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陷入困境
還沒到現場,我就被同來的老仵作帶了如此高帽,雖然心中很是受用,但轉念一想,怕是此案另有玄機,不好偵破。我那表哥無法查明,卻不言說,便假借趕路匆忙,將此事推到我的頭上。
想到這裏,我剛有開口發問之意,不想老仵作又說道:“但聽你表哥說,之前的死者是一名木匠,因給一富商打傢具時,不小心知道了富商的秘密而慘遭滅口。”
“可這位張二郎,據鄰居說他平時少言寡語,也沒什麼朋友,也沒有和其他人發生過什麼口角更別說結什麼仇怨了。”
聽到這裏,溫庭韻說道:“照你這麼說,那是什麼人非要至他於死地呢?”
我心想:儘管明知死者是被人害死的,卻無法找出被殺的理由,那麼,要如何去排查嫌犯呢?這案件豈不是進了死胡同!我這表哥果然狡猾,不想損了自己縣令的英明,卻拉我來受罪。
我們到達現場時,還有衙役在看守着,見我們來了,幾名維持現場秩序的衙役也是送了口氣,激動的不斷揮手與我們致意。
我跳下馬,由老仵作前引我與溫庭韻到那具被燒焦的屍體處,再次檢測。
這次我與老仵作檢查屍體時更加仔細,把一些之前忽略的地方都檢查了一個遍,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發現了一些端倪。
我將溫庭韻拉來與我一起蹲下說道:“庭韻你看,死者當時應該是趴在地上的。”
“所以眼睛損傷的並不嚴重。”
“而從死者眼睛的顏色可以看出,這名死者其實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絕非張二郎那樣的年輕人!”
“此外,之前老仵作與表哥在檢查時,因為時間關係,怕是只粗略檢查了死者口鼻中的煙灰,並沒有過多檢查死者牙齒的腐壞狀況。”
“在我看來,死者牙齒的腐壞程度也比較嚴重,符合年老的特徵。”
“所以經過這次檢查后我可以確定,這名死者並非是張二郎,而是另有其人!”
溫庭韻有些納悶,他指着死者的眼睛對我說道:“兮兒,你是怎麼從死者的眼睛看出端倪的呢?”
老仵作坐下來指着我笑了笑說:“丫頭跟老夫學的還挺快。”
我也抿嘴說道:“因為呀,人的眼睛裏有一層透明的膜層,而那層膜會隨着時間的推移從白色逐漸蛻變成黃色。”
“這是經過長年累月的沉澱后,發生的一種自然現象。”
“可以說,即便屍體成了焦炭無法辨認出年齡,只要眼球尚在,看眼球的顏色以及牙齒的腐壞程度,就可推斷出死者大致的年齡了。”
聽到這裏,溫庭韻輕嘆一聲說道:“可是即便查到死者的年齡,又有何用?燒死的老者又是誰?他怎麼會死在張二郎的家中?而真正的張二郎又去了哪裏?老者是否就是張二郎殺死的呢?”
溫庭韻一連串的問題也正是我心中所想,沉思片刻,我對溫庭韻說道:“庭韻,你先回去,與我父親說起這裏的事情,讓衙役們張貼告示,看看揚州城是否有老人失蹤。”
不等溫庭韻說話,老仵作拍了拍溫庭韻的肩膀站起來說道:“這件事還是由老夫去辦吧,大小姐一個人留在這裏查案子不案情,身邊得有人保護才行。”
我聽了有些扭捏的小聲說道:“這不是還有好幾位差役大哥呢?”
老仵作聽了假模假式的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要不還是讓溫兄弟回去報訊?”
我脫口說道:“別……”
結果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老仵作見我臉都紅到耳根,指着我大笑連連上馬而去。
經他這一番嘲弄,搞的我此時哪裏還敢去看溫庭韻是什麼表情,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但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揚州方面的任何消息,這讓我很是奇怪,心想:難道死者不是揚州人?可轉念一想,若不是揚州人,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又是怎麼來到揚州的呢?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張二郎的家中?難道此人和張二郎認識?
想到這裏,我找到溫庭韻要叫來張二郎的鄰居,更加詳細地詢問起張二郎家的情況。
我看着張二郎的鄰居問道:“老伯,這張二郎家除了他還有些什麼人呀?”
那鄰居說道:“這張二郎呀,除了他家裏還有一位老父親,因為妻子死的早,所以獨自撫養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張老漢的這些子女中呀,數他大兒子有些出息。”
“在隔壁縣裏做些小生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這張二郎的情況嘛,咱們前面都說過了。至於小女兒不知為何,兩年前突然發了瘋病,掉進井裏淹死了。”
我繼續問說道:“那張老漢如今多大年紀了?”
鄰居回答說:“如今怕是有五十多歲啦”。
溫庭韻接着問道:“那張老漢如今在哪?”
鄰居羨慕的回答說:“聽說前幾天被隔壁縣大兒子接去享福了。”
聽到這裏我馬上警覺起來,與溫庭韻說道:“不對,你趕快差人去隔壁縣張老漢大兒子家把張老漢找來。”
又小聲與溫庭韻說道:“若我猜的沒錯,這死者恐怕就是張老漢。”
鄰居一聽不敢怠慢,馬上跟着差役去隔壁縣尋那張老漢了。
一天後,溫庭韻派出的差役返回並向我稟報說:“張老漢重病,現在無法前來。”
我蹙眉問道:“你親眼見到張老漢了?”
差役紅着臉回答道:“沒有見到,是張家大郎這麼說的,他門都沒讓我們進呢。”
我轉頭與身邊的溫庭韻說道:“事情到了這裏,我越發覺得不對勁。但所有的事情似乎又都很合理,可問題究竟出在哪裏呢?”
我將所有發現的細枝末節拼湊在一起反覆思考,卻百思不得其解。
這也讓我的心情變得十分糟糕,我與溫庭韻說道:“庭韻我的腦子好亂,陪我去村外走走吧。”
溫庭韻伸出雙手攬住我的雙肩,膩味了好一會才捨得鬆開,隨後陪着我往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