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觀影體七
“本次可以提問的是太宰治。”
等到二代雙黑的鬥嘴現場告一段落,電子音的提示姍姍來遲。
“我的問題...”太宰治腦海里閃過許多念頭,魔人的異能,坐在他身邊的小丑,的下落......
有太多有價值的問題值得去發掘,可他張了張嘴,發覺自己口乾舌燥,卻無法說出腦海中想好的內容。
因為在這些東西之外,他更想知道另一個世界的摯友過着怎樣的生活,寫出了怎樣的。
“如果這麼想知道的話,太宰你就問吧。”
江戶川亂步又撕開一袋零食,把它們全部倒進嘴裏,“反正那些事情名偵探也能推理出來。”
武裝偵探社的其他人雖然不清楚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之間在說什麼,但是也紛紛表達了支持的態度。
“想問什麼就問吧,太宰,難得能有一個這樣的機會。”
國木田獨步手裏拿着寫有的手賬本,表情十分認真,“我會把所有情報都記錄下來,回去再統一整理的。”
“可能算不上什麼有用的情報,”臉上的表情釋然了許多,太宰治失笑,“我想知道另一個世界織田作之助的經歷。”
“織田作之助是媽媽的學弟,與尾崎紅葉、七海建人以及灰原雄同屆畢業,在高專畢業之後繼續進修於慶應義塾大學的文學專業,后在異能特務科工作,同時也是一位暢銷作家。”
手裏抱着一摞書的阿織回答了這個問題,蜘蛛管家走到太宰治面前,將厚厚的一摞署名為織田作之助的放下,“這些都是織田先生的作品,太宰君可以帶走作為紀念。”
在被傳送到這個奇妙的空間之後,臉上的表情一直平靜又淡漠,七海建人原本只當發生在這裏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狗屎一樣的勞動當中的小小插曲,可是聽到蜘蛛管家話里的某個名字,金髮的靠譜成年人向後仰起腦袋,表情有些空白。
原來另一個世界的灰原好好活下來了啊。
同樣發現了這一點,一側袖子空空蕩蕩的盤星教主腦海中出現的卻是一個活潑jk的身影。
如果灰原活了下來,那麼理子呢?另一個世界的命運,會對她寬容一些嗎?
“看起來另一個世界的妾身是去做咒術師了,”嘴角向上勾起,尾崎紅葉的眼睛裏寫滿了讓人讀不懂的複雜思緒。
也是,如果當年的逃跑成功,自己就必須要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勢力範圍,此後的命運發展會是怎樣的方向,一切皆有可能。
“那麼就繼續播放影片了,”到目前為止,電子音都是按照一邊一個的片段在進行播放,讓人看不出它有什麼偏向。
【“這就是那個有十影法的孩子嗎?”
“看不出來什麼特殊的地方。”
“倒是能看出來是我們禪院家的沒錯。”
一群不認識的或年輕或年老的人環繞着小小的惠,眼睛裏閃爍着野心抑或是不可說的火光。
像是被貪婪的獸類一寸一寸地舔舐過每一寸血肉,惠由衷地感到不適,卻找不到能退一步的餘地。
抬頭看向坐在首位的過分精壯的甚至不能稱為老者的抱着酒壺的男人,惠遲疑着開口詢問,“你就是,爺爺嗎?”
“唔,說是伯爺爺更恰當一些吧。”神態半夢半醒的男人卻有着與落拓外表不相稱的犀利目光,“老夫是禪院家主,禪院直毘人。”
“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術式吧。”】
在看到屏幕上禪院家嘴臉醜陋的掌權者的瞬間,禪院真希就下意識皺起了眉頭,表情相當難看。
想到剛剛在影片開始之前,由字幕介紹的禪院家裏的人在沒有通知監護人的情況下就把小孩直接騙走了,禪院真希語氣厭惡,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他們的反感,“還真是那些噁心的傢伙會做出來的事情。”
與自己從小到大都是相對安靜而冷淡的樣子不同,屏幕上的小海膽看起來要更柔軟一些,即使感受到了不適,也沒有直接表達。
“稍微有點微妙,”釘崎野薔薇用手撐着下巴,表情略顯糾結,“完全沒辦法想像伏黑你小時候會是這種樣子啊!”
“因為我小時候就不是這個樣子,”語氣里有些無奈,藍色眼睛的海膽說,“畢竟是另一個世界,有所不同也是正常的。”
“雖然惠小時候和視頻里不太一樣,”坐在學生後排的五條悟語氣上揚,逐漸有光明正大的惡意流露出來。
“不過那些爛橘子的味道倒是很純正,不管哪個世界都一樣。”
【記得媽媽說過盡量不要讓外人看到自己的能力,惠緩慢卻堅定地搖搖頭,“伯爺爺看過我了,我可以回家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空間都突然安靜了起來,周圍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奇奇怪怪的,惠只是在想怪不得爸爸不喜歡這裏,他也不喜歡。
小小的孩子還不能理解什麼叫作大逆不道,卻已經有年邁的唯術師論的堅定維護者想要起身呵斥他,卻又被禪院直毘人用眼神逼退。
“當然可以。”
以一己之力將其他人壓制在欲言又止的狀態,禪院直毘人揚聲讓自己的執事送這孩子回去。
惠小小地鬆了口氣,強撐着直着脊背,不想讓不喜歡的人看到自己的害怕。
一個酒壺無聲地飛向這個只有三歲的孩子的腦後,被下意識自我保護的從影子裏撲出來的玉犬踩在腳下。
惠後知後覺地轉過身,想問你們為什麼要拿東西砸我,卻站在大人們狂喜的聲音當中不知所措。
“果然是十影法!我禪院家復興有望啊!”
“天佑我禪院家!”
“哈哈哈哈五條家得意不了幾年了!”
玉犬一前一後將小小的主人護在中間,壓低身子從喉嚨里發出犬科動物低低的威脅的喉音,周圍那些衣冠楚楚的先前還像是評估貨物一樣看着惠的傢伙們,此刻卻彷彿最虔誠的教徒看到了真神現身人間一般面露狂熱。】
“呀~還真是懷念呀,爛橘子這個樣子”,六眼神子剝開一顆硬糖放進嘴裏,將糖塊咬得嘎吱作響。
“小時候他們看見我的六眼也是這個表情呢。”
“簡直汗毛都要豎起來了,”看着屏幕里那些長老們的表現,伏黑惠的臉色十分難看,對於自己沒去過禪院家這件事感到了一些慶幸。
“比面對我的時候表情更噁心,”真希已經完全不再掩飾語氣當中的嫌棄。
本來以為那些傢伙看自己像是看垃圾一樣的目光就夠讓人反胃,沒想到狂熱目光的效果還要更加糟糕不知道多少倍。
在旁邊的座位上,禪院真依也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卻向著雙胞胎姐姐的方向小幅度更加貼近了一點。
【有穿着振袖的侍女無視玉犬的警告一左一右攙住惠短短的胳膊,帶他穿過長長的走廊走進最深的寬闊院子然後俯身而拜,動作精準的宛如西洋的發條人偶一般,臉上是仿若面具一樣柔順而恭敬的笑容。
“惠少爺,這裏以後就是您的住所了,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告知我們。”
猶豫着沒有讓玉犬咬人,可惠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我要回家。”
就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樣,侍女異口同聲地回答,“這裏就是您的家。”】
“這已經完全是應該報警說人口拐賣的程度了吧!”
一年以前還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裏,乙骨憂太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無論是在沒有通知監護人的情況下就把人從幼稚園帶走,還是無視伏黑的想法不讓人回家,怎麼看都像是誘拐犯啊!”
“沒用的,”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加清楚禪院家對於十影法的執着,禪院真希冷笑了一聲。
“那些傢伙只能聽見自己想聽的話。”
“真希以前就生活在這樣的家裏啊,”熊貓用毛茸茸的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真是糟透了。”
看到影片中的場景,伏黑惠只能說自己對禪院家更沒有興趣了。
正常人是絕對不會想和這種腦子有病的封建大家族扯上任何關係的。
而在影廳的最後,伏黑甚爾表情漠然地看着另一個世界發生過的事情,只是覺得無論是哪個世界,垃圾堆就是垃圾堆,沒有一點變化。
【“你們這根本是把人騙過來了吧?還‘迎回’十影法呢,人家根本不想來吧。”
走廊的柱子後走出兩個比惠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留着一模一樣的短髮長着一模一樣的臉龐,其中一個神態直率,直接就將禪院家的偽善臉皮撕了下來。
而另一個看起來更加柔弱,有些害怕地拉住前一個女孩的衣袖,聲音很小地想要阻止她,“別說了,姐姐...”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剛剛還像個假人一樣的侍女冷下表情,給了似乎是姐姐的小姑娘重重的一巴掌。】
“嘁,那個侍女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火大,”在自己的記憶中印象也相當深刻,真希和這種已經被完全洗腦,以侍奉未來家主為榮耀的傢伙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居然敢打女孩子的臉!”釘崎野薔薇下意識就想從腰側把鎚子掏出來,“之前在那群老頭那邊就像個人偶一樣,連點活人的樣子都沒有,居然跑到這裏來逞威風,打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那些人已經完全被腐爛的家族給同化了,”真希看起來倒是已經不那麼生氣,反而語氣上揚了一些,“反正在我能按着她揍之後,她就沒再說過這麼讓人討厭的話了。”
“所以說比起呆在大家族裏,我寧可離家出走啊,”看着屏幕里出現的,如果把臉換成自己久遠記憶里的那些傢伙,也仍然完全成立的畫面,太宰治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誒?太宰先生以前也生活在這種家裏嗎?”
中島敦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語氣里滿是不可思議,覺得這種壓抑沉悶的氛圍和自己印象當中的太宰先生完全格格不入。
“那也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並沒有說起自己過去的生活,太宰治伸手揉亂了小老虎的頭髮。
“果然,力量只會使人類變得更加卑劣和愚蠢,”與果戈里坐在後排的陰影里,魔人費奧多爾紫紅色的眼睛中沉澱了太多東西。
“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是讓人類向著蠻荒的野獸退化了。”
“所以費佳才要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呀,”白色的小丑笑嘻嘻地說,“我會幫費佳的。”
魔人不置可否。
【“區區卑賤的天與咒縛,若不是你是嫡支血脈,根本不配侍奉未來的家主大人!”侍女的語氣里滿是暗含的不屑與嫉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到一直反應都不是很激烈的男孩幾乎破音的尖叫。
“滾!你們兩個滾出去!”年幼的十影法指着兩個一看就是成年人的侍女,“既然說我是未來的家主,那我應該可以讓你們兩個從我眼前消失吧?”
“這,當然可以。”又變回溫順的人偶,兩個侍女只是短暫地遲疑了一下,就恭敬行禮之後退出了院子,大概是守在院門外吧。
“你...還好嗎?疼不疼啊。”
明明挨打的不是自己,惠卻紅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捂着臉的女孩慢慢抬起頭,看到所謂的未來的家主大人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樣眼睛紅紅的,突然笑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容易哭啊?明明是十影法的話禪院家供着你還來不及吧?”】
為什麼連這種畫面也要放上來啊!
屏幕里的小海膽變成了紅眼兔子,屏幕外的大海膽變紅的就成了整張臉。
“你在幹什麼啊!”
本來已經害羞到快把頭埋進胸口,伏黑惠卻聽到了身後傳來手機拍照的聲音,轉過頭就發現果不其然是自己的缺德班主任。
“為什麼我們這邊的惠小時候就沒這麼可愛呢?”
臭不要臉的把無下限用來隔開學生想搶自己手機的動作,五條悟故意做出了假裝心酸的表情,“這麼可愛的樣子,當然是要拍下來好好保存啊。”
【沒有了那些讓人討厭的大人,惠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他安靜地哭着沒有發出多餘的聲音,等到眼淚落完了,才非常小聲地說。
“我又不想當什麼家主,我的名字是惠·德雷斯,我才不姓禪院,我有爸爸媽媽,這裏不是我的家,爸爸媽媽會來接我回去的。”
雙胞胎姐妹定定地看着這個提起父母就很快安定下來的,比自己要小一點的弟弟,最終還是姐姐先開口。
“我叫禪院真希,這是我妹妹禪院真依,你說你爸爸媽媽會來接你,是真的嗎?”
“我們被送來這個院子做侍女之後,就沒見過媽媽了。”
從真希的背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真依把這個只有禪院家下一任家主才有資格居住的院子描述得好像是什麼有進無出的魔窟。
“當然會來接我!”惠唯獨對這件事超級有信心,“阿織今天做了生薑燒,我還要回家吃肉呢!排了一周才到我點菜的!”】
伏黑惠再一次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與另一個世界綠色眼睛的小孩是不同的。
如果是自己遇見這樣的場面,大概會做的事情是直接召喚出魔須羅,拖着所有人大鬧一場同歸於盡,絕對不會把希望寄托在父親和繼母身上吧。
嫡子的院子,就像是一口掉進去就再也出不來的井一樣,禪院真依的眼底映入了那個無比熟悉的小院,她曾經在那裏生活了十幾年的時光,以僕人的身份。
直到姐姐真希的反抗一次比一次劇烈,衝到家主的房間裏說她要成為下一任的當家,自己也才同樣離開了那個小時候覺得無比討厭,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拴在小象腿上的繩子一樣的地方。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覺得做僕人也沒有關係了呢?
禪院真依想不起來,也不願意想了。
原來那個臭着臉的小鬼也會一邊哭着,一邊相信自己會去接他啊。
在屏幕上的光的映襯下,伏黑甚爾面無表情,心底也毫無波瀾。
難道以為他會愧疚嗎?開什麼玩笑,雖然對自己來說那個地方是垃圾堆,不過一帶回去就能住進繼承人的院子,就說明禪院家的確很重視臭小子。
明明能夠直接成為大家族的繼承人,和自己這種爛人老爸相比,傻子都知道應該選哪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