他只當大少爺找樂子，隱瞞身份在某個劇組當過群演，肯定不是認真的。

歐陽虞元趕緊替人挽尊：“是啊，我和阿俊為了好玩兒也當過群演，看人家演戲還挺有趣的。”

穆家俊不明真相，但還是跟着附和了兩句。

進了室內，莫導拿來一頁劇本，讓楚繹試着演一段。結果當然是慘烈的，楚繹沒有台詞功底，不會走位，連機位在哪兒都不會看。

莫導還沒說什麼，現場製片已經翻起白眼了，不客氣地道：“就這水平，連影視學院的新人都不如！莫導你可不能為了拉人情，什麼人都往劇情里塞，這部劇可是我們大家的心血！”

他說完還瞥了歐陽虞元一眼，心道一個助理，還假公濟私管起劇組的事了？莫導好說話，他可不是，大不了鬧回公司去，看誰沒臉！

歐陽虞元本來還有點臉熱，看到這個不屑的眼神火氣“蹭”一下也上來了：“好啊，看不起人是吧，我這就跟虞總打電話要一個角色……呃，就那個漕運總督的公子吧！我覺得那個角色就挺好的，要風度有風度，要反差有反差，正適合我們繹哥！”

歐陽虞元為了當好助理，這段時間沒少看劇本，莫導這部《大慶風雲》當然也是看了的。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江南漕運總督的公子了，算是前期的一個重要配角，出場芝蘭玉樹、謙謙君子。後期露出真面目，其原來是漕運總督暗地裏貪贓枉法的最大幫手，性格陰險狡詐，殺人如麻。

歐陽虞元這句話一出，現場製片還沒怎麼樣，莫導先捏了把冷汗：“別別，歐陽少爺，我們再商量一下，還有其他角色其實也是可以的……”

他邊說邊狠狠地瞪了眼現場製片，然後繼續道：“虞總日理萬機，你也不想為這點小事打擾他不是？”

莫導是真慌了，歐陽虞元要是鐵了心這麼干，虞總為了表弟的面子，說不得還真會同意。

他私下撞到過虞總教訓表弟，語氣雖然嚴厲，但那其中包含的關心卻是實打實的，至少虞總就不會跟他們這些外人這麼說話。

一個小反派角色跟表弟比起來，肯定是表弟更重要了，畢竟大家族都是護短的。

再加上他那個角色既要長得好，氣質溫潤如玉，又要有武術功底，身手靈活，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歐陽虞元提出要求，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現場製片被莫導瞪得眼皮一跳，他是衝動脾氣炸但還不至於看不懂眼色，莫導這麼緊張，這歐陽助理莫非還有其他身份不成？

現場製片沒底了，縮起脖子站到了一邊，耳根通紅。

助理小劉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讓莫導鬆口氣的是，穆家俊也讓歐陽虞元別衝動：“你還是先問問繹哥吧。”

他覺得強行要角色不太好，等他們走了，留楚繹一個人面對不滿的莫導等人，說不定會被穿小鞋。就算楚繹會看相算命，整個劇組的人都不理他，他也找不到機會破局不是？

楚繹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爭執，放下手裏的劇本走了過來：“怎麼了？”

歐陽虞元其實也是一時衝動，想到他那個冷臉表哥，有點心虛。但他話都放出來了，如果不問過楚繹的意見，豈不是顯得他吹牛皮，這點面子都給不起？

所以他連忙跟楚繹解釋了，如果楚繹覺得可以，他說什麼都要把角色拿過來。

歐陽虞元解釋的時候，有一個劇組工作人員急匆匆進來，對着莫導和現場製片大聲道：“不好了導演，女演員的珠寶首飾和一些新道具又不翼而飛了！”

“什麼，又不見了？”莫導正心煩呢，又遇到這種事，一胖臉都皺起來了。

他匆匆跟歐陽虞元了致歉一聲，跑去看現場了，邊跑屋子外面還傳來他的大嗓門：“劇務幹什麼吃的，我不是讓他們把道具鎖起來嗎？這次又不見了多少……”

被留下待客的小劉助理：“……”

她訕訕地解釋：“那些道具珠寶雖然是假的，但幾個主演身上戴的首飾不能差了，全是定製的，一次兩次下來也花出去不少經費了。而且有些時候一個鏡頭沒拍完，首飾不一樣就只能重拍，難怪莫導會這麼生氣……”

歐陽虞元和穆家俊對視一眼，一起看向楚繹：“繹哥，我們也去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