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爭端
“林一同學，接下來你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我很閑的。”
“欸~，那有想加入的社團嗎？”
“沒有，如果有研究怎麼偷懶的社團，那我一定會去報名。”
“欸，真是奇妙的想法呢。如果真有那種社團，說不定會很有趣？”
“只是會是研究上課怎麼睡覺不被發現，上班后摸魚不被老闆看見的社團。說不定，社團會議上為了偷懶而全體缺席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那社團會議怎麼開下去呢？啊，一般的會議APP和通訊工具都有的會議和電話功能。真的很方便呢，這個時代。”
“黎星月你有想要加入的社團嗎，雖然我覺得占卜學會挺不錯的，如果你覺得有興趣的話。”
拒絕了，就是意味着有其他想加入的社團。
“有哦，我本身對占卜也是蠻感興趣的。不過，我早就有了心怡的選擇，也是因為這個才拒絕學姐的。好啦，我們到了。”
聽了黎星月的話，我們停了下來。環顧着四周，我們已經到了體育館的最中心地帶。這裏的人流量佔據了大部分，一般來說，光顧了四周之後，大家會理所應當地往裏面或是中心地帶走去。
而在中心地帶，早已準備好較為簡略的地毯和舞台，引得大部分人注目。而在舞台兩側，則是分別有着人員在等候着。
在觀察的時候，我也是注意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不過，我也並未上前去打擾，而是靜靜地等候着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位於舞台左側的人員開始有些騷動，隨後一名男生登上了舞台，走到了正中央。
“喂喂，大家好，聽得到嗎？”
確認手中的話筒沒有問題后，舞台上的男生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好的，非常感謝大家能夠來到這裏參加我們的招新。我是三年A班的李學淺，也是這一屆學生會的會長。每次看到這麼多活潑可愛的學弟學妹們，我也會忍不住想起自己剛剛進入這所學校的朝氣和憧憬。然後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所學校度過了兩年之久。我相信，大家都是為了各種各樣的目標從天南海北匯聚到了這裏。我也相信，在這所學校裏面，你會實現你的目標，也會遇見更有趣的自己。”
“當然，前提是，你能有相應的覺悟和能力。”
“我也是自一年級就加入了學生會。在這裏，我提升了自己，開闊了視野，最重要的是，作為學生會的一員，我們履行了自己的責任，為這所學校，為所有的在校學生的更進一步貢獻了自己的力量。這是我認為的，學生會最為重要的理念和使命。我希望加入學生會的成員，能夠將這一火炬傳承下去。”
“大家要記住，學生會是為了這所學校的未來而存在的。”
台上的學生會會長不斷地鼓舞着氣氛，這樣的氛圍讓周圍的一年級生都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彷彿自己只要加入了學生會，就被授予了崇高的使命，成為了民族的希望，人類最後的火種。
旁邊的一名學生也是受不了這樣的氛圍，開始高喊道。
“我是一年級生，作為一年級的我們背負着學校的榮耀！為了學生會！為了灕江大學！為了我們的未來！”
不是，你這年級和身高，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年級的吧。而且，一年級學生刻意喊出自己是一年級本身就很奇怪。
槽點太多了。更何況，你剛剛還在台下站在學生會會長旁邊呢。
學長，可以幫我介紹一下嗎？不是我想當水軍，只是作為一年級的我看到學長如此良苦用心而心懷敬仰而已。
不過，這樣的氛圍確實感染了周圍的一年級學生。有小部分學生開始一同高呼，大部分學生雖有意動，但是明顯地剋制住了自己。
“作為學校裏面重要的組織，我們學生會一年會有着大量的點數撥款。據以往的慣例而言，每年都會有着點數剩餘。在一年級結束的時候，我包了兩周的私人游泳池，現在還印象深刻呢。”
一些喧嘩聲在人群之中響起，但絕大多數人還都是不明就裏。可在被知情者告知之後，他們的看向學生會會長的眼神就開始熾熱起來。
私人游泳池？
我對於這樣的概念還是很模糊。
“真棒欸，私人游泳池，還是兩周欸。”
“會很貴嗎？”
“會很貴哦。一般來說，私人游泳池的使用時間是強制的，最低不能低於一小時。私人游泳池的環境和設備都是相當高級的，還配備着救生員和教練可以進行指導，即便是不會游泳的也可以盡情去享受玩水的快樂。就算不喜歡游泳，也有露天電影和按摩的服務。而且，私人游泳池與最大的那家咖啡館是關聯的。在使用私人游泳池期間，可以免費點單那家咖啡館的任何商品哦。”
聽到這，我對私人游泳池開始有了較為直觀的印象。
“那價格是？”
“500點數每小時。這還是單人的，雙人及以上要1000點數。”
確實很貴哪。不過相應的服務也是與之相匹配的。這麼看的話，如果要使用私人游泳池，還是兩人以上成團去使用性價比最高。
那麼，學生會會長在一年級八成是會選擇這樣的方式。就算假設每天只有最低限度的一小時，他所花費的點數也將近一個月生活的一半了。
作為一名一年級生，這樣的收益也足夠多了，這還是在最低限度的假設下，更何況也不可能會把所有的點數都拿來租用游泳池。
作為上級的二年級生，甚至是三年級，得到的點數只能是更多。
在被點燃心中的使命感后，學生會會長又拿出了讓人難以拒絕的利益。在利益和理由都足夠充分的情況下，無論是誰都很難拿得出理由去拒絕。
不過，競爭肯定會很殘酷吧。
我看了眼在舞台左邊等候的人群，不過十幾人的規模，應該會是學生會的大部分成員。
熟悉的麻花辮出現在眼前，名為洛喬的學姐也出現在了學生會的陣營裏面，在她身旁站着的，就是那天我也見過面的名為天澤的學長。
不過，洛喬學姐的目光卻是盯着對面的某一處看。
在看什麼呢？
抱着好奇的心情，我也是順着目光看向舞台的右邊。
相比於左側的十數人，右邊到場的人群顯得有些稀少，不超過十人的樣子。在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那站在角落漫不經心的清冷麗影。身邊的男性或是一些學弟，目光都是若有若無地向她那邊瞟。
她也是我為數不多認識的學姐——二年B班的南滌紗。
學生會會長結束了講話。在漫天的掌聲中，他走下了舞台。不過，不是舞台的左邊，而是走向另外一邊的人群。
徑直走了過去后，李學淺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是搭訕嗎？
我想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想法。果然南學姐這樣優秀的女生，連三年級的學長都難以抗拒她的魅力嗎？
不過，看清楚了對方微笑的對象后，大家都不可避免地吃了一驚。
學生會會長，正對着一位男生微笑。
“天哪，天哪，我磕到了！那位男生是誰，看起來都好帥啊！我受不了了，我要拍下來！”
“......”
毫無疑問，學生會會長的行為引起了女生的騷亂，雖然男生沒有那麼大反應，但還是會產生“對方是誰”這樣的想法。
“楊許濤，該你上台了。”
浮現在臉上的笑意足以讓其他少女痴迷，而微笑的對象卻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接過話筒後走上了舞台正中央。
底下還在議論紛紛，相互打探着上台的人是誰。名為楊許濤的學長只是一言不發，靜靜地站在舞台上。
“欸，這個學長是不是害羞了啊。”
“喂喂，開朗學長和沉悶學長的cp，哪邊是1，哪邊是0？”
“學長，不要勉強自己啊，不行就下來吧，我還要看街舞社的表演呢。”
“......”
嘈雜的聲音在體育館李掀起波浪。但隨着時間推移，許多人開始意識到不對勁，都慢慢地開始沉默了起來。
場中的氛圍開始被沉默支配。
直到場下鴉雀無聲的時候，楊許濤才拿起了話筒。
“我是三年C班的楊許濤，同時也是組織部的部長。”
“組織部是與學生會同等層次的學生組織。我們招收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精英。”
簡短地說完后，楊許濤便走下了舞台，只留下了現場凝重的氛圍。
招新主持人看到情況不對，也是趕忙上來打圓場。街舞社的成員也是匆忙上陣，倉促之間的舞蹈表演也是略有瑕疵。
不過，即便是這樣，還是引起一陣陣歡呼。畢竟，大部分人也不是衝著舞蹈來的。
現場的氛圍慢慢又恢復到原先歡快的氛圍。大家也向著意向的社團走去報名。不過，參加了社團的話，就不能再參加學生組織了，這是規定。
此刻已經有着向學生組織報名的行動了。
而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衝著學生會去的，畢竟就表現看來，學生會會長明顯更和藹可親，更有親和力。
不過，也有着對自己極為自信的學生，向著組織部這邊走來。作為同一層次的學生組織，組織部比學生會並不會差很多。而且，組織部奉行的精英政策也是符合他們心中想要結識厲害人物的想法。
我看向身旁的少女，既然來到了這裏，還拒絕了占卜學會，想必黎星月心中早就有了意向的學生組織。
“你要參加學生組織嗎？”
“嗯，我打算參加組織部。林一同學你呢？”
“我目前還沒有什麼想法，畢竟我對他們還沒有多少了解。我們先去看一看情況吧？”
“可以啊。”
我們移步到學生會的招新面前，不過人太多，排隊要花很多時間。所以，在權衡之下，我們走向了組織部的招新處。
雖說前往組織部報名的人沒有學生會多，但那只是相對而言。之前看到的前往組織部的人流也只是比學生會少了三分之一左右而言。
畢竟精英只是個模糊的概念，並沒有給出確定的標準，大部分人都抱着僥倖心理想去試一下。
可是，當我們已經做好排長隊的心理準備的時候，卻發現隊伍竟然比意想之中的要少很多。
前面的隊伍也是不斷有人離開隊列，向著學生會的方向走去。難怪學生會那邊這麼擁擠，看來緣故找到了。
不過，那些學生為什麼會中途放棄呢？
這樣的疑惑，也是在我們前面的隊伍將近尾聲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報名資格獲取方式：請於一旁的工作人員出示SMS評價。（不會有任何信息泄露）”
果然，精英政策的最好最直觀的判斷方法就是SMS評價。如果對自己的評價沒有自信的話，大概就會選擇放棄而轉向學生會的方向。也有着對這樣的方式感到麻煩的學生而選擇離去，畢竟這還只是報名的獲取資格。
而學生會那邊，則是直接報名，統一參加的面試的挑選方式。相比之下，確實學生會那邊會簡單直觀許多。
很快，就迎來了黎星月的資格獲取。我站在隊伍里等待，目送着黎星月走向一個被帷幕包裹着棚子裏。不一會，工作人員帶着笑意，引着黎星月去填表報名。
排在我後面的隊伍里也是有人發出羨慕聲。畢竟從開始報名到現在，成功填表報名的人數屈指可數。
填完表格后，黎星月一邊和學長交談，一邊站在原地。
終於輪到我了嗎。
我跟隨着工作人員的腳步，來到了棚子內部。裏面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物品，只有簡單的幾張桌子和椅子。
在我進來之前，已經有一位學長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我的到來。
“非常感謝你能選擇組織部，請打開你的SMS，並出示你的學生卡，讓我看一眼就可以了。”
溫柔的語氣讓人感覺不到不適。看來組織部並非所有人都是很嚴肅的。
我依照對方的話打開了自己的SMS評價，並拿出自己的學生卡。對方在確認身份無誤后，仔細看着我的SMS評價。
不一會，他露出了笑容，不過是帶有抱歉意味的。
“不好意思，非常感謝你對組織部的認可。不過很抱歉，你距離我們的標準還有一些距離。只要你努力的話，明年也可以來參加並通過我們的篩選。那時候會很有機會哦。”
結果是，被淘汰了嗎？
不過，我也並沒有任何在意。畢竟僅看SMS的話，我確實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學生而已。
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我走出了棚子。早在一旁等候的黎星月也是走上前來，瞄了一眼我的神情，又看了一眼工作人員的臉色。
“今天真辛苦呢，對了林一同學，我想之後在佔用你一點時間，可以嗎？”
“我沒問題的。”
“那太好了，我有些事情比較傷腦筋，希望有人能夠幫我呢。真的謝謝你啦！”
看到黎星月可愛的表情，我也是有些心動。不過不只是因為她的可愛。
察覺到我的落選，她故意不去提及來刺激我，而是請求我的幫助，最後再用請客的方式來答謝我今天的陪伴和安慰我的心情。
大概會用這樣的方式。
黎星月還真是溫柔呢。
這是我由衷的感受。不過，這樣溫柔的話，會很容易讓男生喜歡上她的吧。但是，一般來說，為此心動的男生最後的結局都是蠻悲慘的。最後都會發現，喜歡也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在我即將離去之時，有人出聲讓我停下了腳步。
“等一下，林一。”
清冷的聲音傳過來，我轉身後映入眼帘的是南滌紗學姐，沒有任何意外的結果。
“告訴我他的SMS評價。”
這句話是對在我身旁的工作人員說的。
確認過後，南滌紗看我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
“我有話想對你說，沒問題吧？”
南滌紗看了眼黎星月。
“我還是迴避一下吧？”
“沒關係的，不用麻煩了。”
我制止了黎星月，因為她的在場很有必要。
“林一同學，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工作人員一臉驚疑地看着我們倆，黎星月也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過來。
“雖然我希望能更晚對你說出來，不過既然你今天已經來到了這裏，那我也把話坦白了吧。”
“我希望你可以加入組織部。這是便是我的請求。你可以現在做出選擇，雖然我會更希望你能夠在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做判斷。”
南滌紗學姐不顧周圍的眼光，把選擇權拋給了我。
一名本應該被篩選掉的學生，現在卻被組織部的學姐請求加入組織部。
這在任何地方看起來都很荒謬的事情，但真正地發生在了眾人面前。
因為報名在另外的對方，此刻在場的其他人也只有工作人員和與我一起來的黎星月。所以，南滌紗學姐才沒有顧忌。
我等了一會之後，再說出自己的答案。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按照學姐的意思吧。一個月後，我會給出答案的。”
南滌紗輕輕點了點頭。
“欸，真奇怪呢。我們的滌紗小可愛竟然會對一名一年級生提出請求。真奇怪吧，對吧對吧？”
意料之外的客人來到了現場。說話之人正是學生會成員——洛喬，站在她身旁的是天澤學長。
雖然並未直接應答洛其的話，但天澤學長看向我的目光無疑是充滿懷疑和揣測的。
“還是說，這麼帥的小學弟，和滌紗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之類的。難不成，滌紗喜歡比自己年幼的？真不錯呢。”
“這種事情跟你沒關係吧。”
“欸，小滌紗，這麼說真的很傷人欸。當然有關係啦。如果，不是因為異性原因的話。”
洛喬學姐突然湊到我的面前，身上的柑橘香味突然在我鼻腔之中滿溢出來。
學姐，可以不要靠這麼近嗎。
“那麼，這個小學弟，就是你南滌紗所看重的人才，對吧？”
“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讓他加入學生會哦。”
洛喬緊緊盯着南滌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