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染血的白舞鞋
“是嗎？那一起去看看吧。”
“不、不用了吧。”年輕保安滿頭冷汗，“我看還是關了燈回去比較好，現在太危險了。”
溫良當然不會同意，轉移了話題：“其他保安呢，怎麼是你一個人在巡邏？”
“本來夜班是兩個人，但老陳今天肚子不舒服，所以就由我一個人巡邏。”
聊了幾句之後，年輕保安慢慢冷靜了下來：“溫老師，你叫我小李好了，身後這位該不會是……”
看他尷尬的表情，應該是認出來了，只是不好意思直說。
“她是宋巧倩的媽媽，我回學校拿東西時遇到的。”
溫良拉着小李湊到耳邊，壓低聲音。
“她現在精神不正常，我們陪她去舞蹈教室轉一圈，等她平靜下來就報警送回去。”
一聽這名字，小李的表情有些為難，估計是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憶。
“這……”
“就當幫我個忙。”溫良語氣真誠，“難道你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面遊盪嗎？我們三個一起去，沒什麼好怕的。”
“好吧。”
小李點頭，話都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也不行了。
到了四樓之後，梁靜進入了明顯的焦躁狀態，時不時看向舞蹈教室所在的位置。
小李也看到了這一幕，打開手電筒走在前面，順便給溫良解釋情況。
“剛才我巡邏的發現舞蹈教室亮着燈，就過來看了一眼，這裏窗還開着，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學生沒關。我把燈和窗全都關上，剛出門，燈又亮了！”
前半段還可以理解，是兩個倒霉孩子乾的好事，後半段聽起來就不太對勁。
不過給人的感覺有點奇怪，一般靈異現象是你開了燈也能把你關掉，強制將環境變得昏暗詭異，小李遇到的卻是不准他關燈，這是什麼操作？
“會不會是燈出問題了？”溫良隨口問。
“不知道，重點在後面，我再次進房間關燈時，看到舞蹈室牆上出現了一個女孩的影子，地上還多了一雙黑色的舞蹈鞋，我嚇壞了，就跑了出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舞蹈教室前，這裏的門和燈都開着，看得出小李逃出來的時候非常狼狽。
溫良拉住急匆匆的梁靜，往門縫裏看了一眼，地上果然放着一雙舞蹈鞋。
不過與小李描述的有所不同，這應該是一雙白舞鞋，只是被血染紅了，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是黑色。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雙舞蹈鞋很可能是宋巧倩的遺物，甚至就是跳樓自殺時身上穿着的那雙鞋。
“倩倩，倩倩，你在哪裏，媽媽怎麼看不見你了？”
梁靜控制不住焦急的心情，在門口呼喚了起來，她嘶啞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變得格外怪異。
小李這會兒已經怕到兩腿打擺了，再帶他進去也幫不上忙，搞不好還會拖後腿，溫良乾脆讓他留在外面照看梁靜。
“阿姨你別急，家長不能隨意進教室，讓我先進去看看，要是找到宋巧倩我就把她帶出來，你們在外面等一會兒，幫我照看她，可以嗎？”
“可以可以。”
小李十分感激，恨不得當場給哥們磕一個。
梁靜表情為難，但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作為一個老實人，即便瘋了，依然被老師這個身份以及背後所代表的規則死死壓住，生怕反抗了就會影響自家的孩子。
“好吧，那就麻煩溫老師你了。
”
溫良輕輕推門進去，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撲面而來，十分熟悉。
這是惡意的味道，絕對不會有錯，看來學校里是真的發生了異常事件，這趟來對了。
他走到舞蹈室中央，繞着那雙染血的白舞鞋轉了一圈，甚至很嚴謹地站在燈光下測試光影變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
接下來，溫良轉頭去了旁邊的更衣室。
他當然沒忘記還有兩個倒霉的小朋友還在強忍着恐懼等待，推門進入房間。
“我來了，你們在哪裏？”溫良將身後的門虛掩，壓低聲音詢問。
沒有迴音，他用手機撥打程學真的號碼，從先前的無人接聽直接變成了對方的電話已關機。
什麼情況？
溫良一邊輕敲櫃門一邊呼喊對方的名字：“程學真？”
更衣室里只有兩個大號衣櫃，並沒有像那種專業的舞蹈室那樣配備私人衣櫃，不過好處是裏面比較容易藏人，顯得不那麼擁擠。
大約過了一分鐘后，靠近角落的一個柜子終於打開一道縫隙，裏面露出半張臉。
程學真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朝溫良招手：“大哥，這邊這邊。”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躲避着什麼，溫良上前說：“放心，保安那邊我已經……”
“不是保安，你快進來！”
程學真直接抓住溫良的手把他往衣櫃裏拖。
對方有些激動，溫良擔心爭執之下把他弄傷，就沒有抵抗。
當溫良進入衣櫃，程學真立刻關上門，大口喘氣，彷彿打開一秒櫃門都是極其危險的事。
“什麼情況？”
溫良注意到衣櫃角落躺着個小胖子，應該就是程學真口中所說的死黨柴熊，這人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居然暈過去了。
“噓。”
程學真豎起食指，示意溫良不要開口說話，然後他做了個手勢指向外面。
這個意思很容易理解，那就是外面有危險，發出聲音容易吸引到那東西的注意。
可問題是，舞蹈室沒人，走廊上也看不到什麼人影，危險在哪裏？
溫良沒明白現在的狀況，但程學真不像是那種會莫名其妙惡作劇的孩子，所以他選擇信任，把腦袋湊到櫃門上，順着縫隙往外看去。
不知為何，明亮的舞蹈室燈光閃爍了起來，從這個角度看十分昏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踩着白舞鞋在空地中翩翩起舞。
她的舞技高超、姿態優雅，本該無比美好的一幕卻被那顆支離破碎的頭顱完全破壞。
溫良倒吸一口涼氣，他終於明白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舞蹈室確實出現了異常現象，但是必須通過特殊的方式才能直接觀察到，比如說……從更衣室衣櫃的門縫裏往外看。
如果只是比較嚇人，那倒也沒什麼。
但先前保安受傷的事件表明異常現象已經擴散，而且剛才小李也看到了舞蹈室里的人影，要是再不加以遏制，事態會進一步升級。
正在溫良思索對策的時候，衣櫃角落昏迷的柴熊醒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下意識想站起身，然後一腦袋撞在櫃門上，發出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