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在場的人更相信周長老,皆因祁溪這輩弟子的命燈都是他所煉製,當然也更有發言權。
全夢冷哼一聲。
若非她現在還不會,一定要當場演示一番。
不過聽她這麼一說,周長老倒是又拿起命燈仔細查看。
這一看之下,還真的發現了異常,他神色驚異:“這上面祁溪的氣息,確實是被另外附上去的…”
除了本人身上可以提取到神魂痕迹之外,用對方使用很久的法寶也可以加在命燈上,但這種方法實在粗糙,神魂氣息會越來越淡。
眼前這盞燈正是如此。
掌門:“所以這命燈並非是祁溪的,而是有人換了?”
周長老點頭。
傳訊玉碟另一邊的祁溪:“……”
果然是套娃。
這邊掌門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宗門之中有其他人入魔了,並且用祁溪做擋箭牌。”
周長老看着那燈的神色卻越來越詫異:“這燈並非是我煉製的,看起來很相近,但上面卻加了一道限制。”
殿內的人不是很懂煉器還在想這是什麼意思,藺修遠卻聞言表情一滯,似乎想到什麼,他看向掌門:“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便轉身。
盧幼菱一愣:“師尊……”
藺修遠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徑直出了大殿。
殿內的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傳訊玉碟這邊的祁溪卻心中瞭然,先不論是誰又換了她的命燈,但要論入魔。
半魔之體的蕭朝更有可能,再加上周長老的那句話,幾乎是將這種可能性提高到了十成十。
蕭朝在拜入赤練山之時,藺修遠便探查到了他的半魔之體,但蕭朝當年實在可憐,且從未犯過任何錯處,而且在習劍上面很有天賦。
藺修遠糾結很久,還是決定把他收入門下,並且對他還算上心,但看顧蕭朝的責任也落在了他頭上。
他為此特意請欠他人情的煉器師的人煉製了這麼一盞燈,替換了燈樓中蕭朝原本的命燈。
這盞燈上加了限制,蕭朝在入魔一定程度之內,命燈不會有任何錶現,而在命燈剛剛發黑的時候,他的半魔之體還尚可以控制。
好在蕭朝身上的魔紋就是個十足精準顯眼的入魔探測器。
所以多年來也一直從來沒出過什麼差錯。
但此次……
祁溪想不明白,原文中,蕭朝入魔是沒有這麼早的,不過這也不是需要她關心的範疇了。
她又看向大殿內。
眾人實在摸不清楚藺修遠離開的原因也就不再多想,盧幼菱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那個守燈的弟子臉色發白。
周長老又是仔細查看,新加上的神魂痕迹只能等它自己變淺,不過倒是可以看出來加上的具體時間:“應當是在昨天晚上。”
全夢確定祁溪確實是被潑了髒水之後,就冷笑一聲,她把對盧幼菱的懷疑明晃晃地寫在臉上:“是不是你?”
她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來由的懷疑,而是因為能拿到祁溪本命法寶的人,毫無疑問,赤練山的人可能行最大,赤練山上,就屬她和祁溪最不對付。
盧幼菱抬起頭,將哭未哭:“真的不是我……”
一身黃衣的何無極擋在盧幼菱面前:“昨晚,靈靈一直和我在一起。”
這話實在是非常有歧義,昝和風臉色鐵青:“你們做了什麼。”
竟然像是忘記了現在什麼場合,一副怨婦的語氣。
修羅場的氣息沒有傳到祁溪這邊。
祝時喻這次沒有用傳音入密,而是直接指指點點:“她好醜,這隻雞好醜。”
居然是通過傳訊玉碟的影像就看出來了何無極的原形。
他說完又看向祁溪尋求認同,指着自己和何無極同色系的黃色衣服:“他沒我好看。”
祁溪:“……”
雖然場合不對,但她實在沒辦法否認。
平心而論,何無極作為男配,長的不錯,但和祝時喻比起來確實是有些尷尬,尤其是在二人撞衫的情況下。
這邊的何無極也意識到了昝和風是什麼意思:“靈靈昨夜在聽我唱歌!”
場面一滯。
全夢冷臉,話題跑的更歪:“你唱歌?祁溪救了你,又照顧到化形,你和居然和盧幼菱簽了伴生契,祁溪跳崖,你還給她唱歌?”
盧幼菱委屈:“我並非有意的,若是早知道師姐會為此生氣,我一定不會和無極結契……”
何無極:“靈靈,這不怪你。”
柴道人忍不了這些人了,他想表達自我,直接擠過來用桃木劍一直戳祝時喻,祝時喻被他戳的煩,解了他的禁言。
柴道人放飛自我:“這丫頭和哭喪一樣,她不願意別人還能綁着她嗎,這一人一雞什麼眼光啊,她和一個看起來就一無是處的烏雞結契,這隻雞和這個哭哭唧唧的小丫頭結契能有什麼出路啊?”
祝時喻難得沒有嫌他煩,總結三個字:“很相配。”
祁溪真的很不想打擊他們。
但這一人一雞,盧幼菱是天道的親女兒,何無極涅槃之後會變成鳳凰。
祝時喻在這邊一臉嫌棄。
祁溪也有些懵逼。
她沒想到何無極居然是真心覺得他的那些嚎叫是在唱歌。
這個事情是導致他倒向女主的重要原因。
何無極有個毛病,他雖然是只烏雞,但跟個狼人一樣,每到月圓之夜,就喜歡用原形對着月亮嚎。
就咯咯咯咯個不停的那種,非常刺耳。
祁溪起初不知道它是男配,只以為它是餓了,給他喂東西也不吃,尋了醫修也說沒什麼異常,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可能是發情期到了?
祁溪不知道雞這種生物是不是有發情期這麼一說,但介於修真界既不講物理學,也不談生物學,沒什麼參考性,她就花高價買了一隻名種烏雞,油光瓦亮的那種,既精神又氣派,嚴格說起來還是何無極高攀了。
等到下一次月圓之夜的時候,祁溪把它放進去,布了一個隔音的結界。
等她在發現的時候,發現那隻名種的漂亮烏雞禿了,一地雞毛零散,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明顯是被單方面揍了一頓。
出於同情,祁溪把它養在後山,又漂亮了才把它放生大自然。
但至此,她也確定,何無極也沒有發情。
介於實在找不到原因,何無極初次之外又完全沒有出現什麼異樣。
祁溪也懶得管了,反正每到月圓之夜,她就會提前布一個傳音的結界,讓它在裏面叫不影響其他人也就算了。
有時候修鍊之餘也會去看他一眼,但在女主到赤練山前那幾個月,祁溪劍骨消失,每日都痛苦至極,對它實在也上不了多少心。
但盧幼菱後來知道了何無極的愛好,居然開始在這方面體現自己對小動物的愛護,硬是在每個月圓之夜在隔音結界內和何無極待着。
何無極至此就成為了盧幼菱最忠實的夥伴,最親密的死黨。
祁溪有時候覺得,從這方面來說,盧幼菱確實比自己狠多了,何無極那聲音,她都能聽一晚上。
真的很絕。
傳訊玉碟另一邊的掌門:“……”
不過他聽了二人的吐槽再看盧幼菱的時候就覺得確實有點彆扭,可不就是嗎,這個弟子,每次見她的時候,十次裏面有八次在哭……
但不管怎麼樣,盧幼菱確實排除了嫌疑。
與此同時,那盞命燈的黑色越來越盛,哪裏是入魔之初的樣子。
分明已經是及其嚴重了。
掌門咬牙切齒看向守燈的陸尋:“這燈到底是誰的?”
陸尋臉色發白:“弟子……弟子不知道……”
他否認完不自覺地看向盧幼菱,只見她卻白着臉迴避他的眼神。
掌門看他心虛的模樣,哪裏還猜不到他是在說謊。
“搜魂!”
搜魂之術於弟子而言傷害極大,一般而言沒人會用,但陸尋敢做,掌門就敢搜。
陸尋一愣,哪裏還敢再嘴硬:“是蕭朝師兄……”
話音剛落,殿外遙遙傳來一個聲音:“你們說,師姐她還活着?”
是蕭朝。
而他側臉魔紋遍佈,眼睛赤紅,已經絲毫看不出曾是一個修仙之人的模樣。