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鬼房中遇故人
“我真不知道你喜歡那娘們……”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捂着紅腫的右臉,笑着說道,“要是知道……就叫她離你遠點了……”
一記右橫掃再次甩向男人的左臉,這下兩邊臉都紅腫起來,顯得一種滑稽的對稱。
動手的人狠狠啐了一口水到男人身上,男人也不鬧,只是笑。
這種笑只能更加使動手的人惱怒。
“有個性,難怪能把秋漣堂妹哄的團團轉。”李景笑笑,似乎並不惱怒。
確實,在他看來這個樣貌還算俊俏但衣着有些邋遢的人,似乎不值得像他這種世家子弟動怒,打他,只是單純的警告和作樂而已。
但他的手下可不這麼想,其中一人狠狠踹了躺在地上的人一腳,踢人的姿勢看着不太熟練,應該是剛學會打人,為了討好李景而率先出擊。
李景就是有這種魅力,好像無論到哪,都能交到一幫小弟。這是正站在門口的李懷安所無法做到的。
此時房間裏的人還沒有發現有個陌生的人正站在門口注視着他們。
李懷安挪了身子,看清了挨揍的人,這人是他對房一個煉藥堂的弟子,名叫歐陽成都,也是剛來的新弟子,李懷安很少見到他,不過經常聽到這人在房間裏喝酒,而此時的房間裏正好有不少酒罐。
李懷安第一節見人被打卻還在笑的,覺得有些奇怪。
“桂花釀……看來是個窮酒鬼。”他嗅到那種廉價的酒味。
他從地上輕輕拿起一個小木塞,用中指和食指夾住,對準正用腳踩歐陽成都的那人。
“嗖——”
聲音雖小,但威力不容小覷,一記悶響從那人的膝蓋處傳出,那人還沒反應便疼的大叫一聲。
眾人驚愕,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左顧右盼,終於發現了門口的李懷安。
李懷安一襲黑衣,雙手抱胸,斜靠在門框上。
“哎這人不是那啥……記不清名字了……”一名弟子覺得李懷安面熟。
“好像是陸巧伶師姐那邊的……”另外一個人摸了摸下巴思索,“好像叫李怪暗還是什麼來着?”
“笨蛋,是叫李懷安!”
“御術堂的李懷安……想起來了!”
“他怎麼來湊熱鬧了?”
李景的臉上陰晴不定,如白鷹的雙眼盯着李懷安。
“你他娘找打!”剛剛被擊中的人此刻爬了起來,一見到兇手,滿臉怒容向其衝鋒。
其餘人紛紛讓路,心想有好戲上場了。
一股勁風向李懷安襲來,他盯着來人,絲毫不動,看氣勢此人的攻勢甚是逼人,但常年練武的他卻知道,他進攻的腳步紛亂無章,下盤不穩,只能說是剛練不久的水平。
眼看拳頭就要砸到他的腦袋,他順勢挪步,錯開那人的進攻,待兩人擦身而過時,他伸出右腳,一記猛踹,將那人踢出走廊,動靜之大,搞的一層樓的人都從門縫探出來腦袋觀望。
“喲,”歐陽成都半躺着欣賞剛才那漂亮的一擊,絲毫不顧自己的傷,“挺俊的身法,夠利索。”
而剛剛被踹出去的那人吃了個狗啃泥,大腦空白了片刻還沒反應過來,等疼痛充斥着全身時,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憤怒在心中炸開。
“啊啊——”那人爬起來再次沖向李懷安。
李懷安面無表情,只是等着,待兩人距離只有幾尺時,右腳後退半步,身子下伏,雙手拉住那人的手,一個轉身便將戰鬥的主導權移自己手中。
他詭異的來到那人的身後,一腳立地,另一隻腳蓄力,“砰”的一聲踢向後背,那人瞬間飛向前面,正好摔到裏面幾個看戲的人身上。
那人還是不服,轉身繼續反擊,羞辱與仇恨已經使他喪失理智。
“韓宇,退下!”
李景的怒吼使韓宇不得不停下,他咬牙切齒的望着一臉無事的李懷安,但又不敢忤逆李景的話,最後只能跺腳泄氣,滿腹怨恨的退到人群中。
“早就聽說你去了御術堂,正愁不知道怎麼找你呢。”李景雙手負后慢慢走向李懷安。
“想不到你也住在這兒,那以後好辦了。”
李懷安平視着李景,他發現李景變了些,具體是哪也說不上來。
“你為何插手這件事?”
李懷安想了想,“本來不想管事的,你們太吵,影響到我修鍊了。”
話一說完李景便放聲大笑,好似聽見了什麼笑話般,笑聲十分洪亮。
其他人們不明覺厲,但見老大笑了,也便跟着笑。
李景知道李懷安為什麼會多管閑事,以前在家族中礙於父親面子,大家的鬥爭都不敢太過於張狂,唯有升仙比試那次下了狠手,而如今到了瑤海仙山,彼此間較勁也無須考慮太多。
“就你?”李景停止了大笑,眯着眼睛看着李懷安,“你能修鍊到……什麼層次!?”
一股極強的威壓驟然從李景的人身上發出,無形的氣流使李懷安忍不住小退半步。
“築基期!?”李懷安心裏錯愕,這樣的威壓跟練氣期完全不在同一個層次。
“你以為你到了練氣八層就想能在我面前逞英雄?”李景一臉狂妄,“真是自不量力,班門弄斧!”
“秋漣堂妹每次見我都在打聽你,說的我是真的心煩吶!”李景說話音量越來越高,同時右手聚氣化形,“明明我更強,憑什麼讓她整天對你念念叨叨!?”
李懷安心想這個瘋子竟然想要使用法術,馬上後退一步,想要躲閃。
但有另外幾個人比李懷安先行一步,都是李景的跟班,他們卻是拉住了李景的手,想要制止他發動法術。
“老大不可啊!長老說過了,沒有特殊情況,不得在宗門擅自使用法術啊!”
“對啊對啊萬一被龐長老發現,那可就……”
李景愣了片刻,想起了什麼,片刻後手上的法術也便漸漸消失。
李懷安鬆了口氣,看來李景知道違反門規的後果,也不敢胡亂使用。
李景深呼吸了口氣,看樣子是在平復情緒,緊接着露出了令人費解的笑。
李懷安心中警戒,靜默的站在李景面前,等待李景的下一步動作。
李景伸出剛剛還想置他於死地手,幫他彈了彈身上的灰,而李懷安只是盯着李景的雙眼。
“沒事!”李景洒脫的說出這句話,像是在安撫錯事良機的人,“以後有的是機會,你說是吧?”
接着李景把頭探到李懷安的耳邊。
“過兩個月就是問仙大會,到時候還勞煩哥哥你……”他嘴角一勾,“多多小心一點……畢竟那時的比賽,會很兇險的哦哈哈。”
他邁開雙腿,頭也不回的走了,一走到過道,外面看熱鬧而探出的腦袋紛紛縮回去。
房間裏的小弟也緊跟其後,經過李懷安時多瞪了兩眼,這屬於常見且市井的恐嚇方法,類似於“我記住你了,以後小心點”這樣的話。
李懷安剛剛攪了李景的事,覺得莫名舒坦,見人都走光,也便回房去。
“喂,李懷安是吧,要不要喝點?”
他看了歐陽成都一眼,“沒興趣。”接着轉身向門走去。
“你認得我嗎?”歐陽成都看樣子也不想挽留,靠在牆上說道,“我認得你,在天啟的時候……”
李懷安停了下來,微微蹙眉,接着聳了聳肩。
“那又怎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戈利煌之主,他真欠打的啊……”臉青腫的男人扶牆微笑着,看着空蕩蕩亂糟糟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